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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宠医妃-第58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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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爹说了的,让阿娘生一个长得像他的妹妹。”

“……”

“阿娘你看,狐儿长得多像阿爹?”

“……”看着女儿正经的脸孔,夏初七恨不得钻入地缝。

“噗”一声,无数人在低低地憋笑。

那是一种想笑,又不敢笑出来的状态,搞得气氛登时轻松了不少。夏初七一口老血噎在喉咙,侧过眸子去偷看赵樽,却见他黑沉沉的脸上,冷肃,刻板,对于自家长得与狐狸很像的问题,似是毫不在意。

丫的果然比她段位高!

她哼哼一声,又侧开了脸去。

营地的四周布置了好几个暗哨,斥侯也在远处打探,隔一会儿便会回来向赵樽报告一次所见所闻。但时间一点点流走,夜深了,哪里有夜袭?

夏初七打了个哈欠。

“看来那人是虚张声势,故意唬人的。”

“小心驶得万年船。”赵樽冷冷说罢,又偏头看向陈景,“去,让人在营地周围的夜草上,都系上死结,暗哨也不许懈怠。”

“是。”陈景领命下去了。

夏初七看着赵樽严肃的脸,心里一凛。

“赵十九,你是不是晓得是谁在示警?”

“嗯”一声,赵樽目光沉沉,望向夜晚的天空。

夏初七追问,“是谁?”

赵樽没有回答这一个问题,却是回答了另一个问题。

“不仅如此,我还知道,是谁送的白狐。”

送的白狐,四个字简单,也明了。

夏初七突地悟了——示警的人,是东方青玄。

他与赵樽之间,虽然敌对,但赵樽却知晓东方青玄不会随便说谎,他说有夜袭,就必定会有夜袭,所以格外谨慎。而那一只憨态可掬的白狐,根本就不是无意之中在山林里猎到的,而是东方青玄原本就要送给宝音的礼物。只不过,他似乎为了顾及一些东西,方才用了这样的方式。

夏初七吁了一口气,舔了舔干涩的下唇,微眯着眸子想对他说一点什么,可不待她的话出口,赵樽却慢吞吞地站起了身。

“我去巡视一下。”

夏初七看着他的背影,抿紧了嘴巴。

~

赵樽相信东方青玄的话。

可东方青玄却似乎估算失误了。

一夜的紧张戒备,却没有等到夜袭。

不知是因为东方青玄的示警被发现,还是营地的戒备让敌人打消了念头,天亮时,夏初七从马车里醒过来,周围仍然安静一片。小白狐蜷缩着小小的身子,睡在小小的宝音脚边上。粉嫩嫩的小人儿,白生生小狐狸,在晨曦的光线下,竟生出一丝难言的美好来。

夏初七从一人一狐身上收回视线,看向天际泛着的鱼肚白,慢悠悠松了一口长气。没有夜袭总归是好事,女儿在身边,她不愿真的有什么的血腥让她看见。

漫长的一夜紧张,总归过去了。

她睡眼惺忪地抱过宝音来,继续打盹儿。

~

赵樽回到北平府那一日,车队还未入城,整个北平府都沸腾了。

不论外间的舆论如何,北平府的老百姓们却是爱戴着赵樽。他们自发地夹道两侧,从城门口一直拥堵到晋王府。但凡晋王的车队所到之处,欢声笑语,请安道吉,有人高呼着“大将军王”,有人低喊着“晋王殿下安好”,就像在迎接凯旋而归的英雄,声声都是崇敬之意。

北平府的官员也来了,面上稍稍有一些尴尬。

在久负盛名的赵樽面前,无人敢造次。

可受到这般拥戴,骑在高头大马上的赵樽,唇角却噙着冷笑。

这般大张旗鼓,岂非人人都知晋王私离了北平府?

这般爱戴朝贺,岂非让他受到了皇帝似的待遇?

赵绵泽在阴山皇陵那件事上寻不到他的借口,大抵也会寻了“擅离藩地、不臣之心”这事来兴师问罪。而这些热情又善良的无辜百姓,正被人当成刀子,捅向他的心窝。

------题外话------

总算上来了!呼一口气,妹子们等久了,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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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7章烽烟起,暗潮生

赵樽一行从体仁门入晋王府,却见王府大门洞开。

连北平的老百姓都倾城相迎了,为何本该出门迎接的晋王府属官却一个都不见,更别提北平府地方行政大员。

可该在的人不在,不该在的却来了。只见王府大门两侧排列着两行护军,个个披甲佩刀,凛然伟岸,汗水湿透了额际,却站在烈日下不声不响。

恢宏大气的府邸门口,无人说话。

热闹的晋王府,像是人去楼空。

赵樽骑在马上,冷冷一扫,“怎么回事?”

