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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春天等你-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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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蓝同情地对他说,她会努力替他医治,但他必须配合,首先要好好吃饭,让身体强壮。他要坚强的意志,什么都能克服。

他苦笑。

门铃响了,他木然地去开门,钟荩瞪着一双失神的大眼,扶着门框,喘得腰都直不起来。

56,风中的天使在睡觉(五)

门面不大的早餐店,热气蒸腾,食香诱人。店中生意特好,买油条还得排队。凌瀚请服务员帮他打包了两份的豆浆和油条,看着刚出锅的米饼也不错,他也要了两份。

他没带钥匙出门,轻轻叩了两下院门,就听到钟荩边叫边向这边跑来。“来了,来了!”手机贴在耳边。

谁一大早打来的电话?

钟荩朝袋子里探了几眼,拧拧鼻子,用唇语对他说道:好香啊!然后,又继续讲电话:“真不是有意放你鸽子,我来看朋友……当然是男朋友啦……呃?我有男朋友很奇怪吗?工作是重要,恋爱也不能轻怠啊,我都讲过了要在三十岁之前把自己嫁出去,所以碰到对眼的,就紧紧抓住。”

她拽住他衬衣的衣角,像个小尾巴似的跟着进了屋。

“我男朋友呀……没有汤主任帅,一般人,因为我也是一般人。我们在同一个轨道,频率相同,磁场相同,自然的就吸引了……啊,有米饼,我要吃两只……呵,和我朋友说的……。谢谢汤主任的关心,再见!”

钟荩随手把手机放在茶几上,连忙扑上餐桌,她把油条分成两半,用米饼裹住,张开嘴巴,狠狠地咬了一大口,“这样吃最香。”

凌瀚看着她嘴巴鼓鼓的样,直皱眉:“先喝点豆浆润润口,很干的。”

“你给我倒。”钟荩理所当然地等着侍候。

凌瀚轻笑摇头,很想问这三年她怎么过来的,话到嘴边,还是苦涩地咽下去了。

客厅的门和窗都开着,阳光蒸发了夜露,同时,把空气也浸湿了。带有水汽的草木清香随习习的晨风吹进屋,令人心宁神静。

钟荩今天的心情似乎格外好,声音里都跳跃着愉悦:“昨天晚上感觉整个天都塌下来了,今天,却又觉得那些又算什么,兵来将挡,水来土淹,一件件解决呗。你说这是为什么呢?”

凌瀚捏捏她鼻子,“话真多。”

“我老了还爱唠叨呢!咋了,嫌弃我?”她蛮横地斜睨着他。

他低下头喝豆浆,不搭理她。以前没发现她像人来疯,真是越过越小了。

她吃得并不多,不知是不是昨晚真吃撑了,一只面饼、半根油条都没吃完,豆浆也只喝了半杯。

“我先回家一趟,换身衣服。然后,我要去趟单位。”她对他说道。

他起身,“我送你。”

“不要了,我把车停在巷子外面。”

“过来吃晚饭吗?”

“嗯!”

走之前,她依进他的怀中,吻了吻他的嘴角。他摸摸她的脸,象征性地回应了一个吻。

“凌瀚,”她扭过头,看向墙角的行李箱,“你要是再讲谎话骗我,或者你不辞而别,我不会恨你,也不会去找你。我就在这儿,我还是我。人生不就是N个三年吗!”

你见,或者不见我

我就在那里

不悲不喜

你念,或者不念我

情就在那里

不来不去

你爱或者不爱我

爱就在那里

不增不减

你跟,或者不跟我

我的手就在你的手里

不舍不弃

来我怀里

或者

让我住进你的心里

默然相爱

寂静喜欢

钟荩脑中不知怎么跳出网络上非常流行的一首情诗,她想念给他听一下,但她怕自己会哽咽。

他们看上去像重新在一起,可他们之间还有许多问题存在,她多希望他对他们的以后有点信心,不要再来个成全主义。

“你是明白我心的,我还是想用语言表达一下。”她抬起头,灼灼地盯着他,“我爱你,凌瀚!”

