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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荣宠手札-第1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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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着和这些人多说了几句话,元槿在这里滞留的时间就略长了些。

繁盛繁兴久不见她出来,心中担忧,就一个在外候着留意情况,一个走进屋子里看她周遭情形。

见到元槿和旁边那络腮胡子的人谈兴正浓,繁盛就没上去打搅她,而是静静的在旁等着。

待到元槿将事情打听出来,她心下有了计较,环顾四周的时候,竟是才留意到繁盛就在不远处。

她笑着拉了旁边的椅子让他坐下,而后又让秋实唤了繁兴进来,这便与他们说起了刚刚听闻的事情。

听到这些后,繁盛繁兴两人也是眉目间一凛。

说实话,他们现在对冀都的情形,知晓的并不甚多。

因着要最大限度的来保证元槿的安全,所以,蔺君泓早已对四卫下了死命令。除非他派了人来和他们接头,不然的话,他们是断断不能随意的去和冀都那边联络的。

这种非常时期,任何一点点小的岔子,或许都能引起来巨大的变化。

因此,一切以求妥为最重。

听闻了蔺君泓的安排后,几人就都十分安静的待在京州之中,半点也不多管,半点也不多打听。

如今这个消息,倒是真的头一回听说。

“是那位。”繁盛手沾茶水,在桌子上写了个“一”字。

一者,长子也。

皇帝的长子,正是太子。

元槿和繁兴都点了点头。

想必是太子使了法子从宗人府逃了出去,又在皇宫里闹了一出。

若是往常,元槿听闻太子做出这等冲动的事情后,不会太过放在心上。但如今蔺君泓已经做了种种安排,再听闻太子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她顿时开始担心起蔺君泓来。生怕太子的这些动作打扰了他的计划。

元槿心里头搁着事,眉目间的忧愁就现出了几分来。

繁盛和繁兴见状,低声说道:“不必担忧,一切尽在掌控。”

元槿听闻,蓦地一怔,继而有些反应过来他们的意思。

太子越狱的事情,早已在蔺君泓的计划和安排之中。

若是再深入细想,或许,太子那自以为是的越狱,根本就是蔺君泓暗中操作的。

思及此,元槿先是一阵放松,因为蔺君泓早已心中有数而不必再继续这样紧张害怕。再一深思,又忍不住更加担心起来。

她知道,这只是冰山一角。

过不多久,更多的事情将会发生。

也不知道他能不能一直这样继续顺利下去。

心中有事,元槿吃的饭并不甚多。秋实见她胃口不太好,就让店家多打包了几份点心,想着回去后给元槿吃,权当换换口味也好。

繁盛和繁兴既是和元槿一道用了饭,出来的时候,就一起往外行着。

四卫但凡出门,都会稍微改装一下。因此,他们这样堂而皇之的走在路上,倒也不必太过担忧会被人认出来。

只是,偶尔也会有意外发生。

到了一个转角的时候,大家正各怀心事的往前行着,冷不防迎面走过来一位老太太,伸臂将他们给拦住了。

这是位鬓发皆白的老人家。笑容十分和蔼,面色黝黑,十指粗糙,显然是做惯了农活的。

元槿四人面面相觑,谁也不晓得这位老人家是谁。

繁兴当先迈步出去,温和的说道:“老人家有何事?可是需要帮忙?不妨说来听听,但凡我们能够相帮,必然出手相助。”

他这样说也是有他的道理。

若是老人家遇到了什么难事,不会牵连太多的话,顺手帮一帮也就过去了。免得老人家受难为,他们也无法尽快脱身。

繁兴本就气度儒雅,虽乔装过,但是那份沉静的气度却半分都没有改变。一开口就让人如沐春风。

老太太的笑容愈发深了些。

但她摆了摆手,示意自己不是要寻求帮助,又说道:“这位小哥不必如此。我是瞧着你们兄弟两个眼熟,想着咱们或许是邻居来着。所以路上碰到了,打个招呼。”

繁盛繁兴顿时反应过来了这一位是谁。

说实话,隔壁的那家人,他们打听过了,是家本分老实的。又见他们并没有逾越的非要来打扰元槿的生活,一直规规矩矩的在自己家小心过活着,所以,四卫就没有太过留意。

谁曾想居然路上巧遇。

繁兴一下子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只能笑道:“真是好巧。”

“可不是,当真巧了!”

