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纤手遮天-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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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异姓成员,这分明是自找麻烦。处理得不妥的话,殿下在老太后那里会吃亏。”

  东宫委屈地低声道:“难道本宫不是一直被老妖婆欺负?”

  其实你很得宠啊,就是自己看不出来而已。太后那么宠你,真是……身为她后辈的“我”恐怕也没这种待遇吧,唉,谁叫身份不同呢?

  我在心底哼了一声。

  不说树大招风,东宫树小不过苗子好,照样招风。这一晃啊,秦家会不会有影响我是不知道,不过东宫的位置还是危险得多的。

  话说回来,如果假太子妃的劝告是出于自己的意愿,那她也不能小觑。聪明与否在其次,有没有那个心思才是最关键的。

  她把我的真实身份取而代之,让我吃这个哑巴亏,我对她是一点好感也不会有。

  “无论如何,下次如果太子妃娘娘再说起朝堂内的事务,请殿下务必提醒她,内宫不得干政。”我说着,把奏折放好。

  “啊,对,是有这样的法令!”东宫恍然。

  你喔!

  连被人吹了枕头风都不知道,还自以为感觉良好?

  话说回来……

  “殿下,我想问一件事,也许有所不敬,能不能先保证不怪罪?”我瞅着他。

  他大度地摆摆手:“说吧说吧!”

  “殿下的妃子长什么样?”

  “……”

  问这种问题,真是大逆不道啊——但我就是好奇嘛!这几天东宫一派气色很好的样子,八成对太子妃颇满意吧?那个假妃子到底长啥米姿色?

  在我一本正经的目光下,东宫脸红了。

  他小声道:“放肆。这是你能问的?”说完,转过头去不看我。

  放肆?

  我心里一冷。

  “微臣失礼。”站起身,告退离去。

  ※※※※※

  快步走在皇城大道上,我心里的忿忿一浪高过一浪。

  见色忘友的小屁孩!

  虽然我是犯上了点,但不就是想知道假太子妃长得好不好看嘛!好几年交情了,为个妃子,连放肆这词都能对我用,还有什么不会做?亏我还凡事都替他着想呢!

  管你去死!被狐狸精叼走算了!

  心里正咒骂着,耳听得有人追了上来,连声呼唤着秦编修停停。

  我回身一看,又是即墨君。

  “编修请稍等!”他跑到我面前,呼呼地喘气,道,“监国殿下请您回御书房,说尚有一事相商。”

  鬼才回去!

  我咬文嚼字地回复:“烦请即墨公子转告殿下,秦某身体不适,恐有失仪态,不得不暂避。明日自然前往领罪。”

  即墨君听了,急忙伸手来扶我:“编修大人的病情可要紧?是否需要子音请名医观视一下?”

  我闪开他的手,婉拒:“秦某休养半日即成,谢即墨公子了。”

  迅速逃走。

  跟“书面语君”交流真累。

  ※※※※※

  第二天我没去见东宫。

  因为我真病了,发热,卧床,但是不敢请大夫来看,怕被发现是女子。

  果然,谎话说不得,特别是咒自己的谎话……

  这个时候就会发现,有一个专属大夫是多么幸福的事情,可是江近海消失好几个月了,我根本不知道他在哪里杀人放火。

  我坚持不让老仆请大夫,老仆没办法,只好去茶楼找翘班的曹寰。

  “秦生,为何不让大夫来看看?”曹寰在院子里,隔着窗户问我。

  没有我的同意,他是不会擅自进来的——而我以病态不便见人为由,把他给拒在门外。我咳了几下,回答说:“……学生有宿疾,不是一般大夫能诊治的,请先生谅解。”

  “哦?那要如何医治?”

  我随口道:“……去年先生也曾见过的,江近海江大夫……他与学生同乡,知晓病史。”反正江近海神出鬼没,曹寰是找不到他的。

  曹寰应了一声,转身出了院子。

  我放松下来,沉沉睡去。

  不知过了多久,我感到有人扶起我的头,灌进苦涩的药汁,朦胧的神智立刻被苦得清醒过来。

  江近海?

  真的是他?

  看到我醒来,江近海严肃地责备道:“一个人在外住,要小心照顾自己。你前后加起来都四十岁了,怎么这样不小心?”

