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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瑞斯把手套拿到她眼前,那确实是雷森的手套,这是他一个星期前从艾文店里买的,上面绣了封印的图案,算是另一道保险。
「那家伙居然能在深黑界里活下来!」洁西卡大叫,拒绝相信这违背她所学常识的事。
「他总是这么神,有什么稀奇?」法瑞斯理所当然地说,把手套折了折放进口袋里。
「太稀奇了!根本不可能!」洁西卡大声嚷嚷:「没有任何血肉之躯能对抗深黑界的环境!他甚至还能保有理智,把那怪物拉回黑暗中……他到底他妈的是什么怪异的——」
「如果他一直待在那里的话,恐怕也活不了多久。」法瑞斯镇定地说,确认搭档安全后,全没有了之前浑身火药的样子:「这时候就看朋友的用处了……韦塔说你能召唤出那东西?」
「经过这件事后,你还想试?」洁西卡问。
「先前只是没有防备。」法瑞斯说:「我画的是个重现咒符,结果它出来了,你召唤时,我会准备高阶拘束咒符的。」
「你会高阶拘束咒符?」韦塔说。
「我不会,你会。」法瑞斯说。另一个人怒视着他,任何人被敲诈到这个程度都会愤怒的,法瑞斯装作没看见,继续说道:「我希望这个召唤术够安全……韦塔,这样我们就可以和它谈判。」洁西卡露出一副看神经病的表情。
「如果不安全那也没关系,我们就动武。」
「怎么动武?」洁西卡说:「我可不会和它动武。」
「我来。」法瑞斯说。
洁西卡用一副诡异的表情看着他,她始终都不确定这位雷森秘书兼褓姆的家伙力量有多强,但礼貌的没有追根究柢,她还是很相信韦塔的判断。
法瑞斯继续说道:「你来找我,是不是说明你已经休息到足以用那个召唤术了,洁西卡?」
「差不多吧。」洁西卡说,她的恢复能力一向很强:「但我不得不说,你看上去完全靠不住。」
法瑞斯当作没听见:「我们立刻就开始。」他笃定地说。
「我们要到观景台上去。」韦塔说。
法瑞斯没回答,俐落地转身向走廊的另一侧走去,那里有上甲板的楼梯。另外两人紧张地跟在他后面。
观景台上几乎没什么人,因为冥界海的景色确实没什么好看,它完美地呈现了关于死亡的宏大和生命的渺小,客人们的心理状态本来已经够糟了,那景色只会让他们越看越绝望而已。
不过观景台上仍放着些雅致的桌椅,甚至还有架美丽的白色钢琴。洁西卡变成了主要搬运工,法瑞斯和韦塔加起来都抬不起那架该死的琴,特别是后者之前去上厕所,足足花了半个小时才回来,表情看上去像随时会昏过去一样,不知究竟在厕所里做了什么艰辛的体力劳动。
他的女友一脸心疼地看着他,更是连杯饮料都不舍得让他拿了。
这样的场面直到船长出现才有改善,他来到观景台上,震惊地看着一位年轻的女士在挪动沙发,虽然她的动作俐落得可媲美金刚——两位男士一个在收拾桌布,另一个坐在沙发上,一副随时会直接昏倒的模样。
「这是什么回事?」船长惊奇地问。
韦塔迅速做了个让洁西卡停止的手势,用无助的表情对船长说:「安齐洛先生……」他唤了船长的名字:「我们需要空出观景台来做一些有益于帮助我们离开死亡之海的工作,可是我最近身体不好,洁西卡又是那么柔弱的一个女孩子,这工作实在有点艰难……」
安齐洛船长转头看了看洁西卡,她正百无聊赖地把一只不锈钢咖啡壶掰弯,然后又把它摆直,可是工作不太成功,弄得壶嘴像蚯蚓一样弯弯曲曲。
安齐洛船长决定忽视这个奇异的场景,坚决地说道:「当然,我一定会帮忙的。」
他转身下楼,叫了几个水手过来帮忙搬沙发,洁西卡体贴地跑上跑下,替她柔弱的男朋友拿杯冰镇饮料,一副无微不至的样子。安齐洛听到她热情地向男友建议:「我可以帮他们搬,韦塔。」
「洁西卡,」她的男友说道:「你是不是对我让你坐在这里喝冰啤酒很不满?」