她拉开院门走了,脚步轻盈,还回眸对他灿烂一笑。

方仪已经起床了,她看上去并没有颓废、消沉。俨然如美女圣斗士,神采奕奕,着装打扮和平时没什么区别,甚至还坚持每天下午去练瑜伽。她没遮遮掩掩,找了个熟悉的律师替她拟离婚协议。至少在表面上,美人赢得起,也输得起。

她告诉钟荩,财产已经一一清查登记、列表成册,周五下午她和律师去找钟书楷签字。按照钟书楷的意思,现金归他,房产归她。方仪决定把现在住的房子卖掉,她和钟荩临时租房住。以后碰到合适的,再搬过去。她没提给钟荩买房子的事。

考虑的这么全面,钟荩想安慰她几句都没机会。方晴来宁城两天,就给她打发回安镇了。

“我也想掴他几个耳光,把他的脸抓烂,让他无法见人。或者跑去他单位闹,让他声名狼藉。不行,我不想成为这样的怨妇,也不要假惺惺的同情。所有的羞辱和痛苦、恐惧一点都少不了,何苦把自己弄那么惨?要让他忘不了你的好,可是这辈子他又回不了头,那才是真的狠。”

方仪优雅地弹去烟灰,冷冷笑道。

花蓓送钟荩的一条薄荷香烟,给她找到了,现在是她的良伴。

钟荩想约钟书楷谈谈,他拒绝接听钟荩的电话,也许是无颜以对。

“他快乐的日子是倒着数的,我有女儿,有家产,他有什么呢?”方仪双眼间扬起一抹讥讽。

钟荩默默叹气,去厨房给方仪榨了杯果汁、煎了个鸡蛋。她担心方仪会嫌油腻,正准备劝慰几句,没想到方仪一声不响把盘子接过去了。

漂亮的容颜,会为婚姻锦上添花,却无法改变婚姻的命运!执著地去呵护,有什么意义?

钟荩的年假还有一天,她不必按时上班。她是十点钟到办公室的。

牧涛在等他,还把景天一也叫来了。

三个人去了小会议室,牧涛把门关得严严的。

钟荩汇报了去宜宾了解到的情况,付燕与戚博远的关系以及汤辰飞到过龙口镇的事。她刻间隐瞒了凌瀚的存在,那和案件无关。

景天一清咳两声,和牧涛交换了下眼神。

“这位汤主任对戚博远似乎是很关心的。”景天一捏着下巴,琢磨道。

牧涛会意地点点头。

钟荩说道:“我来做个假设,假如汤志为不知道付燕有过婚史,而这件事不小心给汤辰飞发觉了。汤辰飞不喜欢付燕,那么他应该是把这件事告诉汤志为,揭穿付燕的面目,对吗?”

“说下去。”牧涛说道。

“汤辰为却没有这样去做,我想肯定不会是他喜欢付燕。要是喜欢,不会如此辛苦地去挖掘事实了。只有一个答案,他也恨汤志为。他要看着汤志为被骗,要让汤志为成为一个笑话。他在等待一个合适的机会,让真相自我暴露。”

景天一摇摇头,“汤志为和付燕都结婚这么多年,她之前有没婚史已经不重要。我觉得不会这么简单。”

“老景,汤志为前妻那件凶案你知道吗?”牧涛面色凝重。

“我那时在基层工作,听说过,但不很清楚,是件悬案吧,凶手没抓着。”

“你找相关人士悄悄打听下。”

景天一脸露为难之色,“我尽量吧!”

“那个……录像带有没什么消息?”钟荩一直牵挂着这事。

“没有。”

钟荩哦了一声,很沮丧。

“戚博远从北京回来了,我想法院很快又要开庭了。我们继续调查,不要受那个影响。”牧涛说道。

“我明天去看守所看望他。”

“注意言辞。精神病人和癌症病人一样,你不告诉他实情,他活得挺自在。他要是知道了,精神立马崩溃。”牧涛叮嘱道。

钟荩怔了怔,这句话,卫蓝也说过。

想到卫蓝,才想起该给常昊回个电话。她和他说好,到了宁城和凌瀚聊过后就给他回电话。

常昊好像一直守在电话边,刚接通就有人接了。

“一切顺利吗?”他先问道。

“嗯,目前是这样。我刚从办公室出来。你在干吗?”

常昊沉默了一会,像是叹了口气,“北京今天在下雷暴雨,没办法出门。”

“胳膊有没发炎?”

“还好。”自嘲地倾倾嘴角。

“常昊,真的感谢你。不然,我到现在还蒙在鼓里。”钟荩真挚地说道。

“不必了。法庭见!”

“法庭见!”

