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丧家犬也有乡愁_刘原-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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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起狗仔队,不由忆起阿村老师的一个伟大创意。话说有一天,他作伟人状背着手,在厕所门口低着头来回踱步,我们都以为他的前列腺出了毛病,他突然猛回头,双目炯炯地说:我要做一个旷古绝今玉树临风的专题,题目是《足球记者嫖娼大全》。



  然后这厮就上网下棋去了,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我决定把这个创意剽窃过来,反正又不用付版权费用。我开始约稿,不料那些写手一听我电话就抱头鼠窜,有个哥们苦口婆心地劝我:这专题一出来,八千足记的家庭全被破坏了,你想听八千河东狮同时吼也用不着使这种阴损招数吧。还有个不学无术的家伙更是口不择言地说要和我割席断交,哼,又把我当张国荣了。



  后来我思前想后,当人民公敌的代价太高,终于忍痛收手。其实这真是一绝顶轰动的专题,同为王老五,狗仔队的夜生活与球员的夜生活有一拼。监督者和被监督者理应用相同的道德准绳监督,不然和尚摸得阿q摸不得,有违国民待遇准则。



  愈夜愈色情,这是符合模糊审美学的。西祠曾有篇恶毒吹颂张晓舟的网文,女作者便是在深夜偶遇张,于是柔情千回,倘她见到张在大白天愁眉苦脸赶稿的模样,柔情只怕要缩水一半。造物主弄出黑夜来,就是为了让人们消耗荷尔蒙的,这张黑色的大网所撒之处,不论球员还是狗仔队,都只能束手就寝,顺带告诉米兰以及所有的失眠者,在暗夜里无所事事的人是可耻的。(2003。1。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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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虐哈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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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近体育媒体终于渡过了难耐的鳏夫时期,进入了有新闻的时段。我所指的有新闻意即大伙都不用在手工作坊里鼓捣原子弹了,有什么料,稍微洗刷一下就可以下锅然后端上厅堂。



  基本确凿并且可考的新闻主要有两条,一是某个叫哈恩的荷兰人预计今后数年内屁股背后将跟着一串中国人,那些人会拿着小本本记录他的每一句话,就像乡政府秘书常干的那样  

,只不过他们名叫狗仔,行政级别比秘书更低;二是国际足联分给亚洲四个半世界杯名额,这一举动如同某部港片的台词:“关门,放狗。”大伙趁早交代一下后事,然后就准备钻进笼子里互咬吧。



  啊,世界杯。丹田之下,腹股沟之上,一股欲望像冻僵的蛇开始复活。



  疼处没好几天,我们又开始渴望被痛扁了。



  我非常同情哈恩这个人,荷兰那地方多好,海天一色,风车摇曳,连厕所里都种满郁金香,若不是吃饱了撑得难受估计他也不会来。一个显而易见的事实是:哈恩将不远万里来到中国充当好几年的枪靶子。《南方体育》曾在头版概括他的签约前景:哈哈(前一个哈是哈日的哈)。我认为,按事态的发展规律,接下来无疑是呸哈、嘘哈或者斗哈。



  中国的足球专家真叫多,比茅坑里白花花不停蠕动的那个什么还多。哈恩在上飞机之前必须通读以下守则:一、务必出席每次升国旗仪式;二、不得与女记者挨得太近;三、不能惹来自一个叫大连的滨海小城的球员……否则,他就戴好头盔等着拍砖吧。虽然这老头拿过世界亚军,但我认为他还是有点欠揍。



  哈恩的一大软肋是没带过国家队。你别看那些球评家现在不吭声,那是在养精蓄锐,等你带队一输球就把你的履历翻个底朝天,我敢以自己在杨箕村的全部家当打赌:哈恩没带过国家队的经历日后肯定成为被抨击的一大把柄。



  老哈走出首都机场的时候,就会看到一大群专家拈砖微笑。



  什么叫专家?将毕生精力投身于性学研究的著名学者潘绥铭说:在性这门学科上,性学教授都不是专家,专家是妈咪。



  当一群没踢过几场野球的记者指责克鲁伊夫的队友,当首次摸进红灯区的童男痛殴身经百战的妈咪,那是很惹火的场景。



  像我这样有自知之明的人是越来越少了。譬如我知道本版编辑小胖子为了不让我的黄色专栏毒害广大青少年,一般放边栏处理,所以我尽量做短标题以方便他排版。如果我起的标题是“论春药和三鞭酒及哈恩燕尾服或魏晋风度”,那么觊觎头条的野心就昭然若揭了。



