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魂断欲海-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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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去当那坐台女,去做那见不得人的鸡。”
  “我不许你这样说她!”奕子强一个高跳起来,情绪十分激动。
  “啊哟,事情都像秃子头顶上的虱子一样明摆着,你还护着她。”苏大仑也提高了声音,“她就是鸡,她就是不要脸的鸡!不齿于人类的鸡!”
  奕子强急用双手捂住了耳朵:“我不听,我不听,你要没有别的事儿你就快快走开!走开!”他痛苦极了,以至于脸色铁青,脸上的肌肉也一阵阵抽搐起来。
  两个人就这样三言两语又说崩了,互相背着脸,谁也不吭声。
  这时雨已停歇,只是乌云仍然压在森林植物园上空,远处还不时闪着电光,隐隐传来沉闷的雷声。
  奕子强与苏大仑足足无语相峙了五六分钟,最终还是苏大仑打破了沉默,她耐着性子问道:“子强,我就不明白,她胡建兰到底有什么好的,值得你这样迷恋。就算她当初还算是个不错的姑娘,可她今天毕竟已经当了——”她刚要说出那个“鸡”字,又改了口,“不管怎么说,她已经是一个可供男人随意玩弄的坐台女了。”
  奕子强悲愤地扭曲着脸,紧闭双唇,再一次陷入痛苦的沉默之中。
  过了好一会儿,苏大仑像是质问又像是自言自语地说:“我始终想不明白,我比胡建兰到底差啥。可你始终就像一个冷血动物一样,冷冰冰地对待我对你的爱情。”苏大仑说到这里,竟然伤心地哭了起来。冷静了一会儿,她又接着说下去,“我也不是一个没人追没人爱的女人,就我现在的条件,我找一个什么样优秀的男人都能找到,可是……自从你走进我的生活世界,我也不知为什么,就觉得你就是我心中最好的男人,可你……可你……”苏大仑哽咽得说不下去了,并不由自主地将头部倚到了奕子强的肩头上。
  奕子强见苏大仑动了真情,哭得十分伤心,一时心里也很难过,于是便回过脸来安慰苏大仑道:“大仑,我知道你对我好,你对我的恩情和关爱我永远不会忘记。可是,我也请你理解我、谅解我,我就觉得爱情这个东西不能勉强,两个人相爱,必须相知相悦,这样将来走到一起,才能像水和乳一样交融到一起,真正体味到人生的美好,爱情的甜蜜;如果两个人的思想、感情、志趣不一样,勉强走到一起,只能像水和油一样不能交融,这样的婚姻给双方带来的只能是悲哀、痛苦和折磨。”
  “我就不明白,你和胡建兰怎么就能像水和乳一样交融到一起,我和你怎么就只能是水和油的关系。你说说,我到底什么地方不好,到底什么事儿叫你讨厌了!?”苏大仑越说声音越高,她显然不能接受奕子强的一些说法。
  奕子强又不作声了,他实在不愿意去说别人的短处啊!
  可是,苏大仑却不依不饶地追问:“你倒说啊!你倒说啊!我究竟什么地方不好了?你说得有道理,我也许会按照你的意见改改;你要说不出什么理由来,就说明你是一个患了偏执症的情痴!”
  奕子强做人、处事是有那么一种执着精神,他认准了的事儿,别人是很难撼动的,他甚至可以舍出命来去追求他所喜欢的东西,去对抗他所憎恶的势力。但说奕子强是个“患了偏执症的情痴”,他显然难以接受。
  被激怒了的奕子强,突然提高了声音吼道:“你还非叫我说出你的短处呀!就你那盛气凌人的样子我就接受不了!两个人的情感本来是心灵的火花碰撞出来的,而不是一方恩赐给另一方的。可你,凡事都那么蛮横、霸道,不管有理无理,总要居高临下地训斥别人,指责别人,我在你跟前生活永远直不起腰杆!永远成不了真正的男子汉!”
  奕子强的话,似乎戳到了苏大仑的痛处,苏大仑没有辩驳,并略略低下了她那高傲的头颅。
  沉默了一会儿,奕子强又数落道:“我感觉你这人也缺少爱心和同情心。你本来是国有医药公司劳动人事科的副科长,按理说你应该用你手中掌握的权力为公司职工服务,特别是帮助那些困难职工谋个生路,而你却不见好处不帮助别人办事儿……”
  “你可真是个呆子!”苏大仑听了奕子强的话,情绪也被激怒了,她又立起眼睛说:“你真傻透腔了,你真是个大傻瓜、大傻帽,别说我掌握着公司的劳动人事权力,现在就是火葬场管烧死人的,也都知道大把大把搂钱。我给一些人办事了,我收他们点礼金怎么就不行!?怎么就不行!?”
