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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死邪神-第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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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心宝灵机一动脱口道:
  “等一下!我与孟、焦两人先交待几句话以后,再麻烦你带路。”
  话毕,孟、焦两人离席与张心宝往旁边走了十余步,三个人比手划脚讲了一会儿。
  张心宝利用与他们交谈时,趁机用眼角余光去注意朱石的行动,发现他在替人勘酒的空隙,也不时地在侧耳窃听,可见此人的忠诚度颇有问题。他不动声色把事情交情交待完毕,即与蔡金凤随其到了另一间书房商谈。
  书房内,等奉茶的丫鬟掩门离去后,张心宝毫不客气地开门见山道:
  “蔡统领,你我交情心照不宣,这阵子你奉首领之命连络‘红榜忍者’及统御‘落草’的任务,可能进行得很不顺利吧?”
  好像一语切中蔡金凤的满腹委屈,使其潸然泪下哽咽道:
  “唉,私底下就别叫妾身统领了,张公子从刚才朱石的一番话意,就能观微知著,实在聪明透顶。首领一向刚愎自用而被属下蒙蔽了。待妾身一接手,便发觉两代以来的‘落草’皆逸于安乐,办事搪塞敷衍了事,总括地就是有钱高三辈,养一些饿兵怎能办事?”
  张心宝眉头一皱,习惯性地搓揉双颊苦笑道:
  “这批‘落草’怎可能吃苦当个小小的镖师?你打算怎么熬下去?依我观察,朱石也不怎么可靠。”
  平时睿智的蔡金凤,此刻也乱了阵脚道:
  “江南‘财神’沈万山,看上张公子一派斯文儒生,有别于一般时下混混地痞般镖师的气息,才肯与咱们谈合作事宜,如果自家人不可靠……妾身真不知该如何是好?”
  张心宝沉默一会,并不打算运用那批富可敌国的宝藏,来茁壮这批东瀛“落草”,转了一个念头道:
  “蔡姑娘,不如由沈万山来投资,对扩展事业定然助益颇大,而镖师人选便在江湖中挑用,就由你和老偷儿陈信骥来监定,等赚了钱有了资金以后,再来差遣这批‘落草’定能随心所欲,将阻力化为助力,岂不妙哉?”
  蔡金凤一转愁容为如花笑靥,有了张心宝力挺,当然同意道:
  “但是咱们还得提防沈万山,利用庞大的资金吃掉我们,妾身会与陈总管商量一切细节,以防万一。”
  张心宝自信微笑道:
  “不论这只老狐狸如何盘算,保镖这种行非比寻常。业界是认人不认‘宝信’招牌,咱们必须自己打下天下,这一点沈万山应该懂得。更何况其事业千百种,并不在乎少了这一行业。”
  这么一解释,蔡金凤便舒缓了心中疑虑,从怀中取出一张字条搁于桌面,上头写道:
  耳边一日小出头。一又左撇,无舌来京不像话。
  张心宝看了字条微笑道:
  “蔡姑娘怎恁地打起油诗来?”
  蔡金凤便一五一十地将前往‘秘监山庄’会见秘中监,以“勿体流”东瀛刀法秘笈,换取情报之事讲了一遍。
  张心宝显得—脸诧异,没想到世间上还有这等神秘事情?便详细阅读这首打油诗,忽尔拍桌叫绝道:
  “秘中监特别赠送你一个重要情报,就写在这里。”
  蔡金凤兴奋问道:
  “这怎么说?”
  “蔡姑娘曾问:东瀛‘南朝’攻伐‘北朝’,是否有中原某一势力在暗中支持?依我的判断,那位‘东离散人’蓝于东只不过是先锋人物而已,幕后确实有一个人在搞鬼!”
  蔡金凤讶异翻愕脱口道:
  “什么!这首打油诗指的是一个人?”
  张心宝轻叹一声道:
  “蔡姑娘最近劳心劳力太疲惫了,要不然这么简单的打油诗,怎会解不出来?”
  蔡金凤眼眶微红点头示意道:
  “麻烦张公子代为解劳。”
  张心宝慨然道:
  “耳边一日小出头;是指一个‘陈’字。
  一又左撇;直指一个‘友’字。
  无舌来京不像话;更简单指出一个‘谅’字。
  这个人就是一隅称雄的军阀‘陈友谅’了。”
  蔡金凤脸色骤变恨声道:
  “这个狼子野心,待妾身有机会禀报首领,非报这国仇家恨不可!”