  抢着上头条的人很多。在今后很长一段时间内,凌虐哈恩将成为登陆体育版头条的便捷方式,sm专家小黑和秉烛夜读《o的故事》的何山在这方面比我有发言权。我何德何能,唯一想出的拙劣招数,便是把哈恩绑在床上,请些女记者来高声朗诵足本《金瓶梅》,让他在感受东方神秘主义的同时,好好体会什么叫万针穿心、万蚁上身、万劫不复,不然,他那份薪水岂不是来得太容易了。(2002。12。23)






便宜了那群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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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看电视,说是辛吉斯要退役了,这桩新闻让我只啃了一只鸡腿就开始擦嘴了,而平常我一般要吃三只鸡腿才肯罢手,可见这是山河肃立草木含悲的噩耗。辛吉斯的离去,对热爱美的群众是一次重创,毫无疑问,以后我们只能看到两只叫威廉的母狮子在网球场上撒欢了,这将对我们的视网膜造成极大的压力。



  1997年,辛吉斯还是个小姑娘,而我是蛰伏乡下的无所事事的光棍,一到夜晚就抱着电  

视看辛吉斯。那时她还没有现在的少妇身形,娇俏得像一枝令人垂涎的花骨朵。没想才几年,花骨朵便被摧残成了这样。辛吉斯马上就要淡出我们的视野了,以后她若再出现,除非是像乔丹那样闹了绯闻,或者是像维特那样上了《playboy》。



  辛吉斯开溜,两只母狮一定额首相庆,恨不得点一大串炮仗。一个人的悲剧,往往意味着别人的喜剧。比如大过年的,于敬崟被揪了出来,固然是他本人的悲剧,但对足记们而言却是一大喜讯,因为可以发狠写稿,把春节派送出去的红包钱挣回来。就个人体验来说,我是很热爱黑哨的,去年的情人节那晚,我在故乡的网吧里泡了几个小时,就折腾出上万字关于黑哨的稿件拿去卖钱,很是愉悦,比当晚那些在夜幕下非礼女同志的流氓们还愉悦。



  辛吉斯便宜了威廉母狮,黑哨便宜了足记,而这几天美国和澳大利亚妇女摆出的裸体反战造型则便宜了全世界男人的眼球。说实话,我对美国攻打伊拉克的关注远甚于对什么黑哨的关注,现在仗还没打,垫场演出就旖旎得不得了。美国妇女摆出的造型是“no bush〃,澳大利亚妇女摆出的造型是“no war〃,这种看图识字的法子很好,我很想向非英语世界的广大人民隆重推荐。这两个造型的共同点是凉快、省钱,一丁点布料都不用,图片是远景,看不清,或许遮了点树叶也未定。



  我个人立场是反战的,但我实在想不通为何要用剥光衣服这种方式来表达自己的愤怒,唯一的解释就是借机作秀。网上还有一种解释也可以考虑采信——现在澳大利亚正值夏季,那七百五十个妇女正在晒日光浴,本来是横七竖八乱躺的,一不小心就摆出了这幅图案。



  以被人吃豆腐为代价来表述自己的政治观点,这真是一大奇观,同时也从侧面反映了美澳两国风化警察的渎职。不过到底谁占谁的便宜,倒是值得商榷,男同志脱裤叫性骚扰,女同志脱裤就叫反战,这是令人费解的。像我这样的柳下惠,如果骤然看到近八百女罗汉剥光猪,一定会捂住眼睛大喊耍流氓啊,当然,如你所知,我的手指缝历来都是合不拢的。



  到底谁占了谁的便宜?这个问题就像谁吃谁豆腐一样凝重。巴西队周二要来广州打中国队,中国队能再次获得向世界冠军讨球衣的机会,好像是赚了,可是巴西人在场上跑一分钟就能挣1。4万美金,一场下来就是125万,赚肿了。我横竖也想不明白,花这么多钱请别人来蹂躏自己,于身于心到底有什么益处。 (200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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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年的初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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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世界上,中国人的处女情结是出了名的根深蒂固,其病态程度只比某些拿石头砸死通奸妇女的国家略轻。2002年,是中国人处女情结的一次大裸露。世界杯初夜,英超初夜,或者销魂,或者断魂,总之是歇斯底里了一把。



