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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统昆达尔灿。这样一来,等于将乐清河在皇城的力量消减了不少,虽然这两人的官职并不大,但是却十分的重要。卫恒以雷厉风行之势在月余时间里,将他苦心经营十余年的大内势力尽数摧毁,皇城已经不再掌控在他乐清河的手中!
虽然卫恒依旧对他十分的尊敬,每次见到他都是一副十分恭敬的模样,但是乐清河感受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压力。这种压力,即使是当年卫夺也没有给他过这样的感觉,生平第一次,乐清河感到了一种恐惧。
闭着眼睛,乐清河的眉头紧皱在一起,沉思不语。
想一想卫恒的突然变化,再加上之前杨陀对兰婆江突然用兵,两个月的时间里陈兵江南三十万大军,数次对钟祥一线攻击,这一切对乐清河来说,都太过突然了。
脑海中灵光一闪,乐清河突然激灵的一个寒战,他想起来,若是卫恒的这些变化和杨陀的突然用兵两者之间有所联系,那么这个年仅二十三四的青年皇帝,也实在太过可怕了!他不得不重新地对卫恒做出一种估量。从当年卫恒入京之后的表现,到他二次入京登基三年的动态,乐清河一一地在脑海中过了一遍,可是越想,他越是心惊胆颤,全身在不自觉中,冒出了一身的冷汗……
骤然睁开了眼睛,乐清河的脸色有些惨白。他站起身来,在屋中不安地来回走动着,心里不停地盘算。如果按照卫恒的这种手段来看,那么他一定有了万全之策,才对自己进行发难。可是他手中究竟有什么王牌呢?乐清河百思不得其解。
放眼整个帝国,最有可能和他作对的无外就是那么几个人。如他今日对颜威所说,赵倩儿不可能,杨陵也不可能。那么是杨陀?
想到这里,乐清河的眉头簇动数下,轻轻地摇了摇头……
杨陀不可能!如果他是和卫恒一系,那么就不会对兰婆江发动那样猛烈的进攻。而且以杨陀的野心和心性,他也不会轻易地臣服于某个人。卫恒如果对自己防范,那么也不会不对杨陀有所防范。
这几个人都除去后,整个帝国之中有实力和他乐清河作对的,恐怕只剩下了安西八王!乐清河想到这里,走到桌案前,从堆积如山的公文中,取出了一叠公文,坐在大椅上仔细地翻阅着。
这些都是来自安西的公文,从这些关防通函中,乐清河感到虽然安西八王的力量不断在增加,但是还不足以对京师形成特别大的威胁。不过从近期的通函来看,安西八王不断地向漠西长廊一线移动,这不是一个好现象!
轻轻地摇了摇头,乐清河感到了一阵头疼。他伏案书写了一张通函,令人送交了兵部。其实这通函的内容很简单,不过是命驻扎京师百里之内的十万人马,立刻开拔,向漠西长廊一带移动,以防安西八王突袭朔方……
处理完了这一切,乐清河活动了一下有些酸麻的肩膀。天近正午,家人送来了饭菜,他简单地用了一些,继续在屋中处理公文。
所有的公文处理完毕,屋外已经是日落西山,一轮皓月当空,皇城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花香。正是春暖花月夜的好天气!
走出了皇城,乐清河看了看天色,时间尚早。约定今晚商议大事,距此还有两三个时辰的光景。吩咐家人先行回府,乐清河独自在街头行走。看着灯火通明,人潮接踵的热闹长街,乐清河的心中突然升起了一种莫明的感慨……
突然间想起早上颜威离去的时候,曾告诉他要他前往太平岭行宫一探。虽然不明白颜威的意思,但是乐清河却有了一种冲动!
穿街过巷,乐清河走出了升龙城,直奔太平岭而去。一路上,他不断地思索着,究竟颜威让他前往太平岭有什么用意?
