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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香-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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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大夫四十五六岁,矮胖矮胖的,笑起来向尊弥勒佛。瞧见沈钟磬站在门口,直唬得什么似的,连连施礼,“将军有事让人传一声便是。竟亲自来了,可折杀小的了……”回头招呼家人。“沈将军来了,快出来见礼!”

沈钟磬摆手阻止,已经来不及了,钟夫人早带着两个儿子受宠若惊地跑出来,大家虚礼一番,钟大夫把沈钟磬等人让到客厅,让人沏了壶上好的西湖毛尖,“将军此来是……”

“瞧病……”沈钟磬指了指甄十娘。

自进门沈钟磬就一直没介绍,钟大夫也不敢多问,听他让自己给这个沉静如菊的女子瞧病,就探寻地看向她,“这位是……”

自己一身布衣荆钗,沈钟磬却是锦缎加身,说是夫妻实在不搭,甄十娘就看向沈钟磬。

“是内人。”沈钟磬声音平和,“得了血虚,麻烦钟大夫给仔细瞧瞧。”

内人?

钟大夫眨眨眼。

将军府又不缺银子,怎么会穿的这么寒酸?

心里疑惑,钟大夫却不敢再多看甄十娘,微低着头,恭敬地请她伸手。

甄十娘落落大方地挽起袖子,露出纤细苍白的手腕。

“沈夫人的病有多久了?”号了脉,钟大夫问道。

“四年?”

“因何而得?”

“这……”甄十娘看了沈钟磬一眼,略一迟疑,慢慢说道,“血蹦。”

“因何引发血蹦,当时如何救治?”钟大夫蓦然坐直了身子。

沈钟磬也坐直了身子,一瞬不瞬地看着甄十娘。

他一直想知道,曾经她经历了一场什么样的磨难。

犹豫片刻,甄十娘摇摇头,“我也不懂大夫是如何救治的,只知道当时吃了许多汤药,好像有当归、黄芪、鸡血藤……”把当初自己用的方子和现在用的方子一一说了。

看这方子和她的症状分明就是产后血崩!

钟大夫不可置信地看着甄十娘,若是产后血崩,她能活到现在真是奇迹,是谁给她瞧的?

迄今为止,他就没见过一例产后血崩能活这么久的,一种发现新大陆般的兴奋令钟大夫心砰砰直跳,弥勒佛似的老眼闪过一抹明亮的光芒,开口要问是不是产后血崩,是谁治的?对上甄十娘静谧的近乎死神般的眸子,问话生生地卡在了喉间:

能把方子说得这么清晰,显然是个懂药的,她怎么会不懂当时是如何救治的?

随即想到甄十娘对他如何引发血崩的问话避而不答,想到甄十娘说出血崩之前看沈钟磬的那一眼,又想到沈钟磬一进门就对这些三缄其口,再想到外面传言沈钟磬一直无子,钟大夫激灵灵打了个冷战。

这件事一定另有隐秘,不可告人!

行医三十多年。钟大夫也常进出侯门大宅,对大宅门里那些不可告人的辛秘并不陌生。

只是,错过一个了解治疗血崩新方法的机会真可惜。

钟大夫眼里闪过一抹失望,复又想到以沈钟磬的赫赫权势,还不知找了多少名医,花了多少银子才把她的命续到现在,若放在寒门小户说不定早就死了,未必就是谁有这样的回天之术,他心里又平衡了许多。脸上的神色也平静下来,暗道,“她终归活不了多久,我却不好涉足太深,这病因不问也罢。”只是。他又皱起了眉头,“不确准病因,这方子如何下?”

诊断猜测是一回事儿,从病人嘴里确认又是另一回事儿。

不知道钟大夫这一瞬间想了这么多,见他神色变幻,最后又皱起了眉头,甄十娘心慢慢悬了起来。“……怎样,这方子可有问题?”

几年来她换了几副养血药方,身体却越来越差,没钱养病时常断药断粮固然是一方面。甄十娘怀疑是不是自己的治疗方向不对,常言道医生不能给自己治病,这钟大夫名声在外,号称阎王愁。她很想听听他的见解。

“夫人服用的方子没问题,只是……”钟大夫有些犹豫。抬头看向沈钟磬。

“……你先出去。”沈钟磬看着甄十娘吩咐道。

她也是大夫!

