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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谁养活中国 王治安著-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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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功者,也有若干牺牲品。
  随着人们“城市梦”的出现,旋即冒出了一条新路:买户口。
  这条路,似乎更直接,更现实,对于普遍的农村人讲,再好不过了。你只要有钱,毋须去求神拜佛,毋须去铤而走险。“一手交钱,一手交户口”,“公平”、“坦荡”。起初是遮遮掩掩,天长地久也就无所谓了,公开交易嘛。
  80年代末,人们的观念比较原始,偷偷摸摸地“暗买”,先付钱,再找个中介人,便可在三五月内得到一个“农转非”的指标。户口可以是本地的,也可以是外地、外县、外省的。至于如何交易,局外人是不得而知的。地方官员们,对这事是睁只眼,闭只眼。似乎它没有触犯“王法”,也没有“王法”去约束它。
  收费“农转非”,大多以集资搞经济开发为名。一些地方的头头,想到“卖户口”这种字眼太刺耳,尽量绕道走;有些地方的领导在别人问及此事时,躲躲闪闪,敷衍塞责地回答:“这不叫‘卖户口’,是农民集资进城搞开发。”
  对这事,一些人始而惊讶,议论纷纷;继而麻木不仁,跟着效法。
  至90年代初,“卖户口”之风便形成热潮,并蔓延到全国。
  嘿,这是棵“摇钱树”呀!
  不少地区,因为卖户口为地方财政积聚了相当可观的资金。
  那年的夏天,我去川北农村采访,途经某县县城,那里卖户口正搞得热火朝天嘞!
  那是个人口众多,资源贫乏的穷县,旧县城仍是破破烂烂。一位县里的干部告诉记者:“好家伙,现在有办法了,卖户口,赚了4000多万元,用来改造县城。”
  当时我听了这话,不禁冒出一身冷汗:“这是全国出了名的贫困县,一下从农民身上刮下几千万元,这怎么行呢?”
  “行!怎么不行呢?提起‘农转非’,农民们劲头就来了。没钱?嘿嘿,人是活的嘛,卖了祖坟,也能挤出一些票子来嘛。”
  一个穷县,竟然从农民身上压出一笔巨款来发展县城,这不是杀鸡取卵吗?
  “卖户口”,对农民不仅是种巨大的诱惑力,对地方官,也同样是个解决他们经济困扰的一条好门路。
  因此,有人把它当成“摇钱树”。为了防止“肥水”落入外人田,许多县市急不可耐,甩掉“思想保守”的帽子,争相奋起。
  旋风迅速在全国刮起。广州、四川、安徽、江苏、浙江等省一些先行一步的市县,另有一些内陆省的市县也产生了紧迫感,匆匆上阵,奋起直追。
  “卖户口”,各地的进度不一致,招数也不完全相同。河北××市在前几年,为了让县城现代化,想出了妙法,动员农民“投资”,只要你投资三五千,便可以给你分得一个户口,顺顺当当“农转非”。部分农民乐意,可大多数人要投这笔巨款,仍然是力不从心。1992年,全国“炒户口”、卖户口,闹得火爆。河北某县采取了另一种手法,县政府在报端登一则广告:本县在珠海市有户口指标,本县买者五千元,外县买者一万元,若要买者,尽快到县政府外办联系。旋即,这场户口大甩买轰轰烈烈地拉开了。一连数日,公安局大门口排成长蛇阵,只要带上身份证,交付一万元钱,立即办理户口迁移令。农民高兴地说;“一手交钱,一手给户口,痛快!”
  广东惠州市某区很有创意,也更有诱惑力。该区公开登报做广告:购当地商品房一套(起价5万元),可将全国各地户口迁入惠州。那是珠江三角洲上的一块宝地,广告一出笼,农民便从四面八方拥来。
  更有甚者,安徽某城不少乡镇规定干部、民办教师应聘,若是农村户口必须交钱,不然停职停课。当初,户口虽然“大甩卖”,但乡镇干部和民办教师无力购买。随即,一些地方政府施展魔力,拨出一批贷款,专为那些困难户解决难题。有一个镇,贷款10多万元,为40多个干部、教师买了户口。
  户口本无价。但现在很多地方,以数千元的款项大胆“出售”城市户口,引起了强烈的社会反响。在这起事件中,老百姓用血汗钱圆了一个梦,也上了一次当,而那些乡镇的头头脑脑,也惊呼受骗。
  对收费“农转非”,群众议论纷纷,舆论界也纷纷给以曝光,披露。
  支持者认为,这是敢想、敢干、敢闯“禁区”的行为,给农村人进入城市提供了一个新的机会。
  少数人也这样说:“俺农村地少人多,劳力旺盛,想向城里人学习,扩大生产,城里就是俺选择的目标。‘农转非’收取点费用,是两厢情愿,公平交易。”反对派的意见却针锋相对。他们认为,买卖户口违反国家户口政策,国家有关部门应尽快制定出有效措施,制止这股歪风。否则,农村劳力大量向城里涌进,谁种庄稼呢?
