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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头尸案:黑心-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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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保姆说报案,陈慧敏立即否决。此事公开,借卵生子成为头号新闻,总不是光彩的事,它涉及到医学科学、法律、道德诸多方面。更重要的关乎丈夫的前途。竞争安监局副局长的位置到了关键阶段——组织考察,此时借卵生子大白真相,对海建设很不利。可是,宋雅杰带走海螺,不找她肯定不送还。就这样拱手送海螺给她?
  陈慧敏走到了十字路口,心里极矛盾,一边是丈夫,一边是孩子,舍其谁?两难选择,多难她必须做出选择,残酷的现实决定的,无法折衷。
  “我们私下找找。”海建设说。
  “不通过警方,靠我们身单力薄的去找,大海里捞针啊!”陈慧敏说。
  她说的很实际,宋雅杰既然绝情带走孩子,就想自己要。排除敲诈的可能,如果是敲诈就好了,海家希望是敲诈。出钱,出多少钱财都成,哪怕倾家荡产,只要换回海螺在所不惜。
  “不找啦。”她说。
  “不找啦?”他惑然。
  “找也找不到,我们没精力全国各地去找。”陈慧敏冷静下来,找宋雅杰不比登天易,她说,“没有不透风的墙,我们一行动就可能被外人知道,这样对你影响不好。”
  “为找海螺,我宁可不当副局长。”
  “你可不能放弃,一定要当上啊!”陈慧敏忍痛说这样话的。海螺,制造她前和出生后还不一样,她爱这个孩子,九个月的血脉交融,两个生命不可分割。
  “慧敏,”海建设动情地说,“你为我做出的牺牲太多,太多。”
  “我们是夫妻啊!”
  是啊,夫妻意味着风雨同舟。
  “你喜欢孩子,爱海螺胜过自己的生命。我不当那个官又怎么样,继续做我的科长,等待下一次机会。”
  “仕途多变,一步赶不上,就步步赶不上。”陈慧敏说。
  一个女人的刚强,看她在大是大非面前表现优秀,不儿女情长。陈慧敏当属这样女人。
  海建设过关斩将,一路拼杀坐上副局长的座位。他赶回家报喜讯,陈慧敏一头扎进他的怀里,呜呜大哭。
  “慧敏……”他感觉她不是乐极生悲。
  “我想海螺。”
  想海螺,一年中她经常哭湿枕头。丈夫在身边她不哭,强颜微笑,从不提海螺一个字,像压根就没这个孩子一样。她如此,光靠毅力不成,要忍着揪心的痛。

  第十一章 生命守候(7)

  海螺生日这天,她独自打车到鲇鱼河边,将事先准备好的生日蛋糕放在沙滩上,拾两只贝壳代替蜡烛没去点燃,放在蛋糕上。
  “海螺,海螺!”一个生命对另一个生命声声呼唤。
  那时鲇鱼河水流淌很急,呜呜咽咽。
  嗞!嗞!嗞——
  一只水獭母亲呼喊它丢失的幼崽,其声凄怆。也许凶猛的鲇鱼食了它的孩子,也许给狼吃掉,但是水獭母亲始终抱着幼崽一时走失,迷失了回家的路,它用叫声给幼崽指引方向……
  嗞!嗞!嗞!!!
  陈慧敏心底的呼唤和水獭母亲的喊声融会在一起,向苍茫的世界召唤她们的孩子。
  嗞嗞声音渐弱,水獭母亲沿着河流寻觅,远去。
  陈慧敏随水獭母亲远去的心重新回到沙滩,那时风将贝壳吹响,尖细的声音像个婴儿委屈的哭,她怦然心动。
  “别哭,海螺!”陈慧敏双手伸向空旷,抱起孩子紧紧搂在怀里,把乳头塞进她的嘴里,海螺吮奶很有力。做母亲的喂奶时刻最惬意。
  海螺不哭了,在母亲怀里她不哭。
  鲇鱼河边给海螺做生日过去半年,海建设如愿以偿当上安监局副局长,听到这个消息,陈慧敏悲喜交加,悲大于喜。
  “我想海螺!”她反复哭诉。

  第十二章 变幻罪爱(1)