  真是道不同不相与谋,因为两个人的思想感情不同,几句话又说崩了。
  奕子强也不回答苏大仑的质问,他的脑海里突然又闪现出两年前的一幕,他又痛苦地对苏大仑说:“你的有些事情做得也太过分了,也太不近人情了。特别是一年前你的小狗被撞死那件事,我一想起来这心里就不是滋味。”
  一年前的一个冬天。
  一辆白色本田轿车停在路边。苏大仑穿着一件裘皮大衣与奕子强从超市里并肩出来,两个人手里都拎了不少东西。走到轿车跟前,苏大仑刚把轿车门打开,留在轿车里的一条可爱的京巴小狗,噌地从车里蹿了出来,跑上马路,这时正好一个三轮车夫蹬着三轮车疾驶而来,躲闪不及将苏大仑的小狗碾在车下。三轮车夫赶紧下车去看小狗。
  苏大仑更是拼命地跑到小狗身边,抱起小狗一看,小狗已经奄奄一息,一会儿工夫小狗就完全咽气了。
  苏大仑登时勃然大怒,将小狗放到地上,指着三轮车夫的鼻子厉声叫道:“你为什么撞死了我的小狗!”
  三轮车夫嗫嚅了半天说:“……我正在正常行驶,这小狗突然从车里钻了出来,我躲闪不及……”
  “你还有理了。不行!你得赔我的小狗!”苏大仑越说越气,越说声音越高。
  奕子强看了看车夫,衣衫破旧,神情可怜,顿时动了恻隐之心,便劝苏大仑说:“算了吧,他一个蹬三轮的,也不容易,再说这事也不怨他。”
  “你滚一边去,你倒帮助他说起话来了!你到底是哪一伙的!?”苏大仑挺着胸脯,走到奕子强身边,当着众人的面,怒斥奕子强。
  奕子强被抢白得满脸通红,站在那里不再说什么。他只觉得这个凶悍的女人又一次伤害了他的自尊。
  苏大仑并不在乎奕子强颜面上能否过得去,又转身对那三轮车夫叫道:“你必须赔我的小狗,不然咱就到派出所去!”说着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哭了起来,并一把揪住三轮车夫的衣领,“走!我们找个地方说理去!”
  那三轮车夫一听说要找个地方说理,便哀求道:“这位大姐,我赔你钱吧,你说要赔多少钱?”
  “我这狗是名犬,再说它已陪了我五六年了,我对它有很深的感情,你至少要赔我五千元。”苏大仑一边说着,一边又抱起了小狗,“我的小狗,我的可怜的小狗呀!”越哭越伤心。
  那三轮车夫在身上摸了半天,身上只有二百元钱,便哀求苏大仑道:“大姐,我身上只有二百元钱……”
  “不行!你打发要饭的呀!”苏大仑毫无怜悯之心,依然不依不饶。
  旁边看热闹的人也都替三轮车夫说情:“一个蹬三轮的,他能有多少钱哪,差不离就行了。”“这事儿也不能全怪人家呀!”“这位大姐抬抬手别人就过去了。”……
  苏大仑见众人都替三轮车夫说话,就对那三轮车夫说:“你实在没有那么多钱,你就跪下给小狗磕三个头,否则……”她把小狗放到马路上,逼着那三轮车夫给小狗下跪磕头。
  奕子强见那车夫果然就要跪下去,急忙上前拦阻道:“不可呀,绝对不可!”
  围观的群众也都气愤地说:“这太过分了!不就是一条狗吗!”“这有钱人怎么这样!”
  谁知那三轮车夫到底被苏大仑逼着给小狗跪下了,并且真的叩了三个头。
  奕子强见此情景,心如针扎刀割,气得一跺脚离开了出事现场。
  苏大仑后面喊着:“子强,奕子强!”