得了钟大夫的提点,也许她就有把握治好自己的病,执拗地坐了片刻,见沈钟磬态度坚决,甄十娘不甘心地站起来。

“内人的病怎样,可有大碍?”直看着她没了影,沈钟磬才倾下身来,眼里带着一抹毫不遮掩的关心。

钟大夫摇摇头,“尊夫人脉浮大而缓,乃水谷精微不能化生血液所致的阴血虚耗之症……”娓娓地说了一大堆。

沈钟磬一句也没听懂。

他不耐地摆摆手,“你只说内人的病若治好需要多久?”又道,“银子不是问题。”

钟大夫脸腾地涨红,“尊夫人血……”想说血不载气已无药可救,怕沈钟磬听不懂又不耐烦,钟大夫声音顿了下,“精血已耗尽,如油尽之灯……”摇摇头,没说下去。

沈钟磬一把抓住他,“你是说……”

钟大夫点点头,“若好好调养,少费心神,或许能多活一年半载。”

“她说的竟全是真的!”沈钟磬手慢慢垂下来。

忽然又抬起头,真诚地看着钟大夫,“钟大夫号称阎王愁,传说连阎王爷收录在册的人您都能抢回来,难道也没办法?”语气中带着股连他自己都没发现的冀望。

钟大夫苦笑,“病有六不治,形羸不能服药者不治,尊夫人乃沉疴痼疾,身体虚弱已不能承受药力,即便华佗再世也难回天。”摇摇头,“尊夫人目前用的方子已经是最好的了……”

……

“沈夫人呢?”送沈钟磬走出客厅,没见甄十娘,钟大夫招来钟夫人问道,“……将军要回去了。”

“沈夫人在后院看雪……”钟夫人给沈钟磬福身,“将军稍等,我立即去找她。”

“我自己去吧。”沈钟磬说着,迈步走出了屋。

瞧见枯瘦的榕树下那个纤细而模糊的身影,沈钟磬停下了脚步,认真打量起来。

她很怕冷,好像那件耦合色宝巾花背子下面还套着一件很厚的棉衣,可尽管如此,从背面看,那腰身还是能盈盈一握。

她太瘦了!

看来真如钟大夫所说,她是精血耗尽了。

香消玉碎佳人绝,她是真的就要这样一点一点地逝去了,在最美的年华里。就像这地上的雪,一场春雨便会消融殆尽,了无痕迹……

第六十九章逛街

不是没见过死亡,横亘沙场,将士们断腿断脚,被刺穿胸膛,割掉头颅,每天都有血淋淋的死亡,可是,让他这样静静看着一条孱弱如此的生命在花季一般的年龄里便如泪烛般一点一点地燃尽,转瞬成灰,沈钟磬心里竟有一种说不出的沉重……

远山,枯树,纤细的背影,仿佛一副苍凉的水墨画。

突然间,他觉的阳光有些刺眼。

使劲眨了眨眼,他大步走过去。

“将军……”听到脚步声,甄十娘转过身。

“我们该走了。”沈钟磬伸手扶住她肩头。

对上沈钟磬千年寒冰般的神色,甄十娘犹豫了下,“开了什么方子?”

看了方子,她就能知道钟大夫对自己的病有什么新看法。

“没有开方……”沈钟磬声音一贯的低冷,听不出喜怒。

甄十娘错愕地抬起头,嘴唇动了动,到底没有发出声音,一抬脚向前院走去。

他果然只是想确认她的话是真是假!

听着自己的脚踩着积雪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甄十娘心里有股淡淡的失望。

手上突然一空,沈钟磬一阵恍惚,抬脚跟了上去。

辞别钟大夫一家,车夫一甩鞭子,“驾!”

马车吱呀一声朝前驶去。

“……梧桐镇上有个专治疑难杂症的简大夫,你可有找他瞧过?”一直沉默的沈钟磬突然问道。

听到简大夫三个字,甄十娘心突地跳了下,慢慢地转过头看向沈钟磬。

他为什么要问这个?

“是钟大夫推荐了他。”被看得有些不自然,沈钟磬转过头去。

原来是这样。

甄十娘松了口气,暗道。“若我告诉他没找过,他会不会把我这个简大夫挖出来?”尽管很想知道,可她却不敢拿命去赌,略一思忖,道,“那个方子就是简大夫开的。”

“他也没有办法!”沈钟磬语气蓦地高了几度。

把甄十娘下了一跳。

怔了片刻才回过神,笑着调侃道,“病有六不治,她开那个方子也是尽人事了。妾的病是要看天命的。”

皱皱眉,沈钟磬没言语。

甄十娘就静静的听着马车轱辘越过厚厚积雪的碾压声。

良久,沈钟磬突然又问,“什么叫六不治?”他记得她屋里有许多医书。

“是出自《史记?扁鹊列传》”甄十娘解释道,“……病有六不治;骄恣不论于理。一不治也;轻身重财,二不治也;衣食不能适,三不治也;阴阳并脏气不定,四不治也;形羸不能服药,五不治也;信巫不信医,六不治也。”

“……那不就是见死不救!”沈钟磬语气不觉间又高昂起来。

这算什么救死扶伤!

