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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这里……
云雁扬起头迎上雨丝，微眯住双眼。
在追寻剑道的人流中，在那条通往山顶，充满诱惑的路上……
如此快乐。
290。第290章 启程远牧
问道坛是南斗的一处重要屏障。与北斗论剑山一样，这个密集的修士驻地，位于大陆与酆州的边境，与魔族近邻，将凡人城市国度护在后方。在问道坛归林东北，有一处平日被严密禁锢的通道。
穿越通道后，就是南斗灵气最丰裕之地，繁茂而人迹罕至的远牧谷。
远牧谷蜿蜒曲折，西面紧接问道坛，东面坐落着巍峨群山，将天梁国隔绝在外。它南面的萍江，潺潺流入进妖修驻地“忉利天”边境，汇入帝释国区域的内海衍海。
而北面的丽步林，则深入进归林与黑铁山的边界，横在酆州与神州的两个防御法阵之间。因为远牧谷通连四方，处于这样一片地势。人类、魔族与妖族三方，长久以来都极为默契地不轻易涉足。
此处地势重要，拥有丰盛资源，但没有明确归属。三方虽然不愿为它常年混战，但也都不愿放弃。
三方会在特点时间，开启前往远牧的通道。任何一方的通道开启时，其余两方都会闻风而动，派遣弟子下属跟随而入，占据资源，彰显对此地的拥有权。
历史上曾有过远牧谷被频频开启的事件。
三方都势在必得，接踵而至，在里面造成了大量冲突，血染遍野。后来大家死伤严重，再也耗不下去了。开启时间就渐渐被拉长到几年、几十年，再到现在的百年之期。
远牧谷试炼是危险的试练。
一旦开启通道进入，就可能遭遇到死敌的酆州魔族，与中立冷漠的妖族。甚至还有来自四面八方的散修、鬼修……等各怀目的之神秘势力。这次问道坛开启远牧谷的原因，已被传得分辨不出真相。
有人说是因为酆州那边先行动，所以问道坛奋起对抗。也有人说是妖修秘密出击，问道坛不甘落后。更有说法是：问道坛为了之后的精英弟子选拔年，特意进行的自主试炼……
不管怎么说，前往远牧谷的通道，三天后就会打开了。而关于试炼地资格的通行赛，也正如火如荼进行。
因为进入此地危险甚大，问道坛一向规定只能筑基以上修为的弟子，才有初选资格。但因是一场机缘重重的旅行，修士们愿意以身犯险的，人数众多。
每院只有一百个名额，南斗修士筑基的，却远远超过五百人。所以通行赛一开场，便呈现出热烈紧张的气氛。从海选初选到复选，领取通行资格，都得大打出手。
剑修院的全体成员，统统一经初赛胜利，就获得了资格。因为他们总共只有七十多人，在每院规定的百人数下，绰绰有余。初赛并不进行斗法，而是进行简单的体能法威测试，大部分修士都能通过。
对比着轻松过关的剑修院，其他人数众多的四院修士，则需要重重考验，连番战斗。
今日已是复选最后的关头，尚未决定资格的修士们，正在赏星潭的各个小比斗场上酣战。已经取得资格的修士则面带微笑，洋溢出胜利者的骄傲与对远牧谷的期待。
那些被唰下来的倒霉蛋，此刻围拢成群，望向赛台北面的登记处议论纷纷，十分怨怒。那里剑修院的众人，正闲散安静地列队，等候着记录名册。他们打都没有打一场，就能进入远牧谷。这对于奋武搏斗后失败的那些修士，无疑是巨大的打击。
看着剑修们脊背挺直，面无表情地前进，一个个记录完名册。嫉妒愤怒声越来越大，在现场笼罩出嗡嗡巨声。
“哼！为什么每院只得一百人能进？”
“剑修院全部加起来不过七十余人，他们的剩余名额为什么不发派给咱们？”
“太不公平了！人数少就很拽吗？”
“岂有此理，我左青龙右白虎折腾了这么多天，也被唰下来了。这些家伙们却以人数优势，不战而胜！”
“不公平！强烈要求咱们和他们打几场，看谁更有能力前往试炼！”