  ……

  什么叫做前后加起来四十岁,女人的年纪是秘密啊秘密!

第七十六节 小夫妻的那档子事儿

    我瞪着他,咕哝:“你什么时候回京城的?”

  “前天晌午——事情比较多,还没来得及跟你说一声,想不到就这样见面了。”江近海看了看药碗,示意我张嘴,继续灌药。

  “伤风而已……”我嘀咕。

  “脉象嘛,不单单是风寒喔。”江近海说着,让我张嘴给他看看舌头,“之前是不是还觉得心烦意乱,性子变得特别浮躁?”

  嗯?

  他怎么知道?

  我不解地点点头。

  他凑近我的耳边,悄悄说了句话。

  我花了好几秒才理解他的意思,脸上顿时一片滚烫!刮刮我的鼻尖,江近海取笑道:“瞧你,都忘记自己是女孩儿了?”

  我摸摸火烧般的脸庞,羞得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这种事情怎么可以让男子知道……

  江近海轻声笑:“小娘子要不要煮红豆饭?”

  “不要开这种玩笑!很讨厌!”

  我真觉得丢脸死了。

  “好、好,不说了。想不到小姒好纯,脸皮这么薄。”江近海还是忍不住笑话我。

  ——我又不像你,当过妇科医生……

  服药过后,我跟江近海闲聊,才知道这次他回京,是任职来的。上面给他安排了一个新身份,在六部里做事。

  “你有再见过帛阳公主吗?”他突然问。

  我摇头。

  皇城里的女眷,哪里是说见就能见的。

  “哦,那就好。”

  我并没有问江近海到底在六部里干什么,这暂时与我无关。得空养了几天病,也没有那些酒肉荤腥的伤身,我很快就又变得活蹦乱跳。

  等到再去皇城的时候,才知道休息这么几天没来,东宫殿出了大乱子。

  具体的情况是太子妃(假)在东宫那里受到委屈,气不过,处罚做错事的宫女,不慎把人给弄死了,现正与内监和女官商谈补偿死者家人的问题。

  宫女大多不是卖身进宫的,只能算是仆役而已,鉴于太子妃的特权,杀人不用偿命,只要私了得掉,最好就私下解决。

  东宫本来跟妃子如胶似漆,不知为何会闹得不愉快,气得小女孩折磨别人泄愤……不过这样一来,他俩的关系就更不怎样了。

  我仰头往上看。

  就几天没来而已,那块熟悉的“东宫”匾额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丹华宫”。

  不是吧?

  一旁的宦官告诉我:“秦编修,殿下搬去瑞和宫住,已经两天了。这儿现在是储妃(太子妃)居住的丹华宫。”

  “哦。”

  这算什么?夫妻吵架,还分居?

  两小孩倒是真有点闹腾的能耐……不怕让别人看笑话……

  我对皇城不熟,让人领着去原来的瑞和宫现在的东宫。这宫殿对门便是一块庞大的玉璧,上雕龙凤呈祥纹样,绕过玉璧豁然开朗,两个排球场并列大小的院坝,左右侧都是书斋一样端正雅致(兼小巧)的侧殿,迎面的正殿勉强有御书房那样的规模,装饰却也柔美得多。

  不知为何,这个地方,刚进来时就有一种很舒服的感觉。

  步入正殿,就看到屏风上映着跳跃的烛光,转过屏风一看,东宫伏在案上睡着了。

  我示意旁边服饰的宫女取披风给东宫盖上,然后站在屏风外等他醒。

  披风突然降临,果然惊醒了东宫。

  他抬头随口对那宫女说了声多谢。

  顿时,大家都惊呆了,东宫啥时候学会道谢的?莫非天要下红雨?

  我也不例外地怔了怔,隔着屏风道:“翰林院编修秦晏参见监国大人。”

  东宫似乎还没睡醒,只见他的影子晃晃脑袋,半撑在桌面上发呆。我又报到一遍,他这才清醒过来,让宫人都退下。

  他一时间不吭声,我也不知说什么好。想想我们上回还算是不欢而散,于是尴尬。

  “……瑞和宫真是好地方。”我没话找话。

  他唔了一声。

  我继续道:“气氛好像跟别的宫殿不太一样?”

