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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凶策-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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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长庆是你什么人?”迟夜白问他,“你们真是表兄弟关系?”

司马凤看着众人解救张公子,闻言低头:“你怕这个也是被方长庆掳来的?”

“是。”迟夜白点头,“这个人没有武功,且身体虚弱,应该不是方长庆的帮手……”

“他是!他是!!!”喊破了喉咙的张公子一个激灵,颤抖着身体狂喊,“他是个恶鬼!他……他……”

众人看着他,只见他结巴几句,低下头紧紧揪着自己衣角。

司马凤蹲在迟夜白身边,打量着被迟夜白按在地上的年轻人。青年衣衫陈旧,但勉强干净,只是衣上沾着不少血迹。他不知是新鲜还是不新鲜的,想想张公子的模样,突然一把抓住了年轻人的裤带。

出乎两人意料,那手无缚鸡之力的人突然间猛烈地挣扎起来,颈上的伤口又裂了几分,血汩汩淌出来。

苏展一声不吭,却怕得牙关咯咯作响,死死抓着司马凤的手。

司马凤知道有异,二话不说扭了他手臂,把裤子拽下来。

灯火明亮的房子里,苏展的双目瞬间带了死色。

“公子……别……别碰……”他的手腕被扭脱臼了,仍旧将它举起来,神情怪异地做了个双手合十的哀求动作,“小奴很痛……”

司马凤和迟夜白没想到,损伤死者阳根的和侮辱死者的,并不是同一个人。司马凤连忙把苏展的裤子拉好,给他的手腕复位。

“他是当年花宴的受害者。”迟夜白低声道,“这么说来,方长庆才是下手抓人、伤人和杀人的真凶。他擅长锁喉功,是当年那个王爷豢养的死士。”

两人心中都对方长庆和眼前这位年轻人的经历产生了莫大兴趣。

花宴案子结束之后,无论是费了老大力气逍遥法外的权贵,还是被害的孩子,甚至是参与了花宴营救的死士,全被王爷借各种机会杀得干干净净。方长庆居然能逃得出来,且还带了一个人,不得不说十分幸运。

“把他带走吧。”司马凤将苏展拎起来,发现他仍旧筛糠般抖,心中不由得有些歉疚。

夜间码头很少货物装卸,但一旦有货船过来,都是大件儿物品。方长庆在码头上一直做到天黑,才领了钱回去。

穿过东门进入东菜市,他看到眼前围着不少人,都是东菜市里头住着的。

桥头那摊卖馄饨的居然还在,摊子上光秃秃的,显然已经卖完了,但也没收摊。

他对这些和自己无关的事情向来没有什么兴趣,正想拐过人群悄悄回家,便看到有几个人扶着一个裹着被子的人从深处走出来。

方长庆大吃一惊:是自己和苏展抓回来的那个人。

他立刻双膝一矮,隐在人群之后悄悄观察。

很快,他果然看到苏展被拉了出来。

和苏展走在一起的那个人他认得,是那天进入东菜市的生面人,也是文玄舟说过的,武功高强的能人。苏展不知出了什么事,神情十分萎靡,双手瑟缩,颈上一道血口,上衣都被浸透了许多。

方长庆暗暗捏了捏拳头,又往暗处退了退。他希望苏展不要看到自己,也别喊自己。至少保有一个人,他才能去救他。

苏展走着走着,突然被人群中爆发出的一声尖叫吓了一跳。有个姑娘看到他的血,大喊一声捂住了眼睛。苏展抬头瞧那女子,突然在人群之后的暗角中,与一直盯着他的方长庆对上了眼睛。

——糟了。方长庆心道,苏展这个小傻瓜,他一定会喊“长庆哥”的。他手边没有武器,只好默默抄起一块砖头。

但苏展没有喊。他看到苏展脸上掠过一丝讶色,确定他已经看到了自己——但苏展确实没有喊。他反而飞快地低下了头,继续往前走。

方长庆靠在墙上,手指一松,砖头掉在地上。

苏展没有呼唤自己,他是在保护自己。

方长庆心头万般滋味杂陈,一时不知如何是好。他在暗处静静站着,眼角余光忽然扫到一丝异样。

人群最外围,有个年轻的姑娘回过头,看见了他。她脸上不知被谁打了一巴掌,肿得很高,清秀的一张脸完全变了模样。

方长庆认得这姑娘。她是跟着几个姐姐做暗娼的,年纪不小,但心地很好。卓永的尸体被发现之后,方长庆见过她在河边放花灯,为卓永祈求来世平安。

她的大姐对自己很好,方长庆也记得。年约三十的女人,多次有意无意向他示好,但他无法回应,也不能给她任何承诺,最终都沉默以对。但女人仍旧和善温柔,他心里很是感激。

“别出声。”方长庆无声地冲那姑娘说,“千万别……”

姑娘退了一步,胸膛起伏,深吸了一口气。

“长庆哥!你在这儿呐!”她用尽力气,尖声大喊,“苏展被抓了!你快去救救他呀!”

