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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宠医妃-第1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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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了这块令牌,我就可以自由行动?”

轻轻一笑,东方青玄说,“七小姐以为呢?你没有恢复魏国公府七小姐的身份之前,自然不能。令牌是给你以后使用的,不是现在。呵,本座又怎会做那种,搬石头砸自己脚的事?”

是啊!

东方青玄要有那么傻,又怎么坐得稳锦衣卫指挥使和左军都督的位置?

夏初七很想答应他。

其实先前东方青玄的话说得不错,她如今要调查魏国公的案子,要想为他平反,路都截断了。可以说,他抛给她的是一个金光闪闪的诱饵,如果她真是夏楚本人,那是不可能不上钩的。

可惜她虽有一些夏楚的记忆,有一些夏楚的感受,骨子里却仍然只是夏初七。

所以,她非常清楚,一旦她恢复了夏楚的身份,在这个看重纲伦的时代,她一辈子都将与赵樽彻底错过了……

手指来回在床沿上扣动了几下,好一会儿她才直视着东方青玄。

“大都督,可否回答我一个问题。”

东方青玄看了过来,面上的笑容不变,“七小姐但问无妨。”

一眯眼,夏初七眼睛里掠过一抹冷光,“到底是谁杀了太子?”

看着她一眨也不眨的清澈眸子,东方青玄浅浅一笑,微挑着他勾魂儿的凤眼,“人人都说是你杀的,为何你反倒来问本座?”

丫想和她打太极?

冷冷哼了一下,夏初七想了想,又弯起唇角,“大都督是不好回答呢,还是那个人就是你自己?如果我猜得没错,这件事也一定有赵樽的份儿吧?你想让我恢复身份,说什么帮我报仇平反是假,实际上你是想用我帮着对付赵绵泽,扶了赵樽上位,你就可以做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国舅爷了?你妹妹也可以母仪天下,你妹再生个儿子以后还能做皇帝,我猜得没错吧?”

东方青玄眸子一眯,“七小姐好强的推论……”

夏初七打量着他,似笑非笑地摊了下手,“难道我说得不对?大都督,这些事情如果不搞清楚,不要说你让我做你锦衣卫的秘谍,就是你让我做你的祖奶奶,我也没兴趣。”

看着她水汪汪的大眼睛,东方青玄想了一下,忽地轻笑一声。

“七小姐说得没错,你不觉得晋王殿下最适合问鼎皇位?而本座的妹妹,天生就该是母仪天下的女子。他们两个,原就是天生一对,任何人也拆散不了……包括你。”

心里诡异的蜇了一下,夏初七面上却是笑开了。

“哟喂,这句话可是大逆不道啊,大都督,知法犯法?其罪如何?”

东方青玄红袖微抬,犹自倒了一杯茶水饮下。

“在聪明人的面前,本座无须隐瞒。”

若有似无的冷哼一下,夏初七不屑地撇了撇嘴,手拍在床沿上,慢悠悠的一叹,话锋突地一转,“东方大都督实在不太了解我的为人了,我看目前这情况,只怕咱俩是合作不了。”

轻轻“哦”了一声儿,东方青玄唇角挽出一抹致命的笑容来。

“七小姐,此话怎讲?”

夏初七微眯起双唇,捋了下头发,语调慵懒地笑,“一个太容易被出卖的盟友,那一定不是你真正的盟友。所以……赵樽他根本就没有与你合谋,对也不对?”

东方青玄面上闪过一抹几不可察的诧异,凤眸微微一眯,看着夏初七精怪一般忽闪忽闪的大眼睛,终是忍不住扩大了笑容。

“这论调本座还是第一次听见,实在新鲜得紧!”

夏初七瞄了他一眼,像是不烦躁再多说什么了,“唰”地一下子直起身来,看着他,“好了,我的话问完了。我想要知道的事儿,也都知道了。东方大都督,可否给点儿吃的?肚子快饿扁了。”

她言行无状,举止向来怪异,东方青玄一时真有些摸不准她的脉络。缓缓拉开一笑,他试探性的一问,“你也会饿?在天牢里,火烧过来你都不懂得跑,按理是不会知道饿的才对?”

一双眼睛笑得像新月儿似的,夏初七盯着他,眨巴眨巴眼。

“知道我那会儿为什么不跑吗?”

“为什么?”东方青玄眼波一荡。

“哈哈”干笑了两个字符,夏初七起身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胳膊,“因为我知道东方大都督您一定会来救我的呀?您多舍不得我死?我要死了,那您要的‘巨大价值’不是就没有了吗?”

