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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爱纪 慕容-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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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有点凉。 
真希望沿着路一直走下去,不要今夜,也不要明天。 
 
 
冬天的河,河水只到腰际,我踉跄几步,立在水中。恍然以为自己会如细雪般消逝,在孟廷眼前消逝。他却直追到河里来,捉住我,狠狠打在我的脸上。 
我的身体已冻得失去知觉,如不存在。却仍可感觉到痛。冻僵的嘴唇迸出血来。 
孟廷喘息着,盯住我,我闭眼等着他再打过来,然而他却只是替我抹去嘴边的血迹。暗夜里他的眼神深邃,细雪朦胧,我看不清楚。 
轻轻挣脱他的手,我走向河的深处。 
“放过我,孟廷。” 
15。 
不要再折磨我,孟廷。 
我好痛。 
我弯下腰,来不及摸出药片。眼前全是飞舞的模糊的雪,冰冷的河,天旋地转,我痛得抬不起头,着不了底。 
药瓶从冻僵的手指间跌落,堕入河里。 
我探手,想捉住什么倚靠,却捉住孟廷的手…… 暖热而有力的,与我的冰冷和微弱,我怎么敢贪图,那不属于我的热度,烫慌了般的,急忙放开。 
却被他紧紧拖住。 
来不及说出乞求的话,我只等着他的拳头,落到身上来。然而下一刻,失温的身体,却触碰到温暖厚实的所在。 
不是冰冷的河底。我僵着,不知所措。 
也许这是一个梦,忽而模糊忽而清楚,孟廷的怀抱,像怕我逃了般的,紧紧地裹住我。我又湿又冷,在他的臂弯里颤抖,心底一片迷茫。 
放过我…… 我的声音如此微弱,迷失在漫天雪里。 
“因因,怎么了?因因?” 
那是,孟廷的声音。 
如从梦里惊醒,我慌张挣出他的胸膛。 
俯在岸边的湿泥里,听到自己的声音也仿佛时远时近,“别…别过来,我等一下…就没事……” 
蜷在泥里,努力地按住胃部,这样的绞痛,并不是第一次了。 
半晕半醒着,我惶然躲着孟廷伸过来的手。 
或许是因为舒扬的事,我不知哪里说错了什么,惹恼了他。他的呼吸压抑沉重,拳头狠狠握在身体两侧,指节格格地响,却一直没有动作,也不离开。 
我感受到他的注视,如此冰冷。 
他看着我在泥里无力的挣扎,脸上手上,到处是泥。痛得不成|人形的样子,连最后的一点矜持也失去。 
如卑微的烂泥,却妄想得到,他的怜悯。 
多么可笑。 
有关于爱,我狠狠啮咬着自己,这么疼这么疼,分不清痛的是胃,还是哪里。似乎看到他和舒的,两张嘲笑的脸。 
我挣扎着爬起来,“对不起,舒先生的误会……我…” 
孟廷面无表情,似一尊石头的雕像,仿佛未曾听到我的话。 
我不禁缩步。 
“因因。”他却忽然开口,“你要去哪里?” 
一贯的淡漠的语调。 
“我……” 
要回中介店吗?生活了二十七年的陌生城市,我要去哪里? 
我迷茫地抬头,张开口,却答不出半个字。 
“…求你放过我吧,我保证不会…不会再出现。” 
孟廷的眼神忽然变得冷冽凶恶,狠狠捏住我的肩膀,硬生生将我扳直,“放过你?!既然求我放过你,为什么走了又要回来?!” 
我躲避着他逼视的目光,“疼…。。孟廷…我不是故意回来,我也不知道,中介店的安排……对不起…放、放开我…” 
随之而来的沉默,孟廷冰冷的眼瞳,凝视着我,似要深入骨髓将我冻住。 
颓然地,他却放了手。 
“…我走了。”转过身,眼前这一片白茫茫的夜,没有尽头。 
在中介店里大病一场。 
店主的揶揄与同事的冷漠,并不难捱。 
难捱的终究是自己的心。 
一个人躺在宿舍床上,白天黑夜,梦着醒着,如在雪里燃烧。每当夜里我便以为,我已经烧成灰烬。 
然而下一个黎明仍会醒来。 
所幸无需我去乞求,因那一笔医药费,店主也不会将我赶走。两周之后,还未完全痊愈的身体,便走进新雇主的领地。 
冬日的晴空清冷无色,但前尘往事,终可不再纠缠。 
16。 
夜幕里的建筑,黑沉沉地立成一片阴影。 
我在门前深吸一口气,穿上鞋子,去按门铃。 
孟廷开门,“因因怎么这么晚?”杜擎和陈明远也在,我下意识抱紧双臂,低头给他推进厅里。 
杜擎挑起我的脸,“迟到一个小时,因因,你说怎么办?” 
