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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素-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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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能御剑?祭剑是要真元的,那道士真元比起寻常武人是雄厚了些,但远没到驭剑的程度。难道还有其他祭剑法门?

长宁没入筑基期就能御剑,是走了取巧之道,这柄桃木剑是师门承传,经过历代师祖祭炼,其上驭剑符箓不计其数,她只要祭炼那些符箓,就能炼化桃木剑。不然长宁想这般如臂指使的驱使桃木剑,起码也要等筑基炼化数枚真种之后。这也是修行界中名门大派的真传弟子受人羡慕的主要原因,底蕴越是深厚的门派,留给弟子的承传就越丰厚。

沈抟嘴上虽口口声声不许孙女投机取巧,让她踏实修炼,其实哪里舍得真什么宝贝都不给,这柄桃木剑原一柄符器,但经过他师门历代祖师蕴养淬炼,早已成为法器中的上品,或许再过几百年就能迈入法宝之列。这些长宁都不知道,她连法宝、法器和符器都分不清,自然也不清楚她手上这柄桃木剑是何等宝贝。

“他不同。”长宁说着只有两人清楚的话,“他那柄桃木剑也很奇怪,有点像法器,又有点像普通木剑。”

“这或许是祭剑之术吧?”沈三娘倒是想起了以前那人跟自己说起的奇闻异事,“我听说武学门派中有一派专修宝剑祭炼之法,他们日夜对着宝剑运气吐纳,有天资横溢者,修炼几十年也能如练气士般御剑。”沈三娘说着,面颊晕出微红,也不知想起了什么。

长宁听得津津有味,难怪古人说,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她只在书房看书远远不够,她正想细问三娘,却不料台上变故突起,也不知从哪里又飞来一柄蟠钢剑,竟然一下子斩断了那柄桃木剑,那御剑道士眼看自己温养多年的桃木剑被顷刻砍断,顿时面若金纸、生生吐了一口鲜血,台下众人哗然。

其他台上的道士脸色疾变,团团围住那位御剑道士,“不知何方高人指教?”为首一名打拳的道士沉声说道。

“高人不敢,就是看不惯你们用一柄烂木剑欺瞒大众。”嘿嘿的冷笑声响起,一群人越众而出,为首的一名大汉身高足有七尺,站在人群中如鹤立鸡群,极为醒目。这大汉相貌甚丑,一张瘦长的马脸又黄又干,衣冠不整,连腰带都没束好,偏又穿了一身不搭调的华贵锦衣。他蒲扇般的大手一扬,那柄蟠钢剑就落入他掌心,蟠钢剑很长,在大汉手中就跟绣花针似得。

那些道士看到这名锦衣大汉脸色大变,半晌没说话。

沈三娘看到这马脸丑汉,脸色微沉,“鹤儿,这里无聊,不如我们去游湖吧?”

长宁视自家桃木剑若珍宝,见这人不问青红皂白就斩断了一柄桃木剑,人长得又这等粗陋,难免对这丑汉多了几分不喜,闻言点头应道:“好。”这丑汉一看就是来砸场子的,这里人这么多,到时候动起手来,难免会暴动,家里全是女眷,先离开这是非之地再说。长宁对林氏派人的仆妇吩咐了几句,让她派人尽量把这里人群疏散,省得一会发生挤踏事件。

不过也是长宁多虑了,福济观的道士们涵养颇佳,被人打上门,也没有跟马脸丑汉当众争执,而是请他上台一对一指教,一招一式,你来我往,台下众人看得不亦乐乎。

长宁、沈三娘一行直接从茶楼后院的水码头登船,一路往笠泽湖驶去,铃儿躺在小木床里睡的四仰八叉,她这段时间就是在补眠了。沈三娘看着开阔的湖景,铃儿娇憨的睡颜,不禁浅浅一笑,主动对长宁解释,“那马脸丑汉是一豪门走狗,仗势欺人,无恶不作,我实在不耐烦见他。”

“哦?莫非此人身后主人权势很大,不然为何没人收拾他?”长宁问。

沈三娘道:“是扬州节度使盖嘉运。”

长宁对官场职位不是很了解,但也知道平江府属扬州,扬州节度使是江南地带最大的官了,尤其是如今皇权不显,各方节度使各自为政,有些强势的甚至能掌一方官吏任免大权,“扬州节度使不是应该在建康吗?为何他们会在这里?”