“对！找师叔他们说说去！”
云雁排在同门队伍中，顶着周围的白眼与骂声，无动于衷地等候记录身份。因为远牧谷属于危险试炼，问道坛会让弟子们签署自愿名帖。并且收取一缕神魂，为他们点亮魂灯。
魂灯是一门长辈修士对于后辈的常用法术。
通过那五色琉璃盏中的火焰，可以关注到神魂赋予者的生命状态，在危急时进行救助。他们如果不幸死亡，魂灯残留的神识，还能勾勒出被害前的情形，用以查探凶手。
云雁跟随人群行至队伍前方，签下自愿名帖后，朝玉台的五色孔中输入神识。她的魂灯立刻燃烧起来，被接待弟子小心捧在手里，放到属于剑修院的石案上。
冲虚作为掌院，自然是那位关注剑修院弟子魂灯的“长辈”。她一只腿懒洋洋架在石案上，左手托腮陷进椅背。右手点出两指戳戳云雁的魂灯，突然抬头盯住石案前的那人：“你这次要去妖族驻地？”
云雁没料到她会突然对自己说话，一愣之下点了点头。
“传说八部圣地范围内有处洞口，妖火烈焰常年不熄。”冲虚轻轻挥出道灵气，将魂灯制作完毕放于掌中把玩：“你可以抽空找找那里，进去玩玩。”
“可能没空去玩。”云雁回答得很没好气：“某人给我定下了件麻烦任务。”
冲虚仰头向上猛甩长卷发，亮出光洁的额头，对她弯唇一笑：“我也给你个任务好了，你最好去玩玩。”
“肯定比暮沉风那事好玩。”她眨眨眼睛，抬手将魂灯送入几米外接待弟子的托盘。云雁怀揣疑惑扫了她一眼，转身正要离去，却听她在身后极低出声：“打不过就要跑，小命要紧。”
云雁猛地回头，正对上她明亮的目光，读到里面隐隐闪过的忧虑关切。在这位性子显得极为散漫的仙剑表情中，很难出现这样的神色……
云雁的心像被小虫啃了一口，紧张感顿生。
远牧谷、妖修驻地……真的那么可怕吗？
天枢玄黄……你在担心什么？
她与那人目光相接半响，终于垂首答道：“是。”
291。第291章 玩找茬
天气极好，风和日丽。
在问道坛归林被开启的通道内，却塞有股郁闷气息。四百七十多名筑基以上弟子，此刻正挤在一列“小火车”上，面色各异。众人被安排上这个古怪搭乘法器后，就瞬间滑入了这条暗道。
法器是个像竹节虫般的细长大箱，搭载了这么多人却速度极快。暗道的环境在被它飞速掠过中，根本看不大清楚。周围一片漆黑，风声呼啸呜咽，如果想张嘴说话，话音立刻会被湮没。如果想起身动弹，似乎乘具又超载了，四处贴着人相当麻烦。
眼中看不清，说话听不清，再加上拥挤，人们心情都极为不好。除了曾经到过远牧谷的修士还算淡定，其余的人都散发出焦躁的情绪，不停在心中吐糟。
问道坛汇聚南斗修士，经常大手笔不断，但怎么在这个乘具上如此小气。
云雁胳膊右侧帖着梅成功，这家伙显然对此运输不适，在“晕车”，扶着法器边缘频频探头，做出想呕吐状。而左侧的寰舞状况也不好，闭着眼睛缩成一团。
寰舞身后的景大寒却一直咧着嘴在奸笑，显得十分兴奋。因为在这拥挤环境里，他终于触碰到了这位剑修院的大师姐，还是紧紧相拥那种。
云雁在习惯了这样的环境后，开始打量四周，试图看看五院都来了些什么人。当看到韦今驰与他身边的爱妾后，她眉头微皱。
远牧谷之行，五院都派出了金丹期修士坐镇带队。想不到天府院出来的是这个老对头。他居然还随身带着小桃红等人，也不怕这些被丹药催出修为的爱妾，会面临巨大危险……小桃红等人不擅长斗法，原本没有机会通过复赛。
现在她们能坐在这里，定是依靠了韦今驰这家伙的暗箱操作，天府院的修士们也真够倒霉的。云雁暗自摇头，朝天机院的方向扫过，虽然距离较远不很清晰……但也看见了叶藏锋与夏眠等人的背影。
看来这次五院精锐尽出。
她稍微松了口气：就算遇见魔族闹事，以这样的阵容也不至于会大败吧……正思索间，身边众人猛然响起巨大的惊呼。惊呼只持续了一秒便转为欢呼眼前骤然明亮，四周空间也突然扩展开来。