怀着满腹的疑惑,乐清河身形如夜空下一抹淡淡的流光闪烁,飞驰旷野之中。春夜中和风煦煦,令人感到一种勃勃生机。但是乐清河无暇理会这些,此时他只想看看那行宫之中究竟有些什么样的奥妙……
太平岭上,静悄悄的,没有半点的声息。
皇陵矗立岭上,在黑夜之中透出了一种莫明的阴森。乐清河来到了太平岭,却意外地发现岭上的守卫异常的松懈。这里,原本是御林军驻扎的地方,可是不知为何,一路上仅有百余名垂老的军士懒洋洋地靠在山道边的大石上,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
心中有些奇怪,乐清河此时真的有些不太明白颜威为何要他来这行宫看什么东西。但是既然来了,就不妨看个清楚。想到这里,乐清河身形展开,如苍鹰飞腾,在夜空中轻旋闪掠,躲过了巡逻的军士,瞬息间扑进了行宫之中。
这太平岭行宫,乃是乐清河一手督建起来的地方,他自然也十分熟悉这行宫的构造。身形飘忽,如同一个幽灵一般,乐清河在行宫之中闪掠不止。
整个行宫死气沉沉,仿佛一座坟墓一般的寂静无声。大多数的房间都黑漆漆的,没有一点光线。乐清河越发的有些奇怪,他伏身在琉璃瓦铺成的房顶之上,疑惑地向四处张望,但是依旧是没有半点的发现。
心中不由得暗自咒骂颜威,他实在有些不太明白颜威为何要他前来这行宫之中。不过他也有些奇怪,根据他的线报,太平岭乃是卫恒的一处据点,密忍的一干高手都驻扎在这里,可是看了半天,却始终没有发现一个堪称高手的人……
刚要离去,乐清河有些不耐。就在他刚要起身的刹那,突然间,行宫外一片光明,一行宫女手掌宫灯,鱼贯而入,缓缓地走进了行宫之中。
在这一行人之中,乐清河赫然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霎时间,一股无名的怒火在胸中燃烧,他耐着性子,再次伏下了身子,眼看着那一行人走进了大殿之中。
身下的大殿骤然间光亮起来,紧跟着,一个令乐清河十分熟悉的声音从大殿中传来:“你们都下去吧,在行宫外等候,没有我的命令,不得进来!”
“是,夫人!”宫女俏生生地回应,然后,一行宫装少女缓缓地从大殿中走出,直奔远处的行宫大门。
眼看着那些宫女走出了行宫大门,乐清河依旧静静地伏在殿顶,静静的四下观察。待确定了四周没有人之后,他身轻如燕,轻飘飘地落在了行宫大院之中。蹑手蹑脚地来到殿门前,他探首向大殿中张望去……
可姰站在大殿中,向四处打量了两眼,然后直奔大殿正中的龙椅走去。谭方的鹤舞清风长剑无声地摆在龙案之上,古朴的长鞘,透出了一种莫明的震撼。
和谭方相处了一段日子,可姰竟然发现自己在不知不觉之中对他产生了一种十分奇怪的感情。那是一种十分微妙的感情,在多年前,可姰也曾品尝了其中的甘甜,那种感情,就叫做爱情!
谭方和乐清河,是两个截然不同的男人。乐清河有野心,有霸气,和他在一起,时刻都会感到一种震撼的感觉在心头回绕,但是他又太过于优柔寡断,大好的江山,大好的时机就让他白白地浪费……
而谭方不同,和他相处,就如同浸泡在一潭温煦的柔水之中,那水流会将你一身的疲惫洗去。但是当他发怒的时候,也就同那泛滥的洪水一般,绝不拖泥带水,誓将一切吞噬!相比之下,谭方较之乐清河更有一种无形的安全感。
可姰已经过了那种小儿女的柔情蜜意的年龄,对她来说,一份永恒的平淡,要远远好过那种跌宕起伏,却永远没有着落的激情。而且,谭方似乎也对她颇有些感觉,两人经常一起品诗论画,别有一番滋味。
今夜卫恒紫禁城摆酒,宴请一干亲信重臣,而可姰和谭方自然也在其中。两人离开行宫,走到半路谭方才想起来他的长剑摆在了行宫大殿的龙案之上。这可不是小事,若是被有心人发现,此事必将引起轩然大波……
自从将张敏毒杀之后,谭方和可姰两人都是小心翼翼,行事如履薄冰。卫恒虽然回来后没有说什么,但是从他那双深邃不可见底的眼眸中,两人都看出了他心中的不满。本来张敏此事若是依着卫恒的意思,稍做解释,也就过去了,但是没有想到他们行事如此的激烈,极有可能为以后留下后患。
虽然卫恒平日里看上去仁厚无比,但是行事手段极为毒辣,这一点谭方和可姰都已经隐隐的察觉。也正是这样的一个原因,两人才更加的小心,不敢留下任何让卫恒起疑的话柄。本来谭方是要自己前来取剑,但是由于他乃是卫恒身边的首辅大臣,所以自然不能迟到,于是可姰就自告奋勇,独自回转行宫,想把长剑取走。
当她来到了桌案之旁,将鹤舞清风拿在了手中,脸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当手碰触那冰冷的剑鞘之时,可姰仿佛牵手谭方,一时间,她的神情有些恍惚了……
突然间,一股若有若无的杀气隐隐传来,顿时令可姰的六识归于平静。她背对大门,尚未转身,就觉得一道雄浑、凌厉的刀气骤然间从身后逼来。
心中一惊,可姰的脸色顿时数变。她并非是没有见过阵仗的人,相反出道至今,大小阵仗数百场,可是可姰却从来没有见过如此诡异的刀气。
那刀气来时丝毫没有半点的声息,直到及体刹那,方才显出隐隐的沉雷呼啸。刀气之中带着一种灼人肺腑的奇异热流,瞬间让可姰陷入了一种近乎于无法抗拒的诡异漩涡之中!
