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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见红尘应识我-第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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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双眼睛都看着我,然后一齐点头。

  怎么赚呢?

  我的眼睛转啊转,从七日夕转到安宁,再转到温文雅。七日夕是不用指望了,安宁,怎么能让他去赚钱呢。至于温文雅……

  他看着我,轻轻笑了一下,温若春风。

  算了,复兴的重任就留在我的肩膀上吧……

  坐在圆凳上,从中午思考到第二天中午,思考赚钱中。我不是勤快的人,更不想在这种事上耗费一生的心思,所以我要想个一劳永逸的方法。

  “思归!”

  一个香软的身体扑过来,从背后抱住我,啧的在脸上亲了下笑道:“我好不容易把宫里事务处理完了,来找你玩哦!”

  我回过头去,不出所料的看到天水那张可爱妖媚的脸。安宁站在不远处,含笑点头。

  “思归?”天水似乎看出我的走神,身体扭呀扭呀的钻到我怀里,又吧唧吧唧亲了好几口,道:“想什么呢?”

  开始在想钱,现在在想温文雅温和无害的微笑…我死定了……

  咳,这个先不管。

  看到天水,我觉得好似看到了一只肥羊。

  飘香阁的牌匾哗的撤下,叮叮咚咚声音不绝。然后大红绸子挂上,鞭炮噼里啪啦响遍整条街,引来观者无数。

  上面描金字黑漆大牌匾,银钩铁划,明日楼。

  花梨木的圆桌,细瓷茶盏,七条圆凳。天水泠泠坐着一条凳子,靠在桌上,看着手里的帐簿,道:“再加五千两。”

  安宁坐在另一条上,纤指噼里啪啦的打着算盘,停道:“没错。”

  天水泠泠抬起眼睛看着我,媚笑道:“思归如果这次赔了,你可要卖身了。”

  我哼了声,抱住坐在身边温文雅的腰,蹭道:“师父,他欺压你徒弟兼情人!”抬头却见他唇微勾起,低首轻抚我的脸,道:“无事,我再买。”

  我脸垮下,道:“你们就不能有点信心么!”

  “没有信心怎么会借钱给你,傻瓜!”

  七日夕挽了袖子从门口进来,身后跟着殷红已和翩跹飞鸿,各找张凳子坐了。

  天水泠泠咯咯笑起,道:“好啦,各位‘股东’也到了,是这样说的么?”他最后一句话冲向我,我点头,他又一鼓掌,道:“那么,众头牌也到了!”

  啪啦咔叽声音齐响,安宁用力过大,一指下去把个算盘敲成两半。翩跹飞鸿一口茶喷了出来,直冲殷红已身上。殷红已脸色铁青,脚一抖七日夕的凳子就卡拉碎了两块圆板,七日夕啊的一声往后就倒,啪的把我砸下地去。唯一端坐的就是温文雅,可惜他伸手一拢我,袖子被扯了半截下来,又在无害的微笑了。

  而天水这个罪魁祸首,完全没有自知。

  “你们不要这样啦,明日楼虽然是茶楼和酒店和小倌院的合体,但最引人注目和赚大钱的就是小倌院了,思归说要提高‘层次’,用你们来提高再好不过了。”

  我这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么。

  “因为提高了‘层次’,所以是不强迫卖身的!客人的无理要求可以拒绝,我们有全天下最强的护卫。”天水媚笑了一圈,道,“相信你们会有分寸。”那个“寸”字勾起尾音,犹如在舌上绕了圈似的,听的人骨头发酥。

  突然有人轻咳一声,翩跹飞鸿犹豫了一下,道:“你不觉得我老了吗……”

  “哈哈哈…我不行了…哈哈……”我爆笑出声,好不容易从地上爬起来了,又笑倒在温文雅怀里打滚。七日夕一手叉腰站在那,笑的长发一颤一颤。殷红已原本铁青的脸瞬息转换,有点抽搐的趋势。安宁用袖子遮住脸,抿在嘴唇上。

  天水也撑不住了,趴在桌上抽搐。一群人都笑翻在屋里。

  好容易都爬起来,天水吃吃笑道:“好了不玩啦,但这话不是白说的,如今明日楼要出类拔萃,底子都打好了,一时找不到足以鹤立鸡群的关键。我已经说了,半个月后明日楼将有神秘表演,你们自己掂量。”

  屋内一时无声,安宁突然缓缓立了起来。天水眼神一闪,不待他说话,便抢道:“若是咱们的安宁美人上阵,自然是手到擒来了。”

  安宁颔首,柔声道:“我去也好,横竖成天在这,也是无事。”

  心里有东西涌动,突然拍桌而立,大声道:“谁说你没事的,楼内不是没有适合的总管吗?刚好可以给安宁!”

