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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九百二十一章 别了天茜
“天茜！”云雁又惊又悲，急忙取出储物戒指里备用的养魂石，朝那女修天灵处溢出的神魂呼唤：“来，先进入魂石，我会好好保存，带你回问道坛！”
“我曾四处猎杀魔族，折损过一次，这已是第二具肉身……”唐天茜的神魂宛如轻烟立在半空，对她摇头：“而且塑造得并不坚固，全靠丹药灵材滋养，此番无力回天。”
“你知道吗……”她的表情平静，不见半分哀伤，甚至像松了一口气，摆脱了重担的人：“我现在很快活，就要下落幽冥，见到晓景和大哥。”
“不再为了仇怨焚心，不会在静夜啼哭，一遍遍告诉自己要支撑，坚持……”她的影像渐渐扭曲，在化为飞烟，透明而模糊。
“有这样想法的我，是多么懦弱啊……云雁……你能……”
神魂虚影终于消散，唐天茜的声音也越来越小，不能辨识。
“我能。”云雁按捺着悲伤，抬头望着她消失的方向，轻声道：“我能战斗下去，誓讨酆州为你们复仇。如果能看见，就请在冥冥之中，一直告诉我要支撑、坚持吧！”
说到后来她已泣不成声，抱着沾染唐天茜鲜血的止水，跪倒在地面，俯身埋下头去，额头碰触到银砂地。这个时候，突然能理解邱炯炯自爆元神时，清虚那种失落与悲愤。
“我们同期的那些人，就只剩下你我了呀……”
那句大吼回荡在耳边，从前的往事也一幕幕掠过脑海。
又一个故人逝去，再也不会回返……一别西风又一年，只能在记忆里搜寻到他们的音容笑貌。
别了，天茜。
“都怪我。”梅成功见她如此哀伤，满是自责地垂头道：“因为唐天茜先前背叛过你，我过于逼迫于她，导致……”
夙筱轻声道：“唐真人恐早有所觉悟，因为她在逃出魔族驻地时，受到的伤已难以治愈。”
“辨识与破除零的这个方法，需要刺入心脏……的确很是困难。”南宫雅尔叹息：“所以她才出此下策，让我们相信这是实话。”
“那现在该怎么办？”一天辅峰修士询问夙筱：“我们当真要用剑，去刺入寒榆师兄他们的心脏吗？”
“用剑。”徐泽龙挥出手从储物戒指里，洒出数道金光，纷纷落入众修手中：“但是戴上这个消减器。”
“什么东西？”云雁捻起金光里包裹的圆柱体：“好像个剑柄装饰套……”
“你以前给我讲地球武器时，提到过，手枪上有时会戴消音器那种东西，记得吗？”徐泽龙道：“后来我琢磨了不少，类似那玩意的剑器辅助物。”
从前闲聊时，徐泽龙的确对地球上的兵器很是感兴趣，从手枪到高射炮到火箭导弹，一提及就问个不停。可惜云雁不是个军事狂人，只马马虎虎知道一点，给他讲诉的东西里，也漏洞百出。
没想到这家伙，就逮着这些记忆，开始摸索古怪思路，进行炼器创造……
“但这个消减器是什么鬼？”云雁哭笑不得地把圆柱体，试着朝剑柄上套。发现它质地如皮革，飕地一下就紧贴上武器，变成了个古怪图案，好像原本就在上面似的。
“练剑切磋，或是执行某种任务时，有时候需要力道，但并不需要它完全释放杀伤力。”徐泽龙也把一个皮套覆上泰阿。
“我做的这个玩意，简而言之，就是能够在释放平时力道时，将它的杀伤力减弱，不至于重创对手。”他有些得意：“别看它形貌普通，但有个名字叫金箍镇……”
“近两年，在七杀海门宝物谱上，关注排名第二的金箍镇！”鹭过惊叫：“原来是恩公你的新研发！”
“这玩意只闻其名，上市很少，价格天价。”木越西捻起圆柱瞪大眼：“我一直想找个来玩玩，却有价无货。”
“我这不正在批量打造吗。”徐泽龙挠挠头：“海门的订单太大，我怕这批的质地不稳，毕竟是新的法器，需要一一检验。”
“原来你这小子，一直和海门在做生意，闷声发大财。”梅成功像不认识对他一样上下打量。
