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绛阙虹飞(全本)-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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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黑衣人智计出众,料事如神,早料到他必不甘心俯首听命有此一着。他成竹在胸,竟然无视于娄铁寒等人拼命扑击,只留神恶铁拐卞南泰举止。果然卞南泰欲趁机遁空逸去,卞南泰单足拔空之际,立振衣鼓出一片无形罡劲,逼开娄铁寒等人扑势,身如流星迅疾望卞南泰追去,虚空拂出一掌。

  卞南泰身形一坠,他立即伸臂飞攫一把捞住,左掌回旋望娄铁寒等人拂出一股寒冽罡气。娄铁寒等只感寒气袭体,不禁浑身战颤,血凝气结,眼前一眩,纷纷昏倒在地。黑衣人放下卞南泰拍开穴道,悯恻叹息道:“卞老师,你这是何苦?”

  卞南泰经黑衣人拍开穴道,只觉四肢绵软无力,不由冷笑道:“这等屈辱任何人难以忍受,卞某只愿求一死。”

  黑衣人长叹一声道:“卞老师与他人联手合作,不如与老朽共事,老朽决不自私,同参白阳图解绝学,各凭智慧领悟岂不甚 好。”

  卞南泰心不一动,暗道:“自己一人决难成事,反不如与他合作。”现出一丝无可奈何苦笑道:“但望尊驾不食言就是。”

  黑衣人道:“老朽若口不应心,日后当死状极惨。”

  卞南泰思索须臾,道:“好,尊驾若觅至瀑内藏洞时,唯一难题,须设法使卞某如何能安然进入洞径,因卞某未曾亲履其境,只凭先师口述记忆,触景思情,无法洋言。”

  黑衣人道:“那倒是一桩辣手难题,但老朽决计不辞万难定求于成。”说着望了悬空狂泻飞瀑一眼,接道:“卞老师眼前不妨静坐调息,气运周天,逼出躯体内凝结玄罡。”缓步飘然走向潭边。

  卞南泰忙道:“万一此时又有武林人物来此卞某如何拦阻?”

  黑衣人头也不回,答道:“无妨,老朽在此大龙揪周围五里之内布下伏桩多处,再高的身手也当知难而退。”说着又道:“卞老师须立即调息行功,不可自误。”

  卞南泰心神一颤,知黑衣人决非恫吓之言,望了远处的玉罗刹鲁丽嫦一眼,暗道:“此人既言鲁贤妹可安然无恙,当可无妨。”手中拐杖一斜,身形滑坐于地,瞑目调息,暂无视黑衣人如何进入飞瀑行事。

  此刻,奚凤啸目睹黑衣人静静负手屹立着潭沿,凝目注视着飞瀑,知此人在思索穿入瀑洞之策,正待蹑出,忽见黑衣人缓缓转视,竟向自己藏处走来,不禁大震,暗中畜聚真力凝神戒备,暗道:“此人是否就是庞镇寰么?”

  只见黑衣人飘然慢步走至鲁丽嫦身前,两道目光盯在鲁丽嫦身上。鲁丽嫦只穿着一袭豹皮紧身短短衣裙,藕臂玉腿,胴体隐约,撩人绮念遐思。黑衣人并非柳下惠,目光凝注在鲁丽嫦身上久久不移。奚凤啸瞧出黑衣人目中神光有种异样光芒,不由心神一震,暗道:“他似放弃了穿入瀑洞觅取图解之念,莫非动了邪念不成?”只见黑衣人右臂疾伸,抓起鲁丽嫦往左边乱石丛中走去。

  雁荡山水之奇,与桂林阳朔有异曲同工之妙,乱石朵云,孤峰钻天,玲珑剔透,九曲迂回,更黛碧郁翠,玉瀑银龙,引人入胜,乐而忘返。距大龙湫不远,石林嵯峨中。黑衣人将鲁丽嫦放在地上,解开拂闭穴道。鲁丽嫦睁开星眸,只见黑衣人立在面前,他那异样的目光,使她芳心乱跳,玉容惨变,颤声道:“你要做什么?”

  黑衣人道:“姑娘天生丽质,在下心生爱慕,意欲与姑娘结成连理,共效于飞之乐。”

  鲁丽嫦只觉四肢绵软无力,芳心大急道:“我不应允又待如何?”

