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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连苍莫都苍白了脸色，倚在城墙上，萧易山和慕枫只能撑着身子站着。
驼驼发出忍疼的低吟……
其中受伤最大的，是凰君夜。
时间紧迫，琴声在耳，叶曦玥紧握手中的岁月剑，看向白帆的动作，染了杀意。
握剑，提气，她身形闪动，执剑逼向白帆。
“小曦儿！”
“小丫头！”
“玥玥！”
“……”
凰君夜、千刹和青萝的声音同时在她身后响起，她紧抿着唇，眼中杀伐之意森然。
白帆看着欺身而来的少女，丝毫不觉得害怕，他唇角勾起嗜血的笑，“一个黄金境一阶的人，企图以卵击石？当真是不知道天高……”
白帆一话还未落下，叶曦玥手中的岁月剑一下刺进了白帆的心脏，手撕烂他脸上的面具，那是一张怎样的脸？
清秀，带着一点书生气息，在外人看来，能拥有这样一张脸的人，应该是最文静的书生。
可他却是这一场事件的始作俑者。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停止——
没有流血！
白帆的身体除了承受岁月剑的伤害之外，完全没有流血，他的脸色甚至一如当初，完全不像是受了伤的样子。
白帆突然大笑出声，“以卵击石，不知道天高地厚，拿着一把破剑当神剑使？我是该说你天真呢，还是该说你白……”‘痴呢’两个字顿时卡在喉咙里，白帆颤颤的底下眉眼，看着自己心口上的破剑。
原本寂静的岁月剑突然发出一阵轰鸣，红光大盛！
剑身上的力量，全数灌进白帆的身体里，他惊恐的睁大了眼睛，“嗜……嗜血之力……”
“究竟谁是白痴？！”叶曦玥一字一句，手腕狠狠一动，岁月剑更加深入白帆几分，“我二师父在哪儿？”
“你！”白帆死死等着叶曦玥，“不可能，不可能，你怎么可能拥有嗜血之力的神剑？”
“我二师父在哪儿？”
白帆疯狂大笑，叶曦玥只觉得眼前一花，白帆立刻没了影子。
一道白色的身影落在不远处。
叶曦玥皱眉。
“叶曦玥，血族之人最擅长移形换影，今天，你杀不了我，这辈子你都别想找到你二师父。”
叶曦玥冷眼盯着白帆，他心口受了伤，利用移形换影脱离了岁月剑。
叶曦玥看准了他身前的天魔琴，“既然找不到我二师父，你也别想痛快的离开！”
白帆意识不好，正欲走人。
叶曦玥手中的岁月剑身缠绕着红光，连带着叶曦玥一起，劈向天魔琴。
“啊！”白帆无奈，只得纵身离开天魔琴范围，他心疼的嘶喊一声，天魔琴，他的天魔琴。
‘咔！’天魔琴碎了，从中间硬生生的断了。
正当所有人松了一口气的时候，天魔琴里突然飞出一块黑色的石头。
萧易山突然亦步亦趋的爬过来，“叶……叶姑娘，黑色的石头，酒……酒导师……”
白帆张开手，想要把黑色石头吸附过去，奈何一个人比他快了一步。
————————————
1438。第1438章 绝望的离别【3】
黑色石头被凰君夜牢牢握在手里，叶曦玥的剑一下砍在黑色石头上，空中黑光微闪，一口黑色的石棺突地出现，缓缓落在地上。
白帆咬了咬牙，在叶曦玥和凰君夜的注意力围聚在石棺上的时候，他抱起断了两截的天魔琴转瞬消失。
匆匆带着人赶来的黑衣欲要去追，凰君夜摆手，“由他去吧，你们追不上他。”
一旁的千刹看向叶曦玥，发现她的注意力全部在石棺上。
一抬头，突然对上凰君夜的眼，千刹心头微动，抿着唇，露出坚毅的弧度。
四目相对，两个男子，一个风华绝代，一个嗜血邪魅。
“这一次，终究是我输了，凰君夜，本皇不会放弃她的。”千刹犹如宣誓一般，这一次，机关算尽，却始终不敌凰君夜，下一次，他一定不会再输！
千刹离去前，深深望了叶曦玥的背影一眼，小丫头，抱歉，我做不到放弃你……
黑色的石棺打开，露出里面的人，正是半年未见的老酒鬼，皇家学院最神秘的导师，也是叶曦玥的二师父。
