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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自死亡谷的女人-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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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里面有建立日期、注册资金、年商业额、从业人员、交易银行等多个项目,其中在注册资金一栏中标明“日本陶瓷公司”为1亿日元,“东洋核能燃料公司”为20亿日元。
  阿俵边看边啧啧称道,并不时地点着头,仔细地看过每一页每一行。但由于阿惠看不懂商业上的术语和内容,因此她只看每页末一行的“说明”。
  有些她也明白,例如“在产业界被称之为第三位,注册资金、经营状况良好、稳定,对外信誉极高”以及“在日本先锋企业中,业绩上升势头不减”等等内容。
  关于《个人资产》一栏中,其在各公司的股份、银行存款,以及八王子市和朝霞市的宅地、麻布的公寓等等不动产合计共为70亿日元左右。
  “70亿……”
  阿俵喃喃说道。以前他自称是80亿日元,但商业中资金收支常常不可能固定不动,相差10亿阿惠也不感到意外。
  最后一页是《综合所见》。
  事业发展顺利,资产雄厚,其社会的、个人的评价中未见不安定因素,极而言之,由于无子女及亲属,本人老后的孤独、死后财产分配等将成为问题。
  “嗯,看来一点儿问题也没有哇!”
  看完了这份材料,阿俵满意地大声说道。
  “调查人员在最后加注了个人意见。建议相庭先生最好收养养子女,以解决老后的孤独。并认为如果有了养子女,其逝后的财产问题也可以得到解决。”
  说完,阿俵双手搭在了阿惠的肩上。
  “怎么样,这下放心了吧?”
  “嗯。太谢谢你了。都是我多嘴,又让你破费了。”
  “这不算什么。能想到对相庭先生进行调查。我还真佩服你呢!这下我更想娶你了。
  关于养女一事,不会再有什么犹豫了吧?“
  “没有了!”
  “真的?”
  “当然真的!”
  “好,就这样定了!”
  阿俵又把阿惠紧紧地搂在自己的怀里了。
  这天晚上,也是12点多,阿俵用出租车把阿惠送回了四谷的宿舍。
  住在这间贫旧的宿舍里,也不过是几个星期的事了。
  如果成了相庭的养女,就一定会搬到元麻布的公寓里和他住在一起。但阿惠希望在辞去桑拿浴室的工作后,在离相庭很近的地方租一处公寓。
  不知为什么,阿惠一边走在这里古旧的水泥台阶上,一边为自己头脑里为什么出现这样“脚踩两只船”的念头而感到不可思议。
  阿惠之所以这样想也有一定的道理,她始终弄不明白,他把自己当成他的养女,而他又能从中得到什么样的利益呢?
  是的。早点儿想出来最好!
  阿惠在内心深处总有这么一个疑问:至少阿俵十分希望自已成为相庭的养女,是否是因为他在窥视着相庭的财产——?
  但是,至于阿俵干这件事的漏洞一点也没有被发现,难道受骗的不是自己而是相庭?
  通过兴信所的调查,相庭的身份及背景材料都明明白白了。
  的确,无论哪一点上都无懈可击。
  这时,酒匀律师那明快的声音在阿惠的脑子里复苏了。
  “自已不是确实在心中消除了茫然和不安吗?”
  和他说的一样。
  这会儿阿惠从心底涌出了一股梦一般的幸福感。
  她想明日无论如何要给酒匀打个电话通报一下。这时,她用钥匙打开了自己宿舍房门的锁。
  她打开了电灯,而同屋的另一名大约在11点入睡的女擦身工似乎竟没有被她扰醒。
  “有你的电话。”
  这位女擦身工没睁眼睛便知道是阿惠回来了,便不高兴地对她说了一句。
  “从7点半开始打了好几次。我说你12点以后才回来呢!对方这才罢休。”
  “对不起了!是谁打来的?”
  “好像说叫中条,是南国市还是南国署……”正当阿惠心中又一悸动时,电话铃又响了。
  阿惠拿起了话简。
  “喂,是北村惠女士的房间吗?”
  对方浓重的高知口音传了过来。
  “是,我是北村。”
  阿惠答道。
  “啊,我是南国警署的中条。”
  果然是他。这时,回乡时见到的那身体粗壮的中条警部补的朴实的面容又在阿惠的脑海中呈现出来。
  “您大老远的特意打电话……”
  “埃刚才我是打了几次,是告诉你上次在钓谷的矿山旧址看到的摔下去死亡的人的身份弄明白了!”