  黑衣人轻笑一声道:“在下自信貌像英俊,不算辱没了姑娘,姑娘若再坚拒,在下就要动强了。”说着右臂缓缓伸下,欲解鲁丽嫦豹皮衣裙。

  鲁丽嫦惊得花容失色,颤声叫道:“且慢。”

  黑衣人道:“姑娘是应允了。”

  鲁丽嫦道:“你自说貌像俊美,我甚难置信,先显露真面目证实是否如你所说,不然,我将一辈子恨你。”

  黑衣人目泛极感为难之色,摇首答道:“目前尚难现出本来面目,纵然恨我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黑衣人冷笑一声,伸手去扯鲁丽嫦衣裙,蓦然只觉脑后风生,破空锐啸,不禁骇然变色,听风辨影,身形一闪,反手一抓,触手坚锐微痛,一把捉住,见是一支铁翅蝙蝠。他心中大惊,长身腾空,目光四巡,哪有半个人影,显然藏在石林内,不禁大声喝道:“什么人竟敢暗算老夫。”

  身形落在石笋尖巅,居高临下,来人一现踪迹,立即施展辣手。忽闻一声低沉的冷笑随风飘送入耳道:“禽兽不如,行同枭獍以子之矛,攻子之盾,有何不可。”黑衣人声甫入耳,立即循声扑去,疾如流星急弩,伸掌劈向一块怪石。

  「轰」的一声巨响,怪石粉碎溅飞,急尘弥漫障空,但却一击成空。只听又是一声冷笑传来道:“木石无知,你胡乱出手,不怕有损你的威名么?”二十余丈外突冒起一条黑影,拔空冲霄似箭。

  黑衣人厉喝出声,双足一踹,身形似弩,两掌并胸推出一股汹涌如潮的罡劲直击而去。忽见那条黑影又疾沉而下,杳失身影。黑衣人身形落地,顿然悟出此人愚弄自己之故,是不敢与自己为敌,他空自切齿痛恨,但一转念自己在大龙湫周围满布能手,他怎能潜入,不由悚然一凛,急急转身扑向大龙湫而去。

  大龙湫静静躺着娄铁寒等人躯体,不曾移动分毫,只是竟不见恶铁拐卞南泰身影。黑衣人顿又疾返鲁丽嫦处,无独有偶,鲁丽嫦又失去踪影。他只觉遭受无比的挫折,目中怒火猛炽,气急振吭发出一声长啸。片刻之间.四方八面涌奔过来十数名手执兵刃,身形矫捷玄农劲装的汉子。

  黑衣人沉声道:“你等可曾发现有人逃出么?”

  众人不禁面面相觑,一个大汉恭身禀道:“属下们三步一桩,五步一卡,无异天罗地网,并未发现有可疑之人。”

  黑衣人略一沉吟,喝道:“在此大龙湫五里方圆之内展开搜索。”他料定暗算自己之人尚在附近潜藏,率众四方搜索而去。 

第二十二章 报恩红颜 托付此生  

  鲁丽嫦羞愤欲绝,只道免不了黑衣贼子蹂躏,闭目泪如泉涌,忽闻黑衣人喝声,知有人相救,不禁芳心大喜,睁开模糊泪眼,只见黑衣人已窜空追去,此乃逃走良机,但苦于四肢绵软芝力,由不得两行珠泪又夺眶而出。

  须臾,眼前人影一闪,现出一个星标玉立,丰神倜傥的俊美少年,不禁娇羞无地自容,只好紧闭星眸,两朵红云涌上玉靥。只觉身躯被两支手臂抱起走去,微启眼帘偷觑,只见那少年目光凝视前方,大步迈行,暗道:“好一个正人君子,与那黑衣贼子相比,不啻天渊之别。”但见少年换她至另一处怪石丛中,平放于地,巡目相度一眼地形,便疾行而去。

  鲁丽嫦不由心中大急,暗道:“他怎么竟弃我而去?”她只羞于出口呼唤,只好眼睁睁任这少年离去。

  片刻,少年又现身影,芳心猛地卜卜乱跳,倏闭双眸,只觉这少年将撕破豹皮衣裙,轻轻掩好自己,立感一支右腕被五指搭住,微微一紧,一种微妙感觉似麻非痒飞涌全身。忽闻少年叹息一声道:“这贼子端的武功阴毒绝伦。”这少年正是奚凤啸,本嫂溺援之以手,略无邪念相救鲁丽嫦。

  他目中有色,心中无色,察知姑娘伤势后,即伸右掌,紧抵在鲁丽嫦脐眼上,闭目徐徐输出纯阳真力透穴送入。鲁丽嫦只觉一缕阳和之气直奔丹田,透玉阕、穿玄穷、运转周天,百脉舒畅无滞,不禁星眸缓缓张开,发现这少年闭目盘坐在地,右手紧抵着自己脐眼上,左臂虚张,三指朝天,拇末二指微垂,面上泛出如雾紫气,不觉暗暗惊诧道:“此人内功巳至炉火纯青境界,却年纪甚轻,他何能有此秉赋根骨。”

  她立时为一种无名烦乱心绪所困,说不出是爱、是愁,只觉眼前境遇似梦如幻。不久,奚凤啸收掌启目立起,微微一笑道:“姑娘不妨事了,请穿好衣裙,尚须筹思脱困之策。”笑时露出一列编贝,神丰迷人之极,说完疾然转身背立。

  鲁丽嫦顿时一跃立起,将撕破的衣裙略事整理系好,柔声说道:“公子请转过身来,容贱妾拜谢相救之德。”奚凤啸一听「贱妾」二字,不由一震,缓缓转过身去,更不由剑眉微皱。

  原来鲁丽嫦那袭豹皮衣裙为黑衣人指力挑断,仓促之间,无针线缝缀,经鲁丽嫦略事整理后,仍是酥胸撇开,玉峰微露。只见鲁丽嫦拜了下去,慌得奚凤啸双手掺扶,道:“排难解纷,见危施救,本我辈份内所应为,何谢之有,焉敢当此大礼,姑娘请起。”

