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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这种结构问题历史上古来有之，最近的就是日本株式会社体系，日本企业最强大的那些年，世界各地都是他们的工厂公司，派驻海外的日本员工能力不一定强，但职位待遇肯定最高，因为他们能最严谨的实施上面的命令，耿海燕居然引用了这一段来谈论自己的企业，石涧仁就觉得已经值回三年的学习。
所以他看得很仔细很慢，看得出来耿海燕也不是很擅长写这种文件，有点东拉西扯，但起码主题是明确的。
这些店长现在已经频繁的在各地出问题，而且有些偷奸耍滑的技巧还在不同店长之间蔓延，据说有些店长偷偷用网络聊天软件建了群，私下讨论如何假公济私的经验和窍门，高层秉着善意建立的体系，甚至连纯利率都比较低，但还是改变不了阶级斗争的本质，有公司就有员工，那这种不可调和的阶级矛盾就必然存在。
而林岳娜采用的办法就是发现一个开除一个，再用大量管理人员全国各地巡查，包括她自己也到处跑，这也是为什么管理人员达到一两百人，管理成本也比较高的原因，而就连这个巡查队伍中间，也有人在跟店长们串通搞假。
一个千余人的奶茶连锁系统，就好像一个小官僚体系，中间的花样石涧仁大概是知道的，这也是他为什么会愈发推崇扁平式管理的原因，平日里随心所想也随手记了很多只言片语。
耿海燕不讳言，自己就是反复看了石涧仁的手记记事本，达到一些共通的思路，那就是把现有自营店面卖给店长或者愿意承包的人，每年收取品牌代理费和主要依靠卖物料赚钱，奶茶包和各种杯子吸管的物料其实是可以产生很大的销售收入，把这个奶茶连锁系统拆分成私人加盟店承包店，有点把吃大锅饭变成承包责任制，卖得多赚得多，充分激发各店销售积极性，也把复杂的管理包袱扔掉。
但更重要的是，耿海燕提出那些各家店里招聘的当地员工，其实很多都来自周边县市，因为润丰院线基本都是省会城市里面的影院，来做服务员的大多都不是省城人，发动这些人回家乡去开奶茶店，才是她这个改制的最大目的，这几乎能一举扩大现有店面的数量到翻倍的地步！
然后因为奶茶体系有任总的股份所在，她还颇有心计的提出了分走一部分人开化妆用品店，借此把那个迄今也只有四家店面的“h2o”化妆用品店体系做起来，那就是个纯粹属于自己人的体系，利润前景更可观。
而耿海燕这些日子在全国各地疯狂出差的原因就在这里，奶茶店所在的省会城市最多占了五分之一，她大多数时间都在省城周围的二三线县市里面转悠，如果能够鼓励这些店员回家乡去开化妆用品店，应该远比奶茶店赚钱。
因为这年头，二三线小城市里面的服装连锁店如火如荼，品牌化妆品店却稍显冷门，完全可以攻占。
耿海燕写到这里用了几个感叹号，石涧仁好像看见个穿着军装的将军在挥舞旗帜一般，只不过那形象应该还是更英武一些的齐雪娇……
想到这里赶紧收回思绪，却一抬头看见那双蓝眼睛充满兴致的就凑在笔记本电脑的旁边：“这就是中国文字？哇，好神奇……”
石涧仁觉得外国人真是容易惊叹。（未完待续。）
736、旅行的意义
不过石涧仁对这一拨儿所谓贵族的外国人有点好感，就是他们并不觉得洪巧云租的这个破甲壳虫有多么丢人，反而嘻嘻哈哈的很赞同这位艺术家的浪漫行径，好像只要是艺术家，就应该有点这样的怪癖。
所以石涧仁勉强把整个商业计划看完，三四辆奔驰轿车带着这辆起码二十年的甲壳虫一起返回华沙的时候，也没人觉得多诧异。
洪巧云满带揶揄的看石涧仁开车，因为刚才出发的时候，那位据说是老太太侄女的波兰姑娘居然问能不能让她和石涧仁一辆车，这老款小甲壳虫就俩座位，女画家啼笑皆非的拒绝了：“你是不是现在已经觉得国内的姑娘没有挑战性，开始尝试对国际上的美女发起攻击？”
