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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剑吟-第5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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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驾!”

    越想越是心烦,剑晨神情凌厉,猛然一声大喝,手中马鞭挥舞得更加急劲,在车前四匹马儿屁股上印下深深血痕,四马吃痛,奔跑速度陡然再度飞窜,令得马车几乎像是要飞起来一般,倒叫独自骑马跟在后面的管平吃了一惊。

    三哥……你千万莫要出事!

    想起顾墨尘在皇宫天牢中对他说出的那句肺腑之言,剑晨钢牙紧咬,只恨自己修为不足,不能直接飞到皇宫中去。

    顾墨尘说……我们是兄弟!

    大明宫。

    正如剑晨所想,唐玄宗自安史之乱战事吃紧后,几乎就没离开过这座皇宫中最大的宫殿,无论是寻常饮食起居还是批阅军机奏折俱都在这大明宫内进行。

    这日也是一样,蜀山剑主走后,唐玄宗慢慢又被如雪花般飞来的无数战事吃紧的奏折所淹没。

    可与往常不同的是,他的眼神,乃至整个人的气势,却与蜀山剑主来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一切皆因蜀山剑主临走时对他说的八个字:物极必反,否极泰来!

    开元盛世已经持续了太久,在唐玄宗的治理下,大唐天下大治,国力空前强盛,也由此大唐皇朝进入了前无古人的全盛时期。

    或许正是因为这样,大唐上上下下,上至玄宗皇帝,下到任何一处边疆小吏,都沉醉在这盛况空前的盛世皇朝中,如此岂非正合了蜀山剑主所言之物极。

    而安禄山与史思明的叛乱似是燎原之火,转眼间便焚尽了大唐江山各处,如此来势汹汹之势,正也合了必反之意。

    在安禄山的铁骑下,已经过了很久太平日子的大唐军队全然反应不及,半月不到,已然丢了大唐半壁江山,甚至此时就连一国之都的长安都岌岌可危,朝中大臣已经不止一次向唐玄宗提出,暂时先将京师迁到洛阳,以避安禄山之锋芒。

    唐玄宗斩了那个提出建议的大臣。

    迁都,因为安禄山而迁都,这无疑是对唐玄宗的一个莫大耻辱,若真的迁都洛阳的话,那岂不是说,他唐玄宗,作为大唐天下权势最大的人,怕了安禄山?

    那样一来,本就士气低落的大唐将士们会更加丧失斗志,京师好迁,可丢失的士气,又要用什么来找回来?

    然而唐玄宗却也不得不承认,以眼下的形势而论,迁都,或许才是最好的选择,这也是他之前心境黯然的原因所在。

    曾经盛世的大唐,竟然在安禄山的逼迫下,连一国之重的京师之地也保不住,这让唐玄宗如何去面对龙陵中长眠九泉的列祖列宗与各位先皇始祖?

    否极,大唐天下已经从高高在上的九天之上,一路坠落到无底深渊的九幽之下,如此落差怎一个惨字可以形容。

    情势已经严峻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若非蜀山剑主临走前的那八个字,唐玄宗恐怕自身都将要崩溃。

    泰来!

    此时此刻,令他眼神越来越明亮,整个人气势越来越拔高的,就只这两字。

    他要看看,蜀山剑主口中的否极泰来,这泰来二字,将会如何从如此绝境中升腾而起!

    可是现在,他却不得不放下批阅了一半的奏折,揉了揉眉心,苦笑了下。

    因为在他的面前,突然出现了一个人。

    顾墨尘。

    用无边森寒的神情出现在唐玄宗面前的人,正是顾墨尘!

    “你……舍得回来了?”

    唐玄宗将朱砂笔放回砚台上,不着痕迹地挥了挥手,大明宫里若有似无的沉重压力瞬间为之一轻,就连顾墨尘深皱着的眉头也微微挑了挑。

    “怎么,不欢迎么?”

第一千零四十三章 全歼

    “小顾……”

    唐玄宗沉眉看着顾墨尘。

    人还是那个人,可气势却已然不是唐玄宗熟悉的那抹气势,甚至从顾墨尘的眼里,他看到了浓重的杀机。

    这杀机针对的人,是他!

    唐玄宗在打量顾墨尘的时候,顾墨尘却在环顾四周。

    “你这里果然不一般,原来还有连我都不知道的布置。”

    收回视线,顾墨尘咧开牙齿冲唐玄宗森冷地笑笑,方才那突然出现又被唐玄宗挥手而退的沉重压力他当然感觉得到。

    “因为是我的原因,所以才没有动手的吧?看来我还得谢谢你给我的这个好身份呢。”

    顾墨尘继续笑着,好字被他咬得极重,右手却在有一下没一下地抚摸着缺月琉光的刀柄,神情却在笑容中越来越冷。

    “小顾,你发生了什么?”

