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逸凤引凰-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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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可收家父为门生,一门老少皆可保全。”如珠姑娘抢着说:“家父与世伯有同年之祖, 
交称莫逆,因此与狱官商量,山归德三位仕外作保,让侄女出狱设法张罗。 
  家父知道世伯出行莱州知府期间,购得一只由红珊瑚雕成的八寸高胭脂飞马,所以恳求 
也怕将这件宝物让给家父解困,如蒙世伯见怜援手,石家将存殁均感,侄女来生当结草环以 
报万一。” 
  “如珠侄女,并不是愚伯珍惜胭脂飞马,这些所谓宝玩本就是无用之物,恩伯何吝用来 
救人?只是“只是什么?世伯。” 
  “唉……侄女来晚了三个月。” 
  “啊!这……” 
  “本城的陈二老爷,是目下户部郎中申少游的内侄,他早就放出口风,要愚伯把胭脂飞 
马卖给他。 
  这件事拖了很久,直到三月关京师来了人,是申郎中特派的专使,登门道出来意,要是 
愚伯再不肯割爱,他就会用非常的手段来陷害我。愚伯通不得已,所以把胭脂宝马卖给陈二 
老爷了,已有三个月啦!” 
  “哎呀!这……” 
  “这样吧,无论如何,愚伯尽力而为。” 
  “世伯的意思是……” 
  “愚伯往陈府走一趟,把令尊的困难说出,愚伯愿把太原仓的祖产卖掉,加上家中的珍 
藏,凑五千两银子把胭脂飞马买回来。陈二老爷爱财如命,五千两银子可是庞大的数目,我 
想他会答应的。” 
  “世伯,使不得,怎能……” 
  “侄女,你就不要说了!” 
  “不!这千万使不得的……” 
  翟思齐苦笑道:“愚伯的子女皆已长大成人,他们有他们的前程,不需将祖产留给他们 
增光彩。 
  田地金银财宝都是身外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能用在刀口上,值得的。你和石忠今晚 
就在此歇息,事不宜迟,我马上在陈家跑一趟。” 
  “陈家在何处?” 
  “在城东南宝轮附近。” 
  “侄女和世伯去……” 
  “不行。”翟大爷坚决地说:“陈二老爷是本城回首富,为富不仁爱财如命,养了不少 
打手护院。 
  那些人没有一个是好东西,见了稍为标致的女人,一个个满口脏话,甚至当街调戏动手 
动脚,你决不可以走。” 
  程思齐是个说做就做的人,不久,他带了一个仆人租平,冒雨出门去了。 
  申牌正,逸庐门外一阵大乱,十余名街坊邻居,抬了翟思齐和程平,将人送了回来。 
  据抬他们主仆回来的人说,主仆俩被陈家的人推倒在陈家的院门外,街坊们总算把他们 
救回来了。 
  逸庐一阵忙乱,直到即中请到,翟大爷神智清醒。 
  如珠姑娘哭泣着在旁求即中救人。 
  据郎中检查之后说,翟大爷被打断了三根肋骨,左耳挨了下括子,恐怕耳膜已破,失聪 
已成定局。 
  程平的伤略轻些,将发生的事故说了。 
  原来翟大爷低声下气说出购回胭脂飞马的事,陈二老爷不但严拒,而且咒骂侮辱程大 
爷,下令护院驱赶。 
  程大爷拒绝离开,当初胭脂飞马送给陈家,翟大爷没拿陈家一文钱,目下需飞马救人, 
用家产金银换田,任何有良心血性的人该不会拒绝的。 
  最后,打手们奉命接人,把两人打得半死丢到门外。 
  整条街的人都为翟大爷不平,可是没有人敢与陈家的人理论,街坊也不敢报官,只能把 
人救回来。 
  逸庐陷入愁云惨雾中;火速派人赶出城去,将凶汛通知城外王里地太原仓翟家祖宅,要 
家人赶来照料老大爷。 
  如珠姑娘有了离开的借口,掌灯时分偕同石忠留下话说心中有愧,无颜再逗留,到西大 
街的永安老店投宿,改天再来侍候老太爷,冒着大雨走了。 