她笑得很是爽朗,很开心,就像再没了半点愁烦之事。

也好像原本的灰暗心情,一瞬间就好了起来。

事实上也是,先前对东方青玄或深或浅地试探了一下,原本堆积在心里那里烦躁就散开了。虽然作为一个局外之人,真真假假真真,她无从去判定。但东方青玄给她的回答,至少让她有了一个说服自己的理由——赵樽与那件事无关,他没有与东方青玄谋划害死太子。

那么,那梅子中的女子,也一定只是误会。

看着她笑容可掬的小脸儿,东方青玄面上情绪不明。

目光灼灼的盯着她,迟疑了一下,他才轻击了一下手掌。

“来人,给七小姐洗漱。”

闻言,夏初七乐了,“呵呵,还洗什么脸啊?我不讲究,先吃东西不成吗?”

东方青玄莞尔一笑,“得洗洗……”

很快,一大群衣着华丽长得水灵的侍婢款款步入了屋子。

每个侍婢脸上都带着适度的笑容,不多不笑,礼貌而有度。有人捧着面盆,有人捧着衣裳,有人捧着首饰……不等东方青玄再下命令,一个年约十五六岁的侍婢就走过来,笑着喊“小姐”,然后侍候她洁了面,漱了口,又侍候她坐在镜子前,要为她梳头。

“等等——”

正拿着个首饰盒把玩的夏初七,突兀瞄一眼镜子,惊诧出声。

“小姐,怎么了?”

那服侍她的侍婢吓了一跳,停下了手来。可夏初七却明显没有听见她的问话,犹自站了起来,慢吞吞的将脸凑近了镜子,撩开额角的头发,看向自己左额角上那个黥过字的疤痕。

“怎么会呢?明明我遮了的呀。”

她脑子一时混乱,不太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可那疤疤却确确实实的存在……

缓缓地,她回过头来,看向东方青玄。

“是谁给我洗掉的?”

懒洋洋的看着她,东方青玄笑了,“自然是本座的侍婢。”

面上全是疑惑,夏初七摆明了不相信,“不可能,她们怎么可能洗得掉我……我特制的肤蜡?”

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东方青玄弯了弯他妖媚的凤眸,语气里带着一种“不过如此”的讽刺,“一开始确实难倒本座了,这办法还是阿木尔告诉我的——用皂角、藁本、石碱、玉竹、川芎、冬瓜仁、蔓荆子、白术……研细成末,再兑成糊状,在疤痕上面热敷上一刻钟,就可以洗掉了。看来啊,还是你们姑娘家更懂得这些诀窍……”

夏初七手中的首饰盒,“砰”一声掉在了地上。

就像被闷雷给劈中了脑袋,她不敢置信地看着东方青玄。怔了片刻,突然血气上涌,压也压不住的狂躁了起来。一挥手,她发泄似的把将梳妆台上的东西,全部给拂到了地上。在物体坠地时的刺耳声里,她眼圈儿一红,憋不住的泪水,一下子湿润了眼眶。

“你个王八蛋,你骗人!你妹妹怎么可能知道这个秘密?”

她冷不丁发怒的样子来得突然,把几个小丫头给吓得埋下了脑袋。东方青玄却是看着她走近,风华无双的脸上始终带着浅浅的笑痕,一直走到她的面前,他才停了下来,微微一低头,看着她说。

“七小姐何苦生这么大的气?如此一来,你该更清楚了才对?你看你啊,身上背负着几百人的血海深仇,又本是一个不让须眉的巾帼女子,实在不值得陷入那虚幻的儿女情长里,枉误了人生。”

他每吐一个字,都敲打在夏初七的耳膜上。

耳朵“嗡嗡”的响过不停,一时是“正”,一时是“负”,一时是“好”,一时是“坏”。从开始到现在,她都很想给赵樽找一个理由,说服自己去相信他,也试图去相信他,就在看见那痕迹之前,她其实也是相信他的。可东方青玄这货实在太过残忍,只需要一件小事,就狠狠劈开了她伪装的坚强……

这件事,她只给赵樽讲过。

似乎,连她的原话都是如此。

一字未改,他都告诉了阿木尔?