石涧仁憋屈：“说得我好像是搔首弄姿的在故意勾搭女性一样，我想应该是觉得东方文化的神秘才有点好奇，不用想这么多，看样子今天的酒会完毕以后，我们就可以回国了，你这次要跟我一起回去吧？”
洪巧云故作严肃：“你刚来的时候，我是准备跟你一起回国的，现在觉得我还是在国外悠哉游哉的继续游览画画吧，对了，经过德国的时候去看看小倩呗，反正我看你现在虱子多了不愁，我很期待纪小姐和小倩都回国的时候会是什么局面，我一定回江州去凑热闹。”
石涧仁想想干脆摸电话出来接上耳麦线打国际长途，给柳清谈谈自己刚才看了耿海燕商业计划以后的看法：“思路非常好，但是必须有详细的执行步骤，你从新招聘的营销主管那边抽调两个人协助她来完成这个有点复杂的计划，毕竟网络公司这边的营销部门最近还没什么实事，你也可以借这个机会观察一下他们的工作能力，我只是比较认可他们的德行……”
柳清一一记录了，说待会儿就跟耿女士联系沟通，然后絮絮叨叨说了二十多分钟，开始还聚精会神听的艺术家都靠在旁边座位上开始打盹了，石涧仁也把声音变小一点，那边柳清就莫名其妙的也小声：“另外有个事情，前几天你认识的那位曹先生曹天孝不是来公司参观了一下么，当天我也给你汇报了的，结果从今天开始，他收集了一大批江州专业高校的孵化园以及国际人才资源库的资料发传真过来，其中主要就是唐先生那边急需的技术总监一职的备选人手，我看了一下，相当多挂着硕士、博士还有出国留学回归经验的高级人才，现在正在江州高校任教做研究的经历，比我们自己通过报纸招聘来的那些人手靠谱多了，但这事儿有点突然啊，他究竟干嘛的？”
石涧仁也有点一问三不知，其实可以问秦老板的，但是当时想着知道越多陷越深，他就刻意没多问，原以为就这么轻描淡写的擦过了，现在想想还是问柳清要了曹天孝的电话，让秘书把这些收集来的技术总监资料送唐建文那边过目选择，自己挂了电话给主动示好的曹天孝打过去，那边听说是他又发出点招牌式的哈哈笑声：“怪说不得怎么是这样一串号码，从没见过的，还在国外？”
石涧仁主要表示感谢，并且把自己在波兰工作的状况寒暄两句，曹天孝居然说国际长途电话费很贵，爽朗的跟石涧仁约定回到江州再走动拜访一下。
这跟石涧仁心目中的官员感觉不太一样，起码他在平京和石龙镇见到的都不是这样，如果光是打电话，绝对听不出来对方是体制内的官员，他也完全是在那天的酒桌上才有个先入为主的心理印象。
挂掉电话以后，石涧仁就基本沉默的思索这些事情，锁定前方车尾灯，然后中途在一个城镇休息吃午餐才叫醒了洪巧云，好像有贵族一起，找到的餐厅档次就比较高，洪巧云介绍说有点法式大餐的感觉，石涧仁还是觉得没国产菜好吃，很想用纸巾砸他的女教授转移矛头，主动给坐在长餐桌对面的雀斑姑娘介绍石涧仁，还临时帮他取了个英文名叫尼古拉斯！
石涧仁不是白皙英俊的风格，这几天穿着也是简单的黑t恤加牛仔裤，但能做绘画模特的健壮身材起码手臂能把短袖口绷得紧梆梆，黝黑皮肤在东欧也不算很矮，爽朗的波兰姑娘就笑问中国男人是不是很害羞，说自己叫凯特。兹雅娜什么娃，反正发音很快，石涧仁和洪巧云都没听清，但知道称呼凯特就行了。
然后破罐子破摔的洪巧云又促狭的邀请凯特剩下几十公里跟石涧仁同车聊聊，没想到凯特居然一脸娇羞的说不用，自己还要为晚上的舞会做准备！
这下连洪巧云都看出来凯特说这话的时候眼睛不停在瞟石涧仁，哎哟喂真的开玩笑开出问题来了！
吃过饭上车变成石涧仁嘲笑揶揄洪教授：“看见了吧，各国各地风俗不同，你去招惹个啥？我说你就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哈哈，东欧的女孩子大多十多岁就有过上床经历有男朋友，虽然对感情很真挚与否得分人，但这里普遍不像中国人那样把性*事看得很重，只要没有配偶大家往来上个床不算什么，你到处游览不买点当地书籍看看了解？”
