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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程，你该走了，这处战场，不属于凡人。”刘衣守站在老友身旁，低声说道。
“走？去哪儿呢……”程昱轻笑道：“老夫活得够久，三十年前没走，三十年后也不会走了。”
浑浊的老眼回身望去，在面临大普一方的城头上，石头雕像仍旧屹立，那是他的儿子，战死在灵水城的将军！
哗啦！！
远处的水面泛滥了起来，一团团古怪的无形怪物托出了一具高大的身影，身披铁甲，身高两丈，眼中有重叠的瞳孔，手提大刀骑着一头双眼猩红的怪马。
当这具高大的身影出现之际，一股堪比元婴的强大威压徒然出现，笼罩了灵水城的城头。
“双瞳……蛮将！”
雁行天的低语，听得徐言心头一惊。
蛮族能踏水而行已经够惊人了，如今堪比元婴的蛮将出现，带来了更加恐怖的危机，尤其这个蛮将的双瞳，徐言曾经在无智的眼中看到过。
“看来千年浩劫果然不是洪灾，这些蛮族被大水中的气息提升了实力。”
诸葛俊雄的神色凝重了起来，道：“他们这是要攻城啊，难不成千年浩劫，指的是这些古怪的蛮子？宗主，挡还是不挡？”
“太上长老将灵水城定为集结之地，这座城，不能丢。”雁行天沉声说道。
既然太上长老要元婴集结于此，说明对于千年浩劫，太上长老还有些试探的心思，说不定想要试着挡一挡这场劫难，作为门下的元婴自然要听命行事。
“一群蛮族而已，怕他作甚！”天鬼宗一位高大的殿主沉声喝道：“有这么多元婴强者在，凭这些蛮族能攻上城来？”
“我家太上一样如此吩咐。”李岩宗凝重地说道：“看来我们两家的神纹强者，想要试着挡一挡千年浩劫了，既然如此，我们这些元婴也该出力了。”
两方达成了一致，那么接下来就是守城，城头上虽然还有大量的大普边军，可是如今这种局面凡人已经无法插手，也无力去插手。
近二十位元婴站上了城头，准备在神纹强者归来之前保住这座灵水城，然而预料中的蛮族攻城还未出现，另一场灾难却提前来临。
远处，一道道巨大的身影正在接近，那是一头头现出真身的大妖，足有十头，奔袭的方向正是灵水城！
“大妖！”
“百妖宴不是结束了么，他们怎么还来？”
“灵水城里没多少凡人，元婴倒是不少，这群大妖疯了？”
“那些好像不是天北的大妖……”
一众元婴纷纷惊讶了起来，最后肖九樱的目光中闪烁了奇异的幽芒，盯着接近的大妖说道：“那些都是天南的大妖！”
“天南的大妖为何冲向灵水城？”有人发出疑问。
没人知道天南的十多头大妖为何发疯般冲向灵水城，在这些大妖接近巨城的同时，城外的蛮将发出一声嘶吼，手中的大刀挥出一道惊人的刀光，直指城头，沉默了多时的蛮族大军，终于发动起疯狂的冲锋。
惊天的恶战，在第三道恶浪开始凝聚之时，轰然来临！
“金钱宗负责守城，天鬼宗挡住大妖！”
雁行天当机立断，做出了决定，下一刻金钱宗的几位元婴纷纷出手，威力强横的法术直接将冲到城下的蛮族笼罩。
天鬼宗的元婴也没闲着，转身迎向了奇袭而来的大妖，不过出乎意料的是，这些大妖冲进灵水城之后根本不与天鬼宗的元婴交手，纷纷绕过对方扑向了一个人。
十余头大妖，宁可硬挨一记元婴的勐攻都不还手，而是发疯般冲向正派的队伍，直奔徐言而来！
本想出手对付城下的蛮族，徐言此时豁然一愣，紧接着目光冰冷了下来。
蜘蛛大妖出现在梅香楼，这一点徐言本就疑惑不解，那只蜘蛛不仅骗过了庞红月，还想抓住三姐，这两个人如果落在蜘蛛大妖的手里，目的已经很明显了，必然用来要挟他徐言。
联想起无智当年远赴天北，徐言终于猜到了蜘蛛大妖与如今这些天南大妖的目的。