“呜——”悲鸣之声传来，叶曦玥心下动容，朝着驼驼走去，地上的它，仍旧看着之前天空裂开的地方，只可惜，现在已经愈合上了。
“驼驼。”叶曦玥小心翼翼的将它抱起来，触碰，湿润腥腻，她全身一僵，都是血。
驼驼看了萧易山一眼，那一眼带着深深的憎恨，带着无尽的悲凉。
“驼驼，我救你，别担心，我会救你。”
“没用的……”驼驼虚弱的摇头，眼皮沉重的好似随时都有可能合上。
“你别说话。”叶曦玥小心的不能再小心了，她唯恐自己动作太大，触碰到了它身上的伤口。
“再不说，我就永远都说不了了。”
“不会的。”叶曦玥摇头，“驼驼，你是暴力兽啊，你很强大的，你不会死的。”
说道最后两个字，她心脏猛地一抽。
驼驼伸出舌头舔了舔她的手背，似是最后的告别，“对不起小曦玥，没能保护好小萝莉，也没有保护好你。”
大家心里都明白，被天魔琴琴刃所伤，伤口无法以普通丹药治疗，就连凰君夜拥有伤口自动愈合的能力，也无法抵挡来自天魔琴琴刃的伤害。
武力越高，所受到的天魔琴伤害便越高。
“你做得很好，小萝莉回家了，它会回来的，驼驼，别走，小萝莉回来后看不到你，它会哭会伤心会难过，所以别走好吗？”
“对不起。”驼驼的声音接近嘶哑，“小曦玥，恐怕这一次我不能答应你了，好好照顾自己，好好活下去……”
驼驼的眼睛缓缓合上，叶曦玥眼底浸着绝望，“不要……”
它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消失，化作星星点点，到了最后，手心里只剩下驼驼体内的血红色魔核。
“不要，驼驼，不要走，你答应过我要好好保护我的，你还说过你要报仇，你要跟着我一起去闯荡，一起活着……”
1439。第1439章 会遭天谴的【1】
说到后来，叶曦玥无力的跪在地上，双手捧着红色魔核，她变得很安静很安静。
曾经说好的，到了如今，已是物是人非……
她闭着眼，掩去了眼中太多的仇恨和冰冷，“驼驼……”
“小曦儿。”凰君夜走到她身边，蹲下身子，将她拥在怀里。
“真的不会再回来了吗？就这样消失不见了吗？”
凰君夜眸色一深，“曦儿，有些事，有些人，迟早都会死的。”
“所以，一切已经无可挽回了，是吗？”
凰君夜没有出声，这一方天地出现死一样的寂静。
“小曦儿，也许这一次，我也要离开你了……”凰君夜喃喃。
叶曦玥还没有听清楚怎么回事，只觉得肩膀一重，她忽然意识到了什么，抬起自己的手，指尖全都是——血。
她低下头，看到落在她身侧的手，已经成为了一只浸满鲜血的手，血，源源不断的从他的胳膊上流出来，不知道伤口在哪里，只知道血很多。
“凰君夜！凰君夜！”叶曦玥突然松开他，他的脸色以非正常人可比，“凰君夜，你怎么了？醒醒~~”
青萝微微闭眼，这一幕似是早有所料。
冷风不止，昏迷过去的凰君夜被黑衣和苍莫一起带回了竹楼。
一起带回去的还有那一口以黑色石头打造的石棺。
……
……
天魔城外，慕枫站在城门前，一步一步走向匍匐在地上不停咳嗽着的萧易山。
他的手里，拿了一把剑，那是他自己的佩剑。
鬼士消亡，铁甲军死伤无数，这些他可以不计较。
可是，驼驼死了，他不能不计较。
‘唰！’
银色的剑身，落在萧易山的脖子上，冷凉有致。
“萧易山，驼驼的死，你如何偿还？”早前，阿司已经告诉了他一切，萧易山和青木堂主认识，在皇家学院，他带走了酒导师，而在几年前，他联合牧云一起在黑暗森林里欲要夺取驼驼体内的魔核，结果因不得其法，只得将驼驼的魔核封印在黑暗森林的山洞里。
说到底，驼驼临死前最大的愿望，是杀了萧易山，可是，它却为了保护小萝莉，为了保护曦玥，死了。
最后的心愿，由他来替驼驼完成！
萧易山苦笑，“拿我的命偿还吧。”这是他欠暴力兽的，迟到了很多年的债。
血债血偿，他懂。
“你认为你的命还值钱吗？驼驼的死，当然得由你的命来偿还，那我娘的死，你又准备拿什么来偿还？”慕枫手中的剑闪烁着寒光凛冽的锋芒，“萧易山，你欠下的债，当真是一桩又一桩。”
“你娘的债……”萧易山死寂一般的眼瞳里划过黯然之色，“我已经还了……”