  众说纷纭!
  对买卖户口,中央曾发过文件,一律停止,可在1994年的春天,四川某市的郊区少数乡镇,为要发展、建设,又刮起买卖户口的邪风。这一回,风力不断减速,大多数农民不感兴趣,价格猛跌,从八千元跌到五千元,又从五千元跌到三千元,一跌再跌,依然门庭冷落,无人问津。
  时髦的“农转非”,花样百出,除买卖户口之外,还有耕地的“农转非”。建立“开发区”,占去农民的土地,便“农转非”。眼下,农技人员“下海”、“走穴”,乘机凭一技之长,转入城市,进入其他行业。1994年,对南方某省四个地区的调查,有1400多名农技人员“农转非”。
  中国是个农业大国,目前经济实力还比较薄弱,城市的经济才刚刚起步,大量的人拥入城市,给城市带来重负。农民放弃农业,却又无力去经营其他行业。必然使一部分人走向困境。这是喜忧参半的农村劳力“农转非”的结局。
  户口毕竟不是商品,它只是一种行政管理手段。大量的农村人口,离土离乡,迅速向城市转移,对农村的发展不利,对城市的压力有增无减,后患无穷!
  人走了,土地荒芜,饥饿的土地在呼唤!
  眼下,由于中国的经济结构,城乡的传统格局,大量的劳动力转入城市,是难以适应的。让责任田任其撂荒,可以出现拣了芝麻、丢了西瓜的局面。俗话说,人哄地皮,地哄肚皮。
  务农,我国有着悠久的历史传统,古人十分器重,称之为“本”。《管子·枢言》篇中写道:“慎贵在举贤,慎民在置官,慎富在务地。”
  种地,是历代文人墨客、官府圣贤无不器重的事业。以农为本,以农为生,决不可本末倒置。
  明天,谁来种地
  春节刚过,我去火车站接一位客人。车站人海如潮,候车室、入口处、出口处都挤得水泄不通。我好不容易挤到出口处,忽然,一股人潮将我推出三四米远。我正在抹去头上的汗水,广播里传来一则消息:302次列车晚点4个小时。我无可奈何地退到门外广场上,想找个空旷的地方喘口气。可哪能呢?这几天,正是春运高峰,民工潮涨,纷纷外出打工。
  在黑压压的人群里,有一对青年男女,男的背着木箱,女的扛着被盖卷,还带着个倒大不小的男孩。他们焦急地望着向入口处拥去的人流。
  我闲着无事,便凑过去和他们摆龙门阵。
  “喂,你们是一家子吗?”
  “对呀,是一家子。”
  “上哪去?”
  “南方。”
  “干什么?”
  “打工呗!”
  “打工还带着孩子?”
  “嗯呀,大人都走了,孩子无处放,只好带着啰!”
  “打工能赚到钱吗?”
  “嗯,难说呀!”
  “你们一家子跑那么远,没有把握能成吗?”
  “碰运气嘛!”
  “没有把握,为啥外出呢?”