  49
  返回盘山前,海小安对宋雅杰做深一步调查。警方追捕她多年,始终不见踪影,发现了她的落脚点,怎能轻易就放过她。
  “尤村长身上还有戏。”海小安说,“看得出他和宋雅杰有接触,而且是密切的接触。”
  “亲密接触。”小王说。
  海小安没反对小王的说法。他说:“还得跟尤村长谈。”
  尤村长的确和宋雅杰有非正常接触,那是窥视白净净的女人许久后。此前,碍着郭德学没法靠近。
  “郭德学像只狗。”尤村长心里恨恨的。
  在乡下,狗的职责是看家护院。在尤村长的眼里,郭德学是只狗,忠实地守在宋雅杰身边,使尤村长没接近的机会。常言说,老虎有打盹的时候。可是郭德学这小子几乎睁眼睛睡觉。
  愈难惦记到手的东西就愈惦记,桂花村的女人逃过尤村长的寥寥无几,据说没有。搞女人敢动手,耐心缠磨,再握女人想图希的东西,譬如权力、钱财,这些尤村长都占,外加他那张甲字型脸,在桂花村算是美男子。
  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此言演绎一下,宋雅杰在劫难逃。尤村长惦记上她,惦记得抓心挠肝。
  宋雅杰病后,尤村长去看她,答应合作医疗给她治病前,她演戏朝他暗示什么,这是一个极其危险的调情,重新点起尤村长的欲火。
  郭德学去镇上取药,尤村长翻墙进来。
  那时宋雅杰躺在炕上,经郭德学细心照料,她病已见好,说话不很清楚,但能说话。
  “村、村长。”
  “黄河以南的女人我没碰过,你是。”尤村长敢对女人赤裸裸说欲望。
  “我病着。”宋雅杰拉紧被角,身子尽量往里缩,像一只躲避天敌的软体虫子。
  “你的脸挺新鲜。”尤村长靠近炕沿,说,“你是脑袋的病,不影响做那事。”
  “我告诉郭德学。”她警告说,危急的时刻,宋雅杰口齿利索了。
  “又怎样?”
  “他说你要碰我就勒死你。”她恫吓道。
  勒?尤村长倒吸口冷气。勒,使尤村长不敢放肆。郭家在全村人心里恐怖,就是这个勒。勒的事在郭家发生得太多。朝前说,郭德学的奶奶用马尾勒死瘫痪的爷爷;郭德学的爹,因老伴说出他扒灰,用苋麻绳勒死,公安来抓凶手,他又勒,这次勒出千古奇闻,勒得人们哭笑不得。他脱光衣服躺在茄子地里,用条细线绳,将男人的阳具勒上吊在茄杆上。
  警察惊诧:“你干什么?”
  郭德学爹说:“勒死它。”
  警察说:“是你勒死人。”
  郭德学爹说:“是它惹的祸,勒死它。”
  尤村长朝后退了几步,仍不死心:“郭德学真这么说的?”
  宋雅杰说:“反正他说勒死你。”
  几十年,尤村长第一次空手而归。
  “你对她的身份没产生过怀疑?”小王问。
  “实话对你们说吧,没我的袒护,她呆不到今天。”尤村长说起一件旧事,“灯花到村后的哪一年记不清了,半夜郭德学来找我。”
  狗把尤村长咬醒,村长家的狗牛犊子大,生人夜里别想进他家的院。
  “村长,村长!”郭德学喊。
  “深更半夜的……”尤村长出来,问。
  “村长,你救救我呀。”
  尤村长觉得莫名其妙,一下子想到郭家的传统:“咋地,你把灯花给勒死啦?”
  “不是,我就是为她来求你的。”郭德学说,“以前没和你说实话,灯花不是自己来的,是我买来的。”
  “你说啥,买来的?”
  “五千元买来的。”
  “那不是倒卖人口吗,犯法啊!”尤村长说。
  “他们愿卖,我愿买,她愿跟我……”
  “长话短说,找我去和公安求情,说你花钱买了个女人。”尤村长说,“那你可就鸡飞蛋打。”
  “不是,我欠人贩子一千元,明早来要,我给不上他们就把灯花带回去。”郭德学实话实说。
  “真麻烦。”尤村长往前迈了两步,那条大狗舔他的屁股,他问:“灯花愿不愿意走?”
  “愿意走我就不来找你。”

  第十二章 变幻罪爱(2)

