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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江文艺 2004年第11期-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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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钓蛙者们往往在后半夜或黎明时分返回,依然急促的脚步声中多出了不少沉重。鼓着的布袋把钓竿压成一张弯弓,有人索性就把布袋背在后背上。袋内挤压成砣的田野鼓手们仍然在敲击着单调的鼓点,不过,此时的鼓声中早已没有了以往的欢乐情调,而是充满着气丧力竭的无奈和迷惘了。
  韦庄说“何处最添诗客兴,黄昏烟雨乱蛙声”;范成大说“薄暮蛙声连晓闹,今年田稻十分秋”,这我相信,言为心声,诗人们不可能饿得头昏眼花还去勉强作秀的。管仲说“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这也是实在话。民以食为天,没有这个大前提,碌碌万事,一概免谈。
  所以,当年就少有环境保护,生态平衡之类的热闹。否则,岂不叫钓蛙食蛙者面对阔口鼓目的小虫露出万物之灵的尴尬丑态了么。
  可怜的是小蛙,可怕的是饥饿,可恶的是不顾小蛙死活的人。
  
  四
  
  有句谚语道“就是钓蛤蟆也得二两油套子”,这油套子说的就是的蛙饵。
  比起钓鱼,钓蛙实在太容易,指头肚大的一坨绵花球栓牢在钓线头上,一蛙一蛙,吞入拽出,反复使用,直至丢失,根本没有摆弄鱼饵时的那些穷折腾,滥讲究。
  钓竿随便,只要是根棍儿,经得住一只蛙重就行。钓线也随便,粗细无定论,不粗过纳鞋底线绳为好,但一定要结实。钓蛙时上钩率极高,几乎是出竿即起,钩钩中的。而钓蛙者无非一手提布袋,一手不停地抖动钓饵,引诱青蛙上钩,而后猛地提起,顺势悠入布袋而已。接着捏紧袋口,拽出钓线,一只“人类的朋友”便堕入自己朋友早已绷圆了口的布袋里去了。
  人是聪明的,懂得天下万物皆可入口腹,二两酒一喝,连日月也能入怀,山河也可在心的。青蛙也聪明,但可惜它只知害虫可灭,不知益虫也能被杀。所以,一坨棉球就能骗得它驾鹤西游。看来,弱小之族,只知辛劳,只爱唱歌,没有尖牙利爪,缺少机警圆滑,那可的确是生之不易的。
  然而,天公地道自在人心,物极而必反。记得也就是钓蛙风大热之际,城中突然传起一件怪事。说是有个钓蛙者名某某某的,忽一日钓着头怪蛙,大如小盆,重过三斤,某某某惊怕之余也曾想过放生,但又因实在舍不得到手的钞票,最终还是下了毒手。谁知从此之后,某某某便终日惶惶,忧惧成疾,睁眼闭眼都看见那只巨蛙对着他大吼大叫。后来病情渐渐加重,一股劲说是屋里屋外都爬满了蛤蟆,连喝水吃饭也是咔嚓咔嚓地在吃蛙肉喝蛙血,外人却一点也看不见。如此月余,某某某日夜惊恐,水米难进,终于一命呜呼。据说临咽气时口中还在虾蟆虾蟆地狂喊乱叫。当时,人们都说他是钓了虾蟆王,遭了杀生的报应。多年后我才明白,某某某是钓蛙之心太急迫,加之劳累而犯了癔病,最后导致精神分裂而死的。
  但,当年这件怪事倒是的确吓坏了不少狂热的钓蛙人。
  蛙类的模样不敢恭维,但它们在人类文化中是美丽的,始终象征着勤劳和智慧。
  连俗称癞蛤蟆的蟾蜍也成了月亮的化身,只有考中状元去蟾宫折桂的人才有福气去和它亲热。
  呜呼,善良的人们当然忘不了困顿之中蛙类给予的恩惠的,所以他们始终在努力创造着“稻花香里说丰年,听取蛙声一片”的美景,用来宽慰自己和自己的朋友们。
  


母亲的记性
■  陈本豪