沈三娘面露厌色,“因为盖嘉运的独子在平江,这马脸丑汉跟另一名尖嘴矮汉是那厌物的贴身侍卫。”沈三娘家教严格,能让她如此口出恶言,想来对那人是厌恶至极。

“侍卫都这样,想来主人更不堪,难怪阿姐要离开,不然吓坏了铃儿就好了。”长宁附和。

沈三娘微微笑道:“这两人片刻不离那厌物,所以我才先离开的,省得他污了妹妹的眼睛。”

“阿姐,这盖节度使当真势大如此?连我们沈家都不敢得罪他?”长宁奇道,在她印象中,沈家在平江府是说一不二的存在,没想到沈家还会对别人让步。

不是长宁自高自大,她前世今生都被娇惯的厉害,尤其今生沈抟是金丹真人,虽不得已暂留世俗,对孙女却万般宠溺,他自己视荣华富贵、将相贵胄若等闲,把长宁也养成了相似的性子。长宁修炼后更听祖父说了许多修行界的事,知道这个世界很大,也很危险,除了中土因有九大上门庇护,百姓尚能安居乐业外,化外之地妖魔鬼怪层出不穷,寻常百姓生活艰辛,即便是练气士没有金丹修为,休想在安然域外行走,是故许多化外之民都向往中土的安定繁华。

中土虽广,但御剑飞行数天也到头了。而九大上门所辖区域,即便御剑飞行都要数月时间,门下道兵何止千万,这样的权势绝非世俗权贵所比拟的。长宁年轻不大、修为微末,眼界却被祖父养得极高,也正是听到了这些,长宁才更坚定了向道之心,世界那么大,她想到处看看。

“不是不敢得罪,只是盖嘉运乃化外之民,不知礼数,有我无人,若有人得罪了他,他定如那鬣狗般不依不饶,恨不得灭了那人三族才好。”沈三娘苦笑,“他不把此处当家,可这里却是我们故土,我们捧着珍瓷,岂能跟他粗瓦撞?再说——”沈三娘叹了一口气,“他儿子是厌物,他对我们沈家倒是客气。”

长宁明白沈三娘的意思,沈家在平江府繁衍数百年,早已扎根在此,固然是此处地头蛇,哪怕强龙来了,等闲也不敢轻易得罪沈家,可沈家也投鼠忌器,不敢过分跟强龙对上,不然稍有不慎就是灭族之祸,“阿姐,阿翁说过多行不义必自毙,这样的恶人总会有人收拾他的。”

沈三娘自嘲一笑,“我也是就对你抱怨下罢了,也不敢真去骂他们。”

长宁笑道:“若阿姐真如此,那真是无知莽汉,还不如私底寻法子让他吃亏。”

两个女孩子说的都吃吃笑了,沈三娘平时一起相交的闺中友人皆是文静柔雅之人,她跟她们也说得上话,却远不及长宁这般痛快。长宁学识渊博,见识也比寻常闺阁女子广远,性情温和又不失爽利,沈三娘原只当长宁是需要爱护的小妹妹,眼下却是把她闺阁密友了。

“前面船上可以沈三姑娘?”清朗的男声响起。

沈三娘听到这男声,面色铁青,她没想到自己都躲到笠泽湖了,居然还被这厮找上了,连声让丫鬟驾船离开。

长宁不解的透过窗纱望去,就见一名蓝衣少年站在船头定定的看着她们的画舫,这名蓝衣少年约莫十七八岁左右,眉目若画、齿白唇红,一双眸色中似还带着一抹深蓝,“阿姐这人是谁?”长宁问。

“这就是那厌物。”沈三娘不屑道。

长宁惊讶的又看了那人一眼,“我还以为此人形貌可厌,不是说相由心生吗?”长宁倒不是以貌取人,而是此人精神气颇佳,头顶清气,居然是个修为不弱的修士。他也算是长宁除了祖父外,见到的第一个修士,她难免多看了几眼,却发现那人身后的船舱里居然有一道黑气如柱,气柱中红光隐隐。

长宁大吃一惊,天子望气术上写到,万物生灵因身份、修炼方式不同,身上的灵光的颜色也各有不同,但顶生黑光的皆为残害生灵过甚者。长宁思及盖嘉运的身份,也不奇怪他儿子身边有这样的人,这黑气邪气冲天、污秽不堪,不知里面的人也害了多少生灵。难怪阿姐如此厌恶此人,果然是一群厌物。

沈三娘见长宁看着盖天宝发呆,还当她真喜欢上了盖天宝,连忙道:“此人怙恶不悛,行事全凭自身喜恶,他身边的小厮就没能活过半年的,再说他算什么相貌俊美,要说俊美,秦——”她话说了一半,不在继续了。

长宁见沈三娘欲言而止,满脸羞涩,不由戏谑道,“阿姐,你说那位俊美男子可是我未来的姐夫?”

