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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地方?算了吧,时移势迁,这世上哪有一个地方是永远不变的?
他不说话,她也没再开口,僵持了几秒钟,她手指一动,断然将通话切断了。
切断之后她抖手将手机扔到床上,想了想又弯腰拿了起来,用力按灭电源。
卧室里太安静了,她坐到床上之后打开电视,让人声涌出来。
电视里在演千篇一律的肥皂剧,女主角刚被抛弃,站在大街上放声哭泣。
根本无动于衷,她睁着眼睛出神,过去许多许多的零碎片段纷繁错落,她想自己是安逸日子过得太久了,所以最近才会胡思乱想,又被莫名其妙的事情所困扰。
早就放弃的男人,早已结束的感情,结婚那天不是都想好,这一生尘埃落定,安逸富足,她已经选择了一个男人,而这个男人对她好。
哪个女人求的不是这些?只是有些虚掷漫长青春,在为了追求某些虚幻感觉跌倒无数次后才想明白这个道理。幸运的,想明白之后得偿所愿,不幸的,终生被自己耽误。
她不过是从一开始就坚定目标,又顺利完成了它,丝毫没有浪费时间,所以她是人人羡慕的好命女,谁不在背地里眼红她?
这些话在心里反反复复,床头灯是复古造型的,边缘金色流苏叮当,奶白色的灯光,眼光所及处的一切精致舒适,锦衣玉食,她是从那个狗窝一般的地方挣扎出来的女孩子,还有什么值得不开心的?
想好之后跟自己说笑一笑,但是笑不出来,有点看不起自己,她最后赌气关了一切躺下来,拉上被子,又把手肘搁在眼睛上,强迫自己入睡。
牛振声回来得很晚,晚上和几个建筑公司的老板还有工地负责人碰头,说到后来各方有点激动,风向变了,资金链越来越紧,拿地的时候谁不是踌躇满志,一年的时间晃眼而过,当时的风光无限,人人竞相投资的项目,现在却变成鸡肋一块,甚至连鸡肋都不如,谁都避之不及。
下车的时候司机也看出他精神很差,开门的时候说了声牛总你太辛苦了,他笑笑,没回答。
已经是凌晨两点,宅子里声息全无,开门的时候满室寂寥,感觉跟奇怪,这屋子是结婚前他亲自挑选买下的,过去只觉得宽阔舒畅,最近却越来越感觉到空荡寂寞,有时候独自归家,明明知道屋里有人睡着,但就是感觉毫无人气。
还是有孩子的好,如果有三两个孩子在这里奔来跑去,那一定是完全不同的一番景象。
这个念头一升起来就异常强烈,他上楼的时候脚步很快,推开卧室门以后一室黑暗,床上无声无息,料到依依早已睡着了,他独自进浴室冲澡,脱衣服的时候在镜子里仔细看了一眼自己的身体。
男人四十,他常年奔波忙碌,不知多久没有好好看过自己了,原来真的老了,腰里松垮垮的,一点线条都没有。
不是想这些的时候,他转脸走进淋浴房,用很快的速度冲了一个战斗澡,然后上床。
自己的妻子睡在床的正当中,好像早已习惯了这地方全是她一个人的,背对着自己,一点声音都没有。
他躺下以后从后面用力抱住她,然后将她翻过来,她在黑暗中轻轻“咦”了一声,好像有点惊讶,但非常顺从,一点都没有抵抗地打开了自己。
进入的时候他突然发现她是紧闭着眼睛的,一点快乐的样子都没有,连装都不想装。
心里一冷,从第一次见到她起,感觉里她永远是那个微微撅嘴扯着零落一角的小女孩,而她也总是仰望自己,小鸟依人,尽心尽力扮演好自己的角色。
但现在,身下这个紧闭双眼的女人却如此陌生,这就是他的妻子吗?为什么他不认识了。
一口气泻了,他突然没了兴致,翻身又躺了回去。
“怎么了?”她睁开眼睛看他,问的声音非常低。
“没什么,可能是太累了。”她眼睛生得美,虽然卧室里黝黯无光,但他的双眼已经习惯了,还是清楚看到那两汪黑白分明,看着他的时候只感觉湛然剔透。
这是他的妻子啊,他小心翼翼等候那么多年,等她长大,又等她心甘情愿地嫁给自己,过去他无论在如何疲惫,只要一看到她就觉得心满意足,这是怎么了?居然会觉得她陌生。
愧疚起来,他伸出手吧她勾到自己胸前,低头说了声对不起。
叫她怎么回答?身边躺着自己的丈夫,他刚才想跟她做爱,他们很少有时间在一起,这是这个月的第一次,可能也是最后一次,但是他半途而止,不成功。
伸手摸了摸他的脸,牛振声显老,本来眉头就皱皱的,最近更是深深的两道纹,她悄无声息地叹了口气,并没有什么幽怨的意思,只觉得这世上真是无有一人不堪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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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跟依依告别之后的钱多多,独自坐进车里就开始叹息了,刚才不过是在依依面前强撑笑脸,有没有感觉当然是不一样的,她怎么会不知道?
