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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白无常-第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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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远就闻到几丝羊油飘香,白无常却满面愁容,苦看黑无常一眼,哀声连连:“看这副阵势,他们今天有佳人成亲,本来能赶上一顿好口福,却奈何我的舌头不灵了。”

    不理他的抱怨,黑无常轻问:“这十几座毡房,就是苍狼白鹿的道场?”

    歌声悠扬,在草原间回荡,牧民们唱起了优美的长调,催人心肠。

    遥遥见到一架彩车停在蒙古包旁,白无常随声感慨:“不管是不是苍狼白鹿的道场,我们观了这场婚礼,总能沾点喜气。”

    正在谈说间,远处迎来一群马队。

    骑马的人儿,个个精神健硕,不愧是牧民的好儿郎。

    马队簇拥着一个少年,腰扎彩带,身背硬弓,腰挂箭壶。

    头戴圆顶红缨帽,缨再红,红不过他得意的脸。

    足踏高筒亮皮靴,靴再亮,亮不过他笑意的眼。

    天下的新郎倌都没有耐性,少年也是如此。

    毡房就在眼前,小伙子策马扬鞭。

    催得马儿四蹄翻飞,杂草乱溅。

    在众人的哄笑声中,少年已闯到了毡房丛中。

    看到少年的满目急切,牧女们笑做一团。

    手连着手儿,唱着歌谣,将策马的少年围在中间。

    “我家有女名萨仁。”(萨仁:蒙语月亮,可做女人的名字。)

    “我家敖包十八根。”

    “要问你心真不真。”

    “十八根里找萨仁。”

    牧女七嘴八舌,争相的为难少年。

    要在十八座蒙古包里猜出新娘在哪,简直比一个人吃下一座全羊席都难。

    无计可施,少年只能红着脸,右拳搭在心口上,不断的在马上为这些牧女团团行礼,求她们饶过自己,早些见到新娘。

    “小小新郎别紧张。”

    “用心好好想一想。”

    “若是不能寻新娘。”

    “婚后她来把家当。”

    这群牧女真是好心计,用这个方法为新娘争取婚后的当家大权。

    蒙古世代男人牧猎,女人持家,疼婆娘的汉子不计其数,但若要当着大家的面承认是老婆当家,不免被人笑掉了大牙。

    新郎的脸已红透,把礼数行尽,也没能让牧女们饶过。

    局促之际,又惹得牧女们大笑,纷纷争问:“新郎倌儿,你应不应?”

    遥遥听到这句话,白无常扑哧一笑,对黑无常说:“这话问的真阴损,哪有新郎肯说不硬的?如果说硬的话,当家的以后就是婆娘了。”

    笑说过后,眼珠一转,斜看黑无常:“小爷,如果你是新郎倌,你硬不硬?”

    民间习俗乐趣多,结喜之日,阴损新郎,虽然俗了些,但绝不下流。

    遥见新郎无奈,黑无常随口回说:“也许,我早该将你的人头送给玄武蛇。”

    “我不问了,咱们继续看热闹。”

    正在新郎无计可施时,见到一个毡房掀开门帘,里面钻出一个红衣姑娘。

    姑娘头戴黑绒高冠,绣金花,嵌珠宝。

    红珊瑚,白珍珠,玛瑙松石长流苏。

    火红短靴编银线,小小靴尖向上翻。

    每走一步,流苏款动,像多彩的瀑布,半遮姑娘的俏容。

    众女之中,唯她最美。

    她一定是今日的新娘。

    可新娘却身背两串麻绳,一副巾帼的俏丽。

    明眸流彩,新娘抢身上马,驭到新郎附近,随手抛给新郎一串麻绳,回身娇喝:“放最烈的马儿!”

    接过麻绳,新郎一愣,新娘不让须眉,展颜娇笑:“谁先套服了烈马,以后就谁当家。”

    娇音凭落,新娘纵马驰骋,率先踏进草场。

    一声马嘶高亢,一匹乌黑油亮的俊马被释,四蹄狂奔,快如闪电。

    催马就追,新娘只用单手就将麻绳结了个圈套,高高的甩起,嘴里唱着套马号子,势在必得。

    注:

    关于苍狼白鹿:

    蒙古有许多神秘色彩的故事,苍狼与白鹿分别是两个传说。

    许多蒙古人相信苍狼救了成吉思汗的先祖,白鹿化身为成吉思汗的另一个先祖。

    实则苍狼白鹿可以理解是成吉思汗的祖先。

    的的确确不是蒙古人的祖先。

    文中将苍狼白鹿编造为蒙古人的祖先,是意指苍狼白鹿的创世之功。

    如果伤害到了蒙古朋友的感情,在此致歉。

第一百二十八章 笑话叔叔

    秋风闹在大漠,马蹄掀翻草原。

    一匹油亮的骏马,像黑色闪电,左右奔腾。

    后面追着一个少女,红火的嫁衣,满冠珠宝陪衬。

    再华丽的珠宝,也不及少女娇笑的一眨眼。

    高高扬起绳索,少女英姿飒爽,看准了时机,甩出了套马圈。

    眼见着就要得中,绳圈却突然偏移了方向,走脱了骏马。

    细心去看,一支羽箭射中了绳圈。

    才听到“嗖”的一声羽箭破空。

    箭至而后发声,箭的速度已快过疾风!

    寻声回目,少女见到自己的新郎策马奔来,刚刚将硬弓背回,手挽绳索,要与娇妻争胜!

    眼见着少年英雄气长,少女在心里偷偷翻起爱浪,欢喜不尽。

    脸儿却紧绷,俏目倒立,嘴角扬起冷笑:“偷奸耍诈,不是大丈夫所为!”

    策马跃近,少年爱慕的一笑,逗弄着自己的娇妻:“要是赢不了这场套马,别说大丈夫了,恐怕连小丈夫也做不成了。”

    路过自己的爱妻,忍不住隔空献吻。

    殷勤过后,心里发狠,猛催跨下马,手摇套马圈,争先去追逐烈马。

    有他的隔空一吻,少女泛起娇羞,一愣之际,已被他远远的甩在身后。

    遥见少女收回心神,苦苦追赶,黑无常轻吸一口气:“新郎赢了。”

    “真不巧,我看到的,和小爷看到的不一样。”白无常目视新娘,饱含笑意,朗声赞道:“新娘必胜!”

    烈马在前,新郎随紧,新娘相距甚远,怎会说新娘赢了?

    新郎的跨下宝马丝毫不弱于乌黑烈马,无论烈马怎么左右腾挪,总也甩不下他。

    新朗将绳圈高高扬起,甩得快如车轮。

    只等万无一失的时刻出现,绳圈挥出,赢下这一局,拿下当家权。

    时机已到,新郎出手!

    不偏不移,正中马颈!

    得意时,新郎哈哈大笑。

    笑声未落,突然有另一个绳圈套住了自己。

    心里暗叫不好,刚要挣脱,人已被套下了坐骑。

    顺势几个翻滚,稳住了身体。

    回首去看,新娘的骏马跨过自己,她明眸一笑,扔下绳头,继续追向烈马。

    眼见着她一骑掀起乱草,新郎哭笑不得,捶地一声大叹。

    我实在没有她聪明,本以为先发制人,用羽箭射落了她的套索,便能一举夺胜。

    却没想到她故意落在后面,意不在套马,而是套我。

    完了,看来我注定是这草原上唯一不当家的汉子了。

    烈马颈上有绳圈,依旧奔跑如飞。

    风响烈烈,将绳圈后的绳索吹的笔直。

    新娘驾马追近,素手轻轻一翻,便挽住了绳头。

    甩离了马蹬,新娘双足踩在马背上,弓起娇躯,像蛰伏的豹子,再随烈马跑了一阵。

    待烈马的奔势渐弱,新娘突然拉紧绳圈,在烈马扬蹄嘶鸣时,她纵身跃上烈马背项。

    左手挽着绳圈,右手抓着马鬃,双腿较力,稳稳的骑上了烈马。

    烈马不受拘束,有人驾驭,登时心里大怒。

    前挺后厥,势要将马背上的人儿掀下去。

    蒙古大漠的人,自小打狼杀豹,射雕斗犬。

    就算再烈的马,被这样的人儿骑在背上,也只有臣服而已。

    折腾了几个回合,烈马终于用光了气力,不再那么暴躁,随了新娘的心意。

    新娘已知彻底收服了这匹马,笑如夏花,俯身抱住马脖子,用小脸儿贴了贴它,一切安静下来。

    得意的扬起下巴,新娘解下了马脖上的绳圈,刚要回转炫耀,听到有人大赞一声:“好!”

    这声音如此熟悉,激荡的新娘眼底有泪,寻声去看,见到两个男人遥遥远观。

    其中一个白衣胜雪,俊朗如初,正在为自己鼓掌。

    往事涌上心头,新娘的珠泪滑落。

    任它恣意的洗过粉颊,明眸如星,娇声大喊:“笑话叔叔!”