  我的母亲与大多数旧社会的女性一样,没有文化,但记性很好。她不仅能记住七个儿女的生辰八字,而且还记住了我们出生时的情景与天气。十月怀胎,一朝分娩,呱呱坠地的哭声,给母亲带来了安慰与期待。1953年三月初七,我出生的那天风大雨也大,阳春三月,天气却很冷,母亲将我紧紧地贴在她的胸口。她相信,人在出生时应有征兆的传说,她说,那是命运传递的信号。看着窗外不停的风雨,她努力地往吉利处想,比如风调雨顺,比如春雨带来的收成。第二年,家乡发了大水,我的童年就从洪灾的饥荒里开始了。
  小弟出生那天,晚霞烧红了半边天,母亲说,天赐霞光是鸿运,后来,果然被母亲说中。刚刚恢复高考那年,恰逢小弟高中毕业,他一举考进了华中工学院(现为华中科技大学)。母亲笑着,说小弟命好。母亲是个永远都愿记住幸福的人。
  母亲一生勤劳且很细心,家中的琐事都靠她打理。母亲把来年的种子分装在一些袋子与坛坛罐罐里,季节到了,她告诉父亲,南瓜籽放在睡橱的东头,装在那个用红线缝口的黑布袋子里;灰色布袋子里装的小麦没有筛选,种子不纯,只能磨面;大缸里的黄豆是煮酱的,豆种装在瓷坛里……最耗母亲心血的还是儿女们的吃喝拉撒,单说七个儿女的鞋子,一装就是两大箩筐,衣服就更不用说了。寒风起时要棉衣棉裤,热天来了要换单衣,每逢春秋换季,母亲从不翻箱倒橱,她总是那么从容。无论是清晨起床,还是天黑归来,她都能把儿女们的衣裤准确地从一个个抽屉里取出。冬天的,夏天的,老大的,老幺的,儿子的,姑娘的,她都记得清清楚楚。后来长大了,才知道,母亲不仅记性好,还很讲规律。比如衣服,除了她和父亲的混装在一起之外,其余都按春夏秋冬,儿女的大小,男女各别,分类存放,拿起来一点也不费力。那年大哥突然从工地上回来,他要找高小毕业证去工路段填表登记。当时母亲正在田里割谷,结果,大哥把家里翻得乱七八糟的也没找到。不得已,大哥还是赶到田边去问母亲,才知道毕业证放在梳妆盒的夹层里。那年,还是母亲当面让大哥自己把毕业证放进梳妆盒里的。母亲摇摇头,大哥不住地搔着后颈窝,娘俩都笑了。
  也许,母亲没有文化才有了特别好的记性,她用记忆填补了没有书写的不足。尤其,母亲对数字的记忆比帐本还清晰简便,需要时不必去翻页查找。我们家里的大小酒宴,收礼从不写单,全靠母亲默默地记着。那年,表叔的幺姑娘出嫁,母亲提醒我说,你结婚时表叔送的是五十块呵!七十年代的五十块不是一个小数,那是一份很重的人情。乡村里很重习俗,生孩子的九天、老人的寿诞、红白喜事……很多亲朋戚友都登门送礼。这不仅仅是亲情与友情的交流,也是一种相扶与帮衬。母亲常说,做人特别不能欠人情,要借牛还马,这样才不亏心。母亲已是八十多岁的老人,但记性依然很好。她总事先提醒我们,姨妈的大孙子今年九月的婚期,舅爷明春八十大寿,你们一定要派人过去,切莫忘了呵!
  母亲生了八个儿女,养活了七个,唯有二姐不到一岁时夭折了,母亲也曾伤心地哭过,但她坚强地从悲痛中走过来了。要养育一群儿女,她不能过多地把爱给予死去的孩子,只有在每年二姐生日的那天,她才提提那个苦命的女儿。母亲说,二姐是我们众姊妹中长得最清秀的一个,她至今还记得二姐眼角边那颗鲜艳的红痣。是麻疹夺去了二姐弱小的生命,她那张小嘴发烧时烧起了很多水泡,假如现在,二姐绝不会死。每回说到这里,母亲便陷入片刻的沉思。没有眼泪,没有哭声,因为母亲记住了二姐的容貌,她让女儿的模样永远活在自己的记忆里。
  三年自然灾害,到处闹粮荒,村里的榆树根、观音土都被人吃光了。那时的小孩子,个个饿得皮包骨头。父母亲被派到铁路上去修复线,家里全靠年迈的祖母带着一群孙子,天天在饥饿的死亡线上挣扎。那时,有个善心的女人,她在食堂里当火伕,常常偷些稀粥给我们吃,使我们众兄妹终于活了过来,这件事,母亲没齿不忘。每逢年节或家中办喜事的日子,母亲烧完香总不忘跟我们提起此事来。她说,忘恩的人没有良心,只有知恩图报才会获得别人的敬重,人缘好,生活的道路就宽多了。
