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调香-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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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秋醒了,快趁热喝了这碗药…”瞧见穆婉秋睁开眼,锁子娘放下手里的针线活,端起桌上的药。

呆呆地望着锁子娘,好半天,穆婉秋的眼睛才转动起来,“…我怎么在这儿?”她记得她是在回林记的路上。

“你晕倒在李记门口,被锁子撞上了…”锁子娘扶她起来,把药递到嘴边,“快喝了药…”又心疼地叹息道,“这孩子,受了风寒不好好在家养着,大冷的天还往外跑,幸亏被锁子发现,这要是栽到哪个阴沟里,说冻就冻死了”越想越后怕,锁子娘不停地唠叨着。

穆婉秋紧咬着唇不说话。

“这孩子…”锁子娘捏了捏她下巴,“别这么使劲,你看看,嘴角都咬烂了,抬进来时,你满嘴是血,锁子吓的直哭,还以为你吐了血,你大叔也唬得什么似的,脸都变了色…”见她松了唇,轻轻地把药罐了进去,又端了水让穆婉秋漱口,“大夫说你没什么大事儿,就是一股急火,痰迷了,两副药准好…”把碗放到一边,“快躺下…”

“婶…”穆婉秋挣扎着要起来下地,“我没事了…”

她要回去,她一定要把这风寒传染给刘师傅

“什么没事了”锁子娘一瞪眼,硬把她按进被窝里,“你穿得少快躺被窝里,仔细别再着了凉…”给她围好被角,锁子娘伸手拿起一边的针线活,“这孩子,衣服都露棉花了,还穿着,不冻着才怪…”

穆婉秋才发现,锁子娘手里拿着正是她的棉衣,不觉脸色有些发红。

前世身为相府千金时,她骄纵任性,习武好动,就从没学过女红,后来沦落风尘,春香楼的妈妈一心把她打造成头牌,整天逼她学习琴棋书画,媚功礼仪,她更没碰过女红。

也因此,两世为人,可以说她比别人得天独厚的多会许多东西,却独独不会女红。

女红,那是良家妇女的本分,是她这一世的奢望

一个人漂泊,衣服刮破了没人管,她就用针线胡乱地缝几下,不露肉就行,此时,躺在热乎乎的炕上,看着锁子娘一针一针地给她缝着棉衣,仿佛回到几个月前,她常常这么躺在炕上看柱子娘给她改衣服,一针,一针,满满的都是温馨,一股热流涌上心头。

何其有幸,此生让她遇到柱子一家和三奎、三妮儿、锁子娘这些质朴的朋友,在她濒临绝境的时候,守在她身边给她家人般温暖。

“这世上不仅仅只有丑恶,只有仇恨啊…”穆婉秋缓缓地闭上眼睛,“…我千万不能被仇恨迷了眼,报复固然重要,但这一世能摆脱那沦落风尘的命运,活得闲适,活的像个人样才是真的,至少我不能辜负了这些质朴纯粹的朋友…”

奇迹般的,穆婉秋心头刚刚泛起的那股几近疯狂得复仇执念又悄悄地消散了去,锁子娘慈祥的笑容像一缕和煦的风,牵拉着她偏执的几乎脱离轨道的疯狂的心走出迷津。

不再执迷。

“婶…”闭着眼睛,穆婉秋声音淡淡的,“我因染了风寒,没能参加三极调香师考试…”

“啧啧…难怪你会上这么大的火…”锁子娘虎了一跳,才想起今天是三极调香师考试的日子,她停下手里的活,抬头怔怔地看着穆婉秋,良久,安慰道,“你年龄小,今年不行还有明年,一辈子考不上的也大有人在…你可千万别想不开,和自己过不去。”

“嗯…我知道…”穆婉秋点点头,“我现在不想那些了…”

回去后,她要继续好好地学魏氏调香术

“好,好…”锁子娘连连点头,“你叔也常夸你这一点,别看你人小,做事却大气,人也要强,想得开…”

“死过一次的人了,还有什么想不开的…”穆婉秋喃喃道。

锁子娘没听清楚,“…你说什么?”

“…大叔又去哪了?”

“出城送货去了…”锁子娘应道,又想起什么,“对了,东家很中意你的切工,想要了你去…”

“…真的”穆婉秋扑棱一下坐起来。

之所以执拗于考三极调香师,她就是想找一家香料行,有机会接触到更多的香料。

如果李记肯要她,那她考不考三极真的就无所谓了

第六十二章契约

“快躺下…”锁子娘一把将她按下,“这丫头,听风就是雨…”又摸摸她潮乎乎的额头,“出汗了,快盖好了,仔细别闪着…”

“婶儿…”老老实实地躺下,穆婉秋睁着空灵灵的大眼看着锁子娘,“你快说说,东家是怎么说的”

“瞧你急的…”锁子娘宠溺地瞪了她一眼,低了头继续补棉袄,“东家问你和林记订契约了没有?”