沉默的护军没有回答他,可洞开的大门里,却传来一道沉沉的低笑。那人一袭乌黑盔甲,面容清秀,身姿风流,一派芝兰玉树的公子哥派头,随意、从容,可目光里分明带着一股子不太正经的杀气。

对!不太正经的……也是杀气。

这几乎成了元小公爷的独有标签。

他迈着轻松的步子,从两列护军中间走出,似笑非笑地朝赵樽拱手,“末将恭迎晋王回府。”

“少鸿,搞什么鬼?”赵樽压沉声音,目光骤冷。

听了赵樽的询问,元祐挺直胸膛,含着笑意扫视了一圈,方才走到他的马前,微微欠身,一边梳理着马鬃毛,一边压着嗓子道,“你都看见了,你晋王府里的属官被人带走了。”

“何时的事?”赵樽眉头一沉。

“一刻钟前。”元祐抬手摸摸鼻子,大抵想到摸过马鬃,又嫌弃地甩了甩手,“那会儿你大抵还在永定门,接受北平府的万民恭迎……”

明知他回来,再来带人?

说到晋王府属官,赵樽不可避免想到两年前乾清宫门口的血案。目光一沉,他打断元祐的话,冷着声追问。

“何人所为?”

“你不是猜到了?”元祐微一勾唇,看着他冰窟窿似的眸子,忽而又是一笑,补充:“北平布政使王卓之,说是奉命行事,要找晋王府属官了解情况。”

了解情况?

夏初七默默立在边上,辨别着元祐的话,脑子里突地便迸出一个词儿来——双规。

在这个时候,北平布政使带走了晋王府属官,除了替此调查赵樽,或者说找一个理由为赵樽定罪,还能有什么旁的企图?

不过,赵樽到北平府就藩近两年,这些王府属官跟随他的时间也就两年。其中,从长史到门正都有谁的人,赵樽并不十分清楚,又怎会让那些人抓住他把柄?所以,王卓之带走属官的目的,分明就是“莫须有”定罪,把架在赵樽脖子上的刀压得更狠一些。

明目张胆的这么做,证明撤藩之事,已迫在眉睫。

一场恶战,也即将开启。

可元祐从山海关赶过来,已是为赵樽着急不已,他本人却不急。瞥一眼夏初七瓷玉般的俏脸儿上担忧的神色,他翻身下马,拍了拍元祐的肩膀。

“里头说。”

一张案几,一壶清茶,两人对坐。从支摘窗外拂入的微风,轻盈盈地撩动一下窗户上的帘子,转瞬间,又消失了踪迹。

静默许久——

元祐桃花眼微微一眯,看着冷肃淡定的赵樽,越发有些琢磨不透他的心思。

“天禄,此时犹豫不得了。”

赵樽抬头,淡淡剜他,轻轻喝茶,“此事你怎么看?”

“北狄、兀良汗、赵绵泽,三方围攻,兵力至少达到六十万,北平府能够保住几时?更何况,赵绵泽釜底抽薪,早就换掉北平府行省官吏和军队卫所的将领,如今更是连王府属臣都带走……你的左膀右臂都被人卸了,再不打主意,这仗怎么打?”

“谁说我要打?”赵樽淡淡一哼,“我不打。”

“不打?”他的反应,不仅完全出乎元祐的意料之外,也让他大失所望。

要知道这两年以来,元祐其实一直在等待一个机会,可以借由赵樽之力打回京师去……至于打回了京师,他要做什么,脑子里只有一抹模糊的俏丽人影。他想念着,想念着,一想便是两年,挠心挠肺地想,觉得自己快要支撑不下去了。

可如今,赵樽说……他不打?

“天禄,你没说笑罢?难不成你想坐以待毙?”

哼一声,赵樽只喝茶,不回答。

元祐低呵了一声,突地沉了声音,“三条。”

一个长随模样的小厮低头走了进来,拱手恭顺应道,“小公爷。”

元祐桃花眼一眯,努嘴看了赵樽一眼。

“把东西拿给晋王看。”

“是。”三条低眉顺目的应着,双手小心翼翼地捧着一个绸缎锦盒呈了上去。锦盒的盖子一翻开,里面便出现了一道黄澄澄的圣旨。

看赵樽一动不动,显然没有要拿起圣旨的意思,三条紧张地看了元祐一眼,得了他的指令,又咽一口唾沫,把圣旨展开,摆开在赵樽面前,硬着头皮道,“请殿下过目。”

赵樽漫不经心地瞄一眼圣旨。

“让你去治水,不是很好?”