  母亲记性好,但她只记恩不记仇。老人家天性善良,一生勤扒苦做,却受父亲的牵连,被划成了黑五类,成了当时的阶级敌人。她常常被人推到台上与父亲站在一起挂牌子,虽说从来没有人揭发批斗她,但她必须与父亲陪斗。这个世界亏欠母亲太多了,可她从不计较。一个人要将不愿记住的东西忘掉是多么不容易啊!面对那段非人的岁月,母亲不得不事事清明,处处谨慎。她担心树叶落下来会砸伤孩子们的头,为了使儿女们不受到伤害,自己却承受了常人不能承受的暴虐与痛楚,她以德报怨,只求用一颗心去感动天地,为儿女们化去一切灾难。
  那年,邻村有个人被蛇咬伤了,两个月之后,伤口大面积地溃烂,已露出了白森森的骨头,整条脚肿得像水桶那般粗,人常常陷入间歇性的昏迷之中。他早知道我家祖传诊蛇伤,却不便上门求治,一来他要划清阶级界线,二来他觉得心中有愧。眼见儿子生命垂危,他的母亲急了,忙雇人把儿子抬到我家来。父亲一看是他心中就上火,几年来,斗父亲斗得最积极的就是他(他是大队干部,当时正走红)。有一回,他给父亲罗列了几条莫须有的罪名,六月天,让父亲站在太阳下被斗了半天,晚上,还关进黑屋子里喂蚊子。父亲宁可再挨几场批斗,也不肯给他治蛇伤。他的母亲忙扯着父亲背地里赔不是,为她的儿子苦苦地求情,父亲还是不依。这时,母亲恰好从菜园里回来,她看了看那人的伤口,知道被什么蛇咬的,连忙戴着草帽出门,一会儿,便扯回了一竹篮草药。我家有专治蛇伤的祖传秘方,把些草药和着少许唾沫一起捣碎,捏成像粑一样的药团,再在中间抠一个小眼,贴着伤口敷上,不几天就会好。尤其是消肿止痛,一般都能当天见效。经过一周的敷治,那人的伤处已开始慢慢收口。他的脚伤治好以后虽然还有点跛,命却拣回来了,如果他还晚来几天,恐怕再灵的药也无力回天。为给那人治蛇伤的事,父亲气得几天都不跟母亲说话。母亲却笑着对父亲说,那人也真苕,要是早来几天,他的脚就不会落下残疾。后来,那人再也没有亲自批斗过父亲,他还几次偷偷地替父亲松过被绑的绳索。有一次半夜里,他佯装提审,趁着月黑风高把父亲给放了。结果,跟父亲关在一起的另外一个人,在第二天的批斗会上被人活活给打死了。母亲说,人一生不能把坏事做绝,做绝了定会遭报应,做好事一定会有好事在,于人、于己、于儿孙都好。
  母亲并不软弱,年轻时她曾看过日本人高高举起的战刀,也走过了兵荒马乱的年月,但她没有倒下。在父亲患骨瘤的那几年里,她用一双比脚还大的手,独力地支撑起一个家。母亲默默地承受了一切苦难,她把这一切都看成是上天对她的考验。她说,人只要善良、勤快,总有一天会有好时,甘罗十二岁为丞相,姜子牙八十多岁才走运,在她看来,这就是命。“是人有一运,是花有一红”,不管运气来得迟与早,老天都长着眼睛。在那段失去人性的年代里,她无辜地遭受了那么多的冤屈,却从未有过一句咒骂。每当痛苦深沉的时刻,她紧紧地咬着嘴唇,拼命地去劳动,她要用汗水去冲洗一切,把所有的仇恨都埋进土里。母亲说,人什么都可以记住,切莫记住仇恨,心中装着仇恨就会终生痛苦。母亲深爱着我们,为了我们,她宽容了一切,宽容了所有对不起她的人。
  无论多大年纪,母亲的话总让我记得那么深。只记恩不记仇,也许这是母亲的懦弱与悲哀。也唯其如此,她才获得了别人的爱戴与敬重,也获得了很多欢乐,更帮父亲逃过了劫难,甚至拯救了父亲的生命,使我们全家度过了那段昏暗的岁月。母亲那种崇高的爱也许源发于母性的情感,在她的内心深处还蕴藏着一丝自己也无法说清的意念,也许,那是一种对幸福与快乐的希冀——只因为她笃信。她永远记住的是养育儿女和耕种土地,她只想从土地中获得丰厚的收成,她只想给儿女们种下更多的爱。
  我秉承了母亲的教诲,一向人缘较好,但遗憾的是,我却没有母亲那好的记性。 我曾经下过苦功去练,终不见效果。很多事情,特别是数据,我只得时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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