方长庆未料到她居然会暴露自己所在,吃了一惊。

姑娘话音未落,已经走上桥头的几个人中,突地分出两位,朝着这边疾冲过来。

他立刻转身,像蛇一样油滑地钻入漆黑的暗巷之中。

迟夜白从桥上跳下,正好看到那报信的姑娘被自己大姐拉着,恶狠狠地斥骂。

少女满脸是泪,举起手指着方长庆消失的方向。

迟夜白不知她言行何故,只飞快道了句多谢,赶上司马凤。

多亏了今天看的封简略地图,司马凤几次拐错,都被迟夜白拉了回来。两人凝神听着前方奔走的脚步声,却在某一刻,脚步声突然繁杂起来,从各个方向传来。

两人顿时站定,静静听着周围声音。

“障眼法?”迟夜白问。

“不知,不如分头找。”

“你会迷路的。”

“我跳到屋顶上,迷不了路。”司马凤飞快道,“千万别让他逃出东菜市。你给后面人留讯息,我先走了。”

迟夜白不再废话,匆匆点头。他掏出头上骨簪,在墙上显眼处留了记号和追捕方向,顺手点燃墙面残灯,转身跑往另一处。

巷子既深且密,他已经将地图全都记在了心里,并不觉得难走。只是窄处大多堆积着杂物,难以翻越或行动。

他不知道自己和司马凤哪个人追的方向是对的,但他希望是自己。

又过了一个拐角,迟夜白突然停下了——方长庆的脚步声消失了。

他立刻贴墙而立,戒备起来。

有野猫从屋顶窜过,鼠类的叫声在墙角响起。

周围显得更静了。迟夜白甚至听到蛇行的声音,窸窣不停。

他右手持剑,左手悄悄从袖中摸出几枚暗器。方长庆是王爷府豢养的死士,还是那位连他都知道的、一双铁爪能使出十分厉害的锁喉功的人,那他就一定不可大意。

正思忖间,迟夜白心中一凛,立刻将手中暗器朝上方射出。

方长庆倒挂在墙上飞快滑落,以风雷之速亮出双爪,朝他脖子狠狠抓下。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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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灵系统正文全部替换完毕,想看的同志可以开啃了。新增的2W多字分布在文内各处,因为这次修得比较细致。

如果只想看打BOSS那里,看“老鬼”的最后一章就行了。

印调放在微博上面了,谢谢大家帮忙转发,(*  ̄3)(ε ̄ *)

第68章 蛇人(19)

迟夜白剑身一拧,刀刃正对着方长庆手心,人却向下溜。方长庆抓了个空,人在半空已连续踢出几脚,踹中迟夜白肩膀。

迟夜白立刻运起化春诀,挡下了这一招。

方长庆的外家功夫十分厉害,他一击不中,人已落到地上,脚底在地面一蹬,又向迟夜白袭去。

在司马凤和迟夜白之间选择迟夜白是有原因的。方长庆他跟司马凤打过照面,他知道那是个厉害的对手,但迟夜白当日伪装成一个病鬼,他匆匆瞥了一眼,并看不出对方的武功底细。挑中迟夜白固然有冒险成分,但司马凤,他是肯定打不过的。

巷中原本就是漆黑一片,两人在黑暗之中激斗,竟无人发出一句说话声。方长庆一双肉掌舞得虎虎生风,迟夜白的剑尖却也灵活至极,巷子这么窄,剑竟然没有碰到过墙壁和地面,一丝撞击声都没有。

方长庆此时已经有些后悔了。这个人的武功,可能跟那个大嗓门是不分伯仲的。

他略一思忖,手掌一张,砰地击在墙壁上。

墙壁已经陈旧,禁不起他的力气,很快哗啦啦裂了一条大缝。方长庆一手挡着迟夜白的攻势,一手抓起墙上碎石,运起内力,将石块吸附手上。

但他没料到的是,面前这人似乎知道他抓碎墙壁的原因,那片薄薄的剑刃贴着墙刺过来,准确无比地在黑暗中刺入了他的手腕。

剑尖入肉,旋了半圈,继而一挑。

方长庆发出惨呼——他右手的手筋被挑断了。

迟夜白收了剑,低头看着跪在自己面前喘气的人。

他既然已经知道这位“长庆哥”极有可能是那位擅长锁喉功的死士,自然就立刻想起了自己所听过的事情。那位死士的名姓他倒是没听到过,但却知道他有一身怪异内力,能将细碎外物吸附于双手之上。传说京中某位王爷的外宅灭门惨案就是他干的,他折断了两把剑,把碎成数十片的薄刃吸附于双掌,不足半个时辰,便屠杀了那宅子里上百条性命。