  “这里是老皇城的旧址中心。后面的侧殿,有个小阁间,听说本宫母妃住过。”东宫说着,把卷宗丢到桌案底下,指指堆在我前面的一小堆折本,“你看看里面写的什么。”

  我翻开一看,顿时头大了。

  这几天,曹寰以前的诗友不是也跟风弹劾定国公么?大概是与曹寰商议,结果被拒绝,恼羞成怒,发文连曹寰一起骂了。

  想当然尔,曹寰呆的也是文臣圈子,大家笔杆子不差,哪能容许别人污蔑自己好友的清名,立刻应战,写了几本老长的奏本辩解。于是对方纠集起更多言官,纷纷上折子参曹寰一本,大有早看他不顺眼的意思。

  拥护曹寰的言官怒了,不就比谁能骂吗,噼噼啪啪一顿折子丢了回去。

  于是别人忙着军国大事,这伙文人囧囧地对吵起来,除了人身攻击捕风捉影,基本没什么建设性可言。

  曹寰本人则根本不做声。

  ——曹寰你可是(挂名的)二品大员,再是人不知而不愠,也没见被泼脏水还不擦干净的吧?这样没个表态算怎么回事,莫非你不辩说,大家心知肚明就够?

  再想想,唉,曹先生莫非是那种人?智商或许很高,但情商不怎样,所谓温厚持重以致迂腐。从一开始站在花街外发愁,到大事化小地打我手心,就一路让人觉得跟社会格格不入的样子,这么一想,他果然有可能是觉得没必要跟人笔战。

  说儒性是够儒性了,可是儒性能当饭吃么?

  要不是有贵人护着,曹寰早被欺负得哭都哭不出来了吧。

  我瞥一眼东宫:“殿下打算怎么处理?”

  “你前几天不是说过嘛,不解决就是最好的解决办法。”他挺无辜地歪着头望我。

第七十七节 受贿?

    “你前几天不是说过嘛,不解决就是最好的解决办法。”他挺无辜地歪着头望我。

  “这样吵下去殿下难得安宁哪?”

  才怪,话题从定国公那里移开,他应该是乐得清闲了。

  东宫顽皮地勾勾嘴角:“哼,本宫巴不得他们吵翻天,看着热闹!平时一个个拿年纪压我,现在不也跟群小孩子一样!”

  我想了想,回答:“也罢,就不送回阁内,统统放在这里,免得大学士们(内阁成员)跟着伤神。”

  省得他们跟着起哄。

  我就没看出来这有什么好吵。

  虽然历史上有不少言官把大官吵下台的例子,但是曹寰真的不算什么重要人物,充其量是年轻的学者而已,本来应该是双方针对定国公争论,怎么一来二去会变成这样?

  所谓话锋一转、所谓借题发挥,都是无耻地混淆视听啊。

  我并没有把这些折子当回事,直到有一天,其中之一出现了确实的罪状。

  收受贿赂。

  曹少师。

  “不可能,先生把名誉看得比命还重!”

  我说着,从东宫手上接过折子,仔细看起来。

  前面介绍辩学的时候也说过,文人们习惯的攻击方式,不是论点论据论证,而是从祖上十八代到芝麻蒜皮的人身攻击。

  这折子上写的,竟然是十几年前的事情。

  说,那时候还是新科状元的曹寰,是当时的国君(如今的皇帝)面前红人,他收人钱财,对国君颠倒黑白,害得某件案子被御笔错判,冤杀数名武官。天朝成立之后,这桩冤案被徐松(就是我的师伯)平反,曹寰也没受什么处罚,于是就这样过去了。

  如今翻旧账,很明显是找不到坏话可说,念着此一时彼一时,希望陈年旧事能在内阁讨点便宜。翻归翻,这告发的人,又没翻出点真凭实据来,大概应是或许之类的词语满纸皆是。

  于是阁臣无语,首席阁老按例批了点意见,后面的顺次写上附和的话语,送到监国太子这里。

  东宫把折子递给我之后,很不爽地坐下来,拿指尖敲着桌面。

  “莫名其妙的传言都拿来炒,难道真想把曹寰逼得辞官回乡嘛?”他气愤道,“连少师的品行都敢怀疑,这不是明摆着说,曹寰教出来的本宫也不咋样?”

  “……”

  东宫,你想太多了吧,人家六七品的小官怎敢欺负到你头上?

  你这叫什么,典型的护短。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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