  他们还没有回话,我铮铮的往桌上掷了这么一句。

  “这次,全都要给我上阵!”

  

  132 晏言笑语

  半个月后,明日楼基本步入轨道。

  背后有人撑腰,它实际是以翩跹山庄和天水宫以及一点垂云堡为后台的,稳的很。我在附近官场商行打点打点,就顺顺利利了。

  楼里也比较安稳,茶楼酒店里用点现代手段,再配合一下他们。天水在这方面很拿手,小倌院里都是搜集来的美人,实在无路,自愿干这一行的,而且在这里,总比在别的地方好的多。

  小倌院叫绾袖居,茶楼叫陆羽院,酒楼叫江天阁。目前安宁是绾袖居的总管,温文雅是陆羽院的,我是江天阁的。赚的钱和天水他们分。

  等有机会了一定要请人来干,自己清闲。

  但是目前,我们完全清闲不起来……

  眼见夜幕降临,楼前挂满喜庆彩花金字对联,长廊里也缠绕着轻纱,楼中庭院里用大红灯笼扎成一束高高的礼花,明明烁烁。人越发的多起来,热闹喧哗之极。来的都是城中权贵富商,以及外地慕名而来者。天水这家伙,是动用了十足力量,把明日楼捧的飞天。

  陆羽院和江天阁在开张那天已经热闹过了,但绾袖居今天会迎来第二波的热闹。

  我关上窗子,回头看着正替天水泠泠淡妆的安宁,道:“准备好了么?”

  安宁一边把上好的胭脂玫瑰膏在掌中摊开,一边浅笑道:“我们倒是准备好了,顶个台柱也没问题的,只是那边,可得关照一番。”

  我忍了笑,绾起自己的水蓝槿花衣袂推门出去,把眼睛凑到木雕花走廊对面房间的门上看。却见翩跹飞鸿站在雕花窗菱处,一身如常的锦衣,在那映光调试一个曲颈桃心木的琵琶。他本是高门大户家人物,会奏乐器一点也不为过。只是我见过后,惊讶于他居然还有这一手。尤其拨指含笑间,居然别有一番风流。

  与他相对比,殷红已身着紧身黑衣坐在桌边,脸硬的像块石头。

  温文雅坐在他身边,修剪秀气的月白指甲轻轻拨了拨膝上那琴,不是极古,镶着十三镙钿,声音清越,甚是动人。他抬起头看着殷红已,淡笑道:“殷公子,可是想与我换个位置?”

  这句话说完,我几乎要听到卡嚓一声,是石头裂开吧?

  温文雅往门这边瞥了一眼,温声道:“莫非…我自视高了。”

  我在外面快笑到岔气。

  他说的第一句话还好,第二句细细去想,只觉字面谦虚温和,字内损人不见血,尤其那个停顿,可谓此时无声胜有声。

  屋内传出温声,道:“窃听者,不知算不算贼?”

  我推门而入,笑道:“若我是贼,你是什么?”

  他一手放开琴,一手轻轻揽住我腰,笑道:“我是君子。”

  我大为不满,蹭过去,道:“不公平!”他微微而笑,道:“思归,你可知世上君子有两种。”

  我心里一动,只觉得这人实在可恶,字字说的一点边都不沾,等想明白了后。

  又幸福的要死。

  翩跹飞鸿走过来,从桌上倒了杯茶,叹道:“别甜甜蜜蜜的刺激我这孤家寡人了。”我靠在温文雅怀里,得意的笑,道:“你错了,这个叫单身贵族,是前景最高的生活方式,如果是你的话……”我上下看了看,道:“还可以叫做钻石王老五。”

  看见他那张脸垮的更下,实在是种乐趣。

  回眼见殷红已,只觉他更是搞笑。我站起身过去拍拍他的肩膀,道:“别生气,你大可当堂显示你血魔的身份,震骇那些客人。他们要是知道当场护卫是大名鼎鼎的殷红已,一定会……”

  “对明日楼佩服的五体投地。”

  他突然稳稳的开口,替我说了。

  我一怔,见他看着我,眼里略有温柔,倒有点纵容的意思了。

  突然听到外面有上楼的声音,我突然想起来,道:“你们先准备,我出去了。”出门时轻扫温文雅一眼,见他眼神飘渺,不知在想何事,心中突然有些悬起。

  其实…那日在营里,他说的话我没有不信,但,我总觉得他有什么没说。

  因为,他不是那种会因外界阻力改变想法的人。

  顺手把身后的门关上,我看向楼梯口那边。
斜斜瞥眼,白底绣粉红花的短装,纤腰一束过来,勾勒出曲线。腕上两个镯子叮叮当当。长发依然扎在脑后一跳跳,眉尖了些,唇描了点。

  “蓝思归,要是完事后你不做一些新奇的菜来,我就把你剥光了吊到城墙上去!”