  二更天,大雨如泣。 
  陈家的大厦距宝轮寺不远,附近全是富家的!”厦,虽在城内仍具有园林之胜。陈家的 
锦云阁,就是附近最高和最宏丽的崇楼。 
  天空的西北角电光闪烁,金蛇乱舞,接着殷殷雷声传到,似乎天动地摇,风雨声更急更 
大。 
  楼上的花厅中,灯光明亮。 
  两名大汉一个站在紧闭的厅门前,一个面向窗外站在窗台上,似乎对问电乍雷和风雨颇 
有欣赏的雅致。 
  谁都知道,这种天气绝对不适合夜行人活动。 
  但两位大汉依然十分尽责,不因气候恶劣而有所松懈。 
  坐在雕花圆桌旁的,是本宅的主人陈二老爷。 
  陈二老爷并不老,三十出头;四十不到,他之所以被称为老爷,一是他是地方上的首 
富,二是他有两个在京中官拜户部郎中的姑丈,如此他便配尊称为老爷了。 
  但本地的人,除了地棍泼皮之外,背地里皆称他为老二陈,或者叫陈老二,这就够说明 
他的为人了。 
  这家伙的确生得一表人才,唯一的缺点是眼神不正,穿起围花长袍来,真有八九分财大 
气粗的气慨。 
  桌上,摆了四卷字画,五件珍玩摆饰,他—一观看把玩着。 
  他在灯上审视良久,突然扭头向站在窗台下看风雨的大汉说:“唐师父,明天别忘了派 
人去警告程家的人,如果他们敢告官,给他们明确的保证,打断几个人的腿。” 
  “是的,老爷。”大汉转过身来说:“但小的认为无此必要。太原仓翟家一门老小都是 
胆小鬼,翟老头当年权势大,他们也怕事,现在更不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不是必要不必要的问题。”陈二老爷冷笑道:“杀鸡儆猴,知道吗?我要本城的人承 
认我的权势,以后才不会有麻烦。” 
  “是,老爷。” 
  由于大汉背向着明窗,因此看不到窗外的动静。 
  窗外本来没什么好看的,黑沉沉一无所见。 
  但因为窗下紧接着堂檐,堂檐距地面高仅丈五六,轻功到家的人不难上下,差劲的人也 
可以用飞爪百键索约住檐角向上爬。 
  这是唯一可以接近明窗的路径,必须监视,虽则天雨瓦滑,但高手特制的夜行靴仍可畅 
行无阻。 
  一个黑影鬼魁似的到了窗外,俺身在窗侧风雨不着体。 
  电光一闪,轰隆隆雷声传到。 
  随着雷声,明窗也发出巨响,窗格于震毁,黑影撞毁窗飘火花厅。 
  “嗯……”面对陈二老爷回话的大汉闷声叫,向前一栽,在地下挣扎。 
  几乎在同一眨间,把门的大汉向侧一闪,闪动中长剑出鞘,反应奇快绝伦,不仅用过了 
一道来势如电青芒,而且能撤创扑到。 
  黑影浑身是水,黑色的夜行衣湿淋淋地,头上戴了仅露双目的黑头罩,进商时共发射了 
两嫖,一中一落空。 
  剑芒一闪,黑影拔剑出鞘,快得令人看不清动作,迎着扑来的把门大汉冷哼一声,长剑 
递出。 
  大汉错估了夜行人的剑上造诣,满以为夜行人一定先封招,岂知一步错全盘皆输,一招 
出手便已注定了生死,一剑走空,陷入任人宰割死境。 
  “哎……”大汉厉叫,上体一震,夜行人的剑已长驱直入,无情地贯入了那大汉左胸要 
害。夜行人左手一杨,同时斜冲而进。 
  冲势太急,剑一带之下,将中剑的大汉身躯带得急急扭转,创口扩大,剑亦高体,叫不 
出声音砰然倒地。 
  陈二老爷随护院们练了一身可观的武艺,看到夜行人破窗侵入便知不妙,本能地抢至壁 
下,伸手急摘挂在墙上的剑。 
  一声轻响,镖来势如电,恰好击中陈二老爷刚抓住剑销的左手腕。 
  “哎……”陈二老爷痛得大叫,忍痛一掌劈出。 
  夜行人到了,左手一抄,便扣住院二老爷的右手腕门,扭身一带并伸腿相绊。 
  陈二老爷趴下了,急叫:“不……不要杀我” 
  冷冰冰的剑尖,抵在后脑的王枕穴下,这滋味真不好受,死的恐怖令这位财势惊人的老 
爷失魂。 
  “我要胭脂飞马。”夜行人说:“有了胭脂飞马,你就死不了,没有,哼!一剑追 
命!” 
  “在……在壁橱内。”陈老二恐惧地说:“马……马给你,我我不要……死……” 
  “哪有壁橱?” 