洪巧云叫苦不迭：“谁叫个你水性杨花的到处勾搭人！怎么办？要是异国他乡的你出点啥事怎么办？要是你找个外国女朋友，回头那国内的耿妹子、纪总裁、倪明星不把我抓花了脸？”
石涧仁看出来她是真心着急，只为他着急还是有点感动，伸手拍拍她手背：“开玩笑的，没准儿别人也就是开玩笑的，我觉得亚老太应该是为之前你跟她说过的商务运作做好了准备，才搞这个酒会的，欧洲人素质不是很高么，肯定不会跟国内某些穷山恶水地方的刁民一样为难我们的。”
洪巧云才恍然大悟，说起来自己在南美、埃及和国内好些个景点遭遇过这种欺负外地人的行径，可能有点下意识的慌神，而且她英语没石涧仁那么溜，有时候沟通比较紧张，看来还是要相信波兰人民的，虽然老太太给她描述的情人不可耻，没情人才可耻的态度也不一定正确。
放松下来又反口嘲笑石涧仁这种温文尔雅的谦谦君子风格，连外国妞都通杀，那就干脆扬我国威在外面见识一下洋妞算了，她保证帮忙保守秘密，石涧仁不跟她废话，到了华沙以后直接开车去买衣裳，中午吃饭的时候他就找对方那管家询问过，这种正式场合的礼服还是必须的，他在润丰集团有两套定制礼服，再加上意大利的经历，肯定比较了解这种细节，一点不怵。
相反洪巧云才是真的没有出席过这种场面，忽然莫名的兴奋。
很期待这场酒会。（未完待续。）
737、心柔软了，世界才会温和
一个下午的时间基本上都在礼服店消耗过去了，石涧仁顺便做了个深度调查，托数千美元的福，胖胖的礼服店女老板对石涧仁的采访知无不言，因为标榜了自己这些高级礼服面料都是来自意大利的，所以谈论服装行业基本都是说别人，现在中国服装商人对波兰的倾销也还是蛮厉害的，只是波兰正在申请加入欧盟，就好像公司上市前要搞点好数据，有点睁只眼闭只眼的放任进出口数据增长，但进入欧盟以后肯定对中国纺织品就不会那么友好了，起码随意的倾销都会遭到欧盟抵制，但这样的联盟也无法抵御欧洲普通民众的服装，特别是经济情况较差的东欧，非常看重中国纺织品，重点在前苏联国家，中国纺织品简直就是必要生活品。
反正听得洪巧云出来都跟石涧仁相视一笑：“我们这两件衣裳多半面料是中国产的……”
纺织品一直都是中国改革开放后的主力出口外贸商品，这个技术含量没那么高，更多涉及款式的成衣可能是国外品牌居多，但面料这玩意儿基本已经撒遍全球，石涧仁点头：“胖子妈有点心虚，说这话的时候有不少附加动作，不然怎么赚钱呢，她自己都说价格便宜量又足嘛。”
洪巧云穿件宽松白衬衫，扎在一条东欧常见的花长裙里，背着手在前面走，但是得提醒石涧仁随时给她拍照，不然这货是不会有类似主动浪漫举动的，这时候还感叹自己当年有先见之明，教导石涧仁拍照，他那种传统文人知白守黑的审美构图观也蛮有特点的，所以要忠实记录下各种漂亮的倩影。
其实在异国他乡，洪巧云这种厚眉长眼，带着浓郁艺术气质的东方女性绝对比石涧仁受欢迎，找她合影或者搭讪的外国游客当地人几乎每天都有，现在面相气色好，断无当年那种强硬神色，却保留了轮廓比较硬朗的外表，也更符合欧洲人的审美观，跟他们认为的亚洲人就应该小眼睛平脸蛋有点不一样。
石涧仁还很有经验的提醒她就在街头随意吃了点东西垫底，这种带有舞会性质的酒会，吃不一定是主要内容，所以最后两人回到老城住所换衣服时间已经有点紧了。
在石涧仁使劲帮忙把洪巧云的礼裙收紧腰的时候，来接他们的车到了。
其实下午礼服店耗时就因为洪巧云的身材实在是有点放松变形，她还急于在石涧仁面前掩饰这个问题，下楼的时候都埋怨是刚才吃东西的时候点多了，然后两人一走出华沙老城建筑的拱形雕花楼门的时候，刚才还念叨的洪巧云惊喜的双手捂住了嘴，哈的一声后仰，差点倒在石涧仁怀里，石涧仁探头一看，原来是一架两匹马牵引的马车，虽然毛色混杂，但梳理得很干净，关键是后面的轻质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