方长庆的右手用不了了,迟夜白心头觉得有些可惜:这种怪异内力他闻所未闻,若是可以,他是很愿意细细问一问的。

“你姓什么?”迟夜白问。

“……方。”方长庆咬牙回答。

迟夜白从怀中掏出绳子,犹豫了一瞬。抓犯人这件事情,他总是和司马凤一起行动的。既然是抓捕,那现场就不可能会干净整齐。司马凤知道他喜洁,捆缚犯人这件事总是自己来完成,不让迟夜白做。

他抖抖绳索,走进方长庆。

原本跪在地上的方长庆突然抬起头来。

迟夜白没有看清他做了什么,但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方长庆竟然用他的左手,直接撬起了地面的一块厚重青砖!

青砖直冲着迟夜白而来,迟夜白正要闪避,砖块忽的一声巨响,竟被窜起来的方长庆从后方击碎了。

方长庆不是想用青砖攻击自己,他是借机击碎青砖,扰乱视线——迟夜白皱了皱眉,这方法很笨拙,但确实有效。眼前一片漆黑,碎石撞击之声将方长庆压低的呼吸完全隐藏起来,他一时间竟分辨不出来了。迟夜白在瞬息间明白了方长庆的用意,双手一振,将内劲注入绳中。

柔韧的绳子顿时绷直。迟夜白不管眼前的碎石,只是闭目倾听方长庆的呼吸与动作,脚尖在地上重重一旋。

在方长庆窜到自己身旁的时候,他将绳子狠狠甩出去,击在方长庆的鼻梁上!

方长庆扑腾一下跪倒在迟夜白面前,脑袋因为发晕而立不起来,磕在地面上。

迟夜白抖了抖绳子,没有缚他的手脚,而是直接圈着他脖子,把方长庆的上身拉直。

方长庆大口喘气。迟夜白闻到了血腥气:方长庆的鼻梁断了,血不断地流下来。

“你屏了呼吸,我也一样。我一时分辨不出你的位置,你同样也分辨不出我的位置。”迟夜白说,“所以我挪动脚尖,向你示意。你知道这可能是个陷阱,但也是你唯一能攻击我、逃出去的机会。所以你一定会朝着有声音的地方靠近,但又不敢贸然攻击;而在你谨慎接近的时候,我已经听到你在哪里了。”

一切都发生在几个呼吸之间。方长庆心如死灰,知道自己不是这个人的对手。这人勒着他脖子,但又不像是要杀他,只是令他呼吸急促而已。

“好厉害的一双手。”迟夜白卸了他的手腕,“以防万一,你我都要谨慎些才好。”

他带着路都走不直的方长庆行到巷口,看到匆匆跑过来的司马凤。

司马凤听到了陌生的呼痛之声,但心急则乱,跑动的时候错了方向,最后还是踩着屋顶才寻到了正确位置。

迟夜白说自己没有受伤,但司马凤还是看到他脸上有几道细微的擦痕。

他接了迟夜白的绳子,拖着方长庆往外走。

迟夜白让鹰贝舍的人去报官,他和司马凤各押着一个人往官府去。

苏展一路无声地哭,从见到满面是血的方长庆就开始哭。方长庆因为被击中脑袋,难以走路,是被司马凤扔在马上过去的。

张富绅和林少意等人与他们前后脚抵达官府,李亦瑾接过了这两个人,交给相熟的捕快。

司马凤和迟夜白是受少意盟之托儿过来的,不方便直接参与到官府的事务之中。但司马凤对这案子兴趣浓厚,请求林少意帮忙跟官府沟通一二,让他也去听一听讯问结果。

第二日下午,终于有消息传来:明日审讯,司马凤可以旁听。

当时司马凤正在劝迟夜白给脸上的擦伤上药,听到这个消息后十分高兴地在院子里转了两圈。

转完之后又回到迟夜白面前:“小白,用点儿药吧?”

迟夜白烦死了,手里还有一本准备给辛重抄出来的故事集子,懒得理会他:“不用,你去忙你的。”

司马凤手里有药,是甘乐意调制的、专门用于治疗轻伤的药膏。药膏通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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