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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说水浒-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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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临别牛二以盘缠相赠,至于这盘缠银两是否为诈害良民所得却不必计较。再而后呢?便是牛二依如故我,继续在此横行不法,便如武松离了十字坡,张青、孙二娘照开黑店、照卖人肉包子一样。最后,说不定因了这份交情,牛二也上了梁山,杀官造反,替天行道,(成了农民起义的骨干?)受招安,平四寇,修成正果。 
  或者,牛二纵然手段不强,但恰好运气不坏,杨志“修理”他时手中无刀,只一味饱以老拳,正这时,一个认识双方的好汉到场,慌忙劝住杨志,对牛二道:“这个便是……”于是牛二扑翻身便拜,后面的结果便大同小异。 
  这样的故事,在水浒世界里,是上演了一次又一次的。 
  所以,泼皮牛二居然可能成为梁山好汉,乍一听,滑天下之大稽,还有污蔑农民起义之嫌,其实未必。 
  牛二与梁山好汉,实多有相通之处:牛二有绰号──“没毛大虫”,绰号往往便是江湖人物的标志,便如梁山好汉有“母大虫”、“病大虫”,而只有江湖人物或江湖人物化了的军官、僧道、财主,才有资格成为好汉,纯粹的农民(书中称为“村蠢的乡夫”)或市民如寻常店小二之流则不够格;再有,牛二的出场,在杨志眼中看来是:“远远地黑凛凛一大汉,吃得半醉,一步一攧撞将来”,先声夺人。而宋江眼中李逵的出场是:“(戴宗)引着一个黑凛凛大汉上楼来。”何其相似也!牛二的身体素质也具备了做好汉的条件;再论出身,牛二是泼皮破落户,这个似不好,高俅便是“浮浪破落户子弟”,“泼皮”也不是好称呼,即无赖、小流氓是也,但是梁山好汉又何尝没有这等人物,例如参加智取生辰纲的白胜,便是“闲汉”、“赌客”,正是泼皮一流。又如第六十一回,活阎罗阮小七捉拿玉麒麟卢俊义时,持篙立于船头,唱山歌道:“乾坤生我泼皮身,赋性从来要杀人。……”好汉亦以泼皮自居;当然以上三点还都是表面现象,那就再看最后一点,看为人行径:书中说到宋江、李逵等初识后一道饮酒,一歌女──属被凌辱与被损害的阶级──前来卖唱,方唱几句,李逵跳将起来,将歌女打昏;吴用到大名府设计坑陷卢俊义,李逵随同前往,客店中店小二烧火稍迟,被李逵一拳打得吐血。即使是杨志这样军官出身的人物,在第十七回中,也在酒店里用过饭后不给钱便开路,并打翻来讨帐的酒店后生。至于小霸王周通的强抢民女更不必说。这些行径,似乎并不比牛二高明。 
  其实梁山人物更有恶过牛二者,《水浒传》第三十六、三十七回里,现摆着两个黑道人物、恶霸典型:穆弘、穆春兄弟。走江湖的好汉“病大虫”薛永来揭阳镇卖艺,只因未先拜见穆氏兄弟,镇上人便得了穆春禁令,不得赏助薛永。宋江不知底细,赏银五两,穆春凶神恶煞般上来便打,被薛永一交攧翻,又补了一脚。结果大祸从天而降,宋、薛欲饮酒,无酒家敢卖,若卖,“把我这店子打得粉碎”,欲投宿,无客店敢收留,偌大的揭阳镇完全被穆氏淫威笼罩。夜里宋江为逃避穆氏兄弟的追杀,又上演了一幕极为恐怖的逃亡,薛永则已被穆春带人捉住,“尽力气打了一顿,如今把来吊在都头家里,明日送去江边,捆做一块,抛在江里,出那口鸟气。”为报私仇,公堂私设到了都头家里,且肆无忌惮地欲将人投入江中害死,这份勾连官府草菅人命的魄力,又岂是牛二这等寻常泼皮可及?说起荼毒地方,牛二那两下三脚猫的泼皮手段,又何足道哉? 
  然而可有哪个好汉出来,为民除害,宰了这比牛二更大号规格的恶霸? 
  没有。水浒世界里的结果,是经黑道人物李俊等说合,被穆氏兄弟追杀的宋江有惊无险,化敌为友,住进了穆家庄。临行,穆氏兄弟送了金银,“洒泪而别”。再后来,穆氏兄弟上了梁山,做好汉,受招安,平四寇。征方腊而归后,穆弘病死,没捞到一官半职,穆春活着回来了,和其他偏将一道,授武奕郎、都头领。杀人放火受招安,再做官,修成正果。 
  所以,牛二的被杀,实在是因他的运气坏,否则,谁说水泊梁山一定不能有第一百○九条好汉没毛大虫牛二呢?        