  张心宝闻言,想起了有过—宿情缘的花魂与残月,不由得心中一酸,哀声叹气道:
  “唉,首领夫妇还得有命回来中原才行……我真不知怎么说下去了……”
  蔡金凤一阵鼻酸,泪盈满眶,书房中一片愁云惨雾,两人各怀无恨情絮,沉寂下来。
  “叩!叩叩!”敲门声音。
  “禀蔡统领及张总镖头!有贵客大驾光临,求见一面!”朱石兴奋又迫切的急促说道。
  张心宝与蔡金凤面面相对,本是行纵谨慎潜行至此,何来的贵客登门造访?
  蔡金凤脸色一沉斥喝道:
  “哪来的什么贵客?竟然敢打扰我们议事,凭你的人脉,难道挡不了吗?真是荒唐!”
  朱石在外头急得跳脚,脱口道:
  “是荆州太守胡隆,亲自陪同参谋长胡惟庸与一名富家小姐,并带一名年长的护卫连袂私下造访,这可是‘朱家台’的天大面子,属下确实阻挡不了!”
  一提到胡惟庸这个名字,确使蔡金凤及张心宝双双一默,感觉出乎意外事不寻常。
  张心宝立即起身推开房门道:
  “瞒者瞒不识,识者不能瞒,对方既然找上门来,必有原故,只有先行见个面再说!”
  朱石神色紧张抹了额头一把汗水,阿谀作揖道:
  “还是张总镖头识大体……”
  话声未落,庭院转角处传来了一名女子急促地呼叫声道:
  “张公子,您在哪里?听说您遇险平安无事……害得这几天妾身寝食难安,望穿秋水盼着您呢……”
  张心宝一听到这特别的女子莺咛嗲声,心中的不安便舒缓了下来,原来竟是江南第—名妓——饶曲柔。
  蔡金凤听过饶曲柔曾在江南“拙政园”对张心宝死缠烂打表示爱意,今日突来造访应该不是坏事吧?
  蔡金凤刻下不能失礼就跨出门槛,只看见一身珠光宝器艳丽照人的饶曲柔,有若乳燕投林,飞身依偎着张心宝撒娇扭捏,让其一脸红通直至脖颈,抱也不是推也不是,如二楞子伫立当场。
  一位年约四十来岁儒生,满脸容光焕发,眼若鹰隼,五髯美胡飘逸,风度翩翩,步履稳健地走在前方,后面一名年纪较轻的读书人,则态度恭谨,如伺夫子般步步弯腰跟随其右侧。
  另一名年纪较长者却十分醒目,穿着一袭洗得发白的蓝色儒袍,双手负背踱行,举止态度孤标傲世,步伐虽慢,竟如踩踏云间飘忽漫步,从其太阳穴鼓隆、双眼明亮如炬看来,肯定是位高手中的高手。
  在三个大男人面前,饶曲柔依然故我地对张心宝大献殷勤,叫其脸色不红也难!
  怎料,蔡金凤见了那位傲世不群的年长老者,竟然吓得浑身颤抖,连忙奔前匐匍跪倒在其面前,螓首不敢仰视,惊颤颤恭声道:
  “徒孙蔡金凤!拜见师公蓝于东老神仙……不知您仙驾降临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她故意大声请安,这么道出了老者身份,却吓得朱石脸色惨白,整个人瘫跪地面,原来此人竟是首领“殁虚童子”无天半藏的师父!
  人的名,树的影!
  东瀛武林中人人尊敬的老神仙“东离散人”蓝于东霍然来临,真是叫人吓破了胆,若非蔡金凤点破其身份,还以为是个孤傲不群的老学究呢?
  蓝于东一拂衣袖,便将跪地的蔡金凤如羽毛般轻易地提扶而起,吓得她于一旁乖乖站着,好像生死任其操控般,不敢吭声一句。
  张心宝也惊吓出一身冷汗,此人不是帮助东瀛“南朝”的罪魁祸首,也是雄霸一方陈友谅的神仙供奉吗?为何会跟胡惟庸走在一块?
  真是诡谲多变的群雄争霸乱世局势!
  张心宝虽然震惊莫名,仍不会纷乱失智扰其判断能力,如果饶曲柔代表“财神”
  沈万山,胡惟庸代表朱元璋红头巾军团,两股庞然官商势力之结合,对聪明而有兴趣仕任于宦海的武林中人来说,任谁都肯予以效命。
  蓝于东的野心可真不小!如此脚踏两条船,制造矛盾、自抬身价的厉害人物,绝对不可小觑!张心宝心里这么想着。
  深藏不露的世外高人蓝于东,既然抛头露面出现于荆州地界,可见东瀛“南北朝之乱”
  将要落幕,并且中原世局也会有相当大的变化。
  张心宝想到了这一点,不知蔡金凤是否也能发觉到,她依附的“北朝”确实是凶多吉少了。
  胡惟庸对张心宝率先作揖,表示好感道:
  “张总镖头几天前没来赴约,有‘高人’跟纵发现你竟遇险坠崖,想不到如今居然安然无恙,真是可喜可贺!”
