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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了。
“小丫头,没大没小,你叫我什么?”
卓宁欢欢喜喜地拉着卓凌的衣袖,左右摇着,“嘻嘻,小叔叔,你是不是来看我的啊?你是不是搬回家来住了?”
卓凌笑着摸摸她的脑袋,“我来看看我爸。”
卓宁脸上闪过失望的神色,小撅了一下嘴巴,“哦,好吧,爷爷在房间呢……小叔叔,那你晚上留在家里吃饭不?爸爸不在,妈妈不在,奶奶不在,爷爷也只在房间吃,就我一个人。”
卓凌心头一酸,有些不忍心拒绝,不过想到已经约了楠西,他就为难起来了,“你妈去哪了?”
“跟奶奶出去了,她们珍爱会七周年庆,妈妈是主席啊,晚上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呢。好叔叔,我的好叔叔,你这么难得回家一趟,我这么难得见一见你,你就马上要走吗?我这么想你你肯定不想我,呜呜呜,叔叔,叔叔……”
“好吧好吧,真受不了你,这么大了还这么爱撒娇,”卓凌妥协了,“晚上带你出去吃,吃完就送你回来。”
“好耶,”卓宁高兴得跳起来,“那你先去见爷爷吧,呆会儿你叫我啊。”
“嗯。”
卓凌走上二楼,来到父亲的房门前,他整了整西装,郑重地敲了两下门,“爸,是我。”
“卓凌啊,快进来。”
得到父亲的准予,卓凌推开房门,房间里明显比走廊还要温暖,他走进去,看到卓万年穿着一件厚厚的棉绒长衫坐在落地窗前的按摩上。
老人比之前更加瘦了,他朝他举着手,干瘪苍老的手微微颤着,那都是岁月的痕迹,“卓凌,我的儿啊……”
卓凌不知道是自己听得不清楚,还是父亲说得不清楚,父亲好像叫的是卓群。他关上房门,疾步走上前,一把握住了父亲的手,“爸,您好些了吗?”卓凌蹲在父亲跟前,他从父亲浑浊的眼神中看到了一点星星之火,他知道,他现在是父亲唯一的希望了。
卓万年微微点头,“还行还行,我还没看到你成家,我不会早早就走的。”
卓凌笑了笑,又听卓万年问:“你哥的车祸,查出点头绪没有?”
“没有,司机只肯承认自己酒后驾驶,其他的什么都不说,警方没有足够的证据也只能当车祸处理。不过爸,我会派人继续追查的,如果司机真的是受人指使,那么一定会联系幕后主使。”
“嗯……对了,你说需要一些资金是怎么回事?难道集团出现资金空缺?”
“不是,这是一件私事,”卓凌小心翼翼地探视着问,“爸,你认识一个叫徐北官的台湾人吗?”
只见卓万年的眼睛睁大了一下,脸上露出了惊恐的神色,“什么,徐北官这个恶棍竟然找上你了?!”
卓凌也是一惊,听父亲的口气,他不但知道徐北官,而且还有过节。
“唉,卓群也是被逼无奈啊,都是我惹来的祸……二十年前,环球刚刚上市,欧洲突发金融风暴波及全球。当时我们环球也遭受了有史以来最艰难的低谷,当时差点连员工的工资都发不出来。屋漏偏逢连夜雨,去南非采购钻石原石的高亚军竟然在途中拿着货逃了,虽然报了警,但世界之大,警方也不知道高亚军的去向。”
卓万年的视线慢慢地转移到窗户外,继续说:“新闻一出来,立刻传得沸沸扬扬,还有谣言说环球撑不了三个月就会崩盘。这时徐北官找上门来,打包票说能帮我们找出高亚军,不过得借一借环球集团的名义海运一批货。“这批钻石对环球而言非常重要,不管付出什么代价都要找到,我再三考虑还是答应了徐北官。”
“徐北官还真有能耐,真的把高亚军抓了回来。幸好有了这批钻石原石,才使得环球慢慢渡过了危机,不过徐北官那里就欠了一份人情,他的条件,我肯定答应。当时我猜想徐北官可能要偷渡人口,谁知,他竟然是私运毒品。”
“我现在想起来,还是会冒冷汗啊,当时要是出一点纰漏,那么不单单是环球会崩盘,连我都会声名狼藉啊。好在,这次海运有惊无险,而徐北官也消停了几年。后来我退了下来,由卓群担任总裁一职,谁知徐北官又找上门来,我不理,他就找卓群……唉,几乎每隔四五年,徐北官都要找我们几回,我们没办法啊,只能一回又一回地帮着他做这种违法的事情。”
说着说着,年迈的卓万年在小儿子面前,老泪纵横,“这么多年来,我和你大哥每天都是踩在刀尖上活着,徐北官就像一个炸弹,还是不定时的炸弹,我们随时都有可能被炸得粉身碎骨。”
第48章 要保护我们的家人
第48章要保护我们的家人“这么多年来,我和你大哥每天都是踩在刀尖上活着,徐北官就像一个炸弹,还是不定时的炸弹,我们随时都有可能被炸得粉身碎骨。”
卓凌恍然大悟,他就知道大哥是不会无缘无故与黑道的人打交道的,他一下一下顺着父亲的背,“爸,我们帮徐北官……运过几次?”