  “……”
  “他是土井元次,51岁,住东京都台东区三丁目……”“东京人……”“对。你有线索吗?”
  “不,没有。”
  听到这话,中条沉默了,但似乎他听出阿惠的回答是暖昧的。
  “职业是矿山工程师。是从事到日本各地对矿山资源进行测定的工作。由于这个职务的原因,他经常一两个月不在家,也经常和家人联系不上呢!似乎他家里人这会儿还不担心与他失去了联系,但因为这次他离家时间过长,也问了他常去的熟人、亲戚家,这才提出了寻人请求。”
  “……”
  “另一方面,县总部也收到了各地的有关身份不明的死者资料,其中这名死者与一份资料十分吻合。由于年龄和特征一致,于是他的家人通过遗体照片确认了死者就是土井。”
  “可是……他干吗去钓谷?”
  “因此我们认为是不是与商业买卖有关。矿山工程师一般对旧矿址都有记录,是不是在进行新的矿源调查时失足死亡的。”
  “原来是这样。”
  这时阿惠便回想起当时在矿山旧址上看到的一个个被挖掘的坑洞,也许就是土井干的呢!
  “只是在这种倩况下,附近没有找到一件测量用具或采掘工具,以及任何证明其身份的证据,这一点令人怀疑。同时我们也没有发现通常的过路人搜寻死尸身上的钱时的痕迹,因为在他的上在内侧口袋里还放着一只装有6万日元的钱包呢!”
  阿惠一时无言以对。中条也沉默了下来。如果他们是面对面的话,这种情况下通常是在观察对方有什么反应。
  “这个人什么时侯来高知的?”
  “大概是死之前的9月7日星期日中午12点10分从东京飞到高知的。因为我们在那一天的乘客名单登记表上看到了和他一样的名字,也许是偶然的吧,可他就是和你们同一航班到的。”
  中条答道。
  听到这话。阿惠心中不觉产生了一种苦重的压迫感。
  “随后的踪迹就不清楚了。但我们查到了9号的晚上他住在了高知市堺町的一家叫‘梅乃井’的小旅馆。是6点半钟时未有预约投宿的。晚饭后他曾出去了一下。但没有客人来找他,也没有外线电话打进来找他的。”
  高知市堺町的旅馆……阿惠觉得一直到说出旅馆的名字,中条都是特意说给她听的,而阿惠他们住的翠风庄也在高知桥附近的堺町。
  土井元次和阿惠他们乘同一航班从东京而来,并住在了附近的旅馆,而且在他的身上还有一张写有自己姓名和住宿地点电话号码的纸条。任何人看到都会产生出一种强烈的被人追踪的印象——“第二天早上9点多,他要了一辆出租汽车离开了旅馆。我们查了一下出租汽车公司的记录,这个叫土井的男人是从梅乃井到达钓谷的矿山的,10点钟差一会儿的时候到达的。出租车将他送到后便返回了,但我认为土井已经料到自己会在矿山旧址发生事故的。也就是说,他是对你和你的矿山怀有极大的兴趣。……阿惠太太,你真的没有一点线索吗?”
  中条仍旧对阿惠用当年调查爆炸事故时的称呼“太太”一词。
  难道土井是从梅乃井给自已住的旅馆打来的电话?
  “有件事务必要对你讲一下,而且我只想对你一个人讲……一会儿我可不可以给你再打电话?如果你不听的话,你肯定会后悔的!”
  他到底打算对我说什么?
  那么又是什么理由,有人要杀他灭口……?