什么?元祐“噌”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怒目而视。

“天禄,你脑子烧坏了吧?”

赵樽紧紧抿唇,不理会他。

咬牙瞪他一眼,元祐急眼了,“看来真是坏了。不行,我得去找表妹来为你治治!”

莫怪元祐生气,属实是那道圣旨太重要了。

在圣旨上,赵绵泽说得极为坦然。他说元祐戍守山海关两载,边关冷月,孤清寂寞,打算让他回京述职,便许以婚配,成家立业。但时值夏季,江淮一带水患严重,让他从山海关径直前往江淮治水,而尔再返京。

大战即起,烽火将燃,赵绵泽却要把元祐调去治水,其居心如何,根本就不必细究——很显然,他是要孤立赵樽,不仅砍掉他的左膀右臂,连脚指头都要给他切干净。

大将军王本事再大,再能打战,一个人如何战天下?

赵绵泽打得一手如意算盘,可元祐憋了近两年的气,岂是轻易服从之人?他在山海关骂了一通人,把圣旨摔得“啪啪”作响。紧接着,把关防事务交代给营中参将,便带着一队人马到了北平,适逢北平布政使王卓之“请”走晋王府属臣。

见此情形,元祐越发不能忍,胸中热血蹿到脑门儿,只需赵樽登高一呼,他便要剑指京师,一路南下……如今看赵樽兴致缺缺的样子,可想而知,他的气有多大?

看他气咻咻要去找楚七,赵樽揉一下太阳穴。

“去罢!去了回头莫怪我不认你。”

还兴这样威胁的?低“呵”一声,元祐脚步顿住。

回头看着赵樽孤冷的面孔,他摁在腰刀上的手一紧,咬牙切齿的冷笑起来,“哟喂,你也晓得怕啊?想不到咱们威风凛凛的晋王殿下,竟然怕一个妇道人家。真是让人又叹又怜……看来,我的想法还真是错的,干嘛要叫你领兵打战啊?你就一娘们儿,我该让我表妹披甲上阵,重振大将军王的威风才对嘛……”

这厮像吃了火药,“噼里啪啦”便是一串嘲讽。

赵樽神色冷冽,却一言不发,似无不介意。

待元祐好不容易说完,他侧目吩咐郑二宝。

“给小公爷续水。”

郑二宝依言照做,看他两人的僵持,大气都不敢出一口。元祐静了片刻,哼一声大步回去,气鼓鼓地坐下来喝完了茶盏里的水,看着赵樽冷冰冰的眼睛,一叹,气又消了不少。

“说吧!”

“说甚?”赵樽眉一挑。

“你叫我……说甚?”

恍然大悟般点点头,赵樽道,“你还要喝?”

“……”

元祐瞪他一眼,喉咙快要鲠死人了。

敢情他慷慨激昂地陈述了那么长一串,他压根儿就没往心里去?受不了他对这么严肃的事反应这么冷淡,元祐沉着脸把茶盏往下一拍,恨声不已。

“天禄,赵绵泽步步紧逼,北狄和兀良汗也虎视眈眈,南有虎,北有狼……你是真的忍得下去?行,就算你能忍,他们哪一个又是省油的灯,能由着你龟缩在北平?你可晓得再不作为的结果是什么?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啊!”

“冷静。”赵樽再使眼色让郑二宝为他续水。

“天禄!”元祐恼了。

“喝水!”赵樽语气淡然。

“……”

如今三番两次,元祐规劝的话虽然说了一堆,但肚子也被他灌满了茶水,恨得牙根咬咬,“你到底要做什么?”

赵樽神情自若地瞟他一眼,“继续说。”

“……还说什么?”元祐肺都快气炸了,再次起身,“我先去方便一下,回头再与你扯。”

“等等!”赵樽止住他,“不许方便。”

“啥?”元祐以为自家耳朵听岔了,“天禄,你啥意思?”

“字面意思。”赵樽说罢,一本正经地朝屋外喊了一声,“甲一,让人拦住小公爷,不许他去方便。”

不让他方便,这不是整人么?赵樽不是这么不靠谱儿的人,元祐左思右想不得其解,直视是他与夏初七相处太久,脑子也变得不正常,恨得牙根儿都有些痒痒、

“行行行,不打便不打,故意整我算怎么回事吧?”

赵樽不答反问,“少鸿,什么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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