“还了？”慕枫嗤笑，细若蚊蝇的声音落在他的耳朵里，听得清清楚楚，“你拿什么还了？你还的了吗？挖心之痛，震魂之苦，你跟我说你已经还了？萧易山！无论是驼驼的封印之苦，还是我娘的死亡之痛，你这辈子都偿还不了。”
1440。第1440章 会遭天谴的【2】
“少城主……”阿司亦步亦趋的走过来，“少城主，他始终是你父亲，别杀他，会遭天谴的。”
“滚！”慕枫冷喝出声，“他杀我娘的时候，怎么没有想到天谴二字？遭天谴，他都不怕了，我还怕什么？”
阿司苍白着脸，想要劝，可发现无论他说什么都没有用。
十五年的恨啊，怎么可能一朝一夕来化解？
手腕猛地一震，慕枫双目血红的盯着趴在地上的男人，“萧易山，既然不爱，那下辈子你就别再有心。”
“少城主！”
“枫儿……”
“少城主！”
三道声音，一同响起。
慕枫的剑，刺破了萧易山脖子上的皮肤，眼看就要深入里面，却被‘枫儿’两个字拉回了神，手上动作，戛然而止。
他心神一晃，似是不信，愣愣的转头去看——
城门口，微弱的身影，裹着披风，身穿一袭白衣，一步一步朝他走过来。
那女子的容颜，与他有三分相似，眸若秋水，生的十分好看，只可惜她的脸色太苍白，唇色无血，就像是好久好久不曾见过阳光的人，肌肤白的给人一种病态美。
“枫……枫儿……”慕初夏撑着身子走到他的面前，许是多年昏迷的原因，刚刚醒过来的慕初夏在说话方面可能还没有平常人那么自然和流利。
徐管家跟在慕初夏身后，看样子是护着她来的。
慕枫眼底充斥着满满的错愕以及震惊，这样一个十五年未曾见过面的人，就这么……就这么出现在了他眼前？
手中的剑，随着他强烈的情绪，‘哐当’一声落在地上。
“枫儿，长大了……”慕初夏第二句话，说的是这个。
长大了，是啊，徐管家已经告诉她了，十五年了，距离她死的那一天，已经过去十五年了。
从她意识消散，承受挖心之痛的时候，她就没有想着再醒过来。
慕枫的眼睛盯着慕初夏，这张既熟悉又陌生的面孔。
眼角余光瞥见慕初夏的心口，她穿了一身白衣，心口位置似是受了伤，晕染了一片血红。
“这……”
慕初夏摇摇头，“没什么。”
她盈盈秋水般的眼睛看着慕枫。
慕枫掩住心底里的震惊，平静的说：“娘，你真的……没有死？”
阔别十五年，母子亲情却是一点未曾减少。
十五年前，慕枫不过五岁，童年时光的五年，算是他这辈子最快乐的时候了，慕初夏是个很美好的女子，善解人意，却也不娇作。
她不像深闺中的女子，她更像室外的花朵，任由风吹雨打，却仍旧保持着自己的本性。
以致于过了十五年，再度看见慕枫的时候，她，没有哭。
“这就要问他了。”慕初夏的眼光平淡而安静。
萧易山望着那一对母子，眼底有了笑意，是安心。
“这是怎么回事？”慕枫在看向萧易山的时候，目光变的冰冷。
“活了啊。”萧易山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眼底的笑表明了他现在的好心情，唇角的血，说明了他现在的身体，极致虚弱。
1441。第1441章 会遭天谴的【3】
随时都有可能死去，“活了好，活了好啊。”
“你在装糊涂？”
“没有，我什么都不知道。”
慕初夏安静的看着他，历经十五年，许是常年待在冰棺中的原因，她的容颜不曾改变，看上去仍旧那般清丽脱俗，“萧易山，你就没有什么要对我说的吗？”
萧易山垂下眼睛，呵呵笑了起来，“没有啊，我能说什么呢，你活了，恭喜。”
慕初夏缓缓蹲下身子，“为什么不敢看我？”
萧易山默不作声。
慕初夏道：“十五年前，你亲手挖了我的心，震碎了我的三魂七魄，萧易山，如今我活了，你就一句话都不想跟我说？当年的事，总得给我一个解释吧？我明明死了，不是吗？”
“初夏，有的人命是很大的，你就属于那种人，所以你活了，才是正常的。”萧易山看了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