“五次,次数不多,但数量加起来足以令我跟你哥人头落地。”
“这个徐北官一看就是那种贪得无厌的人,你们就一次一次任他摆布?”
“那能怎么办?揭发他吗?卓凌啊,我们不能拿环球开玩笑啊,这是我和你哥两代人的心血,现在你哥又成了植物人……”
“爸,我懂,我都懂。”看着情绪越发激动的父亲,卓凌打断说,“不然,我也不会到现在还对徐北官客客气气的,这次他的货没了,他问我要一亿才肯罢休。这么一大笔资金,我不能动环球的,但我自己又没有这么多,所以只能来找你商量。”
这不是一个选择题,可以选择做或不做,他们没有选择的权利。
虽然很气愤,但卓凌理解父亲和大哥,换做是他,在没有百分百把握之前,他也只能顺着徐北官。
卓万年叹了口气,他这一辈子做过许许多多的大事,但就是这个徐北官,他实在是没辙,像被人锁喉一样难受,“这件事情,我也正好告诉你事实的真相。”
“真相?这事还另有内情?”卓凌错愕不已,表情越发的凝重起来,事情还能再糟糕一点吗?!
“嗯,我们不能让徐北官这个冤魂一直缠着啊。半年之前徐北官又找上门来,要运一批价值五十亿的白面,五十亿啊,这是前四次加起来的总数的十几倍,他根本就是一个魔鬼,一头恶狼啊。你大哥实在昧不过良心,决心将这批货全部倾倒在大海里,至于在东南亚遭遇海盗打劫的事情,那是他编造出来的。”
“当时徐北官一得知这批货丢了,就放出话来说要你大哥的命,还要宁宁的命。当时宁宁在学校,你大哥也不敢找别人帮忙,只好撒了谎找你去见徐北官,而他就去学校接宁宁。本来我们是不想把你拉下水的,但当时的情况你大哥真的没有其他办法,知道宁宁有危险,他不能不去啊,可徐北官那里又不能露出马脚,能圆就圆过去。我们知道,以你的应变能力一定能应付徐北官,所以真相也没有告诉你,就按照事先预设的跟你一说,那批货是在东南亚遇上海盗被劫了。”
卓万年拍了拍儿子的肩膀,肯定地说:“卓凌,你做得很好,但你大哥仍旧没有逃过这一劫。”
“爸,我有想过是徐北官做的,这场车祸很蹊跷,大哥平时没有得罪人除了这个徐北官。但是,根据你说的这些,若真的是徐北官,那他岂不是应该已经知道那批货已经没有了?!所以才会暗中害大哥,或许还会暗中害卓家的人,爸,你要让大家出门小心啊!”
“这我知道,我让老李派了几个保镖暗中保护着你大妈和大嫂,好在宁宁现在放寒假,这丫头也不爱出门。唉,徐北官这只老狐狸藏得很深,他嫌我老了也不会再跟我打交道,倒是找上你了……”
“那爸,这笔钱,给,还是不给?”
卓万年沉默了,他枯老的手紧紧捏着,这是一个害他大儿子变成植物人的凶手,他不但不能回击,还要给他送钱。“给,”他低沉地说,“但是卓凌,我们不能软弱,我们要保护卓家的其他人,懂吗?”
卓凌郑重地点了一下头,“我懂。”他懂,他能够深切地体会到失去家人的痛楚,以后他也会有自己的妻子和孩子,他不能再让这种事情发生,“徐北官的事情就交给我,卓家已经被他利用了二十年,他总有利用不动的一天。”
没错,他最主要的筹码,就是年轻。
徐北官再狠再厉害,都已经年过半百,而他,有大把大把的青春,大不了就耗下去,二十五岁的人还耗不过五十岁的人吗?!
