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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色守宫砂-第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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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子轻轻的挣扎开来:“别碰我。”冷入九天寒地里的冰雪,或许更甚三分。
自从越莲山以后,她便回到了冷漠的时候,似乎那几日的温柔笑语仿佛过眼云烟一般:“你做什么?”一把翻过她的身子面对自己,宿魅早已按捺不住,这么些日子,即使自己在她面前,却依旧仿若无物一般:“十七,你看着我。”
睁开双眸,落雪满眼的鄙视:“别叫十七,你不觉着脏了她么?是个女人便是十七,你对十七的感情未免也太廉价了。”看着他慢慢冒出火焰的双眸,落雪仍旧不怕死的说道:“这样只会让我觉着恶心。”一个身子,碰了其他女子再来她这里,或许在第一次以后,她便成了一个高级的军妓,只供皇上享用的军妓。
猛地坐起身来,宿魅满脸凝重的看着她:“你有胆再说一次。”隐忍的怒火,似乎只需一个拨弄,便可熊熊燃起。
没有退缩:“我说你脏。”话语说出,并没有不满,依旧是那么的清淡。
话落,宿魅的手掌亦袭上她脆弱的脖颈,没有丝毫怜惜,只是带着更多的心伤。
仅仅是一会儿,宿魅手关节发白,落雪一张小脸通红,相比之下,果是红白相间,分外妖娆;两对眼眸,他的是熊熊燃起的怒火,而她的却是冷若冰霜的淡淡,冰与火的融合,永远都是一种无奈,因此只好毁灭,成全了火的嚣张,牺牲了冰的灵魂。冉冉升起,是火焰的妖娆,却也含着冰的升华。
瞳孔紧缩,却没有丝毫怯意,死,她从来没有怕过,只是心中那一份空虚,似乎越变越大,无依无靠的三年,似乎便是响应着现在的死亡。以致让她不会太过留恋尘世的点点滴滴,他的出现,不过是一些东西的萌芽,却也是某些东西的终结。
双眼缓缓的紧闭,泪终究是干涸,却也酸涩得厉害,不去深思那一份酸痛,只是喉间的火辣已经占有了全身的感官,越来越少的空气已经让她的灵魂开始飞舞。
而宿魅,只是在心伤,三年的时间,只因着她的一句话,他不敢怠慢自己,有个小病小痛便让御医立刻治好,因为他害怕,怕在将来的某一天,她出现的时候,自己的身子会要不起她。
而如今,他的十七,从三年前便已经忘记了他,将他从她的记忆中删除。他以为,只要努力,或许会让落雪重新爱上自己,可是他似乎错了,从越莲山那次的刺杀,他便已经明白,他的十七,已经将自己当成敌人,可是他错了么?
看着十七那双倔强的瞳眸,宿魅颓然的松开双手,身子一个翻腾便已出了营帐,手下一个拉扯,只着一件中衣,在如此的寒天带着落雪出去。
刚出营帐,宿魅便让人叫来军中所有军妓:“是谁在她面前嚼舌根了?”满脸冰雪,甚是骇人。
众人都缓缓摇头。
猛地拔出剑来;“不说便所有人处死。”
一句话把十多名军妓吓得跪倒在地:“皇上饶命,饶命!”
没有说话,只是一个剑落,一滴血沾上剑尖,悄悄而落,一名女子亦缓缓到地,呼应着血珠的落地。
一旁的众多将士皆不敢出气,只是沉默的看着魅翎皇的浑身的肃冷,他的怒火,向来是没有人敢去抚平的,当年的魅夫人是唯一,但却抛弃了这种荣幸,离世而去,让孤寂的魅翎皇,再一次历尽沧桑。
当剑再一次落向一人时,立刻有人站出来指道:“是湘灵说的,下午奴婢看到她在与小姐说……”
话还没说完,一个鲜活的人头已经滚向了地面,带着惊憟,含着绝望的瞳孔还没来得及收回,身子与头的分家已经分明,多么快的手法,只能暗示着他的愤怒和恨戾。
一丝温热的血溅上落雪发白的脸颊,浑身的轻颤,不知是冷还是害怕,那献热的血,真实的诉说着死人生命的挣扎。
她知道,他是在折磨她,让她知道,若是往后还有这样的情况,她仍然会安全,只是死的人依旧只能接受残酷。