我不躲避,亦不出声。 
“阿擎,别吓他了。再不走我们也要迟到。”陈明远插言,将杜擎的外衣丢过来。 
“那因因怎么办?” 
孟廷也将外衣套在身上,将我从杜擎手里夺过去,“乖,来帮我系扣子。” 
我的手有些冻僵,笨拙地替他扣上衣扣。他一手夹着香烟,一手搭在我肩上,很认真的端详我。 
盯得我心跳也加速。 
他钳起我的下巴,带着满口的烟亲了亲我,“因因… 好象有幽闭症的样子哦。” 
“幽闭症又是什么东东?”杜擎在一边好奇地问。 
孟廷将我慢慢推到洗手间门口,一手扭开了门。 
我不出声,只是扳住门边,紧紧咬住嘴唇。 
他残忍地拉开我的手指,笑着推我进去,拍拍我的脸,关上门。 
我倚着门坐下来,抱住自己,不给自己发出声音。灯也随即熄了。只有嵌在墙上的排气扇在转,透出旋转的微弱的黑夜里的光影。没有窗的小小浴室,水龙头的水滴滴落的声音,越来越沉重。我感到自己,渐渐透不过气来。 
…… …… 
门终于开了,他找到角落里的我,唤我,“因因?” 
他过来拖我,“因因,怎么啦?不要吓我,说话啊因因?”不停叫着我的名字。然而那么遥远,我不确定那是,在世界的哪一边。 
只是冷。身体已经冻僵了,如隔着,一层冰。 
“对不起,因因,我不知道你会这么怕……我以为很快就可以回来,谁知道被那些该死的家伙灌醉,醒来就已经是下午……” 
“我一醒就超速的赶回来… 因因,乖,张开嘴巴,牙齿不要咬得那么紧……” 
“好了因因,要不要我送你去医院,你一直抖一直抖的,全身都好冷。” 
他用毯子将缩成一团的我紧紧裹住抱在怀里,一遍遍亲吻我的脸,把我冰凉冰凉的手放进他的毛衣里头,紧紧裹住我的颤抖,“不要怕,因因不要怕,我再也不会关你…… 我只是…开个玩笑…。。因因…我好喜欢你…” 
那个下午。 
他终于撬开我的牙齿,用毛巾垫了半边牙关,嘴巴含着温水一口一口度给我。我好象从冰窖里慢慢地解了冻,渐渐找回知觉。 
“因因,你吓坏我了。” 
我望着他,大我一岁的顽劣少年,他随心所欲的冷酷以及温情,令我不知所措。 
“想哭的话,就大声哭出来吧,因因。” 
我摇头,却止不住泪珠不停地滚出来,手指紧紧扣着他的毛衣。 
其实,很多次被哥哥那样关起来。每次都是给扔在那里,自生自灭。家人似乎也习惯了我的反应,养母总是骂我,“又抽风,关一下就抽风,真是讨厌的小孩。” 
我也习惯了,缓过气便自己爬起来。也不敢哭,哭了更会挨骂。但是习惯了痛,不是并不会痛。 
我挣出孟廷的怀抱,爬到沙发的角落。 
“还在生我的气吗,因因?”孟廷跟过来,用毯子围住我。他的声音异常温柔,令我不忍置之不理。虽然坚持着不肯看他凝视的眼睛,却仍是极轻极轻的,摇摇头。 
孟廷却很开心的样子,本来顾忌着我的反应,而不敢靠我太近,这时却心安理得地将我一把扯进怀里,扯得我很疼,也不自觉,“我们出去吃饭吧,因因肯定饿坏了。” 
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进餐馆吃饭。 
都是一间一间的小室,很矮的木桌,坐在铺了席的地板上,很多碟看起来怪怪的陌生的食物。孟廷说是日式料理。 
我一直低着头不说话,默默地咽,也说不清是好吃还是难吃。 
孟廷关了拉门,靠过来我这一侧,“因因这副可爱的样子,倒真的好适合这里呢。”手便伸过来揽住我,“好吃吗?” 