  “有啥办法,我们川北人这些年日子很艰辛。人穷,收入少,顾了上头,顾不了下头,顾了老人,顾不了孩子,想出去闯闯”
  男青年瞥了我一眼。他见我关切他们的南行,便坐下来和我拉起家常。可提到农村的艰辛,他说不下去了。我也只好收住话题。
  不多时,他们一家走了,挤进人群。从那青年清瘦的脸庞上,可以看出清平的生活给他们带来的忧思和不安。
  近几年,大批耕地占而不用,仅仅是一部分。还有广大农村,农民热恋土地的意识与情感在淡化、冷漠,许多人不愿种地。纷纷背井离乡,四处飘荡,赚钱谋生。
  明日,小郑也要去南方打工。时过午夜,他还没入睡,一会儿开灯,一会儿看表,生怕误了上火车的时间。
  刚进入“而立”之年的小郑,个头不高,人挺老实,干啥事都显得有精神、灵透、利索。
  他家住大巴山区。贫困与落后如同瘟疫,多少年都一直罩在农民的身上。
  他家人多,母亲生了七八个“和尚”,早些年搞集体化,供不起、养不活,大哥、二哥都抱给了别人。他真幸运,父亲看他从小有出息便留在身边,还进了学堂,念了初中。
  读了初中又怎么样呢?务农吧,他的体力不济。找工作吗,没有三朋四友帮忙,没有“靠山”难呀!
  小郑的性格比较内向,弟弟还小,爸爸妈妈已进入暮年。他很苦闷,不时为自己的出路担忧。1985年,他有一位亲戚在城市工作,为他说情,好不容易才让他在一家私营小厂谋了份打工的活。当学徒,每月薪水七八十元,只够糊口。那老板看他听使唤,又写得一笔好字,便叫他学做帐,干点文秘一类的事。
  一干五六年,人已经进入了婚龄,山区来的“打工仔”,在城里找对象是绝对不可能的。只好回老家娶媳妇,“农二哥”找“农二哥”。人常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农民爱农民。夫妻恩爱,不久生下一个小子。从此,小郑举步维艰,挣那几个钱,养活不了三口之家呀!他只好又回到老家种地。
  种地就种地吧,为什么他现在又要去南方呢?
  他出发的那一天,我正巧碰上了他一行三人起程上路。对他们外出打工,远离家乡,有何想法,我想弄个究竟,于是便和他摆谈起来。
  他苦涩地笑道:“我们家乡有种说法‘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农民是很重感情的,自己家再穷,也是爱惜的。谁想随便离开家乡,到处游荡呢?唉,记者同志,这,这是不得已了。”
  话题还没拉开,他的脸上已经露出了几分惆怅和不安。
  “看来你是不想离开家门了。”我疑惑。
  他把三岁的儿子递给妻子,继续前面的话题。
  “怎么说呢?想吧,不想吧,为了生活,都得要离开,去找几个钱呀!”他眼圈红了,泪水已在眼内滚动着。
  “你家不是有土地吗?就在家种地,安居乐业。你何苦带上全家去奔波呢?”
  “种地,养活不了一家人呀!山旯旮,自然条件糟,天又不开眼,投入大,一年忙到底,连裤衩也穿不上。
  “你就是有劳力,土地面积每人只有一亩,许多‘土政策’把你捆得死死的。自从1982年土地承包后,10多年不变,‘死不收,生不补’,原先我只分了一亩地,幸亏,两个弟弟外出打工,把他们那两份地让给我一家种。我们搞了三年,越搞越糊涂种子、化肥、农药、地膜太贵了,投入大,除了锅巴没有饭,农民种地没油水。”
  他扳起手指像背诵一段古老的故事。他说,他种了三年地,吃了三年苦,背上手上脱去了几层皮,也没搞出点名堂。
  他还说,我如果摆给城里人听,也许城里人不会同情我们的,你们根本就不知道和土地打交道是个啥滋味儿。我不是自吹,在我这般大的青年中,我算会种地的了。可天不凑巧,再加上乡村干部还抱着60年代那样叫人伤心的管理作风,更叫人难受了。
  政府叫农村搞“指导性”生产。我们那里还搞老一套:“指令性”、“强迫风”,弄得农民左也不是,右也不是。
  他气呼呼的,两眼鼓得圆圆的,脸上的微笑消失了,随之露出的是悲哀。
  他说,农民想的是自由劳动,自由种植,现在我们山里哪有可能呢?“山高皇帝远”,许多政策传到下面走了样,干部把农民当作木头脑壳。该种什么,不种什么,全由不得你,要听他们摆弄。
  我吃惊地岔开他的话题,问道:“哦,现在还搞那一套呀,都啥年代了。”
  “怎么不搞?搞一次,败一次,他们不去听农民的呼声,主观臆断。到头来,倒霉的是农民”
  他忽然收住话题,仿佛想起了什么。
  “我回去的头一年。据说省里某领导说我们县穷,批了红头子(文件),决定兴办烟厂。头头得了尚方宝剑,要我们大种烤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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