    看着眼前陌生的顾墨尘,唐玄宗龙眉大皱,不由问道。

    “发生了一些……你不想我发生,可我却一直在默默努力着的改变。”

    顾墨尘冷冷笑着,右手到底也没将缺月琉光拔出来,而是往前一伸,将手掌递到唐玄宗面前。

    嘭!

    一蓬闪耀着奇异三色光芒的火焰陡然自他掌心中升腾而起,将唐玄宗那惊讶的面色映照得时而泛青时而泛红,当中竟还有一抹灰。

    青红灰,从顾墨尘手掌中升起的火焰,竟然不停变幻着这三种颜色,色彩交织在一起,像是在相互排斥,又像是在互相融合,看起来诡异无比。

    “这是……”

    唐玄宗眉头大皱,与此同时,大明宫四周才刚刚消散的压力卷土重来,目标焦点所在正是顾墨尘,只是没有得到唐玄宗的示意,这压力似有若无,却不轻功。

    顾墨尘自然也感受到了这股压力,对此他只是冷哼一声,手掌心中那蓬火焰却燃烧得更旺,被他托在掌心,足足有半人来高。

    可诡异的是,如此剧烈燃烧的火焰离唐玄宗很近,但他却并未感受到哪怕一丝丝热气,反而随着火焰中那色泽的变化,他的心境被带动得时而冰冷,时而暴虐,突然却又化作空明。

    这感觉很玄奥,难以想像一个人的修为中竟能包含着如此极端并不相容的气势,可却又那么真真实实地存在着。

    “地心……青火?”

    唐玄宗皱眉紧盯着那不停变幻的火焰,良久,突然面色一变,从喉咙里极为干涩地叫道。

    “哦?”

    顾墨尘眉头一挑,冷笑道:“难得你竟能认得出此火,哦,不对,你本就应该识得此火的。”

    他的话说得唐玄宗一阵沉默,地心青火他确实认识,可顾墨尘掌心里升腾而起的,却又不是他所认识的地心青火。

    “你竟然能将地心青火炼化为己所用?”

    唐玄宗惊讶地看着三色火焰,面容一直保持着惊讶的神情。

    “是啊,就连我自己也没想到呢!”

    顾墨尘拳头一握,那火焰突得消失在空气中,随手挥了挥拳,他冰冷的目光直视向唐玄宗,面色突然变得狰狞,冷厉道:

    “所以,楚老头……有些事情咱们现在应该了结一下了!”

    “了结?”

    唐玄宗皱眉看着他,毕竟是帝皇,被顾墨尘连番用极不恭敬的语气蔑视,他心头的火气已渐渐翻涌,愠怒道:

    “顾墨尘,你吃错了什么药?朕还没怪罪你当日不辞而别,如今你一回来就要与朕了结什么?”

    龙颜一怒,周遭气氛大凝,那无形的压力随着他的怒意由暗转明,猛然便向顾墨尘狂压而去。

    顾墨尘却冷眼无视,只是身躯轻轻动了动,身体四周立时出现一圈极薄极淡的青色气焰,那压力涌来,竟分毫近不得他身便被那青焰不知灼烧到了哪里。

    “隔绝!”

    唐玄宗眼中精光大盛,顾墨尘所使用的,正是地心青火独有的隔绝特性,那守备在大明宫周围所有暗岗同一时间逼迫而至的压力虽强,可根本无法破除这隔绝特性,算是压到了空处。

    “你倒是贵人健忘,咱们之间需要了结的事情可多了,就比如……修月!”

    顾墨尘冷冷盯着唐玄宗,一个字一个字地从喉咙里挤了出来,当修月二字落下,他似乎像是受到了极大的刺激一般,单脚往前一迈,那周身青焰竟熊熊燃烧,陡然化作一柄被火焰包裹的精铁大刀,眼见就要当头厉劈向唐玄宗。

    “大胆!”

    “杀!”

    他一动,四周气势再变,强大的压力虽然无法突破地心青火的隔绝特性,可也未曾消散半缕,此时一见唐玄宗有难,那压力瞬间转化为杀气,从四面八方陡然人影突窜,怕不下百十来人厉突向顾墨尘。

    每一个人竟都是万中无一的高手,一时间气劲纵横,刀兵剑刃掌风呼啸,以顾墨尘为中心,四下里残影飘飞,杀机如麻,誓要将他立毙在此。

    “退下!”