  回望这一年,体育界的头等大事当然是中国队历史性地打进世界杯。虽然2001年在五里河已经集体癫狂了一回,但那连前戏都算不上,只能视为一种无意识的兴奋和抽搐——等了  

四十四年,终于把自己嫁出去了。比较怪异的是,出线的时候好像没几个人激动得老泪纵横,这只能解释为老处女的泪腺已经退化得很严重了。



  在出线之后,世界杯揭幕之前,是最难熬的一段时光。明明春心荡漾,偏要扮出一副学生妹的模样,恨不得见了另外三十一强都甜甜地喊声老师。不过谦虚只是表象,进入4月,莺飞草长,天气渐暖,准新嫁娘触景生情,便做了些春梦,阎世铎提出了要进十六强。回头再看,固然是春梦了无痕,权当是一次梦遗吧。



  然后,为了迎接隆重的婚礼,预演开始。找些乌拉圭、葡萄牙什么的眉来眼去一番。最后当然是被揍肿了,不过问题不算严重,只当在结婚之前在公车上被几个小流氓捏了一把,屁是有点痛,不过贞洁还在。



  当时热身的心态是这样的:一个女人,在将嫁之前,忽然想起还没学过如何抛媚眼,然后便摸进一些灯光昏暗的酒吧里,找些目光如炬的老淫虫调情。在对象挑选上,坚决只选老淫虫,不选小淫虫,有道是师傅越老越好,老婆越小越好。像乌拉圭这样的老淫棍,情史辉煌,世界冠军都拿过好几次——不过是七八十年前。葡萄牙稍烂,不过菲戈胸毛灿烂,《十八摸》也是倒唱如流,选他们是不会错的。



  正常来说,女人实际上在结婚前夕就开始掉价了,附近的小混混们知道泡你没戏,一夜之间都变成了柳下惠。所谓世态炎凉,莫过于此。世界杯前尼日利亚那群鸟人突然变卦,只好拉泰国人救急,这时泰国人就拽起来了,弄了一群冒牌的凑数。这种情况是很恶劣的,相当于你去芭堤雅点最漂亮的人妖,结果上来一群喉结突出下巴铁青明显是没阉干净的劣质人妖,你想不生气都不行。



  但这只是阳光间隙的一丝阴霾。盛宴,终究是开始了。



  如果在许多年后的一个正午,你在图书馆打开这一年这一月的报纸,依然会被其中的喧嚣和喜庆所震惊。从五月开始,报纸上铺天盖地都是世界杯的新闻,吾家有女新长成,吾家有女要嫁出,如果没有些锣鼓声是会寂寞的。



  许多人都坚信:虽然是初夜,但我们一定能领略到高潮。其实这是违背科学的,这方面的学者早就告诫我们:初夜,除了疼,还是疼。但是人一激动往往就会忘记了科学。



  在那个暖洋洋的午后,花轿里有个新嫁娘,而光州有张床。花轿里的新嫁娘同时被幸福和眩晕击中,她在幻觉中打开了身体,然后,在疼痛中醒来。



  最为遗憾的是,第一次居然是给了哥斯达黎加,从心情上说中国队其实更希望把初夜留给巴西,而实际上许多年后人们无疑对与巴西的一夜情更为印象深刻。在无数双眼睛的窥视下,中国队和哥斯达黎加队在蚊帐里滚过来又滚过去,滚过去又滚过来,反正最后是惨叫了两声,被一脚踹下了床。



  愤怒的羔羊很是不忿,便想复仇,于是瞄上了巴西人。他们也知道硬扛是扛不住的,只能采取焦土政策:先闭上眼睛虚与委蛇,装做嗯啊两句,然后再突然发力,把敌人弄得马上疯。最后的结果大家都知道了,巴西人的体质那么好,哪会这么容易马上疯。舍己套狼,浊泪两行。



  令人疑惑的是,塞内加尔人同样是初夜,但他们却娴熟得像妈咪,一上床就弄得法国佬精尽人亡,乌拉圭人也是摇摇欲坠死里逃生,瑞典人那么壮,大战三百回合后被拖进加时赛,末了也是面如土色,举起白色内裤缴枪。



  我们只能归结于人种不同、悟性不同。非洲人那腰,能扭得像陀螺,而且都是在法甲坐过台的,虽然身体还算处女,其实心里早不是处女了。反观中国队,首场比赛就开始腿哆嗦,第二场倒是不哆嗦了,但还是有些羞涩,看着对手一双双价值千万的大腿总是不忍心铲过去,眼神正游移间,轻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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