  “我手头凑不够一千元。”
  “哎呀,不是朝你借钱。”郭德学说人贩子明早来,取钱的地点在南坨子。
  “你回去睡觉吧,明早我去会会他们。”尤村长说。
  次日,南坨子上站着三个喘气的,村长、村治保主任和村长家的狗。对方两个人,发育不良的两个人。
  “听说你来找郭德学要钱?”尤村长冷冷地问。
  “他欠我们的钱?”来人说。
  尤村长摸狗的耳朵,问:“什么钱?”
  “是……是……”来人支吾。
  “我替你们说,卖人的钱。”尤村长对治保主任说,“派出所的电话打通没有?”
  来人一听派出所,撒腿就跑。
  “嗾!送送他们。”尤村长嗾狗,它蹿出去,来人跑得更快,像只惊惶逃命的兔子。
  同尤村长谈了半上午,海小安和小王离开了村子。
  50
  宋雅杰向车窗外望一眼,迅速闪过的标牌上写着前方500米盘山市区。她的心一下升悬起来。
  十多年前她带海螺逃离盘山时,就没想还回来。警察一直在等她,这一点她心里十分清楚。可是为找郭德学,她甘冒被捕获的危险来盘山。
  “德学出事啦。”宋雅杰想。
  郭德学要去挖煤,她不同意。
  “下私人小煤窑很危险。”她说。
  “可我还得去。”郭德学坚持。
  宋雅杰病好后,郭德学种了一垧地,她会编茓子,桂花遍地是高粱,不缺原料,编好茓子卖给粮库,日子过得不缺柴禾不缺米。
  “够吃够用行啦。”宋雅杰挽留,“别去挖煤了。”
  郭德学吭哧瘪肚说出挖煤的目的:“攒点钱,给丛众上学用。”
  “人还没找到,你想得那么远。”宋雅杰说。
  有一段,宋雅杰给病折磨得不想活了。她偷偷地把一根绳子藏在枕头下,寻找郭德学不在身边,上吊。
  “死啊,你马上死啊!”有一天,郭德学发现了绳子,气恼地说,“你一死一了百了,丛众你还找不找?”
  如此责备的话,戳她的心窝子。到郭家她就对他说了,自己有一个4岁女儿丢在盘山,警察追捕得急,没带出来。
  “等风声过去,我们去找。”郭德学天真地说。
  “能过去吗,我犯了滔天大罪。”宋雅杰自知罪孽深重,警察不会放过她,哀伤地说,“临死前,我能见上她一面,也就闭眼啦。”
  “因此你不能死。”郭德学说。
  丛众就是海螺,从海家逃出不久,海螺改姓丛,不是随心所欲的改名换姓,一次特别的变故。
  宋雅杰抱着海螺登上火车,淡季车上人不多,她选择靠窗口的座位。行驶两个小时后,一男两女旅客坐到她的身边来。
  一场阴谋在两个小时之前就开始实施了,一伙专门在火车上偷窃婴儿的人贩子,选定了宋雅杰这个目标。
  偷婴儿和偷钱包不同,需要有些铺垫。首先出场的是一个年近30岁的田字型脸女人,她的切入点选得好。
  那时海螺不停地哭闹,车厢里的环境她不太适应。
  “她一定是饿啦。”女人说。
  “是。”
  “给她吃口奶吧。”田字型脸女人往宋雅杰前胸上瞟。
  宋雅杰的前胸还是平原,两个坨子只隐隐约约。人贩子通过宋雅杰笨手笨脚地伺候孩子,身形不像做母亲的人,断定这孩子不是她的,至少不是她亲生。
  忙中出乱,宋雅杰慌忙逃出来,带奶瓶却没带奶粉。车上有牛奶卖,但不是婴儿用的。
  “我喂她一口奶吧。”田字型脸女人用下颏指下自己的胸,那儿的高山挺拔雄伟。
  宋雅杰犹豫不决。
  “我的孩子也这么大小……”田字型脸女人说明她处在哺乳期,奶水安全可靠。她说着伸出双手,做接孩子状。
  宋雅杰不再犹疑,将海螺递给她,心存感激:“谢谢大姐。”
  田字型脸女人撩起上衣如同掀起一张帘子,白茫茫一片上是白色的山峦,海螺有力地叼上去,雪山变了些形状。瞧那女人的奶水喂饱一头牛犊绰绰有余。精瘦的女人奶水却如此丰沛,令人惊奇。

  第十二章 变幻罪爱(3)

  海螺吮奶很响,响得宋雅杰心里漾着幸福,她的脸禁不住红了。此刻平原上的坨子隐约发痒。曾几何时,她将豆粒似的乳头塞进海螺嘴里,想体验一下做母亲。
  海螺咬了一口。
  “哎哟!”
  宋雅杰第一次做母亲很疼,这个记忆极深。
  吃饱的海螺依恋山峰,田字型脸女人也没急于放下衣服,纵容海螺的小手拍打山峰。
  坐在对面的一男一女目光一点都不含蓄,女人看女人也罢了,男人也在目不转睛,欣赏那片白。
  宋雅杰猜不准他们三人的关系,总之是一起的。心里纯洁与否,没人去想。田字型脸女人也不回避,谁看谁不看随便。
  海螺回到宋雅杰怀里火车已在夜色里穿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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