  掺扶之下,鲁丽嫦竟在地下生了根似地不起,双臂环绕紧抱着奚凤啸,仰面睁着水汪汪的星眸道:“公子,请容贱妾委身相从,公子倘不见允,贱妾一头撞死在山石上。”奚凤啸闻言大为惊惶无措,不知所答。原来苗女最是纯真,一爱上你便至死不渝。

  半晌,奚凤啸长叹一声道:“姑娘冰清玉洁,丽质天生,在下何幸得亲芳泽,无奈在下已订有妻室,只好有负姑娘爱意了。”

  鲁丽嫦闻言星眸一红,泪珠似断线般顺颊流下,凄楚不胜道:“不论怎样,贱妾跟定了公子,为奴为婢,在所不赐,只求公子见允。”

  奚凤啸大感为难,鲁丽嫦倏松两臂,仰身子踹,向一块嶙峋棱突的怪石撞去。奚凤啸大惊,跃起一把抱住。只差两寸,鲁丽嫦便要颅骨粉碎,香消玉殒,惊险万分。奚凤啸叹息道:“姑娘不可自寻短见,凡事总要从长计议。”

  鲁丽嫦凄然一笑道:“公子若不容贱妾委身相从,只有一死,别无他途。”

  奚凤啸料不到鲁丽嫦意真坚决,无可奈何长叹道:“在下答应姑娘就是。”

  鲁丽嫦大喜,嫣然一笑道:“贱妾别无他求,只望寸步不离公子身旁。”

  奚凤啸剑眉微皱,正欲启齿,忽闻一个粗豪语声道:“禀总瓢把子,属下等在此五里方圆内一草一木逐步搜觅,并无一人潜藏在内。”

  只听黑衣人道:“这就奇怪了,莫非另有秘径逃去。”奚凤啸纵身一跃,紧贴在一块山石上目光偷窥望外。

  鲁丽嫦不禁大诧,暗道:“黑衣贼子怎么找不到此处?”殊不知奚凤啸在此藏身四周已布下三元奇门。约莫一盏热茶时分过去,奚凤啸掠回原处,长长吁了一口气,如释重负,道:“他走了,这次真正走啦。”

  鲁丽嫦道:“公子似乎很怯怕这黑衣贼子?”

  奚凤啸点点道:“如今武林动乱,莫不与此人有关,铁翅蝙蝠震慑天下,莫说是我,就是卓著盛名人物对他也要忌惮三分。”

  鲁丽嫦道:“公子知道此人来历么?”

  奚凤啸摇首答道:“不知。”他接着又道:“姑娘,那卞南泰所说龙瞅飞瀑内藏有秘径可迳达白阳图解藏处,不知是否足真的?”

  鲁丽嫦闻言上露忧容,曼叹一声道:“贱妾与卞南泰大森头陀三人虽号称苗疆三凶,但贱妾从未有心为恶,与他们所行所为无异南辕北辙,然物悲同类,无可洗涤。”

  奚凤啸诧道:“合则留不合则去,姑娘岂不知处身立世之道,有所谨慎选择么?”

  鲁丽嫦猛摇螓首道:“公子有所不知.家父身为青花苗族酋长,只因辖境盛产金砂黛玉,故引起另族垂涎,及本族巨奸塔利乌之嫉,阴谋霸占劫夺,如非他们之助,家父及贱妾均险遭不测,也因此之故,卞南泰失去一腿,苗人最重恩义,家父命贱妾视卞南泰为兄,但卞南泰屡屡表露心意欲娶贱妾为妻……”

  说此凄慨一笑道:“公子深知苗人婚姻唯求自主,决不能丝毫勉强,卞南泰也深明此点,始终纠缠不舍,寸步不离,贱妾对他也日渐厌恶,但他救命大恩难忘……”说着一撩鬓边青丝,笑道:“贱妾不深知卞南泰真正来历,故无法知其所言真假,卞南泰现在何处?他亦遭了黑衣贼子毒手所害么?”

  “不啻遭害。”奚凤啸摇首答道:“经在下所救,藏在别处,不过他所受阴掌之伤沉重无比,即是治好,也难行动自如,更活不了三年。”

  鲁丽嫦叹息道:“此人刚愎残毒,公子救了他的性命,他未必感激你。”

  奚凤啸诧道:“这却是为何?”

  “因为贱妾在公子身旁。”奚凤啸不禁剑眉浓皱,沉吟不语。

  鲁丽嫦见状说道:“贱妾独自一人去见见他,问明他之所说是否属实,卞南泰唯有对贱妾可吐露真言。”

  奚凤啸略一思忖,道:“兹事重大,危及整个武林,姑娘不妨一试,在下领路。”说着向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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