老太太是个爱热闹的,见繁兴开了口,就也打开了话匣子,“我啊,早就想拜访拜访你们了。不过我家老头子说,你们家大人或许是亡故了,只兄弟姐妹几个过活,我们怕是和你们说不上什么话,就一直没过去。刚才我瞧着你们兄妹几个,都是面善的。就想着过来说说话。果然,都是好孩子。懂礼貌,好!”

繁兴平日里不需要去应付这些老人家们,并无经验。看着絮絮叨叨的老太太,他有苦说不出,只能温文的淡笑着,而后朝着繁盛求助的看了眼。

繁盛在旁边闲闲的扬了扬眉,并不回应他。

意思很明显——自己作孽非要过去回答她的,自己应付!

繁兴苦不堪言,只得回头望向元槿。

元槿哪里看到过繁兴这般苦楚的模样?当即笑得眉眼弯弯,合不拢嘴。

她知道,以四卫的手段,真想漠视一位老太太的话,直接给一记冷眼将她吓住,而后不管不顾的绕过她去,就将事情给简单解决了。

显然繁兴一来不想表现得太过强势引了旁人的怀疑和注意,二来,是看这位老人家心地不错,他不想让这位老人家太难过。

元槿到底没法看着繁兴这样“受苦”,就给秋实使了个眼色。

秋实本是在公主府里长大的,见过形形色色的客人不知凡几,对付一位老人家绰绰有余。几句话就将对方的身份问了出来,夫家姓钱,如今年纪大了,别人都唤她一声钱阿婆。

秋实将钱阿婆逗得眉开眼笑,甚至还将手里的鹅蛋拿了个出来塞给她。

临分别的时候,老人家甚至还和元槿她们说:“往后多走动,多来往啊!”

秋实不敢应声。

元槿笑着点了点头,秋实这才笑着应下了。

钱阿婆高兴极了,边走边回头说道:“过几天我的酱瓜腌好了后,给你们兄妹几个送些过去!”

之前元槿和秋实便是以姐妹相称了。刚刚钱阿婆口中说着“你们兄妹几个”,所以,元槿她们和钱阿婆说话的时候,索性用了兄妹的名义。

于是元槿一下子多了四个哥哥、三个姐姐还有一位乳母。

好在有了这样的“妥帖”身份后,她倒是不用太过遮掩了。往后和近邻相处的话,就这样说,倒是没有人去怀疑。

果不其然,过了没多久,钱家阿婆就敲响了元槿家的大门,将酱瓜送了来。

孟妈妈就回了一些自己做的吃食来赠与钱阿婆。

老人家拉着孟妈妈的手絮絮叨叨的说了好半晌的话,便离开了。往后的时候,偶尔没事了,就会过来串门。

许是因为看到元槿这边没有大人,所以钱阿婆从来没有将她的小孙子小孙女带过来。只有一两次带着钱阿公一起过来。

只是钱阿公不喜欢在旁人家多待,所以后来钱阿婆就都自己来了。还时不时的带一些自己家孩子带过来的土特产。

有时候是花生,有时候是红薯。

虽然都不是多么值钱的东西,但是阿婆说了,都是自家孩子在地里种的,干净,好吃。

钱阿婆有个很能干的小儿子,是个当官儿的,在很远的外地做官。也正是因为这个儿子,所以钱阿婆才会在冀都的这个地段有了房子。

樱桃不太喜欢钱阿婆,因为老太太嘴碎。只不过见元槿好似不排斥钱阿婆来,所以和葡萄、秋实她们一起尽心伺候着。

终是有一天,樱桃忍不住了,与元槿抱怨道:“您何必和她这样来往?她虽说是来陪您,何尝不是贪着咱们这儿的一壶好茶。”

樱桃这样一说,葡萄也在旁说道:“是了。那位阿婆就是喜欢咱们这儿的茶来着。每次只要上了茶,都是喝的没了颜色才肯走。”

元槿淡笑着说道:“不过一壶茶而已。能够用一壶茶换来半晌的清闲,倒是不错。”

她这话,葡萄和樱桃听了,都没听懂。

分明用一壶茶换来的是好半晌的唠叨,何来的“清闲”?