  七日夕咬牙切齿的模样,把个刚刚辛苦塑造的小可人形象破坏殆尽。

  我细细看她的颊,确定那一枪没留下疤痕才笑道:“知道知道,我敢不给么?你可要好好服侍啊,万绿丛中一点红是很引人注目的!”

  糟了,快跑,她头上起火了……

  终于到了时分。

  专为表演而建立的大厅中,银烛照的亮若白昼,上下两层以及包厢都坐满了人。侍者在其中来来去去,其中带头的就是,七日夕。

  小倌院内有个女侍者,十足的吸引人眼目。尤其是她一被打扮,还真有点“纤腰执素,眉眼流波”的味道。一边招呼客人一边笑的甜蜜,但我能预料到那如果不是粉底掩盖下的扭曲,就是玩的正开心。

  庭中的银烛忽然暗了下来,厅中只有一层朦胧的光。

  七日夕登上台去,环视一周,落落大方的道:“如果各位准备好,便可以开始了。”

  

  133 泉水东流

  朦胧的光里,台上的纱帐轻轻的浮动。

  先是琵琶清清的响起,叮叮咚咚浮遍全场。旋绕一圈后突然加入了琴声,声音一转,猛的上扬,悠然几转后,缓缓沉下来,只余一点轻颤。

  我立在纱帐后面,手下轻轻拨动,新上弦的安弦,然后清然开口。

  

  泉水曾是,阳脂玉颈瓶中,一滴露

  它带走了,森林河流山川,的温度

  

  浅白色绣着团团水蓝粉红云绣锦花的衣袂从右侧旋出来,安宁纤手一盘,凤目一瞥,便勾走了大厅里无数的目光。

  

  它聚而无形,淡而无情

  装做不在乎

  终有一天,它结伴于江湖

  

  云绣一扬一收,安宁来到台中间。右肘缓缓的抬高,水袖流云般滑下,纤纤五指露出袖外,轻轻的一颤,再一颤。

  轻颦浅笑间,那身体既软且韧,每一个动作间都显露出衣裳间完美的线条。一举一动,极尽轻柔后,道遍风流。

  

  泉水头也不回,带着天然的古朴

  试剑石上片尘不染,得鱼肠湛泸

  

  我轻声唱出,同时微一偏首,纱帐从中分开。缓缓走上台,那轻柔的白又垂了下来。与此同时,安宁轻旋至右侧停住,丝缎般轻束的长发如水一般滑下。

  

  它纯而无色,淡而无味

  是天赐的甘露

  有多少人,却弃之于不顾

  

  我轻浅的弹着安弦,眼睛垂下。长发也没有束起,而是用蓝绸点缀着披在身后。水蓝绣槿花衣袖抚过弦上,手臂一动。

  顾字响起时,手指突然急动,铮铮声音猛的暴出!

  

  流过大漠黄沙戈壁昏鸦落日也驻足

  瞬息扬鞭千里焉支祁连回手已胜负

  

  我眉一扬,手抓住水蓝布料一挥,将这件宽大繁复的外衣扔了出去!然后抓住脑后的两头缎带一拢一扯,碎发马尾再次出现。

  与此同时厅中所有银烛一齐爆亮!紧身的劲装,红黑的颜色,撞进众人的眼中!

  

  流到大漠之北黄河之西化育了路途

  才有倾酒入泉,封狼居胥

  望着萧萧大旗去怀念京中长袖舞

  

  我左右走了两步,右肩轻轻一耸,侧脸抛了个眼神。手指勾弦一挥,便是一声破金!那些射过来惊艳的目光,齐齐撞进我眼中。

  扬眉回转一笑,作破军之音,唱飞扬之歌!

  暴起的声音又盘旋了下来,恢复到原先的轻淡。我唇中发出的声音也随之轻柔下来,配合起背后的琴声与琵琶。

  

  泉水,曾是荆轲喝剩下的,一滴酒

  风萧萧兮易水寒,抛却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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