“云雁前段时间，卖包子快赚疯了。我看着眼红，想弄点东西，也捣鼓一轮风潮。”徐泽龙瞥了眼云雁，不好意思地笑笑：“就是不想输给她的小心思。”
“你这个玩意自然比包子厉害。”云雁握着止水试试手，望向周晴等人：“它能让我们无伤驱逐零，简直是及时雨。”
“上吧。”徐泽龙自信道：“这批金箍镇我已反复效验，万无一失。”
众修仰慕地望了他一眼，纷纷举起具备消减之力的武器，朝着被零实体化的外围修士，疾风一样冲去。
“噗噗噗！”
这是剑尖冲击到他们心脏的声音，但因金箍镇的作用，虽然力道直摄入**，可周晴、石不言等人却连一丝血都没有溅出。相反，他们的双眼在一瞬间消失瞳孔，化为银白朝天迸射光芒。
“啊……”
在短暂的呻吟后，银白光芒消散在轻云深处，被控修士的眼睛恢复了黝黑清澈，一个个仰面朝天，软倒在地。
“师父。”周晴望着用止水点着她胸口的云雁，懒洋洋道：“弟子又做错了事……被罚了吗？”
“咦！”她立刻察觉到不对，咕隆爬起环视四周：“出了什么事……大家怎么横七竖八……”
接着她牢牢抱住脑袋，屈膝蹲下，面露骇然：“不对！我记起来了！刚才好像被一股大力，将意志压在了神识里，能看见我……我……”
“我攻击了师父啊！”周晴脸色惨白，对云雁膝行过去，抱住她的腿嚎啕大哭：“我当真攻击了你，砍了不止一剑，还是用师父教的沧浪十三式！”
“我该死！我该死！”郭小冬这时也完全醒转，花脸猫一般扑上来：“我也被怪力控制了，居然做出此等大逆不道之事……完啦完啦，要被逐出师门了！”
“哪有那么严重。”云雁左右手抚摸他们的脑袋，仰头望向亚体零的银光消散的方向：“真正严重的，是那个东西，还会在钧天战场内肆意流窜，造成祸害。”
第一千九百二十二章 北水涡
虽然驱逐了亚体零，但目前的状况并不好，在混战内斗里，部分人都带上了不大不小的伤势。从唐天茜的讯息里，几乎可以肯定，问道坛和论剑山的大队，都遭受了重创。
特别是凛紫失去了下落，更令人担忧。而且更糟的是，当其他持剑纷纷点亮印记，试图与自己的仙剑联系时，发现无论绿绮还是凌霄，包括林月枫，都迟迟没有应答。
莫非他们也遭遇了零？
这个推测让大家惊惧不已，却束手无策。在商议一段时间后，众人觉得按原计划探险，而这一次有了明确的目标北水灵心。
进入北水区后，为了不多消耗力量，大家一路上尽力躲避凶煞恶灵，不与它们交战。也刻意远离，可能是灵心的区域，因为目前神州遭遇重创，那东西极可能性子暴戾，惹出麻烦。
现在却不同，为了找到灵心位置千米之下的魔族驻地，必须行此险招。于是众修开始行动，不断追猎区域内的凶灵，数量越来越多。当这些灵心的下属们，战败逃窜时，或许就能找到，庇护他们的尊上。
北水区内最大数量的凶煞灵物，是形貌千奇百怪的水妖精。它们可能暗藏在河岸芦苇内，也可能从沙滩泥浆里窜出。但聚集最多的地方，还是在江河湖泊中。
云雁一行人绕着北水区，行走了数日，几乎是翻江倒海，突袭了所能见到的每一处水源地。水妖精们被惊起成千上万，进行强烈抵抗后，终于不支，聚众逃之夭夭。
它们飞溅起水花，用四肢、触须和各式尾巴，朝着东面飞奔。而云雁等修士紧随在后，举剑投符大声恐吓，好像赶着羊群入栏一般。这样你追我赶，又过去了两日，眼前豁然开朗。
此地是一处四面环山的平原地，寸草不生，土壤晶莹洞彻，好像冰原雪地，但色彩暗蓝。但见水妖精们发出凄厉的惨叫，一个个在前方跃起，纷纷朝平原中心汇聚。
“或许到了！”修士中有人振奋呼喊。
“轰！”
平原从四面裂出深幽沟壑，接着澎湃水流迅速涌出、升腾，不到一会儿，便形成了疯狂搅动的漩涡，渐渐填平了地沟。与此同时，水妖精们叽叽喳喳，高呼“尊上救命！”，集体融入漩涡，消失了踪影。