秋实和孟妈妈倒是听出了点门道。

王妃这些日子以来,忧心一日多过一日。

虽然未曾明说,但是,看着王妃这日益消瘦下去的模样,她们就知道,王妃心里头,很是挂念着王爷。

只不过怕她们担心,所以王妃半个“忧”字都没提起过。只将满腹的心思都搁在心里。

但是钱阿婆来了后,倒是不一样了。

这位老太太嘴碎,唠唠叨叨的不停的说着闲话。

一会儿说自家小孙子小孙女怎么样了,一会儿抱怨她家的老头子。

看似总是在说自家怎么怎么不好,她怎么怎么操心。但是字里行间透着的,都是家庭还有亲情的温暖。

而这种温暖,正是现在的王妃所渴求和期盼的。

听了钱阿婆的唠叨,王妃的心里,倒是能够得到片刻的安宁,将那担忧暂且搁下。

孟妈妈暗叹了声,樱桃和葡萄还是太年轻了些,不如秋实经的事儿多,也不如秋实稳妥。

不等这俩丫鬟在那边疑惑完,孟妈妈就瞪了她们一眼,“该做的事儿做完了没?做完了?好,一人再去绣一个荷包。刚绣完?那就再绣一个!”

樱桃和葡萄苦不堪言,垂头丧气的一前一后出了门。

元槿她们的新年,就在京州的这个小宅子里度过了。

虽然人不多,倒也温馨。大家凑在一起,男的一桌,女的一桌,吃了个团圆饭。

谁也没有喝酒。

在这种关键时刻,随时都得提着心,所以,大家很默契的都没有提起酒字。只以茶代水,互相敬了敬,而后守夜。

看着遥远的天边,元槿忍不住去想,蔺君泓如今不知道在做什么。是不是也和她一样,遥遥的看着这天边,静静的思念。

没有好友往来,没有互相的恭贺声,没有走亲访友。原本她以为这个新年将是过的最为清淡最为平静的一个新年。

谁知,世事难料。这个新年,注定是最不平静的一个新年。

除夕夜当晚,宫里就发生了巨变。

本应在刑部大牢里的三皇子不知为何居然出现在了宫中,而且,还带了不少的人手。

这时候大家放才知道,有先前的御林军统领刘立强从中牵线,如今的御林军中很多人都暗中站了队。就连现今的御林军那几位副统领,也都被三皇子收买了。

所以,三皇子顺利进入宫中,顺利见到了皇上。

就在皇上命悬一线的时候,端王爷带着三千将士忽地出现,以清君侧的名义,将三皇子拿下。

可叹的是,皇上因着三皇子的一剑而元气大伤,最终不治身亡,命归黄泉。

端王爷悲痛不已。与定北王一同安葬了皇上。

定北王亲手血刃三皇子,让人将其头颅悬挂于冀都城墙上,言明必须风水日晒一整个月方可拿下。

帝位空出。

太子在之前的一场越狱中已然“亡故”。三皇子被诛。

好在还有几位皇子和太子留下的小皇孙。

可惜的是,皇子年幼,皇孙年幼。一时间,好似有很多合适的即位人选,又好像没有合适的即位人选。

这时候,定北王召集了文武百官,在宫中相见。

百官齐聚之后,宫殿大门骤然合上,所有人都被关在了里面。

就在大家惊疑不定的时候,顾阁老之子顾御史走出队列,拿出了先帝遗诏。

先帝在遗诏上面言明,在他百年之后,由其幺子蔺君泓即位为帝。

满朝哗然。

谁都没有料到,竟然会有这样的事情。

既是如此,为何继位者另有其人?

这个时候,已经“消失”了的前刘统领刘立强骤然出现,向众人言明,先帝忽然而来的病重另有蹊跷。

之前,刘立强就放出了这样的话,只不过因为他的忽然消失,这消息没有激起太多的波澜。

如今他再次出现,再次说起这话,所有人的心境已然大不相同。

以前听闻,很多人不过是当个笑谈或者是异闻罢了,并不是特别当回事。

可如今有了先帝亲手书写的遗诏,再听闻这个消息,那感受自然大不相同。

不多久,先皇身边最得信任的老太医也站了出来,说出当年先皇的忽然病重另有隐情。

答案昭然若揭。

看着负手而立站在高台之上的端王,所有人的心里都泛着一股子冷意。

遗诏在手,又有了刚刚驾崩的皇帝的把柄,还有定北王的支持。

不,不只是定北王。

顾阁老、九门提督许大人,甚至还有许许多多的位高权重者……

原本还摇摆不定的众人,心里头忽然就有了主意。

正当满室静寂的时候,定北王忽地走到众人之前,当先撩了衣袍跪下,高呼万岁。

而后是顾阁老、众位大学士。

再然后是几位老将军。

其余人再不迟疑,随即跪下叩拜。

一切,已成定局。

新帝即位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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