57,风中的天使在睡觉(六)

又一声闷雷,仿佛来自遥远的天边,从天际滚过。雨点噼呖啪啦打在窗台上,清脆有声。要是打在人身上,会很疼的。

办公桌上的座机很有耐心地响着,助理听不下去,从外面跑了进来。是法政大学通知常昊这月讲演的时间和地点。

助理看看站在露台上的常昊,抓了抓头,他觉得今天的常大律太过沉默,他没打扰他,把通知放在桌上,又出去了。

办公桌上,堆满了房地产和不少资产的证明文件。C公司即将发行1000亿的证券,作为承销商证券公司的法律顾问,常昊要忙的事很多,但他就是静不下心来。

阴雨天气,受伤的手臂处隐隐发痒作痛。

在下水湾时,钟荩突然晕倒,他伸手去接,不慎把缝好的伤口又撕裂了,当时血流了一地。幸好主人回来了,稍微懂点医,给他上了些中药,才止住血。

他准备向主人询问付燕的消息,苏醒过来的钟荩阻止了他。

他们当即回宜宾。

在路上,钟荩一直发抖,却不像是身体虚弱,而是精神异常慌乱。她说道:作为一个小检察官,接这么大的案子,我以为是我幸运,原来是天意。它就像一根线,牵引着我走向源头。可是,他怎么就确定精神病会遗传,他不是一直好好的么?到底发生了什么?

泪水流得来不及擦,她无措地捂住脸。

他听不懂她的话。

他们走了一路,她就说了一路。她的恋爱、夭折的胎儿、临走前留下的那句“我爱你”、包包里的跟踪器、海鲜饼、他对她失声说“真想自私一点”……

“他应该是在意我的,对不对?”她问他。

他的心情说不出的沉重,掏出手帕递给她。“跟我回一趟北京。”

“呃?”

“我会帮你找到所有的答案。”

“他是特警。”

“相信我。”

第二天,他们飞北京。他将她带回他的公寓。电梯口,她无力地靠着墙,嘴唇和脸色都发白,坚持要去住酒店。

“你就迁就我一次吧!我没有力气几个地方到处跑。”他举起伤臂。

她躲避着他的目光,有些局促地四下张望。

最终,她妥协了。

他的公寓简洁得使房子空旷,干净到令人头皮发麻。他在书房的沙发上给她铺了个临时床。其实他很想把卧室让给她,但他就是知道她不会接受。他把助理叫过来,去商场买了一大堆女生用的东西。

助理一看到钟荩,就笑得心领神会。直到常昊瞪了他几眼,他才识趣地收敛了笑意。

钟荩非常过意不去,一再道谢。

“你再说谢谢,我就不管你了。”他气她的过分矜持与见外。

她咬着唇,十指绞着。

“我不为谁,我是为自己。”他咕哝道。

她不解,其实他也不明白自己这话什么意思,反正他没有一点勉强。

他下午出门了。军方里的消息不好打听,但也不是没有一点办法。几年来的律师生涯,他也结识了不少人。他们总是找他办事,他很少麻烦他们,这次,总算给了他们一次机会。

将近午夜,他带着一卷带子回家来。

站在楼下,看着书房里透出的灯光,心,蓦地柔了、软了、暖了。

把带子放进机器里,他看向沙发上的她,有些犹豫,不知道让她看到那些对不对。她说:我挺得住。

带子是从精神病院拿过来的,开始的日期是凌瀚从江州回北京之后的隔天。是一个窄小的房间,窗户上装着铁栅栏。凌瀚好像失控了,两个高壮的男护士想按住他,他不知哪来的力气,一拳一脚就把医护打倒了。外面又冲进来几个医护,其中一个手里持了电棍,朝着他挥去。凌瀚扑通倒地。再次醒来,他的眼神迷茫而呆滞,当有人走近,他跳起来,眼神变得疯狂、无畏。他撕破了身上的衣服,像原始人一样在房间里横冲直撞。他用头撞墙,额头上裂开了一道口子,血把脸都染红了。医护给他注射一针镇静剂,他终于安静下来。医护给他穿上病号服,把他的双手双臂捆与四根床柱捆在一起。

凌瀚不知做了什么梦,笑了,很温柔。然后,他轻轻一叹,喃喃叫道:钟荩!

眼泪如滂沱大雨,倏然狂落。

常量把电视机关上了,安静的客厅里,只有她抽泣的声音。单薄的肩膀耸动,仿佛脆弱不堪。

他鼓起勇气握住了她的手。

他们没有和卫蓝约定,直接闯去医院的。卫蓝的肚子已经很大了,刚做了套孕检澡,正躺在床上休息。

看见钟荩,卫蓝板起了脸,“关于戚博远的案子,我没什么话要说。我准备上诉。”

钟荩站在床边,恳求地看着她:“我不是为戚博远的案子,我是为凌瀚来谢谢你的。”

卫蓝冷笑:“迟了三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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