  奕子强自顾远去,一会儿工夫消失在茫茫人海中……
  回忆起了这一幕后,奕子强说:“尽管伯伯后来知道了这件事,严厉地批评了你,逼着你去寻找那三轮车夫向他道歉,可是你并没从中吸取教训……”
  “够了!够了!”苏大仑不等奕子强把话说完,就像被弹簧弹起来一样,一个高儿从长椅上跳了起来,大声叫道,“我不听你那套书呆子式的教训!我再不好,我也总比那个姓胡的靠卖——靠当做台女赚钱光彩!现说我在人前能够挺起胸脯做人,而那个姓胡的……”
  “我不要再听你说了!我不要再听你说了!”奕子强也非常反感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苏大仑恨恨地看了奕子强一眼,生气而又失望地说:“你真是不可救药了,你真是不可救药了!闹了半天,我又是对牛弹琴了,你就去跟着你那个可爱的鸡过日子去吧!”苏大仑说完气哼哼地撑着雨伞走了。
  这里奕子强再一次瘫坐到长椅上,任凭那忽又洒下来的雨滴打着,浇着,抚摸着,同时他也用那泪水和那雨滴在无声地对话、沟通……


第十三章
  陆方尧经过十多天的疗养,已于前天回到了松江市,并于昨天主持召开了一个关于城建工作的会议。会上他大讲特讲如何用大气魄、大手笔、大动作建设、改造松江这座美丽的城市,并声色俱厉地警告与会人员:在松江市的大建设、大改造中,谁也不许滥用权力搞腐败,特别是在批地皮和批项目等项工作中,必须严格按照国家和省市的法律法规和规章办事,如果有谁再乱搞不正之凤,在背后做手脚,搞猫腻,一旦发现,要严加惩处,绝不宽恕!大家都感到陆市长的讲话很好,既鼓舞人心又坚持原则,市里的各种媒体都在显著位置作了报道。
  第二天晚上,《松江日报》的女记者栗天与陆市长的秘书联系,说是他们的报纸准备就着松江市的建设、改造问题,再作些深入报道,因此要找陆市长进行具体采访。国秘书说陆市长已经去了圣华大酒店,今晚那边有事儿。记者都有“跟踪追击”的本事,栗天打个出租车就来到了圣华大酒店。一问,有人说陆市长刚刚进了辅楼418室。栗天并不知道这418室是大酒店总经理贾兰姿的卧室兼私人会客室,因此找到这个房间就轻轻敲了敲门。贾兰姿见敲门声不止,只好前去开门。出门一看,门外站着一个气质高雅窈窕俊俏的姑娘。那姑娘自我介绍说自己是《松江日报》的记者,说是要找陆市长进行采访。贾兰姿对记者一向是敬而重之的,因此她对栗天的不约自来不仅没有反感,反而和颜悦色地告诉栗天,陆市长今晚有重要事情要办,实在脱不开身,请她与陆市长的秘书另外再约个时间,并答应栗天说,以后陆市长如果再来酒店,她也一定帮助安排采访时间,并向栗天要了一张名片,说是便于以后联系。贾兰姿所以敢应承这样的事儿,一者说明陆方尧经常在这里活动,二者也是为了夸耀自己与陆方尧的非同寻常的关系。
  栗天走了以后,贾兰姿回身进屋,锁好房门,十分不满地对坐在沙发上的陆方尧说:“你看我这酒店多没规矩,我住处的房间号他们也敢随便告诉别人。”说着就去开那保险柜,取出那个沉甸甸的公文袋交给陆方尧,并半开玩笑地说:“你可要好好查查啊,看看是否少了,免得到我这儿找后账。”
  陆方尧笑笑说:“你给我保管东西我再不放心,我还能信着谁?”他连看都不看,就把那公文袋放到一个提兜里。他对这包美金倒没有什么不放心的,他最为关心的还是胡建兰与那张贿金便条的事儿。
  尽管陆方尧外出期间,贾兰姿与他电话频传,不断沟通信息,今晚贾兰姿又重复地具体地一五一十地向他汇报了他走后胡建兰的一些情况,但当贾兰姿说到胡建兰现已“心甘情愿”地当了坐台小姐时,陆方尧仍然感到有些内疚,唏嘘感叹一番之后,责备自己害了这个姑娘。不过,贾兰姿却并不这么看,她说:“没有那天晚上的事儿,胡建兰早晚也会走那条路的,因为她妈妈治病需要很多钱,她弟弟妹妹上学也需要很多钱。”陆方尧说:“那才能用几个钱哪,我可以帮助她嘛。白瞎了这个姑娘。”言语表情之间流露出一种深深的惋惜眷恋之意。
  贾兰姿看出了陆方尧的心思,便安慰说:“这世界上漂亮姑娘有的是,我再帮助你物色更好的。咱松江市就是不缺美女。”
  陆方尧打了一个咳声,将话题又转到那张便条上,因问道:“那张便条到底哪去了,怎么就不翼而飞了呢?”
  贾兰姿说:“我也纳闷儿。你走以后,胡建兰的身上、住处我都叫人翻了个遍,怎么找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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