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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总是觉得哪里不对-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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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他说不必在意自己,但锦衣卫还是要考虑小皇帝的心情的。接下来的刑罚都没什么视觉冲击,最多就是针刺鞭打一类的,不会太残酷,但严旭依旧什么都不说,吭都不吭一声。

在一旁观看的苏怀灵捂住嘴,来到镇抚司这些日子,她天天吐天天吐,也就这两日适应了一点,虽然有些不适,但总不至于在帝王面前失态。苏怀灵这些日子听惯了惨叫和求饶,今天见到严旭,心中不由得升起一丝敬佩。

然而苏怀灵的敬佩在景仁帝这里就是疑惑,严旭若只是不吭声也就罢了,为何连表情都不变?鞭笞针刺在他这里好似挠痒痒一般……不,是没有任何感觉。

景仁帝摆摆手,动刑的锦衣卫停下,井西献到景仁帝身边,只听皇帝道:“这里最能忍痛的锦衣卫是谁?”

一个锦衣卫上前跪在景仁帝面前,景仁帝道:“方才的针,拿一根轻轻刺他一下。”

第27章 归于平静

这种突然要惩罚下属的命令是很不合理的,苏怀灵看了看那个被叫出来的锦衣卫,终于忍不住开口道:“陛下,严旭不肯招供不是锦衣卫的错,请陛下不要责罚!”

本来她在墙角站着围观严旭受刑,没有丝毫存在感,这么冲出来一开口,一下子进入众人的视线中。

景仁帝冷冷地看向井西献,井西献连忙道:“启禀陛下,锦衣卫教的大都是《刑律》,对于一些宫廷、朝堂上的规矩,这里难免有些力不从心,不过《刑律》她已经学的差不多了。”

景仁帝点点头,算是认可井西献的说法,井统领暗暗擦了把汗,连忙对手下使了个眼色,一个锦衣卫冲出来把苏怀灵的嘴给堵上,绑起来扔在了墙角。其实这个时候最好的办法应该是让苏怀灵退下,可这女子是景仁帝亲自吩咐过来学规矩的,景仁帝没开口赶她走,是不会有人敢拽苏怀灵下去的。

那名据说是耐受度最强的锦衣卫走上前,其中一人拿起针来要刺,景仁帝道:“抬起来头来,让朕好好看看你的脸。”

苏怀灵闭嘴后,便没人敢开口质疑景仁帝的命令,锦衣卫抬起头,一张普通的脸映入景仁帝的眼帘。

他的同仁开始动刑,因为景仁帝的命令不敢留手,每一下针刺都是极为用力的。这种针刺不会在身上留下什么伤口,刺几下也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但很痛很痛。

这名锦衣卫确实是个汉子,被用了几下刑都咬牙不吭声,景仁帝见他额头沁出汗珠,便命令他们停手,对这名锦衣卫道:“疼吗?”

锦衣卫是个实诚人,他点点头道:“很疼。”

“可你一声没有喊痛。”景仁帝道。

“忍住了。”锦衣卫回道。

“朕知道了。”景仁帝点点头,转而对井西献道,“给严旭上刑,把他的脸抬起来让我好好看看!”

井西献领命,再次将严旭架上,好好擦了擦严旭的脸,将他的抬起来面对景仁帝,这才开始动刑。这次的刑罚较之刚才还要重,那名锦衣卫受的跟严旭比起来根本就是九牛一毛,可严旭面色不变,依旧一声不吭。

“行了,”景仁帝道,“不用再给严统领上刑了。”

锦衣卫停手,但每个人心中都存着疑,完全不明白景仁帝这一系列的举动是为什么。

景仁帝对严旭道:“别装出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了,朕明白你为何毫无畏惧了。严旭,你是感觉不到痛对吗?”

“你怎么知道?”严旭再也绷不住,冲口而出道。

“方才那名锦衣卫也是极有毅力之人,但他纵使忍住不吭声,额头上也因为疼痛而全是汗珠,皮肤也随着针刺而不断收缩。而你呢?”景仁帝道。

严旭的样子虽然惨,但是表情没有丝毫变化,那么可怕的刑罚在他身上,他居然连眉头都不皱一下,这哪里是什么能够忍痛,分明是根本不会痛!