这些大妖根本是为他徐言而来！
一声冷喝，背后张开巨翅，两件法宝被催动到极致，迎着最前面的两头大妖攻了过去。
轰！
吼！！！
两头被崩飞的大妖分别是勐虎与雄狮，被法宝震飞之际，这两头大妖却充满了喜悦之色，其中一头更口吐人言。
“找到你了！”
吼！！！
十余头大妖齐齐发出震天怒吼，落在徐言四周，不顾其他的元婴，死死地盯着这份好不容易才找到的猎物。
这些大妖全是被纪贤镇压的天南大妖，与蜘蛛大妖一样，在纪贤的秘法镇压之下，容不得它们不听号令。
看到大妖围住徐言，邪派一方的神色变得古怪了起来。
之前就看着徐言不顺眼，这时候常齐冷笑了一声，道：“既然天南大妖找的是金钱宗太上真传，我们就不必插手了，人家连神纹都不拜，想必对付几头大妖不在话下。”
常齐这么一说，其他的殿主纷纷点头。
“小子，你不是很狂么？这下你狂一个试试，十头大妖啊，不把你撕了！”
“既然能口出狂言，必定有强横的修为，我们别碍着人家，城头看热闹好了。”
天鬼宗的殿主纷纷飞身而起，远离了徐言，站上城头看戏，反正城外的蛮族有金钱宗的人挡着，来自天南的这些大妖就交给那个狂妄的太上真传好了。
出乎预料的局面，不仅雁行天没想到，楚白也一样没想到。
看见师弟被十头大妖围困，楚白心急之下飞身来援，这时候城外的大水中再次泛滥了起来，又有两位双瞳蛮将出现。
一位蛮将的实力都堪比元婴，再加上两位，局势已经不容乐观了，尤其是那些悍不畏死的蛮兵，一个个冲杀得无比凶狠，金钱宗的几位元婴几乎要动用全力才能挡得住。
楚白一走，雁行天的神色立刻一变。
正邪两方联手，但是之前可说明了各自的任务，谁也没想到大妖来临居然为了徐言，这下子邪派的人更有理由袖手旁观，不到城破人家可未必会出手了。
“徐言小心，师兄来助你一臂之力！”
楚白刚刚飞身而起，被十余头大妖围住的徐言却道出了清冷之言：“它们是来找我的，师兄守城就好，我自己来解决。”
“那是十头大妖！”楚白神色一变，急急说道。
“十头而已……”徐言强压着心头的怒意，冷笑道：“百妖我都不惧，十头算得了什么！”
刀光起，灵水城内，徐言以一己之力，冲向了四周的大妖。（未完待续。。）
第852章 去或留
安静的祁渊峡，是连通齐普两国的重要边界，凡人不知浩劫事，所以驻守在祁渊峡的两国边军，如今依旧在严阵以待。
一道道剑光从大齐的方向飞来，飞过了狭长的山脉，飞过了鸟兽绝迹的祁渊峡。
“将军，又有修行者越过边界，我们这些边军，好像个笑话啊。”
一位大普一方的副将，发出无奈的感叹。
“应该是天鬼宗的强人，这种强者我们无能为力。”早已升为主将的程羽，已经人过中年，变得更加稳重。
拍了拍副将的肩头，程羽笑了笑，道：“守好边关。”
一句守好边关，程羽已经越发与他的父亲相似，一样的尽忠职守，只是高天飞过的剑光，他再也无力去阻拦。
“丘长老，我们真要去灵水城？”
飞过祁渊峡的剑光来自天鬼宗，带队的正是驻守宗门的丘寒礼，剩下的均为虚丹长老，这些人本该在天河泛滥之际逃往海外，却转向了灵水城的方向。
发出询问的正是斐老三，他可怕死得很，不明白为何丘寒礼要执意前往灵水城。
“太上长老会出手的，我们也去尽一份力。”
飞行中，丘寒礼神色凝重地说道：“邪派，是什么？”
“邪派？”斐老三微微错愕，道：“坏人呗，我们都是坏蛋！”
“你才是坏蛋！”丘寒礼怒道：“邪派与正派一样，是修行宗门，我们都是修士，面对浩劫，只要是修士无论正邪都要为人族出一份力，因为我们都是人！”
“您老说得对，我们都是人。”斐老三尴尬地陪着笑脸，道：“我们听您老的，大不了死于浩劫之下，飞不上仙界至少能名传千古，我斐老三就算死了也敢拍着胸口喊一句我是修士！”