——这一次深切的谈话,更加拉近了卓凌与父亲之间的距离,以前不管再多的恩怨,都在生死的面前变得极其渺小。
毕竟,都是一家人。
“叔叔,我们去哪里吃饭啊?”卓宁坐在副驾驶里,有说有笑的,“听说金茂大厦上面新开了一家法国餐厅,我们去试试好不好?”
卓凌专注地开着车,微笑着说:“法国餐厅太安静了,你要是去了,岂不是整个餐厅的人都得听你讲话?”
卓宁撅起嘴巴,“哼,叔叔你怎么这么说我啊,我是高兴嘛……”看着卓凌帅气的侧脸,她就是忍不住心动,“人家,人家也可以很淑女的嘛,就是见到你太高兴了才会多说话的。”
卓凌看了她一眼,又很快看着前方,“小丫头,我跟你开玩笑呢,叔叔喜欢你高兴爱笑的样子。”
卓宁顿时心花怒放,“嘿嘿,真的?”
“当然了,最近家里事多,爷爷奶奶,还有你妈妈,大家心情都不好,你得负责让大家开心点。”
“嗯,我知道,小叔叔,等我爸爸回家之后,我一定不会哭的,我相信爸爸有知觉,爸爸也喜欢我笑。”
卓凌伸出手,拍了拍宁宁的脑袋,“这就对了……”忽然,他抬了抬下巴往前面一指,“给你介绍一个人。”
宁宁顺着卓凌的眼神看过去,她的小心脏一揪,她看到了一个女孩站在路边,而卓凌看她的眼神,是那么的温柔,是她一直以来都十分渴望的。她愣愣地问:“叔叔,她是谁啊,你的属下?”
卓凌笑而不语,将车子靠边停了下来。
何楠西已经在冷风中等了好一会儿,脸颊泛着红,嘴唇也被冻得红红的,车一停,她赶紧上了车。
“不是让你在里面等么,我到了会给你电话。”
“我这不是着急么。”
“你啊,冻坏了吧……宁宁,叫阿姨。”
宁宁心头酸酸的,阿姨?这是叔叔的女朋友吗?她一撅嘴,一脸的不悦,“看她跟我差不多年纪,凭什么让我叫她阿姨,不叫!”
楠西理了理被吹乱的头发,笑笑说:“就是就是,叫名字就行,我叫何楠西,你就是卓凌的侄女宁宁吧。”
第49章 弄堂是个幽会的好地方
第49章弄堂是个幽会的好地方宁宁往后一看,厌恶地瞟了她一眼,转而继续看着前面。何楠西有些尴尬,不过想着人家可是豪门里的千金大小姐,骨子里总有一股高傲的劲儿,她也就一笑带过了。
来到一家高级的自助餐厅,宁宁抢先挽住卓凌的胳膊,亲昵地贴着卓凌,“小叔叔,我们坐里面去,那边比较清净。”
一张长方形的桌子,卓凌和宁宁坐一边,楠西坐一边,不知道的人肯定会以为这对叔侄俩是一对,而她,就是一个电灯泡蹭饭的。
事实证明,对待同一件事情,男人与女人的理解是完全不同的。
宁宁对卓凌的热情,在卓凌看来就是小侄女对他的依赖,从小就是这么过来的,但是楠西是整顿饭都吃得不安心,她深深地怀疑,这真的是一对叔侄吗?!
“叔叔,我要吃牛排。”
“叔叔,英语四级我一次过哦,全班只有十个是一次过的。”
“叔叔,我能喝一口红酒吗?……就一口……”
楠西默默地看着这个小侄女对卓凌无限撒娇却无能为力,而卓凌,好像很享受其中,时不时就宠溺地拍拍宁宁的脑袋,说着“丫头真懂事”,或是“丫头长大了”。
送宁宁到家的时候,卓凌看到大宅子楼下的客厅里亮着灯,他猜想一定是大妈和大嫂回家了。于是,便在门口停了车。
“叔叔,来都来了,不进去坐坐吗?这可是你的家啊。”
宁宁年纪小,很多事情都不知道,也不懂,她只知道以前叔叔在家的时候,经常跟爷爷吵架,然后赌气搬了出去。
卓凌笑了笑,“晚了,不进去了,我还要送楠西回家,你快进去吧。”
宁宁往后飞了一个醋眼,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