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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王子的爱与死-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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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飞机被厚厚的积云包围。安东刻意降低飞行高度,希望借助开罗市的灯光引路,结果沙漠笼罩在浓雾之中,使他误判了高度。安东在正式报告中写道,坠机事件完全出乎他意料之外。飞机降落在黑色鹅卵石高地上,若非这些圆石充当安全垫,安东与技师将无法全身而退。飞机着地时像“爬虫般滑行了250米”,安东使尽全身力气控制飞机,结果右机翼折断,飞机在沙丘中戛然而止。    
      获救之后,安东乘车返回失事地点,确定飞机从巴黎起飞20小时后,因为误判位置而失事坠毁。虽然失事与风向逆转、高度仪失灵脱不了干系,但人为因素恐怕才是真正祸首。安东精神不济,使他飞行多年来所培养的直觉反应不灵敏。《风沙星辰》记述了这段经历。感觉上,旅程展开后,飞行员远离了所有烦忧,陶醉在幸福之中。驾驶舱里一片漆黑、一切平静。安东的得力助手普列夫坐上驾驶座,安东则静静抽烟、喝咖啡。    
      只有恼人的小灯打扰了黑暗中的宁静。安东写道:“除了那盏小灯之外,我觉得一切完美。”“我可以这样过十年。”在这与世隔绝的小天地中,人、机器与大自然力量建立了独特的互动关系。梅尔莫兹曾说:“飞行带给人无穷快乐,就算坠机也值得。”对于这句话,安东再同意不过了。在引擎的“噗噗”声中,在月黑风高的夜晚,时间仿佛就此驻足。    
      安东专业上的重大过失造成了这场意外,但却因此写成了《风沙星辰》中最精彩的故事,他和忠实、谦虚的普列夫在沙漠里流浪了三天。安东的文字充满感情,就连从安第斯山救出吉约梅的经过也比不上。海市蜃楼、濒临渴死边缘、幻觉、朋友义气、阿拉伯救星实时带来一碗水等等遭遇,皆为典型的沙漠求生故事,只不过安东加上了哲理,他一再强调,这次历险是一趟性灵之旅。经过磨炼,人变得更坚强,而种族、语言、宗教的藩篱也彻底消失。    
      以写实的方式重新叙述劫难经过,固然可使意外发生的始末完整呈现在大众眼前,但这么一来便扼杀了20世纪文学巨著的价值。许多小插曲和后续发展均未在书中出现,安东写道,他在飞机残骸中找到一个甜橙、一公升葡萄酒、少许水,他描述了扯开降落伞收集凝结水滴的经过。由于伞布上涂了化学药品,他和普列夫喝了水后差点中毒而亡。在开罗时,安东告诉记者,降落伞价值6203法郎,相当于他一年的房租。    
      返抵巴黎后,安东拜访了剧作家马塞尔·阿夏尔(Marcel Achard),求他背诵民歌“王宫进行曲”的歌词。安东常哼唱这首歌,当他渴到精神恍惚时已经忘词了,现在还是想不起来。    
      卢卡记得,安东获救后顿时领悟《圣经》中雅各与伊索故事的含义,伊索为了一盘扁豆而出卖自己的继承权。阿拉伯人发现安东与普列夫时,强迫两人吃下扁豆垫垫肚子后,才让他们像小牛一样在碗中舔水。伊索的遭遇与两位飞行员雷同。伊索走出沙漠,差点渴死。他出让继承权不是为了一盘扁豆,而是为了吃完扁豆后有水可喝。从这个角度来看,伊索不像《圣经》描述的那么傻。    
      有关坠机的大部分讯息来自瓦地那庄(Wadi Natroun)拉科家(Raccaud)的日记。1936年1月2日,安东走了180千米之后被带到开罗西方的瓦地那庄。安东在沙漠里步行180千米,走来走去大多依循原来脚步,阿拉伯人救出安东与普列夫之后将他们放在骆驼上往东行。但两人力气尽失,无法承受奔波之苦,因此阿拉伯人将他们留置在绿洲,然后到20千米外的瓦地那庄寻求支持。    
      瑞士人埃米尔·拉科(Emile Raccaude)在埃及制盐与苏打公司担任经理,全家人住在沙漠中,居所周遭环境荒凉贫瘠的程度不亚于朱比角。1月2日傍晚时分,阿拉伯信差站在工厂门口,手里拿着安东用铅笔写的字条。这张字条的背面是飞行地图。    
      字条上写着:“请付给向导两枚金币,以答谢他不辞辛劳全力搭救。请派车到绿洲接我和普列夫。”两人在拉科家喝了杯茶和威士忌后立刻上路。埃米尔开车载他们到开罗,这一开就是6个小时。车子开到距离金字塔6千米远的地方时汽油已经耗尽,一行人在金字塔下梅纳之家旅馆(Mena House Hotel)休息。安东打电话到法国大使馆报平安,康苏罗在巴黎时间子夜时分接获消息,她高兴得尖叫,接着昏了过去。休息片刻后她情绪高昂,话匣子一打开便合不起来。她和丈夫的朋友移师住家附近的丽波餐厅大肆庆祝。    
      安东并不急着回家,他和普列夫回到了遗世独立的拉科庄园。在无垠荒漠中,拉科家俨然是一处世外桃源。安东在此休养了两周,心情非常轻松。这里没有人逼债、没有烦琐的文书工作,也没有感情压力,甚至没有电话吵他。    
      安东返回法国三个月后写信给埃米尔,说他朝思暮想瓦地那庄,非常怀念那里的宁静与安详。他说:“表面上,巴黎看起来不像荒漠,但骨子里却是。”    
      从拉科家拍摄的照片看来,安东酷似米其林轮胎宝宝:整个人快撑破衣服,一顶扁帽拉到眉角,遮掩住秃头。另一张照片里的他站在飞机残骸旁,机身出奇地完整。后来埃米尔将飞机拖回瓦地那庄,然后用船运回法国。埃米尔的公司花了500埃及币处理希姆残骸;接下来两年,埃米尔仍和保险公司僵持不下,双方为了赔偿问题对簿公堂。    
    