这人脾气真大,怎么动不动就发火?

甄十娘心里翻了个白眼。拿出对简武简文的耐心跟他解释,“也不是,所谓“不治”不是不给治,更不是见死不救。而是这六种情况不好治、治了也难以获效,所以要格外谨慎小心,也是为了避免和患者发生纠纷……”

正说着,马车吱呀一声停了下来。荣升来到车前,“就要出柳林镇了。将军要不要先用饭?”

沈钟磬撩起车帘看看日头,已经正午了,就点点头,“先用饭吧。”

荣升找到镇上最大的饭桩。

和沈钟磬用了饭出来,荣升不知去了那里,甄十娘正犹豫着要不要去马车上等,却见沈钟磬抬脚朝对面的绸缎庄走去。

略一犹豫,甄十娘就跟了过去。

时值年关,绸缎庄的买卖特别红火,来来往往买新衣的人络绎不绝,非常热闹,瞧见沈钟磬气度不凡,掌柜亲自迎上来,“客官,您要点什么?”

“这里可有成衣?”沈钟磬目光扫向四处。

“有,有……”掌柜点头哈腰地将沈钟磬往里间让,“成衣在里间,客官请随小的来……”又上下打量了沈钟磬几眼,“客官你是自己买还是给家人买?可有尺寸?”

“给她拿几套……”沈钟磬回头指指甄十娘,“只管捡最好的拿。”

买衣服不用试吗?

听沈钟磬是说拿,不是挑,甄十娘眨眨眼。暗暗猜测若自己坚持要试穿的话,他会不会有耐心等?

瞧见掌柜一股恼拿出十几套做工精美,花花绿绿的锦缎华服,说是棉衣,可为了显身材,做的都跟夹衣似的,甄十娘突然就想起前世的一个笑话:

有一段时期特别流行貂皮,同事们议论该不该也买一件出去炫,科主任就认真地皱眉说,“我实在想象不出来我们穿着貂皮做手术、查病房会是什么样子?”

结果逗的同事哈哈大笑,也打消了跟风炫耀的心思。

身为医生,她们每天大部分时间都在手术室或病房,哪有时间出去炫?

她要为生活奔波,每天要制药做饭看孩子洗碗扫地,不是将军府里的女人们,每天无所事事,专门打扮的花枝招展地勾心斗角。

她实在想象不出穿着这些中看不中用的华丽锦缎冻得哆哆嗦嗦地在厨房里洗碗扫地会是个什么样子。见沈钟磬果然指挥着掌柜按她身材选了几件差不多的就让包了,甄十娘忙连连摆手,“……这些衣服都太薄了,不适合现在穿。”见沈钟磬皱眉,就笑着指指外面,“将军有心,不如买些布料吧,妾自己做也可心。”

沈钟磬眉头蹙成一团,似乎有些很不耐,可还是走了出去,打量起外间的布匹来。

见甄十娘穿着粗陋,掌柜原本没瞧得起她,所以瞧见沈钟磬不知道买成衣得试穿他也没提醒。只一门心思捡贵的推荐,谁知甄十娘一句话就让沈钟磬改变了主意,此时心里连连后悔,“早知这样,刚刚溜须她就好了。”心里后悔,只脸色堆满了笑,点头哈腰地跟甄十娘解释,“冬天屋里都有热炕火笼,出了门就穿大氅。棉衣哪用着太厚了……”

甄十娘早抬脚走了出去。

镇子不大,铺上最好的面料也不如他身上穿的,沈钟磬低头看看自己的衣服,又打量了半天,勉强从那排质地最好的布料里指了两匹。“……就这两匹吧。”

这是给她买布料做衣服吗,竟然不征求她的意见?

看看他指的那两匹锦缎,一匹类似他身上的衣料花色,一匹类似自己身上的,甄十娘打心里哀叹。

这厮真不是个逛街的料。

拿到后世,早被那些天之骄女咔嚓了。

不管怎样,有就聊胜于无。甄十娘可不会跟飞来的钱财作对,她暗叹一声扭过头去,正瞧见里间门口挂着一件宝蓝色狐腋箭袖小袄,不觉咦了一声。“这衣服真漂亮!”回头招呼掌柜,“……拿下来看看?”翻弄了半天又问,“还有吗?我要两套,就这个颜色。”又指着店里特意给衣服配的狐皮小帽。“还有那个狐皮小帽也要两个。”

这衣服颜色鲜亮,样式好看。尤其肩掖下一圈蟒白色的狐毛,格外的打眼,简武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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