「可是有人需要帮助。」他的女朋友热情地说,两眼发亮地看着工作中的水手们。
「如果我说你不是超人,你也听不进去是吗?」韦塔叹气。
「可是我可以帮助他们啊,我只要几分钟就能把沙发移开了。」洁西卡说。
「等会儿会有更需要你帮助的地方,现在好好休息好吗?我不想冒任何失去你的危险。」韦塔说:「但……我不得不冒险,所以现在你能待在这里,让我多看看你吗?」
他的女朋友脸飞红霞,终于安静下来了,韦塔安心地看着水手们继续移沙发。
待到一切忙完,安齐洛走到他跟前,说道:「您确定这有助于让大海恢复正常,希凡先生?」
「当然,大海和乘客都会感激你的。」韦塔说。
另一个人点点头,但看上去完全不了解发生了什么,然后用一副诡异不解的表情离开了。韦塔从口袋里拿出几枚粉笔,向两个同伴说道:「我们现在开始画咒符,希望半夜之前能画完。」
「很复杂吗?」法瑞斯问。
韦塔清清嗓子:「不比画教堂的天花板容易,两位,幸运的仅只是我们是在地板上涂鸦,而不是吊绳子画天花板。」
「我对咒符一窍不通。」洁西卡说。
「亲爱的,用不着,你再去帮我拿杯冰水好吗?」韦塔问:「这咒符主要是由法瑞斯来画。」
「可我不会……」法瑞斯说。
「可要救的是你朋友。」韦塔冷飕飕地说,这人一直像个绅士,但任何一个绅士被这么一再利用,都会图谋报复的。他把粉笔丢给法瑞斯,说道:「最外围是个封闭空间法阵,最基础的起手式,你会画吧?」
「可能吧。」法瑞斯不确定地拿着粉笔,他以前学过咒符基础,但那已经是好几万年以前的事了。
「那就开始吧。」韦塔说,坐回椅子上,接过洁西卡的杯子:「亲爱的,你得休息一会儿。」他不理会洁西卡跃跃欲试的表情,继续说道:「看法瑞斯画咒符当作消遣还是不错的。」
法瑞斯本来想命令他干活,但韦塔的样子让他怀疑如果把他从椅子上拉起来,他会直接在观景台昏给他看,只好勉强忍住。
他的女友倒确实是个乐于助人的姑娘,过了一会儿,她终于忍不住热情地跑来表示,自己可以帮法瑞斯完成咒符的一部分,帮忙的结果让法瑞斯再花了两倍的时间弥补她造成的损失。
两个小时后,漂亮的姑娘坐在观景台中央的椅子上愉快地喝一杯淡啤酒,两个男人认命地趴在地上工作。
他们差不多折腾到半夜才完成工作——中间还有船长上来送饭——不过天空还是那样处于天地未分的混沌状态,既不黑暗也不明亮,被混淆成一种死气沉沉的暧昧。
洁西卡站起来,她已经完成了养精蓄锐的工作,准备开始召唤。
「你确定这是个好主意吗,韦塔?也许我们会有别的办法去救亡者?」她再一次转头去问她的男友,毕竟她一直以来坚信碰到家族用虫的刑罚逃跑都来不及,很难确定要把它召唤到自己所在的世界。
「我一点也不确定,亲爱的。」韦塔说。
「我很确定。」法瑞斯忙不迭地说:「开始吧!」
「可你看上去只是亡者的跟班。」洁西卡忧郁地说,她又去看韦塔,好像在寻求最后一项支持。
她的私奔男友叹了口气,说道:「法瑞斯用场景重现都能把深黑生物召唤出来,这个地方的束缚规则我完全说不清。不过你将用的魔法和他那个不太一样,场景重现像收集周围物品上的气息和力量,让它重建一个微型现场,这一切虽然像是原子规模,但确实在发生。可是投影技术,一切都是虚幻的,它会产生魔法力场映出生物的影子,但没有力量参与……」
「我一个字也没听懂,韦塔。」洁西卡干脆地说:「你是说无论如何我们都是有危险的?」
「如果我们要离开,无论如何都需要雷森的力量,洁西卡。」韦塔郑重地说。
「是的,我们一定要救他,不管冒多大的风险。」洁西卡说,表情同样严肃,「我们不能丢下朋友在深黑界不管,何况还是我连累他的。」
「你用不着往自己身上揽责任。」韦塔满不在乎地说,他的话完全不是洁西卡理解的那个意思,不过这么多久以来,他已经懒得纠正她了。
