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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魔求道续-第8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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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事,这一切望你好自为之。”
  他将阔袖一指,袖内飞出一张纸条,不偏不移的落在古桧前面。
  古桧一条命及时从鬼门关捡了回来,望着苍穹吁了口气,蓦的将丑面僧人甩下的那张纸条仔细一看,原来是服用雷音散的方法,登时振作起来精神来,将盛放雷音散的葫芦盖拔开,照方服了一次。
  雷音散果真神效无伦,不愧是佛门奇宝,一刻功夫之后,古桧已能勉强站了起来,神情虽萎顿不堪,但已能随意行动了。
  从此之后,古桧就落脚冷魂寺,和斋礼佛,寸步不离古寺。
  ※  ※  ※  ※  ※
  柳剑雄原是跟在丑面僧人身后,听他说白道黑,讲那些伤心之事,才重入二重殿中,也不知为什么,他不由自主的回头看了一眼。
  这一看,奇事出现,视丝穿过天井从山门向外望去,三十丈外,那堵高约十丈的岩壁上,突然一鹤冲天的弹起一道人影。
  有此发现,柳剑雄微微一震,将身形止住,神目如电,盯着那道人影。
  他功力深厚,虽是这么远的距离,且又是那么疾逾迅电的一瞥,那人的身相,已落入他眼内。
  只见那人童山濯濯,在斜阳照射之下,光秃发亮,再加上那袭宽大灰袍,越发可以断定是个禅门弟子。
  “和尚!”他心中暗叫了一声,面色大变,心说:“前面这人已经是位绝世好手了,想不到这冷魂寺中还另有高人!”
  一想及这些,不由慎重起来,朗目一转,有了主意,悄没声息的展开天下无双的轻功,两个腾飞,穿过山门,往那座峭壁飞去。
  他一面飞跃,一面闪目细望,那个僧人宛如惊鸿一瞥,自那道影子冲起之后,再未见任何影踪。柳剑雄心中大感诧异,加快速度,跃登岩顶。
  青山如黛,远和隐隐有了阵“轰隆”的激流,狂奔之声传来,岩顶岗峦起伏,四外典沙耀眼,不但没有一丝人影,而且连鸟兽的影子都没有一只。
  柳剑雄心中暗自奇怪,想着这冷魂寺委实不太单纯,早先那丑面僧人,神不知,鬼不觉的,像幽灵一般不知什么时候摸到身后,自己竟会一息不闻。这当儿,自己也生怕这现身的灰衣僧人,再蹈丑面僧人的覆辙,向壁间隐去,以是他自那道影子甫一现身之时,就紧睨着岩壁,然而却不曾发现任何异状。
  如果说,那人真要在壁间有什么行动,绝难逃得过柳剑雄的视线,他很自信,现身的和尚不可能掩入冷魂寺。
  柳剑雄眼光何等锐利,他断定那道灰影子走了另一方向,并未取道古寺。
  他极目四望,五十丈外,天南一座山丘特高,他尽力提了口真气,展开上乘轻功,贴着平地飞将出去。
  像一阵狂风般,眨眼之间就卷上了那座山丘。
  举手当额,四下细一搜索,正东一条黑影如飞而去,几乎只剩下一个细小的黑点,那黑点自然是人影,也极有可能就是早先看到的那个灰袍僧人。
  小黑点去势之速,若旋风疾卷,星跳丸掷,眨眼之间,影子更见渺小。
  柳剑雄剑眉闪动了一下,忖道:“这人一定是到冷魂寺有所为而来,要不是丑和尚的伙,最起码两下亦颇有渊源,另有可能,是那人当我们在沙坪上争论之时,已将我们的话听去啦……”他候到此处,顿然停了一下,猛的一拍额角,道:“是了!此人一定有怕顾忌,不愿见我们两人之中的珍,是故撒腿一走……”
  越想就越离谱不远,他无暇再稍事推敲,双足一弹,两臂箕张,望着那个黑点疾追而去。
  他那一身轻功可算得天下第一,这一发狠,用上了空字诀,顿觉身轻气灵,景物倒飞,四外一片蒙蒙灰尘,但见双足交替间,脚下距离就缩了七八丈。
  豪性陡发,心想:“追到这人,也许,杰儿能从他身上找出点线索……”
  朗目像对熠熠寒星,老远就可以看到两缕光辉灼灼的精芒,盯视着前面的黑点。
  黑点由小而大,由暗渐明,也不知跑了多少路?猜度之中,少说也有二三十里。
  前面之人,亡命飞奔,渐渐地,肤发衣着,清晰可辨。
  果然不出所料,前面之人,正是个灰袍僧人,只因他宽袍博带,振袂飞飘,看不出身形年貌来。
  那人距他少说仍在二十五丈之外,像这样追下去,以那人这种快逾闪电的身手,柳剑雄便是将轻功施展到极限,要想追上那人,再跑个二十里,也未必能够,他此刻更心悬着冷魂寺内的古桧,不知古桧怎样?生与死,还是虚弱的残躯已获丑面僧人赐药,而恢复了些?