那时千百道奇异的力量组合而成,在一道刀气之中,竟分出了数股力量,或是扯动可姰步履向前,或是直压而来,而且,还有几道横向和旋转的力量,霎时间,可姰感到了自己仿佛掉进了大海中那怒涛汹涌,暗流激荡的漩涡之中,令她难以把持!
好在可姰那超人的六识抢先一步感受到了淡淡的杀气,否则此时早就东倒西歪,被刀气分成数段……
心中骤然间灵觉一闪,可姰似乎知道了来人是何方神圣,心中更加感到一种恐惧。但是她明白此时乃是生死关头,几乎是出自本能的反应,手中的鹤舞清风聚集全身的功力,俯身坐马,同时直刺来人。
就是在那电光火石之间,她看到一个隐约的黑影在她的身后出现。紧跟着一道如流星一般的寒芒呼啸着扑向她,那短刀之上的隐隐红芒,在她的眼前不断地扩大。
无坚不摧的刀气,带着强绝弥天的杀气,透过短刀的锋刃侵来,可姰顿时感到呼吸有些困难,全身有若刀割一般的痛苦。
眼看手中那连鞘的鹤舞清风可以准确地封挡住对方的短刃时,对方的短刃却又突然间生出了奇妙的变化,长剑竟击在一片虚空之中,眼前依旧全无人迹。
好在可姰那强大的灵觉清晰地告诉她,对方的身形正在以一种奇诡无比的身法闪掠,腾飞到了她右侧目光难以顾及到的死角位置。可是眼前依旧闪烁着那诡异可怖的红芒,不断地眩闪,不断地变化,令她感到一种睁目如盲的感觉,一切只能凭借着她那强大的六识做出相应的反应!
红芒在她的右侧一闪,那短刃似乎要劈砍向她的右腰眼处。那看上去似曾相识的红芒,令可姰忽生出一种无力的感觉。但是心中却不敢有半点的懈怠,可姰不假思索,硬生生将刺空的长剑收回,剑做棍使,拦腰侧劈而出。
同时,她身体在几乎无法转动的角度横地一扭,凝神向来人看去。
可是却只是见人影一闪,长剑再次落入一片虚空之中。
只是两招之间,可姰已经知晓了来人的身份,她明白今日自己绝难幸免,因为那两招之间,已经让她完全落入了下风……
身体骤然间向后急退,长剑瞬间回笼身前。她并非是要逃离,因为她也明白,若是那对手没有猜错的话,逃跑只能加速死亡。她后退,其实不过是为了能稳住阵脚,将长剑撤出。
两招之间,竟然让她没有时间拔剑,可姰第一次用一种全新的视角来估量对手的身手!
但是对方似乎并不打算让她有时间稳住阵脚,募地一下,刀气骤然间剧盛,霎时间四面八方尽是呼啸的刀影寒光,虚实难测……
面对扑面而来的憧憧刀影,可姰依旧清楚地觉察到对方就在她的身前,而且那最为致命的一刀,带着强绝无俦的劲气直扑她的腹部。
虽然身形向后不断地急退,但是对方的速度却比她要快上许多,虽然身体急退不止,可是主动权却依旧全操在对方的手内。
就在这生死攸关的关头,可姰长剑骤然在手中急速旋转,长剑旋转着,绞击在对方的短刀锋刃之上……
这是交手半天以来双方第一次实质性的接触,也是可姰第一次碰触到了对方手中的兵刃。但是刀剑交击,却丝毫没有半点的声息。长剑仿佛刺入了一块绵软的海绵之中,疯狂地将可姰那强横的劲气吸收。而且,那短刃之上仿佛有一种诡异的吸力,将可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