也许他喜欢的就是她这一点,他想,只是认真地看着她,说道:「无论等会儿发生了什么,你都要站在你现在脚下的这个魔法圈里,千万不能离开,知道吗?」他的语气倒活像她的褓姆了:「要知道,你的血统和深黑界最接近,是我们中间最容易被攻击的对象,等下无论发生什么,你都得答应我以自己的安全为重。我们任何一个人都会有危险,但都不及你的危险大。」
法瑞斯等着他俩说完情话,接着他注意到韦塔脚下也有一个防护魔法圈,他忍不住问道:「等一下,我的防护圈呢?」
「你没有。」韦塔毫不客气地答道,继续对洁西卡说情话:「千万不能离开,无论你看到什么,或是听到什么——」
「为什么我没有!?」法瑞斯质问。
「因为你是饵,留着引诱怪兽上勾。」韦塔恶狠狠地说,看到洁西卡想要表示不同意见,他立刻换了副温柔的表情,说道:「他不会有危险的,亲爱的,还记得我曾和你说过吗?他比我们想像得都要强,而且这个咒符只允许两个安全点……」
法瑞斯翻了个白眼,他一点也不觉得自己有那么了不起,不过走到这一步他也没什么抱怨的理由,毕竟他们差不多算是被自己骗来进行这项工作的。
「好吧,那么现在能开始了吗?」他问,现在他只想着早些把雷森弄出来。然后再考虑以后的事。
「这就开始。」洁西卡俐落地回答,盘腿在自己的魔法圈中坐下,和法瑞斯想像的不同,没有任何复杂的仪式和咒语,她只是半阖上眼睛仿佛在冥想。在那一瞬间,法瑞斯感到周围暗了暗,空间寂静了下来。
两个人都盯着她平静的脸,法瑞斯看到她眉头微微一皱,那一刻,周围又暗了一些。
她在和想像中的东西交流!法瑞斯惊讶地想,他从不知道人界有可以直接由任意识和黑暗交流的种族,当然,这也可能因为冥界海更接近黑暗,在这种地方,同一系的力量会变得极为强大。但看她的样子,多半曾经做过类似的事情。
而同样会变得强大的还有自己,法瑞斯站在没有任何防护魔法的平地上,思忖着这是不是个坏兆头,从来到冥界海后,他三番两次地想要解开封印,那全是因为他离黑暗世界太近了。
如果雷森还在这里,他多半会为此挣扎一下,不过现在他正忙着寻找失踪人口,决定忽视体内力量的冲击。
于此同时,洁西卡的对面,一个小小的圆形阴影缓缓张开,它看上去既不可怕也不庞大,却有着说不出的诡异——没有光,却有影子。
它像黑色的水一样,慢慢渗开,变成一个蒲团一样大。
它是活的,法瑞斯想,那是一种深黑界物种的存在形态,在这样一个世界的规则下,他们能看到的仅仅是一个淡淡的投影。
他慢慢走过去,想从里面找出点什么线索来,这东西像个即时的投影,可以显示出那生物现在的状态,雷森的存在也会同样反应在这个影子中,他也许能从里头找出光线。
可是他并没有看到光线,一丝渐渐的银色光线在影子上晕开,它扩张成一个人形。
它确实是立体投影,法瑞斯不可置信地张大眼睛,那银色的东西缓缓变得清晰,像水面上映出的人影,不过那影像有层淡淡的银色光晕而已。
「雷森?」法瑞斯说。
「你是不是想找人想疯了?」韦塔说。
「那是雷森!」法瑞斯叫道,死死盯着眼前的影子,它还只是圈淡淡的银晕,隐约可见是个人形,可是法瑞斯一眼就看出来了,那是雷森的影子。
「可是不可能会……」韦塔说,他停下来,投影缓缓变得清晰,正是一个男人站在那里。
他有一头黑色的短发,穿着的倒不是什么正式的外套,只是件睡衣,他低着头,那正是雷森的脸。
法瑞斯慢慢走过去,然后意识到,这仅仅是个景象而非活人,没有靠近雷森时感觉到的那种杀气或是寒意,又或是某种他说不清道不明,仅仅代表那是个活人、是他朋友的东西。
映像里的雷森低着头,面无表情,有一种异样的沉静,如同死亡一般。
「只是影像。」法瑞斯喃喃地说。
那影像在洁西卡的意念下越发清晰,法瑞斯觉得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