沈三娘粉腮嫣红,避而不谈长宁的提问,“盖嘉运是异族人,若生了一副粗陋的相貌,如何能出人头地?这厌物的生母也是大家贵女,是清河崔家的女儿,只可惜被禽兽糟蹋了,生下这厌物就去了,世道总是对女儿家不公。”沈三娘说道最后神色黯然。

长宁默然,她修炼也是希望自己能掌握自己命运。

沈三娘说:“罢了,不提这些扫兴事,我看院里石榴花都开了,我今年制了些桃花香片,你又给我采了两坛桃露,我们后日在家赏花烹茶如何?”

“好啊。”长宁欣然答应。

“三姑娘、五姑娘。”两人正说话间,只见一名下人摇着小舟远远的冲了过来,半身衣服都被湖水打湿了,“玄尘道长回来了,大夫人让三姑娘、五姑娘快带小娘子去福济观。”

长宁和沈三娘大喜,叠声命令小厮开船往福济观驶去。

作者有话要说:  本来想这章写完这一小段情节,但是在写不完,今天双更,把事情交代完

☆、天耳通

盖天宝站在船上喊了沈三娘半天,都不见她应声,一张俊脸不由转为铁青,心中着实恼沈三娘不识趣,但又思及她轻怒薄嗔时的娇态,心顿时软了大半,“等你嫁了我,看你还怎么不理我。”盖天宝低声恨恨道,他一心痴恋沈三娘,缠磨着父亲要娶三娘,父亲也答应了,就等父亲来平江上沈家提亲。

“少主当真怜香惜玉。”轻柔如水的声音自他身后响起,一名白衣秀士似笑非笑的站在舱门口,这名白衣秀士约莫二十出头,眸光如水、风致楚楚,雌雄难辨。

盖天宝冷哼道,“管你何事!”他素来被其父娇惯,喜怒形于色,完全不假掩饰他对白衣秀士的厌恶,他讨厌一切长得比自己俊美的男子,尤其是这男人居然比女人还美,简直不可忍。

白衣秀士对他冷眼不以为忤,柔声道:“少主可想见沈三娘子?”

盖天宝斜眼看着他,“你有法子?”

“少主若只想见三娘子形貌有何难?”白衣秀士伸手一指,舱中一面铜镜浮起一层薄雾,待薄雾散去,镜中出现了沈三娘船舱中的情况。

这时的沈三娘听说了玄尘道长回来的消息喜上眉梢,正巧笑倩兮的同长宁说笑,怀中还抱着睡醒了、正在蹬脚玩的铃儿。盖天宝许久不见沈三娘,突见她笑靥如花早就看痴了,旁人一概看不见。

白衣秀士独孤器看到沈三娘,不由面露异色,他天生异种,目能望生灵根骨气运,这也是他能获得今天这地位的主要缘故。当初盖天宝喜欢沈三娘,盖嘉运就请独孤器去看沈三娘气运,当时她头顶红烟笼罩,显然生来富贵,气运颇佳,加上沈家势大,若能嫁入盖家,定能增强盖家的气运。可如今再看沈三娘,却发现她身环云气,赤红如火,圆如车盖,将她周身笼罩住,其中似有鸾鸟腾飞。

世俗中除了少数几位一方霸主外,他从没在其他人身上见过如此气运,尤其沈三娘还是女子。难道她这段时间还有什么奇遇不成?独孤器暗自思忖,心中不由起了贪念,能增加气运的宝物,至少也要是通天法宝吧?他目光一扫,目光落在沈长宁身上再也移不开了,“少主可知这名小娘子是谁?”他指着沈长宁问。

盖天宝随口道:“她应该是沈家五房的独女吧,叫什么长安还是平安。”

独孤器道:“这名小娘子可比沈三娘子漂亮许多了,长大后定然是绝色美人,少主为何不喜欢她?”

盖天宝古怪的瞅了独孤器一眼,“一个黄毛小丫头有什么好喜欢的?当然还是我的三娘好!你不会喜欢这乳臭未干的小娃娃吧?”

独孤器展颜一笑,“我只是告诉少主,这位小娘子年纪虽小,可长大后定是绝色。”独孤器心中鄙夷盖天宝,这厮不学无术就罢了,连赏玩美人的目光都没有。沈三娘不过是一寻常俗世美人,而那小女娃只要稍稍再大些,定是举世罕见的绝色。想不到世俗也有先天之体,真是出乎意料,她可是养青莲的好宝贝啊。

“那等她长大后再说。”盖天宝还是专注的瞧着沈三娘。

独孤器见盖天宝一脸痴情,嘴角微晒,心中不停算计,心中的贪念最终让他决定铤而走险一次,他花了数十年功夫都没有找到一个先天之体,这次错过了这丫头,还不知过多少年再能遇到第二个。沈家连自家孩子是天耳通都不知道,还要找玄尘那老牛鼻子来封印神通,想来家中即便有修士庇护,也法力低微。沈家五房早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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