他夹了一块紫菜寿司叼在口里,凑过来,我半个身子被他箍着,只好张开口让他得逞,他将寿司填进来,舌尖也跟进来扫了一圈。 
我狼狈地挣脱开,想把口里的东西吐出来,却被他摁住嘴巴,扳仰了头,被逼囫囵着咽了下去。 
噎得俯在榻塌米上咳了半天,又被他趁机灌了半杯清酒,又苦又辣。 
他再靠过来,我便不禁后缩着躲开。 
“不会这样就生气了吧?别那么别扭了因因。”他仍然过来扯我,“再不过来的话,我要生气了。” 
我有些怕的不敢再躲,他却扯我过去,直接将我按在榻塌米上。摁住我企图推开他的双手,低头吻了下来。扫荡般地恶狠狠的吻,直到我无法忍受再度开始挣扎,他才放开我,气喘着,“好喜欢这样被强迫的因因。” 
我趁着他失神,悄悄从他手臂间的缝隙钻出来,缩在墙角。 
他独自坐起身,为自己斟了杯酒,默默地喝。 
“因因是不是特别恨我?”他咽了一杯酒,忽然回头问我。 
我倚缩在墙角,一时不知应否回答。 
“孟廷… 求求你们放过我吧。。。。。。”这样乞求的话说出来,眼泪也不知不觉的止不住的涌出来。 
“…之前的那些钱,我会慢慢还给你们……不要再来找我了… 我真的…好累……” 仍然忍不住再次试着求他,但并不抱任何希望,说到最后,声音已经低得不能再低。 
孟廷果然恶狠狠地拧过身捉住我,红着眼睛,扑面的酒气。 
“不要打我… 你醉了孟廷……” 
他仍然发狂一样地拎着我的胸襟,狠狠打了我一掌。我抽噎着,又惊又怕,脸上又辣又麻,眼花耳鸣的跌倒在榻榻米上。 
绝望地俯在那里低低哭泣。终于不能再对自己隐瞒,面对这世界的无力感。 
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办。 
我不知道,应该去哪里。 
我不知道,应该信任谁。 
孟廷,以及这个世界,不可躲避不可抗拒,我不知藏身何处,才能够不被伤害。 
孟廷再度抬起的手,却停在半空,未落下来。 
17。 
这样的平静生活,对于我,就是所谓的幸福吧。 
新雇主陆氏,拥有这么一片豪宅,以及复杂的家族关系,令我可以每日从早到晚不停手的工作。 
同事阿静问我:“阿因怎么整天也不说话?” 
我只有笑笑。 
午餐的时候看他们聊天笑闹,极是开心的样子。我只是不知如何插言。 
无人再叫我因因,因因。那个人,只存在于守口如瓶的梦里。 
日子慢慢流过,不过两个月而已。 
陆家四少每年一度的生日宴,铺张且花样百出。虽然被抽调过去做帮手的家佣,每人会有若干的额外补贴,却仍然无人肯去。 
组里的几个人便笑嘻嘻地将我推到部长面前,“阿因又能干又听话,再合适不过了。” 
我以为多做少做,亦无所谓,况且那一点点补贴,也可以用来还债,因此便不推辞。阿静却悄悄对我说:“那些人自己不想去才要你去,他们欺负你呢,阿因。” 
不过是更忙一些。我也习惯了晚睡,累极了,便可以很快入睡,连梦也无。 
经过两个星期的忙碌,生日宴当日,从下午六时一刻 陆四少的出生时刻开始,大约要持续到午夜零时。 
巨大奢侈的生日蛋糕,香槟酒喷出彩虹一样的酒沫,年轻少爷的春风得意的笑脸。 
我已有两个日夜忙碌着不能休息,此时在狂欢的人群中穿梭侍酒,头微微有些痛。 
斟了酒,面前的客人却并未走开。我抬起头,以为自己做错了什么,却看到那双眼睛,带着一丝怀疑以及某些我不能理解的情绪,注视着我。 
“孟、孟廷…”我不禁攥紧酒瓶缩后两步。 
他的眼神渐渐转成一贯的冰冷,漠然的盯我一眼,便沉默着走开。 
我僵在原地,恍惚如梦境现在眼前,心跳乱成一团。 
不远处,我看见舒扬从人群中走到孟廷身边,孟廷揽一揽舒的肩膀,两人相视一笑,。 
有人在这时将我手中的酒瓶拿走,这才发觉,身边不知何时已簇拥了一群半醉的人。很多双手推着我,将我推到铺了红毯的露天泳池的起跳台上。我不知所措的站在高处,茫然地望着台下宾客。 
扩音器里传来DJ半调侃半认真的语调:“让我们为一年一度的最具风度waiter、袁因先生举杯。” 
混乱的音乐响起,我孤单立在台上,有些冷。有人递过来一杯酒,示意我喝下去,我便慌乱地饮了一口,又苦又辣,忍不住的咳。台下却断断续续响起笑闹的掌声。 
有人拿过一个手工粗糙的花环,笑着为我套在头上。 
我窘迫的缩着身子,感受到人群之中,射来的一道尖利目光。 
便有人陆续来与我干杯。参加宴会的公子娇嫒频频向我举杯,笑脸盈盈。我身不由已,一时不知被灌了几杯,双颊涨红发烫,头也晕起来。 
扩音器里音乐抹低,DJ的声音将我从酒杯中解救出来,“下面是今晚最令人期待的环节、由两位迷人的小姐向风度先生献上香吻。” 
“第一位、尊贵美丽的Ma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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