  柳剑雄有些不耐,顿时想起“导音飞韵”的仙功心法来,但另一难题来啦,二十五丈,这不算是个短距离,如果拼尽所能,勉力可能一试,然而对方是否有那份反传功力?这倒是个值得研究的问题。
  他默默无言的展腿穷追,一口气又追了五六里,二人间的距离又缩短了不少,柳剑雄确实再也没有耐心追下去了,立时朝那人身后唇角动了几下。
  他步幅一成不变,轻逸如飞,蓦的脸上神色大变,突然迎着前面飞跑的那人脱口狂呼道:“二弟!”
  显然地,前面飞奔之人,正是当今河洛帮的龙头帮主——大乘僧,也就是早年江淮帮的帮主,柳剑雄的同胞亲弟弟“闹海金蛟”柳锦虹,柳剑雄用导音飞韵的方法问话,他已经听到了,相同的,他也回答了柳剑雄的话,同胞手足,二十年睽违,天各一方,柳剑雄是个有丰富感情有血性男儿,他怎能忍受得住心中的激动,大叫之后,见前面狂奔之人不理,反而加快步度,大有甩脱他的趋势。
  他急得几乎要跳脚,抖开嗓子,力竭声嘶的狂吼道:“二弟你就这么狠心么,高堂双亲倚闾悬望,还有那贤弟妹独守空闺,你难道不念一点亲情么……”
  任他叫破喉咙,大乘僧柳锦虹只是相应不理,步下速度,似乎比先前更快了些,埋首朝前疾奔。
  柳剑雄有些气,也有些怒,深怪二弟不懂人伦道理,连同胞手足见了面都置若惘闻,奔避犹恐不及。
  他急怒攻心,气得双眼冒火,抖开嗓子,如雷震天大声叱喝:“二弟你简直不要一喻,失了理性。”
  这话骂的份量相当重,也是柳剑雄生平骂人最厉害的一次。
  一骂之后,灵效顿生,大乘僧倏然之间,将步势缓了下来,旋身合会,侧立道旁,迎着疾掩而来的柳剑雄,垂眉躬身,高宣了声佛号,然后缓声道:“大哥别来无恙,小弟念煞!”
  柳剑雄来势何等疾速,柳锦虹方在施礼间,他已猛将疾如电掣的身形止住,朗目之中,蕴满两大包热泪,泪眼模糊的望着柳锦虹躬下去的身形,触眼落在他那颗光秃发亮的头顶上,一时之音,控制不住混乱的情绪,大叫一声:“二弟……”气哽咽喉,痕哭失声,虎目之中,涔涔落下几滴英雄泪。
  紧走几步,迎着缓缓立直虎躯、一脸肃穆的柳锦虹抱过去。
  他挥了把泪,泣不成声的道:“二弟!当年只怪为兄不成材,学艺不精,受制于人,使你抛妻离子,成全为兄,至今思之,痛心万分,为兄愧对柳门祖先,负你太多,无颜见天下英雄,忍辱偷生了十七八年……”
  柳锦虹慌忙的叫了声:“大哥!”
  他一步跪了下去,神情依旧,一派庄来的摇头,道:“大哥此言差矣!不是大哥负了小弟,实是牟昆居心叵测,藉着小弟早年失身匪窟之便,挟持小弟,以遂私愿,称快一时……”
  他将光秃的脑袋晃了两下,苦笑道:“认真说起来,因缘附会,倒是小弟牵连了大哥。”
  柳剑雄泣不成声,几次欲言,又苦于话到喉际,哽塞着说不出半个字来,抱着柳锦虹,相对无言。
  两人一样的心情,沉重得像在胸中塞了一个铅块一般,压得人几乎连一口气也透不过来,久别重逢,千言万请又不知从何说起。
  弟兄俩相对默默无言,也不知过了多信,柳剑雄似乎想起了什么事,问道:“你刚才传音告诉我,说杰儿遇救了!可是你救他起来的么?”
  柳锦虹宣了声佛号,接道:“佛祖慈悲,真是天缘巧合,杰儿不该遭难,小弟正因有事欲赴石峡,老无见有人自石峡上方那道石梁之上落了水,小弟本着救人一命,胜造七层浮屠的宗旨赶了过去,不想竟恁的凑巧,会将自己的倒子救了。”
  柳剑雄仰头望着苍穹念道:“上苍有眼,也是柳门有幸,二弟才救了他,我先以为,普天之下能救杰儿之人,除你之外,找不到第二个,然则要在此时此地碰到二弟,希望委实太渺茫了,却不料竟有这般巧事。”
  他向柳锦虹作了个感激的豪笑,接着问道:“那孩子现在在那里呢?”