    娇音回荡,策马腾飞,直奔白无常。

    马儿未近,人已等不急了。

    新娘提气纵身,一跃向他。

    怕她有个闪失,白无常也只有跃近。

    笑话叔叔就在眼前,他终于回来看我了。

    眼泪散在风里,如玉的人儿落下。

    跌在白无常的怀里,任凭嫁冠脱落,倾泄如瀑长发,双手交缠在一起,狠狠勾住他的脖子。

    “腰,腰,腰,我的腰!”

    几乎被她抱得喘不过气来,白无常作相喊痛,慈爱的看着怀中的娇女,责怪一声:“把你笑话叔叔的腰都折断了,快下来。”

    “我才不要!”新娘勾住其他男人的脖子,却毫不知羞,放肆的大喊:“谁叫你这么多年不回来看我?话该你断了腰!”

    扭不过她的耍赖。

    “萨仁,快点下来,哪有新娘子这么不要脸的?”嘴上怪着,手里却舍不得放开她。

    “我不下来。”萨仁不但不下来,还狠狠的亲了一口白无常,继续耍赖:“就这么一直抱着我,反正明天你也要抱我进彩车。”

    两人像多年未见的老友,毫不拘礼。

    欢笑声回荡,点亮了草原。

    正在谈笑间,新郎自解了绳索,策马追来。

    白无常趁着萨仁语出如珠时,对新郎使了个眼色,大叫一声:“烈马就在眼前,快去赢回当家权!”

    新郎会意,急忙去抢烈马,二次套住,将绳头挽在手里。

    萨仁回眼看见,到手的胜局又白白输掉,狠狠咬了白无常耳朵一下,留下牙印。

    仍然一副不依不饶:“笑话叔叔,你不帮我,居然帮他?”

    慢慢将她放在地上,还是被她勾着脖子,白无常轻轻点了点她的鼻尖:“什么他?他是你的丈夫,你是他的妻子,以后,你们就是一个人了。”

    小脚儿急跺,将头蹭在白无常的怀里,萨仁还是耍赖:“我不管,我不管,你就是欺负我。”

    被她闹得无可奈何,想厉害也不能,白无常好像忘了自己能言会说,只轻轻讲着道理:“都当人家老婆了,再过一年就当妈了,还跟小孩子一样!”

    勾住他脖子的双手,转为圈住他的腰,萨仁小脸上仰,眼珠儿一转,俏声问他:“我就问你一句话,这次回来,你能住多久?”

    轻叹一口气,想了想北冥雪山的有去无回,认真回她:“也许一万年,我也说不准。”

第一百二十九章 额么格

    草原深秋,百色绚烂。

    蓝天辉映着大漠,大漠深处轻轻走着几个人儿。

    萨仁挽着白无常的手,亲昵的无以复加。

    任凭怎么劝她,无论如何也不放开她的笑话叔叔。

    轻轻跟随几匹马,牵马的人是新郎。

    默默无声走在马后的是黑无常。

    一场套马的游戏,在不知不觉间,跑出了几里地。

    热闹的毡房似乎就在眼前,要走回去,也实足的要花些时间。

    新郎似乎毫不在意自己的新娘与这个白衣汉子亲近。

    有新郎在侧,白无常竟然也坦然接受萨仁的亲昵,听她在耳边说尽欢声笑语。

    等萨仁终于话少了一些后,白无常仔细看她,眼中慈爱,淡淡回忆:“离开你的时候,你刚刚学会骑马,还没有我的腰高,一转眼,你都嫁人了。”

    哼的一声娇嗔,荡起他的胳膊:“你才知道忏悔?当年连个招呼都不打,你就跑了,害我白白在草原上掉了那么多眼泪。”忆起往昔的难过,责怪似乎不够,再加一句诅咒:“看长生天怎么罚你!”

    “行了,还罚?你恐怕早已在心里将我四分五裂了万万次吧?”逗她一句后,怕她再还嘴,急忙接上话头:“不给我介绍一下你的新郎吗?”

    问声刚落,萨仁启唇,娇音未出,新郎自答。

    走上前几步,右拳抚左肩,给白无常行了一个草原礼:“我叫赤那。”(赤那,蒙语狼,可做男人的名字。)

    萨仁是月,赤那是狼。

    狼追月,天生一对。

    看着赤那鼻直口阔,坚毅的面庞,白无常也为萨仁暗暗欣喜,对赤那点头还礼,又叮嘱萨仁:“以后要好好的爱赤那,多生几个娃。”

    对白无常做了鬼脸,萨仁调皮的转头对赤那说:“赤那,这是我的笑话叔叔,如果他不同意,我立即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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