“契约…”穆婉秋一怔,“订了两年…”

“…两年?”锁子娘惊讶地抬起头,“傻孩子,一个杂工活,你怎么订那么久?”

杂工的工期短,一般都一年一订,有的甚至只订几个月。

“我…”穆婉秋哑然。

她当初找到林记,可谓相当地不易,林嫂要求她订两年,她自然就满口答应了。

“这下麻烦了…”锁子娘叹息一声。

“…怎么?”心通地跳了下,穆婉秋尽力使语气听上去很平淡,“如果李记肯要我,我自己赔毁约银子。”

不过两个月的工钱罢了,三百文钱,她还拿得起。

“…你赔?”锁子娘抬头瞪着她,“你拿什么赔?”

当然是李记给的工钱了。

李记要她去是做切工,那么大的作坊,总不能也像林记一样,就给她每月一百五十文吧?

穆婉秋紧闭着嘴没言语。

似乎明白她的心意,锁子娘叹息一声,“傻孩子,你是才入行,不知道这香行会的规矩,香工和东家订了契约的,一旦违了,就要赔付给东家剩余工期至少十倍以上工钱…”扳着手指头给穆婉秋算,“比如你,和林记签了两年契约,就是二十四个月,你现在做了不到三个月,还剩二十一个月…”

“每月一白五十文,就是三千一百五十文…”穆婉秋接过去算,“十倍就是…天…如果我现在去李记,就要先赔付林记三万多文钱”

折合起来就是三十多两银子啊

放在前世,放在以前,她是根本不会在意这区区三十两的,只是,此时此地此境,一文钱对于她,也是艰难。

锁子娘给了她一个你懂了的眼神,“也有新东家图调香师手艺好,打定了主意想要,肯出银子给赔付的,只是…”摇摇头叹息一声,没说下去。

虽然中意她的手法,但穆婉秋毕竟切的太慢,还不值得李记花三十两银子挖她。

三十两,够雇一个成手干三年的了。

“我知道…”穆婉秋黯然地点点头,“我切的那么慢,东家肯要已经是开恩了…”沉默了片刻,她抬头问,“香行会为什么会有这么怪异的规定?”

“…还不是作坊间争的太激烈”锁子娘一哂,娓娓地说了起来,“原来也没这样规定,都是那些不安分的大师傅折腾的,换东家换的太频,尤其那些挂名有品级的,总是这山望着那山高,稍不如意,就想换东家,有的还偷了老东家的秘方给新东家,闹得老东家损失惨重,纷纷告到香行会,扯不清的官司,最后才出了这个规定,除了赔付,还规定大师傅换了东家后,至少三年内不许在新作坊里用老东家的秘方…”

“可是…”似乎听懂了,点点头,穆婉秋又摇摇头。

可是,真得了一个人才,花个几十两银子也值啊。

“你工钱低,看着赔个几十两银子对大东家来说没什么,你是不知道,那些挂了名、有了品级的调香师工钱可高了,东家雇的时候,最少也要订个三两年契约…算下来,有的甚至要支付上百两的毁约银子,单凭个人是拿不起的,要让新东家拿,人家也得看你的手艺,而且还要求你签更长的契约,并在契约中另立条文,把之前的赔付也作为毁约赔付的一部分,这样越滚越大,调香师往往换了两到三个东家,就再没有东家能要得起了…”摇摇头,“除非姚记那样的大户…”

“噢…”穆婉秋了然地点点头。

“还有个特例…”又想起什么,锁子娘道,“就是原来没有挂名的调香师一旦挂了名,就可以不用赔付,比如你,如此这次去考了,又挂上了名,就可以要求林记加工钱,如果他们不肯,你就可以只赔付两个月的工钱,名正言顺地离开林记,另找东家,要不怎么会有那么多人打破了头想去香行会挂名…总是有甜头的…”

原来还有这样的规定。

可惜,她错过了。

一阵绞痛,穆婉秋使劲咬着牙,不让自己去想那些揪心的事,“那…如果东家要辞退调香师呢?”