“我们的确都是人啊……”林雨在一旁轻叹了一声，道：“既然丘长老执意赶往灵水城，林雨舍命相随！”
“丘长老德高望重，您老说去哪儿，我们都跟着！”
一众天鬼宗长老纷纷附和，或许有人不情愿，但也没有办法，谁让人家丘寒礼是元婴呢。
其实人在世间，身不由己的事太多太多，跟着丘寒礼的这些天鬼宗长老还算好的，跟在鬼使之首身后的三十六路鬼使，全都在愁眉苦脸。
自从叛出天鬼宗，恼羞成怒的姜大川直接赶往海外，他可不是去避难，而是去集结三十六路鬼使。
这些鬼使正在海岛安顿各自的属下呢，被姜大川一声吩咐全给调了出来。
“灵水城……徐言你给我等着，这一次不是鱼死就是网破，跟我姜大川玩心机，你还差了点火候！”
暗自发狠的姜大川，调齐三十六路鬼使的目的只有一个，他要用这些鬼使缠住徐言，而后以风雷之势将其击杀。
徐言再强不过一个人而已，姜大川深知正邪两派最后的集结之地，他这是要趁着浩劫临头的机会，彻底将徐言弄死。
在万般的恨意面前，什么鬼使的死活，什么天下浩劫，在姜大川眼里全都不值一提，那个夺了他储物袋，又占了他凶殿的仇家，他必定要将其击杀！
大普的另一处边界，面对海域的地方，一众金钱宗虚丹长老发生了争持。
宗主的命令是让这些宗门虚丹长老远赴海外，听从李玄居调遣，但是有人发出了不同的声音。
“堂堂正派虚丹，只顾着逃难，连个凡人都带不走，我是没脸去海外了，你们谁爱去谁去！”
瘦小的徐泽一翻眼皮，怒气冲冲地说道，他的夫人林小柔在一旁一语不发，神色显得十分低沉，其他的虚丹长老大多脸色不太好看。
这些奉命逃往海外的虚丹长老，走的时候还没什么，可是飞过大普的一座座城镇，看见城镇里数之不尽的凡人正在不明真相的等死，越来越多的虚丹长老觉得于心不忍，更生出悲壮之意。
他们这些虚丹能逃得掉，可是脚下的那无数凡人呢？
“灵水城有宗主坐镇，想必一时丢不了，等到太上长老到来，说不准能挡住这场浩劫。”
灵烟阁的长老魏明此时说道：“就算我们回去又有什么用，如果连元婴与神纹都挡不住的浩劫，我们去了只有送死，宗主让我们保留性命，是为了人族的将来，所以我们必须逃离晴州。”
“你是人族的将来？还是我是？”徐泽脸色一冷，望着魏明说道：“天南人族亿万，如果都死于浩劫之下，我们这群虚丹也不用修炼了，整天生孩子，生他个上百年，然后等待下一个千年在一起死？”
“徐长老此言差矣。”另一位来自执事堂的长须长老开口反驳：“若是连元婴与神纹都挡不住的浩劫，我们回去也没用，凡人本为蝼蚁，死去还会再生，只有火种不绝，人族就不会灭绝，至于多寡，在老夫看来，在精不在多。”
这位长老的看法十分明显，凡人没用，死就死了，留下些修行界的精英，比起亿万凡人有用得多。
“原来凡人都是蝼蚁，原来凡人都可以死在浩劫之下……”
徐泽冷眼看着对方，忽然大笑了起来，怒道：“你去海外生孩子吧！老子回灵水城，趁这把老骨头还能动弹，为人族尽一份力，死就死了，活了上百年早就够本！”
“护不住天下苍生，称什么修士呢。”稳重的聂隐发出一声感慨，道：“修士修士，修炼之士，修心之士，若此次避开，元婴对我来说恐怕无望，徐长老，我与你同往灵水城！”
面对浩劫，逃，或许保住一命，可是这场浩劫将成为心神中的一处裂痕，再去如何修炼，恐怕也无法弥补。
能修炼到虚丹境界，这些金钱宗的长老没有一个蠢人，只不过在这场生与死的选择面前，注定会做出不同的抉择。
“宗主命我等远赴海外，身为宗门长老，听命而行才对。”
“宗主可以去抵挡浩劫，我们为何不能？一位虚丹抵不上元婴，那么十位百位呢？”
“我会前往灵水城，助宗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