  胡惟庸轻描淡写,不点出张心宝死中求活化作魔胎茧之事,而话中的高人,能够不被“三元道尊”灵阳子发现,真不知高到什么境界?却显出他这个人颇富心机,善于谋略。
  张心宝抱着赧然的表情作揖回礼道:
  “胡先生,欲交给您的竹筒密卷,竟让我给遗失了,真不知向您如何交待……”
  胡惟庸抚髯,谦和微笑道;
  “张总镖头身处那般九死一生的险恶环境,老夫怎会见怪?况且密卷现在已经不是秘密了。”
  张心宝再度回礼称谢,转向蓝于东以晚辈礼抱英雄拳问候道:
  “老前辈神仙散人之名威震东瀛,晚辈如雷贯耳,今日有幸一睹仙风道骨,实属三生有幸!”
  蓝于东双眼如炬燃炽不怒而威,具足一派宗师风范,一拂衣袖表示见面礼,以欣赏其人的微笑道:
  “读书人就是会讲话,难怪饶曲柔姑娘尽说你的好话,而你若不是个人物,无天半藏也不会委予重任。你与胡大人多亲近,以后有无穷的好处。你们先闲聊一下,老夫带蔡金凤入书房交待要事。”
  饶曲柔对张心宝挨得更紧,好像一对恩爱的小俩口。
  蓝于东瞅了蔡金凤一下,便率先进了书房,她一脸惶恐百般不安的样子,悄悄跟随进内掩门而隐,
  胡惟庸趁机介绍荆州太守胡隆与张心宝认识,当下才知道胡隆竟是其侄子,大家一起闲聊,互相仰慕才华,谈笑风生极为融洽。
  饶曲柔见张郎为胡惟庸十分赏识,更是得意的不得了,将来若谋个一官半职,岂不垂手可得?
  片刻之后。
  蔡金凤开门出来,显得一脸黯然失色,却态度恭敬垂手站在门口,而蓝于东却一脸满意地走出来,只见他右手举着一只小小的红色书卷,递给了胡惟庸得意笑呵呵道:
  “胡大人!这就是东瀛‘伊贺派’忍者的‘红榜忍者’名单密卷,以后蔡金凤便是自家人了。”
  张心宝闻言为之色变,但细思一下,也只能暗叹时不于人,蔡金凤唯有交出“红榜忍者”
  密卷以求自保,要不然被杀岂不白死了。
  胡隆捂嘴轻咳一声暗示道:
  “饶姑娘,请你暂时松一松手……好让张公子与伯父商讨要事……”
  饶曲柔闻语一脸飞红,藉机整理张心宝的衣襟掩饰,却举止轻挑捏其脸颊兴奋道:
  “张郎,此番前来是奉‘财神’义父之命,陪奴家走一趟北方,取得那件‘天魔琴’做为他老人家的生日礼物。”
  张心宝点头表示知道了,对着蔡金凤道:
  “蔡姑娘,以后你何去何从?”
  蔡金凤强打起精神,浅然一笑道:
  “不论‘南北朝之乱’结局如何,妾身毕竟是东瀛人,理该活着才能照顾在中原落地生根的‘伊贺’忍者后代,使之不致灭绝,一切行动就由师公来安排。”
  这番义正严辞的话,使身为忍者后代的朱石心生惭愧而面红耳赤,只有垂下头来不敢仰视蔡金凤。
  张心宝没料到会有这种结局,剑眉深锁问道:
  “蔡姑娘既然如此决定,那么‘宝信镖局’还需要营业吗?咱们先前商议的计划岂不白费?”
  蔡金凤一脸无奈,螓首低垂真不知如何回答。
  蓝于东仰首轻蔑“哼!”地一声,便一甩衣袖大刺剌替其回答道:
  “张心宝你若是个聪明人,就应该懂得‘识时务者为俊杰’。要不是‘财神’沈万山集资入伙,由饶曲柔姑娘大力推荐,非要你担当总镖头之职不可,就光凭你跟徒儿无天半藏学习几手‘勿体流’刀法,哪够资格承担如此要职!”
  这般讽刺言语及蔑视的态度,好像在告诉大家,张心宝的武功是由东瀛忍者所启蒙,而且是一个不入流的小角色,光凭外表长得俊挺去诱惑和巴结饶曲柔,方能凭裙带关系去讨好“财神”沈万山的吮廍舐痔之辈。
  张心宝毕竟年轻气盛,哪经得如此被人看成草头木脚不中用之辈?剑眉一挑,怒发冲冠,一拍腰间墨黑古拙的天狼宝剑道:
  “晚辈不才!愿对蓝前辈讨教几招!晚辈绝不用东瀛忍者的武功,也更不会留恋总镖头之职!”
  蓝于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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