  柳锦虹闻言之下,眼睛睁得大大的,愕然望着柳剑雄反问道:“大哥难道没有看见他?”
  柳剑雄摇了摇头道:“奇了,这是怎么一回事?”
  柳锦虹于是说出下面的一篇话来!
  原来,柳锦虹发现有人落了水,跟着飞身扑至那人沉没之处,相度了一下地势,纵身一跃,自数丈高岩之上投入波心,他随着疾卷而来的浪花翻滚了好一会,突然望见两丈之外的柳世杰,被激流卷出水面。
  尚幸他粗识水性,换了一口气,谁知就在此时,上流一个五尺多高的巨浪激卷而来,左面一个斗大涡流横漩而至,“咕噜”一声,柳世杰立被卷进漩涡之仙,跟着那股狂浪猛然塌下,“轰隆”一声,将那个水涡冲得无影无踪。
  柳锦虹总算水功精深,闪避的快,逃过了激浪与水漩,但当他看清那人竟是自己的爱侄时,立时大叫一声,双手猛划,斜泻十丈。
  他既有闹海金蛟之誉,水里功夫自是无人所及,是以能推测得出来,柳世杰这一被卷入水漩之后,何时会再行冒出水面。
  果然,等他赶到之时,柳世杰在身前五尺处二次卷出水面。
  这回可惨啦!柳世杰露出水南之时,再未换气,神态之间,有如被巨浪冲昏,只见他双手抱着脖颈,随波翻滚。
  柳锦虹大叫了声:“不好!”经验告诉他,爱侄此刻不是喝饱了水,就是闷昏了头。
  他奋起神威,平着水面双手疾划,抢将过去,出手去扯爱侄。
  可是事与愿违,眼见快要抓及柳世杰的衣领,相差不及五寸,蓦地一道激流,自下而上翻了起来,“呼噜”一声大响,柳世杰再次被卷入波底。
  柳锦虹若然贪功躁进,自己也必然会被卷下去,变起仓猝,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他放弃了抓住爱侄的机会,先救自保,双掌虚拍水面,施出一式绝技,身体骤然在水面之上平飞五尺,逃过一劫。
  柳锦虹适才这一式,最耗真力,但他却十分后悔,不该不早些使出这式绝招,否则,柳世杰不早已被捞到手了。
  他叹口气,辨别了一下方向,再次奋起神威,向右侧方七八丈和猛扑过去。
  真不巧,等他赶到之时,柳世杰却又被卷入水底了。
  如此反覆一再失手,几乎弄得他精疲力尽,最后终算是上天不负苦心人,毕竟让他将柳世杰抓到,但问题来啦,两崖峭壁如削,河中怒流翻滚不已,势必不能带着这么大一个人尽在激流中浮沉。
  就算自己能行,也得替爱侄打算一下,柳世杰此刻已是奄奄一息了,中间再翻滚上几下,那里还有命在?
  匆遽间,柳锦虹已漂到靠左面岸脚处,闪眼一望,恰好岸岩下方离水面三丈高外,有一块突出的斜岩直伸江心。
  他灵机一动,快速无伦的猛然用双手托着爱侄,奋起生平之力,斜刺里往上一抛。
  还真巧,他在消落了好远之时,回头一望,柳世杰恰好已被自己抛落在那块突岩之上。
  他像放下了一块千斤大石,不由自主的真力一泄,长吁了口气。
  这一失神不打紧,一个涡流骤卷而至,一时趋避不及,只得猛吸一口真气,封住七窍,谁知偏偏在这紧要关头,一道如山巨浪,轰然罩下,霎时之间但见一片昏天黑地,宛如跌进幽冥世界。
  四处的压力,强如山岳,挤迫得他胸际饱闷万分,他本已精疲力竭,再一受此巨浪冲压,顿感头昏目眩,渐失知觉。
  不知过了多久,依稀觉得水声震耳,睁眼一看,奇迹出现,也不知自己怎么会被从岩顶垂挂下来的枯腾绊住。
  他暗诵了声佛号,攀着枯藤,上了岩岸,辨别了一下地势,发觉自己已被水漂下了十来里路,猛然相起被自己搁在突岩上的爱侄,他慌忙扯了扯湿衣,沿岸狂奔而去。
  一口气跑了五六里,猜度了一下,大约那块突岩就在左近了,不觉放缓了步子,沿岩逆行,细心察看。
  两里不到,终于发现那块突岩,睁眼且看,突岩之上,水迹斑然,而柳世杰却已经影踪两渺了。
  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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