牢内的人都没有说话,苏怀灵则是满脸悔意。几次得见天颜,在苏怀灵心中,这个皇帝简直就是冷漠的代名词。他或许是个明智的君王,可他并不是一个良善之人。他害得自己无辜的义兄在冷宫受苦,重病在身无人照顾;害得冷宫、宫门和猎场几个无辜的侍卫被革职;方才他还要用无辜的锦衣卫泄愤。可是到了此刻,苏怀灵才发现,景仁帝或许并不是她想象中那么冷酷,这个君王有着比其他人更理智的眼睛。

“不必用刑了,”景仁帝对井西献道,“想必严旭能够犯下此等罪行,只怕也是不在乎牵连自己的家人,也不在乎死亡,更不在乎受刑。或许此世间之物严旭是都不怕的,朕也没什么想问的了。”

“陛下,”井西献道,“不怕痛也未必不怕其他事物。臣倒是有一法,罪人严旭现在身上倒是有不少伤口,将他丢到蚂蟥坑中,让他被蚂蟥爬满身,血液一点一点被吸净。当然,臣不会让他死,一段时间就会将他拿出来补血,养好了再丢进去。如果蚂蟥不行,就再试试其他办法,人总有怕的事物,只是一时没找到而已。”

“井西献!”严旭再也没有刚才那视死如归的样子,一脸惊恐地吼道,“这些年我待你不薄,你竟如此狠毒!”

“臣只是为陛下分忧罢了。”井西献有些阴冷的脸上露出一个笑容,“而且看你这态度,想必是怕的。”

就算感觉不到痛,可是严旭一定是有触觉的。那一个个蚂蟥爬在身上,血液一点点流失的滋味,比痛还要钻心。

景仁帝淡淡地看了严旭一眼道:“不必了,朕有种感觉,就算这么做了,严旭这里只怕还是什么都问不出来。到此为止,严旭罪无可恕,依刑律处置吧。”

按照刑律,严旭应当是被凌迟处死,而其家人被流放,其宗族子弟三代以内概不录用。

处理了严旭的事情后,景仁帝也不想再待在这阴冷的地方,离开前他看了眼已经被松绑的苏怀灵,淡淡道:“井爱卿认为朕该如何处置此女?”

井西献曾是禁军副统领,自然是知晓苏怀灵那逆天的运势,便道:“微臣有信心调教好她。”

“哦?”景仁帝看向井西献。

“运势好有些时候也可以利用,臣曾经试过让她扮成老婆婆带着刀枪等违禁器械混入京城,竟然从头到尾都无人发现。这并非她易容术有多高明,而是此女运气实在逆天,她想做成的事情,总会以一种匪夷所思的方式成功。若是用来打探情报,会事半功倍。其实最近锦衣卫调查事情,总喜欢带上她。哪怕一点破绽都没有,她只要随便碰个东西,就能把破绽碰出来。”井西献感叹道。

“那便如井爱卿所愿,将苏怀灵交由你处置,她以后便是锦衣卫的人。不过放出去做事之前,先教好规矩。”

“遵命。”

离开镇抚司大牢后,景仁帝坐在轿子上一路都在沉思。皇后今天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是默默地守护着小皇帝。

而等回到宫中后,皇后便立刻接手了太监宫女的工作,帮景仁帝更衣,还为他沏了杯茶,揉了揉太阳穴。和以往一样,将景仁帝照顾得无微不至。

景仁帝看了他一会儿,问道:“皇后,朕只问你一次,朕可以相信你吗?”

皇后正在倒茶的手顿了顿,他放下茶壶,直视景仁帝道:“自然。”

“那皇后是否有不可对朕说的难言之隐?就算朕无论怎么问,皇后也不能说?”景仁帝继续问。

皇后想了想,犹豫了一会儿,终究回答道:“有些事,不是不能说,是说不出口。”

“朕明白了。”景仁帝也不知道明白了什么,他对皇后道,“锦意……肖锦意这名字倒是可男可女,是你的真名吗?”

“臣妾自来到这世间,便只有肖锦意这一个名字。”皇后答道。

“那便继续叫你锦意吧,坐过来。”景仁帝拍了拍身边的位置。

肖锦意走过来,挨着景仁帝坐下了,其实景仁帝并未示意他坐的那么近。

景仁帝扫了他一眼,并未让他远一些,也就由着他这么坐了。

“朕有些怕。”景仁帝突然说道,“朕最近才发现,朕并不是十分了解自己。朕的记忆不做准,朕的印象不做准,甚至朕身边的人,都有另外一种面貌。朕本以为皇后永远都是皇后,不会变,可谁想到,原来皇后也和朕想的并不一样。”

“陛下……”肖锦意握住景仁帝的手,却不知说什么好。他本以为皇后这个身份高贵,手下可用之人很多,行事方便,是男是女于他而言是无所谓的。可是现在,他十分希望自己哪怕是个普通的侍卫也好,也不至于让小皇帝伤得这么深。