  4
  11月15日,日历上注明是“大安”的星期六上午10点。阿俵到四谷的宿舍来接阿惠,两个人乘出租车去了港区区公所麻布分所。
  终于迎来了相庭宇吉郎与北村惠正式结成养子关系的这一天。
  不。准确地说,是北村昭雄和北村惠成为相庭的夫妇养子。
  根据日本目前的民法——(第795条,有配偶者,不得单独成为他人之养子。但夫妇中之一方可以收养符合法律之任何一人成为其养子。)(再婚)夫妇的一方除了可以将对方带来的子女收为养子外,民法中还规定了如果夫妇之间意见相左,这种情况下是不可以收养养子的。
  阿惠对这些知识全然不知,当最初阿俵把这些条款对她说了后,她才意识到自己不符合成为养子的条件,心情一下子仿佛掉进了冰窟窿中似地,因为她在户籍上还是有夫之妇。
  不过自已的丈夫北村目前正行踪不明。
  “不要紧,接下来还有一条补充规则。796条中这样规定:夫妇之一方如处于无法表达其意愿之时,另一方可以以双方的名义办理养子手续。”
  “无法表达其意愿之时……?”
  “具体是什么意思,这一点相庭先生已问过了他的顾问。这就是指一方居所不明,或处于一时的精神混乱等等情况下,尤其如果长期行踪不明,或是有严重的精神障碍时,只要一方同意,就可以以双方的名义办理养子手续。所以像处于你这样的情况,北村先生遭受了不幸,又一年以上行踪不明,就适应796条。”
  “这么说……不管怎么说北村和我可以成为相庭先生的夫妇养子了?”
  “是呀!”
  “可对方不要紧吗?”
  “那当然。我们认为北村先生已经死了,就算万一他活着回来了,对你来说如果主意不变也是合法的。”
  “那么我……”
  听了这些话,阿惠的眼角热辣辣地要流下泪水来。
  “户籍本送来了?”
  阿俵在车中问道。
  “是的。我托土佐山田乡公所的人带过来了。上面写的是我们两个人的名字。”
  “啊,那太好了。一会儿只要在区公所填好登记表就行了。”
  已经过了“立冬”了,但气候还是温暖如春、风和日丽。相度虽然说没有必要大肆铺张,但阿俵说一定要选个“大安”的吉日,正好这一天也是天公作美。
  也许是由于周围春光明媚吧,阿惠的心境非常好,本来她忌讳的事也成了轻松的活题了。
  “我说,南国署的中条警部补后来又跟你说过什么吗?”
  “啊,10月份只打过一次电话。”
  中条打来告诉自已明确了钓谷尸体身份的电话是10月17日夜里,阿惠记得也是她去阿俵的公寓看完兴信所送来的关于相庭情况的调查报告书后回到宿舍的时候的事。
  那天早上,她便给阿俵的公司打了电话,问他知道不知道死了的那位叫土井元次的人,但阿俵说根本不认识。
  “昨天刚刚又打来了电话,说那个叫土井的人,8月中旬的时候好像去过一次四国。
  南国署进行了调查,据说他那次是去了和钓谷的山谷相对的那一侧的石灰石矿。在那儿他打听了一些事情。“
  “碍…”
  “那么……”
  阿惠对在这一行当中阿俵为什么会不知道土井这个人有些不解,便对阿俵说道:“我说的土井先生也是我们那家桑拿浴室的客人。而且从今年8月左右开始,常常去我们那儿。
  中条刑警非要弄清他的底细不可,他还特意从四国打电话给我们那家浴室,是他对我说的那人是我们那儿的常客,还问我有没有线索。“
  “……”
  “可是我还真没有注意过一个叫土井什么的客人。所以一点儿办法也没有,我真的不知道这个人。”
  “你问的土井这个人是矿山工程师吧?我就是干地质调查的,听到过一些关于品行不端的同行的事情。过去废弃的矿山旧址有时还有些未采完的矿石,于是他们往往充当说客,欺骗矿山所有权者到那里去,了解矿产情况,甚至还会采掘。这是他们惯用的手法。你说的那个男人是不是这样的人呢?也许他就是为了达到某个目的,一直跟踪你的。”
  “……”
  “因此我认为他不是偶然听说你要去高知才和我们同行的。”
  “这么说。我请假时我们的经理知道了我乘飞机的时间,然后他设法套出来了我的行动时间……”阿惠认为泄露自己高知之行一事消息的人就是桑拿浴室的经理了。
  “到达高知之后,如果跟踪我们半天,就可以知道我们住的旅馆了。他记下了电话号码,打算和你联系,而在这之前他不幸失足死亡了……”但当天,就是土井到达的当天的傍晚,他给阿惠打来了电话,想要对阿惠说什么,可这件事阿惠没有对阿俵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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