第二部分 1931—1939年渴求的眼眸

      安东描述沙漠历险过程时,多次提及吉约梅逃出安第斯山的经历。照理说,安东应该往西行,但他却朝东走,原因无他:吉约梅在钻石湖失事后往东走获救。如果安东真的认为他跨越了尼罗河,他继续东行只会走到不毛之地——西奈半岛。似乎他的老友引领着他走向平安之路。吉约梅与安东求生的意志均来自妻子,吉约梅带着诺埃勒的照片,每当意志薄弱时便拿出照片端详。安东想起康苏罗“渴求的眼眸,好似烈火灼身”,就这样,他抗拒了死神的诱惑。    
      “熊熊烈火从我心中窜烧到天空,有什么火焰可以比拟呢?”她的眼眸像在求救。他知道,内心每一秒的沉默就像一把刀,一寸一寸刺进“爱人的心”。    
      这些话洋溢着热情,证明了康苏罗是他生命的泉源,只有最了解他的人才能深明此意。从1936年至1939年《风沙星辰》的出版为止,小两口数度分居,这场婚姻已经有名无实。安东的好友都察觉到他们的夫妻关系陷入了僵局,有一天,安东甚至告诉康苏罗:“当丈夫这么久了,我得放个假喘喘气。”1954年,康苏罗接受电台访问时引述了这段话。    
      飞机失事并未缓解物质生活的沉重压力。倘若这个问题获得解决,他的婚姻就可望好转。1936年2月,安东与康苏罗搬到拉斯帕伊大道(Raspail)上的吕泰蒂亚旅社。莱昂·维特的妻子苏珊接到康苏罗的来信,信上说,在吕泰蒂亚的第一个晚上,“也许是一切的终点,也可能是起点”。    
      “我和安东静下心来,认真讨论分居的事。”“这样对彼此都好,因为他想在住所与小妞们约会。就由他去吧!年华老去又失去另一半的爱,想到这里不禁令人悲从中来。反正安东的朋友也不大喜欢我。希望我独居后心情能平静一些,一个人也能继续活下去,因为我实在病得不轻。”    
      夫妻俩在巴黎伤兵院附近的沃邦广场(Vauban)租了一间大公寓,化解了婚姻危机。公寓楼下有一间起居室,康苏罗在此接待文艺界朋友,而且她也有一部专用电话。但是在1938年,两人不住在同一屋檐下,康苏罗预言,夫妻关系将正式画上句号。康苏罗信上沾满泪水,她说“另一个女人赢了”;安东让她流泪,很快的,她也会“像我一样流泪”。    
      康苏罗的信中透露出自怨自艾的心情,背后隐藏着三十多岁中年妇人的悲哀。她觉得,在这异乡大城市中竟有强烈的疏离感。安东当初构思《小王子》时,书中玫瑰的护身符只有一身的刺。康苏罗的健康日益恶化,因为她觉得丈夫的心思没放在她身上。她写道:“他爱的是广阔无垠的大地、飞机残骸以及过去的浮光掠影。”    
      生儿育女有助于稳定婚姻关系,但安东四处漂泊,势必无法达成心愿,不过,安东对于膝下犹虚的情形也常自我解嘲。他说,他和康苏罗不可能生小孩,因为可怜的孩子一定会不小心被留在出租车里,忘了抱走。    
      安东非常喜欢一大群小孩围在身边。他到阿盖时,总会陪外甥、外甥女玩上好几个小时。孩子们就寝前,安东舅舅会说故事、唱歌,再不然就是拿纸牌变把戏、陪大家下棋。米里埃勒·阿盖(Mireille d'Agay)在安东婚礼上担任花童。她记得,当天她摔了一跤,身上受了点伤。安东轻轻将她扶起,一路护持着她。安东在阿盖是孩子王,也是和蔼可亲的巴布亚舅舅,两个外甥女甚至小心翼翼收集他的空烟盒。    