也发觉说漏了嘴,锁子娘偷眼瞧着穆婉秋的神色,见她淡淡的,暗赞了句,“…她果然是个豁达的,看来是真想开了。”舒了口气,“如果是东家主动辞,只需赔付二个月的工钱就行”

“那…”穆婉秋目光闪闪地亮起来。

如果李记真想的要她,她就回去激怒林嫂,让她主动辞掉自己

“你别想的那么美…”仿佛知道她的心思,锁子娘不客气地泼了瓢冷水,“但凡过的去,谁也不会辞了自己的大师傅,除非不得已,那是要去香行会留案底的;如果一个调香师连着被三个东家辞了,是挂名的,会被直接除了名,考了品级的会被香行会通报,以后就再没有东家肯雇用了,这对调香师的名誉损失极大。

所以,大多数调香师想换东家,或者熬到契约到期,或者认赔,很少有选择激怒东家的,杂工要求更严,如果连着被三个东家辞了,就连报考三极调香师的机会都没有了…”

“…怎么会?”穆婉秋惊讶地睁大了眼,“这太不公平了…”

“这是香行会为了控制那些大师傅以做杂工的名义到各个作坊去偷艺…”又解释道,“说起来也不出奇,如果真只想做一辈子杂工,那么连着被辞掉个百八十次的也没关系,左右也不想去挂名,不想考调香师,自然就不在乎这些,只有那些想考调香师的人才在意这个。”

“也是…”穆婉秋了然地点点头,“杂工工钱低期限短,好赔付,那些想做调香师又频频地换东家的杂工,大都是想偷技…”两眼直直地盯着屋顶,“这样看来,我只有明年再去试着挂名了,如果还挂不上,就只能老老实实地在林记呆上两年了…”她语气异常的沮丧。

“你也别丧气…”锁子娘放下手里的活,抬头看着穆婉秋,“东家说了,如果你订得契约太长,也别着急,就先在林记做着,他同意你把香料拿回去切,只要按量交上来就行,只要你愿意,等孙快手回来了也继续雇你…”

“…真的?”阴霾一扫而空,穆婉秋语气中透着丝丝兴奋,“这就是说,我可以一直切李记的料?”

这也等于她变相地进了李记

这样一来,她不但练了刀工,接触了更多的香料,相信她刀工熟练了后,以李记给的价钱,她也不会像现在这样拮据了。

“就是这个意思…”受她感染,锁子娘也高兴起来,“东家还说,什么时候你刀工有孙快手一半快了,他就出银子要你过去…”又道,“东家真是个大好人啊”

这不算什么优厚条件

看中了她的手艺,却不肯现在就收她,李记这样做,不过是想把她放在林记培养罢了,如果能培养出来,就收了她去,如果没有价值,就任她自生自灭,李记也没什么损失。

穆婉秋一瞬间就想通了这个,没有锁子娘那么感动,也没有激愤不平,听了这话,她只淡淡地点点头。

商人重利,李记这样为自己着想,想要她却连三十两银子的风险都不肯承担,也是人之长情。

毕竟,在李记眼里,她只是不懂香又无权无势的孤女。

怎么说这都是一件大喜事,可不知为什么,穆婉秋的心里却硬生生地多了些凄冷。

锁子娘见她恹恹的,以为累了,“…你睡会儿吧。”又低了头一针一针地缝起来。

屋子沉寂下来。

“好了…”用牙咬断线头,锁子娘把缝好的棉袄抖搂开,“我又给你添了些棉花,这回儿暖和了…”

“哎,我试试…”回过神,穆婉秋欣喜地坐起来。

“快躺下,这孩子,这么心急…”

“娘…娘…”正说着,锁子小脸红扑扑地跑进来。

“慢点,仔细摔着…”锁子娘回身一把扶住他。

锁子正要再招呼娘亲,一眼瞧见穆婉秋正围着被坐着,“阿秋姐醒了…”一下子扑到炕边,伸了小手来摸她的额头,“…阿秋姐额头还烫吗?”

“去…”锁子娘一把拉开他,“你身上带着冷气,仔细凉着阿秋…”

“婶儿…”穆婉秋拿过棉袄穿上,“我没那么娇气…”又朝锁子招手,“过来…”

锁子又退了两步,立在地中央冲她嘻嘻地笑。

“不是娇气,这女人啊,一辈子不是谁都有人疼的,一定要学会自己疼自己…”拉了被给穆婉秋围好,锁子娘语重心长地说,又回头摸着锁子冻得硬邦邦的衣袖,“一会儿工夫,你又去哪淘了,连衣袖都弄湿了,快脱了上炕烘烘…”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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