一日日接近皇城,落雪的心亦一日日的冰冷,夜夜依旧是他拥着入眠,却仍然温暖不了自己那颗冰冷的心。
天高云清,山水依旧如画,南国风景,果是丽质天生得让人心怡。
自从那次以后,宿魅却也不再将她困在身旁,只是偶尔见到她静默的样子,会微微的叹出一口气来,不大,却是那般的落寞。
行至皇城的最近的鄂城,军队便在城外驻扎,宿魅确实带着落雪进城,不知是心情甚好还是怎么,竟然领着一行人在伊人河畔游行踏青。
一条伊人河,由南而来,上源皇城临月山,一山清水而下至此,河面宽阔,不时会有商旅船只经过,船间传来人的欢呼声,男女的嘤嘤之语,商人的斤斤计较,文人墨客的豪放饮酒,相织交错,吟出世间的曼妙。
春天的到来,皑皑的世界已经缓缓离去,那两峡的山间偶尔的白色,犹如那遗留在世间的精灵,耀眼的点缀着绿意萌萌的山水,是对世间的留恋,却也是对山的依恋,只是一个冬天,雪与山的相互依偎,已经让雪努力挣扎,不愿融去,在山的努力庇护之下,存留那一丝丝的气息,缓缓的相依。
水色清亮,迎着晨曦而金光粼粼,不时会有顽皮的鱼儿跃起,享受着春日里的阳光,一只柳条落入河中,轻轻摇摆着自己的身姿,淡淡舞出春日里的风姿。
烟波浩渺,天水一色,让人分不出何处是水的尽头,何处是天的起始。
白衫随风轻轻摇起,与柳条轻拂上天,衣袂飘飘,长长的青丝飞起,飘飘欲仙,美丽了伊人河的妖娆,却落寞了某些人的心绪。
一袭披风搭上肩头,盖住她飞起的衣袂,是他的温情,亦是她的默然,这一刻的他们是静默的,是温馨的,虽然没有言语,却也没有犀利的争锋相对。
两人都不曾说话,只是远远的看着河面,静谧,或许也是另外一种温情。
眉梢的细纹,玉脂之肌,两人已经融入了这个浓妆淡抹的季节,岸上行人观望,仿若一对仙子般的吸引着他们的目光,不舍离去,惟恐眼前仙人飘飘离去。
一艘大船行来,以它霸道的姿态,嚣张的成为河面上的唯一,所有行人,皆是一脸欣赏的目光看着游船,船以金黄色为主调,而后夹杂着些微的红色,精美雕刻的花纹相间,主人大手笔的挥霍,斑斑点点的金光,在蓝天白云下闪闪发光,让人有些不敢直视,却也移不开双眸,船头一名红衣女童扶雕刻着飞天凤凰的雕栏而立,远远的,只需一眼,便可看出此女将来定是倾国倾城之姿。
一旁宿魅的眼眸,已经不再是淡笑,而是满眼溢出的笑容,微微挂在嘴边的那抹笑,是惊人心魄的迷人,是何人,才能让他忘却帝君之庄严,享受平民之喜乐。
船只渐渐靠近,之间女童一声“爹爹”,便已扑入宿魅的怀中,而身旁男子,亦是配合着伸出双手,接住女童的身子,一丝隐约的笑声传来,却是与这个早春如此相得益彰。
“溪儿好想爹爹。”
不是父皇,只是爹爹,如此的荣耀,可知女童非一般的得宠。
行上岸来,是一名男子和一名男童,两人深邃的目光,并非看向宿魅,而是打量着他身旁的落雪。
没有丝毫畏忌,落雪只是大方的任其打量,该是知道她的无害,这才双双行礼:“儿臣参见父皇。”
岸上行人一闻,这才知道,如此才子佳人,原来是魅翎皇的风姿,片刻回神,皆跪地行礼。
拥着溪儿,宿魅说了句:“平身!”这才携着众人登上船只,远行而去。
看向落雪,溪儿惊愕的呼道:“娘亲的眼神。”
宿魅心下一惊,落雪如今失忆,怕是记不得溪儿和槢儿才是,且又最恨她人将她当成十七:“溪儿瞎说。”而后亲了亲溪儿的脸颊,看向一旁的槢儿和颜笙:“这些日子你们可还好?”
“劳父皇挂心,儿臣一切安好。”
宿魅与溪儿两人说说笑笑,倒是将一旁的落雪忽略。
默默的退了出去,落雪站在船头,此番一入宫门,便是深不可测,后宫嫔妃三千,她又该如何自处?幽幽的叹出一口气来,身不由己的日子,反倒是越来越让人心烦意乱。
舱里宿魅淡淡的笑声和溪儿银铃的笑语传来,让她不觉想起幼时在哥哥怀中的欢笑,那时的她,也有这般的笑语,如今却只余些微挣扎的记忆。
“你是何人?接近父皇想做些什么?”冷冷的声音传来,若是不细下区分,很难让人不以为是宿魅。
即便如此相象,落雪却也能一声便分出:“皇上如此能耐,我能做的似乎不多。”如此残忍的他,怎能让他人伤到?