那坑爹的通道终于行驶完了！
小“火车”般形状的搭载法器，在刚钻出通道的一霎那，摇身一变成为鼓出的球体。球体浑身萦绕淡蓝，朝下方急速滑落，终于趋向平稳缓和。
球体的内部，已变化出巨大的空间，各色墙壁挡板纷纷跃出虚空，呈现出精美装饰雕纹。众修站在水晶蓝的地板上，望着法器形态的巨变，有点发怔。
一位女修以手捂嘴狂咳几声，看来被刚才的旅程害得不轻：“原来是传说中的千面舱……咳……这能随着环境变化的搭乘器具。”
众人闻言顿时醒悟，爆发出赞美兴奋。看来问道坛还是那个，惯用大手笔的问道坛。这种随着环境变化形貌的载具，向来贵重无比。而此物体积如此巨大，能装下近五百修士，更能称得上“奢华”。
“水！快看！”另外名女修将手搭在千面舱华丽的内壁，望向外围发出惊喜喊叫：“我们现在是在水中，这里定是萍江上游！”
“不错，久闻远牧谷的萍江中蕴含金珊石，那些应当就是。”
“我看见彩鳍重纹鲛了！太美了！”
“那里有极好的纯粹水灵……快看……”
修士们纷纷站到透明璀璨的内壁前，对着周围景致与珍稀的灵植妖兽等指点。方才的郁闷一扫而空，兴奋与热烈笼罩在队伍中，人人脸上闪现出对此次试炼的期待与欢喜。
但剑修们对于这些东西的重视度，向来冷淡。
大家打量了下环境，便起身朝属于自己院门的休息地走去，不一会云雁周围就只剩寥寥几人。梅成功弓着背掏出绸帕擦拭汗珠半响，对几人皱眉道：“你们不去修整？刚才那玩意实在令人痛苦……”
“那个就是天梁院的邢无痕。”徐泽龙站在一个大花瓶旁，指着邢晓景身后的健硕男子：“这次他作为领队出来，咱们需要小心在意。”
梅成功朝邢无痕身侧众人望去，禁不住脸色一变：“那几个家伙……也来了。”
听到他语气里的恼恨，云雁急忙看向他瞪视之处，好奇道：“以前欺负你的那些人？”
“他们专私下对付像我……以前那样的弱势修士。坑蒙拐骗，恐吓强夺等招数层出不穷。”梅成功以手指点向那三男两女，小声道：“背后大家都叫他们五硕鼠，后来他们居然接受了这个绰号，还颇为得意。”
云雁面带笑意调侃道：“你现在不怕这五只肥老鼠了吧？”
梅成功轻咳一声：“他们五个向来联袂战斗，我……”
“还是怕。”云雁哈哈一笑，看着梅成功脸色发白转为阴沉，她抬头盯向那五人缓慢道：“他们要是五个一起上，我们的人数也足够。”
“对。”徐泽龙抬手拍拍梅成功的肩头：“寻个机会我们上去找茬，打他一架，将当初受的委屈给还了。要不你老在意这些事，心绪不稳会影响修行。”
“这主意好！”云雁矮了身子蹲下，身边几人也靠近蹲成一圈头抵住头。开始讨论怎么去弄那几只老鼠，又要做得隐秘，不惊动邢无痕等人。
“要那么麻烦做什么？”鹏圣脚爪紧绷站在云雁肩头，听着几人制定计划禁不住打了个哈欠：“你们不是剑修吗？打杀几个人还需要这么猥琐小心，反复在那里商量？”
他声音尖锐响亮，一袭话被近处的修士们听到耳中。顿时各色古怪警惕的目光，直朝云雁等人所在地射过来。张浮生第一个暴怒，伸出蒲扇大掌拍到那乌鸦身上：“我看，咱们得先将这玩意给打杀了！”
“哇哇！”鹏圣扬翅惨叫拼命躲闪，黑羽在空中四处飘落，狼狈不堪。
“你们这么难看的蹲着，鬼鬼祟祟想做什么？”
一个冷淡到近乎木然的声音，从后方传出。云雁抬头望见蓝抱着胳膊斜靠在玉柱前，暗叫不好。这次剑修院的领队，正是金丹大圆满的暮沉风，他身边跟着的这把仙剑也一起来了。
想玩找茬打架之类的计划，必须得瞒过这两个大家伙才行。
292。第292章 七杀猎门
千面舱在萍江潜了段时间，终于浮出水面，化作了一艘华丽的大船。因为需要在仙魔两家的防御阵间隙里行驶，路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