很多问话在脑子里盘旋,她狠狠咽了几下唾沫,活生生憋回了那怪糟糟的情绪,与东方青玄含笑的眸子对视了良久,突地又“嗤”了一下,冷冷地笑着,不明情绪的弯下腰来,蹲身,她捡回了刚才暴怒时拂落在地上的东西,一个一个的整齐摆放在梳妆台上。

然后,淡定的坐下,侧过眸子,不带情绪地望向那小丫头。

“来吧,替我梳头。”

从大怒,到大悲,再到淡然,她不过只用了一瞬。

东方青玄眉心微微一皱,看着她挺直的背影,看着那张从镜子映出来的那淡然的小脸儿,视线深邃了不少。

果然,人靠衣装马靠鞍,女人就得靠打扮。

那小侍婢是一个巧手,熟稔的为她松松挽了一个简单的发髻,簪一支点翠的步摇,便让她整个人清亮光鲜了起来。外加身上那件儿质地极好的葱绿底古香缎逶迤裙饰,不描眉而黛,不施粉而白,整个人看上去自然清纯如一支含苞待放的绿芽儿,一下子就把边上的几个漂亮侍婢给衬得黯然无光了。

“眼横秋水,眉扫春山,宝髻儿高绾绿云,绣裙儿低飘翠带。可怜杨柳腰,堪爱桃花面。仪容明艳,果然是金屋婵娟……”

东方青玄上上下下打量着她,似笑非笑地念了一串酸词儿,却是把夏初七给说得眉眼一横,尖酸刻薄地瞪了回去。

“别他妈酸了,肚子饿了,到底给不给吃的?”

东方青玄一愣,随即轻笑出声儿。

“不说话就是香闺女儿,一说话就是……”

“一只大喇叭!”不等他说完,夏初七接过话来,原本轻婉的嗓子,却像吃了火药一样朝他轰炸了过去,直把一个红衣似火的东方大都督说得脑子里的浆都乱了,天仙儿般的脸耷拉了下来,好久才回过神儿,挽了一下唇角,目光轻飘飘地从她身上移开。

“摆膳。”

夏初七从来不会与她的肚皮过不去。

人不管走到哪步田地,首先就得填饱了肚子。

懒洋洋地坐在椅子上,她看着一道道精美的膳食端了上来,只觉那香味儿飘入了骨髓。大概饿得太狠,五脏庙不配合的“咕噜咕噜”起来,特别不给她的面子。

不过,她也从不管脸面那东西。

搓了搓手,她食指大动地凑过去嗅了几口气,拉乎迷恋一般地埋头在了面前的桌案上。

这膳食待遇比在晋王府的时候好多了呀?赵十九每次都只知道让她多长点儿肉,可他的生活却自律得紧,连带要求她也如此,基本上很少给她吃大餐,还总说小孩子吃得太好了,对身子却不好……

现在没人管她。她吃,吃,吃,不停的吃。

“好吃吗?”东方青玄问。

夏初七不理不睬,一眼都懒得看他。

难得的是,东方青玄并不生气。

或者说,她从来就没有见过他发脾气。包括他在杀人的时候,都给要死者带去世界上最为美丽的微笑,也算让他们死得安乐了。一个人不发脾气不难,难得是永远都不发脾气。可大概也正因这样,夏初七才越发觉得,他微笑的表象之下,那些个狠啊毒啊奸啊邪戾啊,全都翻了倍儿。

安安静静地品尝美味,那是享受。

夏初七觉得,这是她吃得最饱的一餐饭了。

摸了摸肚皮,她不太雅观地打了个饱嗝,看着面前妖媚风情的东方大都督,终是撇了撇嘴巴,淡定地开了口,“哎,果然一切事物都是复杂的,只有上帝最简单……如今,我总算是彻底悟了。”

东方青玄噙笑的一眯眼,“上帝是谁?”

夏初七斜着眼睛瞄了他一眼,又拿起筷子来在碗里杵了杵,才伸手夹起一块香酥排骨来,叼着嘴角,慢悠悠地告诉他。

“你祖宗。”

“……”

东方青玄妖眸微微一荡,“七小姐,还真是口不择言。”

“不,我是口不择食。”漫不经心地看着她,夏初七品尝着嘴里的美味,样子狡黠而刁滑,怎么看都不像一个大家闺秀,东方青玄微微一愣,随即又是浅笑,“口不择言也好,口不择食也好,七小姐高兴就好。”

看向面前的碗,夏初七没有回答他。

东方青玄瞧了她一眼,“七小姐,本座等着与你的合作。”

屋子里头,除了夏初七的咀嚼声,再无其他。

过了好一会儿,在落针可闻的空寂中,夏初七好不容易才吞下了嘴里那一口,悠哉悠哉地放下碗来,“大都督,这世上,没有人能逼我做不乐意做的事。不要说是您了,即便是当今皇帝都不行。”

……

……

“这世上,没人能逼她做不乐意做的事。”

晋王府承德院,赵樽端坐在椅子上,斜襟的衣衫半褪,任由孙正业给他换着左臂伤口上的敷药,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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