宿颜笙对宿魅的崇敬,不仅仅是因为他是他的父皇,还有就是宿魅的那种君临天下的气势,那种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的狂妄。当年若不是溪儿的调剂,恐怕此刻的父皇,依旧只把他当陌路人看待吧?溪儿,那个同精灵一般的人儿,不得不说让人疼爱。
还记得自己问溪儿为何如此做时,溪儿只是笑着说道:“爹爹也是你的爹爹,这是娘亲说的。”对于魅夫人,他的印象不深,只是在父皇当初杀自己时,她出面求情时见过一面。漂亮,却不及他娘亲的美丽,但那样的一个女子,飘飘欲仙,本应是天上才有,却因贪红尘绝恋,终究被罚离开,而如今这名女子,有着她一样的眼眸,他不得不担心父皇会着迷,当年的魅夫人,让父皇差点点死去,如今若是被她人伤害,他是断然不会不管:“父皇再能耐,也会被你妖一样的眼眸迷恋。”这双眼眸,即使当年只见过一次,却仍然记得里面的那汪清泉,如此相似,便是父皇的迷恋。
想不到宿魅如此冷漠残酷的人,倒是有着三个很好的儿女,笑颜绽放:“无需太过紧张,我亦不过是你们娘亲的替身。”她理所当然的认为那个十七,应该是这三个孩子的母亲才是。
十八岁的宿颜笙,一张俏脸,全然承袭了宿魅和浣尘的有点,是格外迷人的翩翩公子,如今被落雪这一笑,反倒有些不自然:“知道就好。”说完便不再说话,只是拂袖进舱。
进宫以后,落雪才知宿魅对十七的宠爱,整个后宫,在十七离开的三年,竟然没有任何嫔妃,哪怕是侍寝的一个宫女也没有,不知当年的魅夫人是何等的风景,竟使得如此的男子迷恋,而她,是幸还是不幸,竟然成为他绝无仅有的替身十七?
那日,宿魅早朝,早早的溪儿三兄妹便到了落雪的凤鸣宫,听到外面来报,落雪亦是不疾不徐的梳洗。
见到一旁宫人迅速的动作,落雪不觉说道:“慌什么?”
“公主可是皇上的心头肉,宫里人可是怠慢不得的。”即使是受皇上宠幸的小姐,她亦不敢因此得罪公主。
出得寝房,便见溪儿在地上她长念佛的蒲团上玩着,看到她出来,连忙起身,一脸正经的说道:“姨娘可算是来了。”虽然是不悦的话语,但那语气中却满是笑容,天使一样的人儿,反倒是惹人心喜。
落雪缓缓的笑道:“让公主久等了。”倒是一个可人儿。
“没有久等,没有,姨娘教教溪儿怎么念佛好……”却听一旁的宿颜笙轻咳了两下,连忙顿了顿声音,转而小大人般的问道:“我们今天来,是哥哥让我看看你是不是狐狸精的,姨娘,你是不是?”
这句话一说出,一旁的宿颜笙可算是满脸苍白,溪儿这脑子,怎地如此直白,方才教的一切该是忘了。
但笑不语,落雪只是看了一眼宿颜笙,而后再看了看依旧一脸冷漠的若槢,这两个男孩,宿颜笙比较开朗,若槢反倒是比较沉稳。
“姨娘,你怎么不回答,难不成真的是?”
正要开口,却见外面一声:“皇——上——驾——到!”
却也只能先迎驾了。
“溪儿,你们怎么在这里?”见到三个孩子,宿魅微眯双眸。
干笑了两声,溪儿开口说道:“是笙哥哥说让我来问……”
话没说完,落雪便笑着抢先说道:“公主是来问安的。”溪儿适才的话若说出,恐怕她便真的成狐狸精了。
宿颜笙看了她的笑容,微微的垂下头来。
“娘亲的笑,爹爹,娘亲的笑。”溪儿紧紧抓住宿魅的手,大声的呼道。
见到落雪眼中闪过的意思苦楚,宿魅连声说道:“溪儿,快些去看看,寰宇国送来一些派人送来许多贺礼,该是好玩的。”
一听此话,溪儿便也不再不依不饶,欣喜的说道:“那我去看看了,哥哥们一起好不好?”
三人这才相继离去,宿魅从身后拥着落雪:“溪儿这孩子脾气直,却也不会乱来。”
并没有说话,落雪只是默默的看着窗外几净的天空,云彩飘飘,乘风而去。
这天晚上,宫里举办宴席,说是宴请寰宇国、翔昊国和竺云国的庆贺,朝中文武百官皆是前去,宿魅只是叮嘱落雪在宫中呆着,去去就回。
那种大的宴席,又岂是三言两语能够完了的,落雪便一人在宫里四处走动。
已是春暖花开的季节,往年在古庵的时候,她已经开始和幻儿准备着采花酿酒,自制一些花酒,闲来无事却也附庸风雅的小饮几杯,对于僧女应有的禁忌,她似乎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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