“是神州的人吗？”大漩涡内，传出沉闷的咆哮，接着一名肌肤雪白，身形极为肥胖的中年女子，手持着蓝宝石手杖，踏着水花冉冉升起，对云雁等人怒目而视。
她穿着贝壳与海藻制成的清凉衣衫，和地球上的泳衣别无二致，腰部以下生有硕大的海蛇尾，满身赘肉因激动都在打颤，尖声高叫：“岂有此理！竟把我的宝宝们吓成这样！都去死吧！”
眼前这位，一定就是唐天茜提过的，灵心北水涡。但它现在极为盛怒，想要忽视这个涡女下潜，恐怕没有那么容易。
云雁上前一步，止水摄出驭风行，脚踏捉影式，连连挪移了十来个位点，才把北水涡女射出的百枚冰锥裆下来。
好在已有过，与灵心交流的经验，她收势以后立刻施礼，朗声道：“北水君安好，我等冒昧闯入领域，实是迫于无奈。惊吓到你的臣属，万分抱歉。”
“现在晓得道歉了？”涡女挑起卷曲的眉毛，恶狠狠喊叫：“你们一路翻江倒海，不知抽干了多少湖泊溪河，我都看得清清楚楚！”
“时间紧迫，我们是为了见北水君你，才出此下策。”云雁平静道。
“见我……”涡女脸颊上的肥肉微微颤动，目光低垂：“有何事？”
“特来搭救。”云雁面色不变，用念力试探接近它，却半响没有回应。在耐心等待了一刻钟后，神识里才传来涡女的细弱动静，带着深深疲惫。
“就凭你们几个人？”她喘息一口，流露痛苦：“很难……”
“不仅北水君被困在魔族手里，我们重要的友人，也被困在此地。”云雁回应：“只要能相助我等下潜入北水涡，剩下的事你不用管。”
“你怎么知道我被困住？”涡女惊讶反问。
“钧天战场的灵心，虽然会按照局势转换立场，但本质中立。”云雁道：“所以你不可能允许，魔族就在你身下千米的地方，建造驻地，利用你掩饰行踪。”
“而我们得到了可靠消息，这个驻地就在下方。”她继续道：“那么就意味着，北水君目前身不由已，或许连水灵都在被魔修吸收。”
“在此以前，我从未陷入过如此困境……”涡女叹道：“但这一次不同，七剑魔鞘浓缩的三界怨力太强，而我似乎也被选中，当做了试验品。”
“你看。”她说完这句话后，云雁立刻进入了一个漩涡为墙，深不见底的直立隧道。四面水浪滔天，这个大漩涡正在疯狂流动。接着她的视线急急下沉，看见了漩涡尽头，与地底相接的部位。
那里的水浪几乎悬空翻滚，藕断丝连地拽着发源地，但力量衰弱。好像一个大萝卜断掉根须，立刻就要被扯出地面。
“酆州的力量越来越强，四把仙剑都被他们捕获。”涡女苦笑：“我的水灵威能，也被抽取利用，作为遏制仙剑，缔结守御结界的能量。”
“过不了多久，我就会被他们抽干。”它很是懊恼：“大概是历史上，第一个死于非命的战地灵心吧……”
她在说四把仙剑！
除了金灵儿，难道凛紫等人，也被困在下方驻地里！
云雁又是惊讶又是振奋，立刻安慰涡女：“所以北水君现在需要我们神州的力量，恳请你援手，将我们送入漩涡千米下方。”
“一旦进入，你们或许就出不来了。”涡女很是犹豫：“就算是我，也日夜被三界煞气侵蚀，何况是脆弱的人修。”
云雁正色道：“还请君上援手，容我们一试。”
“话又说回来，如果你们再慢一些时候，这场钧天大战酆州必胜。”北水涡咬牙：“好，我将酆州驻地的结界，悄悄撕出一条裂缝。毕竟那是他们利用我的水灵所铸，所以能办到。”
第一千九百二十三章 千米之下
“多谢。”得了北水灵心的承诺，云雁喜不自胜。
而那涡女却在慢慢抽离开神识，冷冷道：“不必谢我，谢酆州去吧。若不是他们胆大包天，竟然利用我来做门卫。你们冒冒失失闯入领域，吓坏我臣属的事，绝不能这样算了！”
云雁立刻安慰：“我们定当尽力，相助北水君脱离困境。”
“噗……”
遥遥的一声轻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