又不是没谈过恋爱,又不是不知道两者之间的区别。
爱恋不一样,天时地利人和,原来你也在这里——恋爱是难如登天的事情。
但她现在要的不是恋爱,是婚姻。
原以为婚姻有什么难?盲婚也可以,组织决定也可以,要想结婚,世上多得是痴男怨女,克服自己那一关,只要生理心理能够接受,随时都可以结婚。
没想到那么麻烦,还以为找了个志同道合的,却闹出前女友翻版的乌龙事。
她倒不是怕他旧情难忘,只怕他根本是为了旧情难忘,假装跟她志同道合。
一路开一路想,钱多多想到最后还是放弃。
算了吧,她时间宝贵,经不起这样玩你猜我猜的游戏。
她是一路赴汤蹈火奔着结婚去了,如果一时不察成了别人的替代品,那下半辈子还怎么跟自己的自尊心一起过下去?
再可惜也没办法,决定了,深深吸口气,她拿出电话拨号码,那头接起来很快,背景里人声起伏,还有隐约的打招呼声。
“你在忙?”自己接下来要说的话不怎么动听,想了想钱多多先确定对方所处的环境与气氛。
“今天有一堂在职研究生的课,刚结束,没事,你说吧。”他的声音还是一贯的春风含笑,听得钱多多益发难开口。
怎么开口,说什么?就说我们算了吧,因为我不想做替代品,或者更简单的,我觉得烦了,干脆不婚。
但是眼前一下就跳出妈妈横眉立目的脸,还有爸爸叹气道出的开场白,“多多啊,你要知道天地万物,都是有时候的。”
是啊,有时候的,她钱多多的时候到了,不结婚就是异类,她倒是不怕自己被人当作异类,公司里单身女主管多得是,问题是她的爸爸妈妈怕啊。
迟疑了,原本非常直接的一句话在嘴边徘徊了很久,最后吐出来竟然完全变了味,“我,我最近很忙,可能接下来几周都不能见你了。”
他回答前稍微停顿了半秒,时间短,几乎察觉不到,再开口声音仍旧如缓,语气温柔,“是吗?那你小心身体,别太累了,我们再联系。”
挂断电话之后叶明申独自在原地立了一会,校园里人多,两个刚下课的女生正从旁边经过,都是在职的研究生,25、6岁看,看到他驻足了一会,有互相笑嘻嘻地推了几下,然后才走上来招呼,“叶老师,下班了吧?晚上有什么安排?”
上在职研究生课程的老教授们都长得很有爱,一片和谐背景中年轻斯文的叶明申就更显得鹤立鸡群,对女学生的试探和好感一直是很习惯的,往常他一向反应迅速,跟武林高手那样对这种问题四两拨千斤。
但是今天他在听完之后居然反应迟钝,过了几秒钟才抬头,又仔细看了她们两眼,回答的时候没有惯常的微笑,一听就是应付,“晚上?晚上我还有课,不好意思,先走一步。”
目送他离开之后那两个女生还呆在原地,其中一个过了半晌终于开口,撇着嘴一脸不满,“拽什么,长得帅了不起啊。”
钱多多没有千里眼,当然看不到电话那头的情况。
结束与叶明申的通话之后她不自觉地松了口气,至少争取到几周的思考时间,所以后来开车的时候就很顺,一路专注路况,油门踩得很有劲。
到家以后她上楼按铃,没人开门,想起来爸爸妈妈今天喝喜酒去了,伸手到包里掏钥匙,掏了半天都没有,突然一跺脚,钱多多懊恼。
一早就去健身,换了包,钥匙一定是留在另一个包里了。
流年不利啊——自从某人出现在她生活当中之后就没发生过好事,她是不是该去拜拜,去霉气?