三打祝家庄的背后        
  美国学者夏志清先生在《中国古典小说导论》里说道:“要讨论《水浒》的所谓反政府主题,就必须把好汉个人与梁山好汉的整体区分开来,这一区分极端重要。单个的好汉恪守英雄信条,然而整个梁山好汉群,则奉行一种行帮道德。” 
  什么叫“行帮道德”?行帮道德也可以称为帮派意识,它纯以个人及个人所属的集团为判断是非的标准,符合自己集团帮派利益的就是正确的,而且为实现这种利益可以不择手段;和自己帮派集团利益相冲突的,那就是错误的,而且为消灭这种错误,也可以不择手段。 
  水浒世界里的梁山好汉,信奉推行的就是行帮道德。这里不妨以梁山大寨一次大规模的军事行动为例,来说明这个问题。 
  比如三打祝家庄。 
  说到三打祝家庄,列位看官想必非常熟悉,几百年来人们几乎一直将它当作梁山好汉除暴安良的经典的侠义之举,还有些现代研究者将它当作农民起义军镇压地主武装的典范事例。 
  说祝家庄是地主武装,这也不能说不对,但问题是水浒世界里的地主武装多的是,梁山好汉中的晁盖、柴进、李应、史进、穆弘穆春兄弟、孔明孔亮兄弟等等,哪一个没经营过地主武装?他们怎么就没给形容成反动势力? 
  例如,《水浒》开篇第二回便说到,九纹龙史进在史家庄做地主大少爷时,听说附近少华山上聚集着一伙强人,就有声有色地组织起庄园的自卫武装,并成功地击败了少华山强人跳涧虎陈达的来犯,这与祝家庄、扈家庄、李家庄联防自保以对付梁山强人又有什么区别?在官兵不能确保地方安全的情况下,地方组织自卫武装又有何不可?在水泊梁山几度大举进攻祝家庄时,可并没见有半个官兵来救援。同样道理,如果最初桃花庄的刘太公也有类似的准备,何至于被小霸王周通这路货色黄鼠狼钻鸡窝,来强行做上门女婿?又何需劳动花和尚鲁智深的一对老拳?再则说,若进行阶级分析,刘太公也应算地主吧,那么鲁智深替他出头拳打“农民起义的组织者”周通一事又该如何定性呢? 
  话头回到祝家庄,书中说到祝家庄有什么为非作歹的行径,比如倚势凌弱打劫客商骚扰邻庄的劣迹了吗?没有。要说劣迹昭彰,要说荼毒地方、草菅人命,祝家庄又如何能望梁山好汉中当年经营穆家庄的穆弘、穆春兄弟的项背?同样,杨雄、石秀、时迁在祝家庄吃饭的小客店,也规规矩矩,店小二老实和气,没有象张青、孙二娘以及梁山脚下朱贵的黑店一样,经营烹宰加工人肉的业务。至于宋江攻下祝家庄后要下令将全庄数百家通统洗荡了,用心之残暴更是远非祝家庄可比。 
  但战事还是起来了。明明是时迁等因偷鸡而启衅,打着梁山的招牌骚扰村民,放火烧店,又杀伤了不少庄客,水泊梁山竟还大兴问罪之师,出动大批人马,浩浩荡荡地杀奔祝家庄去讨公道,这公道又何在?!难怪夏志清先生认为,梁山人马平毁祝家庄,“只能说明他们的暴虐和贪婪”。海外学者马幼垣先生在《水浒论衡》中更对此情节刻薄地讥讽道:“这和三十年代日军驻华部队随时找小事件为藉口以谋扩张势力范围,有何分别?” 