      友人的小孩也记得安东的亲切,其中包括保罗·克洛代尔(Paul Claudel)的孙女玛丽-西尼厄(MarieSygne),玛丽-西尼厄四岁时在纽约认识安东。安东讲童话故事给她听,边讲边画了好几幅素描。另外,他和美国出版商欧仁·雷纳尔(Eugène Reynal)的两个孩子也十分亲密。雷纳尔太太伊莉莎白还记得,安东和孩子们一起恶作剧,将纸袋装满水当作炸弹,丢出窗外吓吓过往行人。    
      莱昂·维特的儿子克洛德少年时代与安东过从甚密,安东叔叔在他心目中永远年轻、有活力。安东可以二话不说和他玩一整天,也可以大谈哲学。克洛德12岁时坐上安东的希姆座机,安东载他飞越昂贝略城堡上空,一路诉说童年故事。    
      安东最喜欢折纸直升机,然后从高楼里将纸飞机射出。以前住在卡萨布兰卡时,他以同样的把戏吸引了一群阿拉伯幼童。后来到了纽约,他如法炮制,将纸直升机射进楼下房间。还有一次,他在亨利·克洛代尔的公寓折了一篮纸飞机,然后从帝国大厦里发射出去。    
      安东仍在巴黎求学时,他告诉母亲,自己有强烈的成家念头,但他必须慎重评估自己是否能呵护小孩长大成人。职业的危险性不是惟一的顾忌,他很担心健康问题,尤其是想起父亲41岁猝死,身后留下妻子独力抚养五名子女。此外,弟弟弗朗索瓦和大姐玛丽-马德莱娜早逝,让他不禁怀疑身上带有遗传病因子。除了这些原因,外甥麦修夭折对他打击最深。    
      《南线邮航》与《夜航》两本书中不约而同提到幼儿染上不治之症,这在《南线邮航》中与情节有点沾边,但在《夜航》中却只是借以抒发内心不平。    
      除了不安之外,安东也无法接受成人的价值观,从《小王子》中可以清楚看到这点。安东感叹童年一去不复返,似乎在一夕之间进入成人世界,扼杀了纯真的本质。早在数年前,安东已经酝酿了这种想法。1935年他在中欧旅行时为《巴黎晚报》(Paris Soir)写了一篇文章,其中透露的感触恰有异曲同工之妙。另外,《风沙星辰》的结局也出现相同主题,农家小孩天使般的脸孔深深打动了安东的心,这个小孩依偎在母亲怀抱中沉沉睡去:    
          
      上天赐予这对父母一颗金色果实。尽管衣衫褴褛,他全身仍散发出迷人的气质与尊严。我俯身仔细端详他那平滑的眉头以及可爱的小嘟嘴。我告诉自己:这是一张音乐家的脸孔,这是小莫扎特,眼前正有光明的未来等着他。    
      他和童话故事中的小王子没有两样。倘若父母亲细心呵护、栽培,还有什么是做不成的呢?一朵混种玫瑰在花园诞生,所有园丁无不欢欣鼓舞。这朵玫瑰便会在众人的细心照料下长大。    
      但是,没有园丁照料人类。这位小莫扎特终究会被僵化的社会塑造成庸碌之辈,大家都像同一个模子打造出来的。小莫扎特成天泡在低级酒吧里,在五味杂陈的环境中,他享受粗糙的音乐。莫扎特注定被埋没了。    
      折磨我的不是空洞、布满荆棘、丑陋不堪的人生,而是每个人的心中都有一个天分被埋没的莫扎特。    
    


第二部分 1931—1939年内莉·沃格

      就算安东的婚姻幸福美满,康苏罗也无法满足他追求形而上思想的强烈念头。康苏罗的才智与艺术天分十分突出,但是她不会理性分析。每次安东思考抽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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