  “在……那幅中……堂后面。” 
  “去,去取来。” 
  剑离开了后颈,陈二老爷忘了左手腕背上扦着的镖,也忘了该处的痛楚,失魂踉跄走向 
那幅画了一头黑虎的中堂,用颤抖的手,揪着一角一阵探索,一声轻响,五尺高四尺宽的中 
堂被拉开了。 
  原来中堂是挂在暗门上的,暗门与中堂同样大小。里面有四格,摆放着不少珍玩,宝光 
四射。 
  其中那座八寸高的胭脂飞马红霞闪闪,栩栩如生,雕工精奇细致,双翅半展似若飞腾而 
起,底座刻成叠石状,可看到珊瑚的天然纹路,巧夺天工。 
  夜行人扯落橱内的锦绒垫布;包起胭脂飞马揣入大百囊中,顺手牵羊没收了五六件体积 
不大的珍玩,同惊恐的椅壁打抖的陈二老爷说道:“谢谢,阁下的宝藏真够丰的,下次再来 
拜访。” 
  不管陈二老爷有何反应,出手如电闪,一把拔回镖掠向倒在窗台上的大汉尸体,取回尸 
体上的镖。 
  “……”陈二老爷捕得凄厉狂叫。 
  “砰砰砰!”成门被震得山响。 
  有人在外面急叫:“老爷,老爷,开门一” 
  “啊一哎哟!”陈二者爷只知道号叫。 
  一声暴露,没重的厅门被人憧开了,两名打手抢人,大吃一惊,枪上去扶。 
  “老爷,怎么了?”一名打手问。 
  “有……有贼……” 
  “贼在那里?”打手追问。 
  贼早就走了,厅内空空。 
  “我的胭……脂飞马……” 
  微风凛然,一个蒙面人无声无息地国人,接口说道:“对,在下就是来向你要胭脂飞马 
的。” 
  两打手大惊,丢下陈二老爷,左右一分,一刀一剑迅即出鞘。 
  “阁下,拉下你的遮羞布。”引剑待发的打手抚声叫:“我五花剑庞飞,要看看阁下是 
何见不得人的匪类。” 
  “你们好像在自相残杀,这里有祸事了。”蒙面人,瞥了两具尸体一眼,不理睬五花 
剑:“谁先拿到了胭脂飞马?给我,我要。” 
  蒙面人也穿了黑衣夜行衣,头上有油绸裹头巾,加上蒙面巾,看来与戴头罩没有两样, 
因此痛得神智大乱的陈二老爷,根本分不出是不是同一个人,切齿厉叫:“冈聪飞马你已经 
拿走了,你不宁什么?庞师父,快捉住他……” 
  五花剑大喝一声,抢上攻出一招寒梅吐蕊。蒙面人懒得拔剑。左后一举,食中二指座空 
点出。 
  剑尖距蒙面人的胸口还有半尺。 
  这是说,双方的身躯相约在五尺半至六尺距离。 
  “嗯……”五花剑如中雷击,胸口七坎大穴一麻,创尖坠地,直挺挺向前一栽,脑袋刚 
好扑在蒙面人脚前,没有挣扎。 
  那位正欲抢上的打手,突然打一冷战,扭头狂奔。 
  对方好像根本没有动手,而五花剑竟然在六尺外摔剑倒地,无缘无故昏厥,太可怕了, 
聪明人怎敢再逗留? 
  蒙面人徐徐逼问陈二老爷,说:“你走不了的,你一定是老二陈,胭脂飞马……” 
  破窗人影再现,有人接口:“胭脂飞马是我的。” 
  蒙面人一声冷叱,转身、拔剑、出招;一气呵成奇快绝伦,剑出鞘龙吟震耳,剑气进发 
电虹疾射。 
  又是一个夜行人,但穿的却是黑袍,水淋淋地头上戴了一顶宽大的雨笠,随声一惊即 
至,恰好迎上蒙面人攻来的长剑。 
  夜行人已来不及拔剑,也没有将蒙面人看在眼下,水淋淋的大油一样,卷向攻来的长 
剑,水淋淋的大袖沉重,这一击也劲道浑雄无匹。 
  “嗤!”大袖断了一截,有金石声传出,而非裂帛响声,由此可知夜行人的衣袖威力骇 
人,定然不怕普通的剑,可是却被蒙面人的剑削断了。 
  剑虹再吐,蒙面人展开了空前猛烈的追击。夜行人极感意外,先机一失,便丧失了乘隙 
反击的机会,只好快速地后退,用另一罡风进发的大袖,从剑旁一而再深入,阻止蒙面人如 
影附形的身形逼进,封了四五剑,已退抵破窗下。 
  “到外面来。”夜行人大声说。倒跳出窗投入风雨中,到了廊檐的吻角地区,出了窗便 
摆脱剑的控制了。 
  警钟声大鸣,逃出厅的打手终于敲响了警钟,召集已入睡的打手护院,值更的打手冒雨 
向锦云阁赶。 
  “捉强盗!捉强盗!”有人大叫。 
  楼下,突然传出凄厉的叫号,显然另有强盗在楼下大开杀戒。 
  天没亮,雨势已止,但细雨蒙蒙,大概三五天之内不可能放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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