  把数百年来民众心目中的英雄梁山好汉,和侵华日军扯到一起,这话让人听着实在别扭。但可惜的是,这是事实。梁山大军大举进犯祝家庄的真实动机,其实大寨的二把手宋江已明明白白地讲了出来:“我也每每听得有人说,祝家庄那厮要和俺山寨敌对。即目山寨人马数多,钱粮缺少,非是我等要去寻他,那厮倒来吹毛求疵,因而正好乘势去拿那厮。若打得此庄,倒有三五年粮食。” 
  列位看官听听,仅仅是听得有人说“要和俺山寨敌对”,就动了杀机,仅仅是对方捕拿了一个骚扰村民的偷鸡贼,就要“便起军马去,就洗荡了那个村坊”,这到底是谁在吹毛求疵?三打祝家庄的真实动机,说到底,还是那“若打得此庄,倒有三五年粮食”,是要为山寨打劫钱粮,猛捞一票。 
  此外,还有一层没有明说出来的意思,就是:卧榻之侧,岂容他人安睡。祝、扈、李三庄联防武装,就盘踞在梁山脚下,成为水泊梁山扩充势力范围的严重障碍,总不能让梁山大军每次出动时都绕道而行吧?或者也和他们讲几句“四海之内皆兄弟也”来借道?这样的眼中钉、肉中刺,这样的几只拦路虎不平掉,大寨的威风体面何在?因此灭祝、扈、李三庄那只是早晚的事儿,时迁这个偷鸡的毛贼闯祸,正好适逢其会,吹响了梁山大军扩张势力实现宿愿的出征号角。 
  水浒世界里,充分体现这种行帮道德的行动,远不只三打祝家庄一件。 
  随便再举个例子,比如梁山大军进犯东平府。水泊梁山以前扫荡祝家庄,好赖还找了个借口,而这次汹汹来犯,连借口都懒得找,就为了解决宋江、卢俊义谁当山寨一把手这一政治难题,便由二人各领一支人马分别攻打东平府、东昌府,完全视两座城池的生命财产为儿戏。 
  宋江统领的一路攻打的是东平府。这一战虽碰到有万夫不挡之勇的强劲对手双枪将董平,但战事还是有惊无险,将城池顺利拿下。关键就在于董平因向太守程万里求亲不遂而怀恨在心,竟在被梁山人马俘获后屈膝事敌,马上倒戈。这“英雄双枪将,风流万户侯”掉转枪头后,赚开城门,杀入城中,直扑衙门,将程万里的女儿夺到手后,再将其一家杀得干干净净。这就是后来位列梁山五虎上将的董平的行事,其卑劣无耻,简直令人发指,统兵将帅如真是要“替天行道,保境安民”,这种货色首先就该推出斩首。 
  然而,根本就没这一说。也许是因为董平事敌倒戈时已为自己找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据董平讲:“程万里那厮,原是童贯门下门馆先生,得此美任,安得不害百姓?”但既如此说,当初又何必定要纠缠“那厮”做自己的老丈?再说,是童贯门下的门馆先生就一定会害民就一定该杀?梁山好汉受招安后,圣手书生萧让不也被大奸臣蔡京调去府中听用了,这又该怎么说? 
  书中并没说程万里有任何劣迹。相反,战事前,宋江派郁保四、王定六二好汉来下战书,董平凶性发作,二话不说,就要将二人推出斩首。这当口,倒是程万里劝阻说“两国交兵,不斩来使”,两条好汉才捡回了性命。二人被董平命人打得皮开肉绽后回到军中,向宋江哭骂,骂的也只是“董平那厮无礼”。仅由这一桩事,列位看官想必也能看出,程万里和董平二人,到底谁更讲道理、谁的为人相对正直一些。 
  但是梁山大寨哪有兴趣如在下这般计较这些鸡零狗碎,董平虽人品卑劣,但武艺一流,对水泊梁山这个准帮会武装大有用处,宋江自然一见便爱,要竭力网罗。而说到程万里,那就得另当别论了,他的为人虽无大过,说起来对梁山郁、王两位来下书的好汉还有活命之恩,但问题是他对唯武是尚的梁山大寨毫无用处,难道值当的为他和新入伙的一级战将董平翻脸?更何况杀了程万里反而有一桩妙处,那就是可以将他打作反动人物,然后,再由宋江将太守家私俵散居民,(至于府库中的金银财帛粮米,宋江已先命人全部取出运上了山),并沿街告示,晓谕百姓:“害民州官,已自杀戮;汝等良民,各安生理。”无端启衅饱掠府库的梁山大军藉着程万里的人头一下子便成了吊民伐罪的仁义之师,真是妙极,这样的买卖实在是太合算啦! 
  这些就是梁山好汉的行事,这些就是梁山大寨的“替天行道,保境安民。” 
  也许有必要探究一下,何以水浒世界里的好汉一再推行行帮道德。 
  王学太先生在《中国流民》一书中对此做了深入研究,很有启示意义。《中国流民》一书认为,《水浒传》反映的其实并不是农民阶级的理想和意识,它展示的是中国古代社会中浪荡底层的游民的价值理想。而游民的性格天生便有多种两面性,如一方面慷慨重义,一方面为非作歹;一方面散漫无羁,一方面又易产生极强烈的帮派意识。这里要说的是游民的帮派意识:游民大多无家无业,四海漂泊,居无定所,他们不能象士农工商那样,以血缘、地缘、业缘而构成集团,在他们风餐露宿、饱受歧视的人生行旅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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