“朕信你,是因为朕现在这双眼看到的皇后就是你,你在朕面前从来没有伪装过自己,是朕蠢钝不堪,竟是连这么明显的男女差别都没看出来。其实早在最开始就应该发现的,你从未掩饰过自己的喉结,朕怎么就一直视而不见呢?”景仁帝抬手摸了摸皇后的脖子,喉结在他手指下滚动,他仿佛能够感觉到皇后的紧张。

“皇后男儿之身,扮作女装也会觉得很辛苦很可笑吧?”景仁帝问道。

“……还好,”皇后回答道,“能遇到陛下,多苦多可笑都无所谓。”

“朕能遇到皇后,也是觉得很开心。在这宫中能够皇后相伴,朕心甚慰。”景仁帝露出了一个淡淡的笑容,好似所有矛盾和问题都化解在这个笑容中。

肖锦意看着心动,想要低头吻住那朵笑容,谁知却被景仁帝微微侧头躲过去了。

景仁帝叹道:“朕希望皇后是朕唯一的妻子,能够与朕共赏这万里河山。朕希望朕心爱的子嗣都是由皇后所出,朕的江山,由朕与皇后的血脉继承。可是,皇后终究只是男子,朕纵然再想,也无法实现。”

皇后握紧了拳头,凝视着景仁帝。

“明年春天,朕会选秀,广选秀女入宫,选一个位分低没有权利养育自己子嗣的秀女诞下子嗣,养在皇后膝下。”景仁帝道,“你仍是皇后,朕的发妻。”

第28章 归于平静

景仁帝刚说完这番话,便觉得一阵天旋地转,整个人被重重压在床上,肖锦意的眼中似乎燃着火焰,那火焰中是景仁帝的身影,他正肆无忌惮地直视着景仁帝,并且似乎做出了与严旭同样犯上的事情。

然而景仁帝心中却没有愤怒,与自己亲密的人是皇后,他并不在意。他淡淡道:“沈君睿愿与肖锦意携手一生,白首不离,哪怕这段感情被世人所不齿,沈君睿也不在意。可景仁帝必须有子嗣传人,沈君睿可以肆意妄为,可景仁帝却不能不管大夏江山。”

沈君睿是景仁帝的名字,而自从他继位后,便再也没人敢直呼这个名字,哪怕是太后也不行。可现在在肖锦意面前,他不是景仁帝,他是沈君睿。

只有沈君睿才可以对皇后男子身份视而不见,而景仁帝不行,身为一个明君,是绝对不可以有一个男子的皇后的。

肖锦意并未用力,景仁帝抬手轻轻一推,就将压着他的肖锦意推开。

“陛下的意思是,打算对我的身份视而不见吗?”皇后望着景仁帝,眼中带着一丝伤感。皇后向来是强大的,什么事情都动摇不了他的心智,可是现在他却罕见地露出了悲伤的神色。

景仁帝长长叹了口气,像是认命一般地闭上了眼睛道:“身为帝王,即使是自己的妻室,偷看女子洗澡也是不当的。所以那日偷看你的是沈君睿的,而非朕。”

这是打算当睁眼瞎到底了!肖锦意被景仁帝气得不知道是怒好还是笑好,小皇帝在用自己的全部来包容他,可是他帝王的身份,让无法释怀。然而能够容忍他一个男子身处皇后之位,已经是景仁帝的极限了。

“陛下大可选秀,”皇后的表情恢复了平静,他冷静地说,“可我身为陛下的发妻,也是个善妒之人,只怕会阻碍那些新来的秀女接近陛下了。”

说完便还凑过去,不顾景仁帝反对,硬是抱住他吻了下他的唇。说开后的皇后不仅没有心虚的表现,反而更加理直气壮地对帝王放肆,好像完全不在意自己的身份。

这个吻并没有深入,只是很轻很轻地在唇上碰一下,但景仁帝却有一种嘴唇酥麻的感觉,仿佛皇后给他施了咒一般,让他为这个吻沉醉。

想起那一夜拼酒的经历,景仁帝感觉就算没有喝酒,自己也醉了。明明面前这人的存在本身就是个天大谎言,可他还是不受控制地凑近,在皇后的唇抽离时,追着吻了过去。

这一吻让本来已经起身的景仁帝又被皇后推倒,这一次却久久未能爬起,一直被皇后压着深吻,连喘息的空隙都没有。

两人一边亲吻,一边抓住对方的衣襟,皇后用力抱住景仁帝,像是要将他融进骨血中,永不分开。景仁帝也有些激动,无意间他的手也碰到了皇后结实的胸膛。

那熟悉的触感让景仁帝瞬间清醒,他用力撑住皇后的胸膛,不让他再继续。

“放肆。”景仁帝面颊微红道,升不起一点威严。

皇后握住他撑着自己胸膛的手,忍不住低头又亲了下他的脸,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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