看看时间还早,今天这档喜酒是妈妈老同事的女儿结婚,她最不习惯那种场合,坐在父母身边,桌上的老一辈上来就是老三问。
“这就是多多吧?一转眼长这么大了,今年几岁啦?结婚没有?”
搁前几年妈妈还能笑呵呵地跟他们一问一答,最近这两年,听到这样的问题老妈隔空就能对着她用眼睛飞刀子,到后来钱多多就学乖了,这样的场合能不去就不去。
转身下楼,回到车上以后钱多多掏出手机想找个人出来一起吃饭,通讯录密密麻麻排满,一个一个名字翻过去,却找不到一个可以拨出去的号码。
握着手机沉默一分钟,钱多多突然发脾气,用力把手机仍在了副驾驶座上。
铃声伴着碰撞闷响一起响起来,瞪了它一眼又捡回来,钱多多看了一眼屏幕就皱眉头了。
屏幕很亮,上面跳动的是公司来电,总监直线,她手机里存着那个名字。
不急着接,她先看车上时间,周末下午四点,这男人怎么突然想到打电话给她?
铃响五六声之后跳断,然后又响,还是同一个号码。
钱多多咬咬牙,一指按下去就接了。
“喂?”
“钱经理,我是Kenny。”
许飞的声音,他报他的英文名,她的口气却仍旧公式化,“恩,总监有什么事吗?”
“我在公司,正在看你们组交上来的计划书,有几个问题想问你,电话里就可以,现在方便吗?”
他的语气很公事,钱多多回答的时候自然认真起来,“什么问题?”
那边有翻页的声音,“你这份计划书涵盖的是哪几个国家?全东南亚?”
他说的是她手头最新的一个项目,计划书是根据这几个国家最新的市场调查刚做出来的,她带着自己的小组忙了好几周了。
“菲律宾,泰国,越南还有新加坡,没有印度。”
“好,我刚才核对了一下泰国政府发布的最新进口产品指标,你原材料中所标示的H5033在东南亚其他国家可以接受,但是在泰国,看起来不行。”
钱多多倒吸气,这份计划书周一就要由她在高层面前做演示,泰国部分的数据她交给简妮负责,上周让她核对了最近三年的标准参数,没想到最后出这样致命的问题。
“最新标准是什么时候出台的?昨天吗?”东南亚一些国家的标准最近一日一新,她也感到很头疼。
“上个月,而且这个禁止是强制性的,你没有要求组员核对最新的标准吗?”
她当然有!冲动地想立刻拨电话给简妮质问,但是钱多多清楚知道这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心里深呼吸,迫使自己冷静下来,她立刻做出回应,“我明白了,总监,你还在公司?”
“是的,怎么了?”
“我立刻过来,资料在我公司电脑都有,等我二十分钟。”
那头安静了一下,然后许飞的声音再次响起,“今天是周日,你不用特意加班。”
这句话是讽刺吗?你不是正在周日加班研究我的计划书?钱多多抓着方向盘低头认错。
“对不起,问题出在我这里,请给我补救机会。”钱多多一手电话,另一手方向盘,油门踩得很用力。
挂上电话以后她又拨给简妮,电话那头女声单调重复,“您拨叫的电话不在服务区。”
拨了数次都是这样,钱多多怒火狂飙,扔下电话宣布放弃,一路加速往公司去。
她虽然性格直接爽快,但是工作的时候一向很仔细,这个错漏的起因很明显在简妮身上,但是她作为项目负责人,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推卸自己的责任。
一路思考对策,进入公司地下车库后她已经冷静下来,等电梯的时候看到自己有些挫败的表情,她习惯性地掐了掐自己的手腕内侧,迫使自己精神一点。
的确是她的错,以前做任何报告她都会在上交前仔细核对,但是最近心事重重,竟然错漏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