    千钧一发之际,唐玄宗陡然一声厉喝,顾墨尘那火焰大刀正对着他的脑袋,可他竟在下令喝退左右?

    只是可惜,他的厉喝来得晚了些。

    却见顾墨尘冷冷一笑,冷厉的目光一转,那由地心青火为主,当中又有红灰二色的气劲大刀随着他的目光而动,竟然并不再继续攻击唐玄宗,而是团团绕身一扫……

    “呃!”

    “啊!”

    唐玄宗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此时此刻,大明宫中就如同下了一场鲜血而成的暴雨,暴雨之中还夹杂着无数残肢断臂,稀里哗啦从半空中倾盆洒落,片刻而已,便将整个大明宫衬映得犹如血腥炼狱!

    顾墨尘这一刀,将所有围攻他而来的大内高手全数一刀两段!

    “现在,我们可以好好说说话了,或者……你再叫点人来?”

    青色的火焰大刀并未沾染半滴血液,在斩杀了涌入大明宫的上百高手之后,瞬间缩回顾墨尘体内,而顾墨尘面色狰狞着,缓缓扭身面向唐玄宗。

    他刚才作势欲劈唐玄宗,竟然本就是打着全灭大明宫附近埋伏的大内高手的主意!

    唐玄宗一声轻叹,不愿低头去看那血腥无比的场景,缓缓道:

    “小顾,当年之事你还记恨于心么?”

第一千零四十四章 不愿提及的过往

    唐玄宗的话让顾墨尘刚刚收回的青焰刀几乎又要透体而出,整个人刹那间变得凌厉无比。

    “怎么你认为……我不应该记恨于心么?”

    刀焰吞吐不定,显露出顾墨尘情绪之激动,他看向唐玄宗,那双满是杀气的眼神几欲将后者撕成碎片。

    “当年的事情其实并非像你想的那样……”

    唐玄宗叹了口气,颇为无奈地又吸了口气,苦笑着说道。

    “住口!”

    顾墨尘厉喝一声,已然无法再控制体内刀气,冷厉道:“当年若不是你,我何至于与傲天反目成仇,何至于伤了修月的心!”

    “小顾,你听朕说!”

    唐玄宗眼见他情绪不稳,立时一声大喝,帝皇气势瞬间弥漫,竟将顾墨尘的焰刀压低了一分。

    “当年,若不是朕及时阻止,你以为你与你弟弟,还有尹修月三人还能活命?”

    “呵,呵呵呵呵!”

    闻言,顾墨尘一阵凄厉大笑,锵的一声,缺月琉光终于出鞘,乌光呈亮的刀光直指唐玄宗,冷然道:

    “别将你自己说得如此大仁大义,若不是你,我与傲天何至于潜入水月府作内应,若不是你的授意,我与修月之间……”

    说到这里,顾墨尘的神情一黯,仿佛极不愿再提起当年往事。

    唐玄宗却是一声长叹,摇头道:“当年的事是朕对你不起,可朕也在极力弥补,否则的话……”

    “否则!”

    顾墨尘厉声打断道:“你又要说,如果不是你的话,我早就死了?”

    他苦涩笑笑,手指在缺月琉光上轻轻拂过,眼神中蒙上了一层迷雾,冷淡道:“你可知道,从你将我召回开始,我其实宁愿……去死!”

    铿锵之音在这如血腥炼狱般的大明宫内掷地有声,唐玄宗沉默,顾墨尘沉默,两人的思绪俱都随着这一个死字,被拉回了那谁都不愿回想的过去……

    顾墨尘与问傲天是两兄弟,同时也是打小无父无母的两个孤儿,两人相依为命,在这无情江湖中艰难求存。

    彼时唐玄宗还未继承皇位,更因皇室斗争被迫屈临潞州为楚王,在一次微服散心时,偶遇正流落到潞州的顾墨尘两兄弟。

    那时唐玄宗为唐睿宗李旦之第三子,皇子之间的明争暗斗远非寻常百姓所能想像,他被迫于潞州任楚王,也是多因兄弟之间迫害所致,是以当看到顾墨尘与问傲天两兄弟相互扶持的一幕,不由心生感慨,一时动念,便将彼时才七八岁的两兄弟收留门下,权当心中善念有为。

    这也是顾墨尘一直叫唐玄宗为楚老头的原因所在。

    倒不曾想,这两兄弟骨骼天赋俱佳,却是两个天生练武的奇才,若是荒废了倒也可惜。

    年轻时的唐玄宗多才多艺,琴棋书画样样俱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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