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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王侧-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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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书敬担忧地想问他,究竟发生了些什么事,但见着他的脸色,满腹的话都被塞到了喉咙里头。

  狭窄幽暗的牢房,到处充斥着潮湿阴冷的湿气。

  师徒两人都沉默无语。

  直到牢头送完了饭,才听到清大夫有些飘忽苍白的声音,“师傅,我为那人诊过脉了。”

  傅书敬皱眉,苍老的面孔布满深深的担心。“那么清儿你也知道他中的是勿殇。”

  “都说是无药可解的剧毒,果真是连师傅你也回天乏术。”清大夫笑了笑,不知是自嘲还是失落,只看到他闭上眼颓然地坐倒在草堆里。他们曾经一次次地躲过生死浩劫,他几度解他于垂危之际,可是这一次真的无能为力了吗,难道真的要他眼睁睁看他死去吗?

  是死在他无能软弱的手中。

  满手鲜血,梦魇顿时攫住了他的呼吸,无法喘气,身体里冰冷冰冷的。

  傅书敬憾然长叹,老泪纵横不止。

  “清儿,为师叫你来,自然是有法子的。不过,即使如此也是万分险象,若是出了差错,就连你也会赔了性命。”如果当时他没有从山上摔下来,哪里忍心让自己心爱的弟子冒险。只因为那个男人他是军中的将帅,如今正是天兆和云国交战之际,如果传出主帅病逝的消息,那么军心将溃,第一个被铁蹄蹂躏的就是他们遥城的无辜百姓了。

  看如今那几个将军心狠决绝,怕不肯就此放过他们,真是后悔让清儿来函古关啊!

  “师傅,我向你承诺,无论如何都不会有人敢动你分毫。”与之相处三年,他心中的悔恨和担忧,清大夫怎么可能会不知道。

  “我一百年纪,早就该行将就木了。只是放心不下你啊!”这个徒儿的身世他不清楚,可是他温和谦逊,又潜心医学,是不可多得的人才。他恨不得将毕生所学都传授给他。

  清大夫静默地看向傅书敬,清澈中透出分外的坚定和执着,仿佛是下定了决心般,没有丝毫的游移和软弱。

  傅书敬也是第一次看到他这样认真的表情。

  “师傅,求你教我勿殇的解毒之法。”就算要付出生命来交换,这样的痛苦他还承受得起,可是眼睁睁地看他死在眼前,而他竟连哭泣都不能,这样的无力一记又一记地锥凿进他心底,痛得四肢百骸都抽搐发冷。

  他无法忍受再有人死在他的手上。

  为了清雨姐姐,他立志学医,却仍是救不了最想救的人。

  上天总是同他开玩笑,当真是嫉妒他过得太好吗?

  “你附耳过来。”傅书敬说着,伸手唤他过来。这是他的祖师代代流传的秘籍,非本门弟子不授,可是他现在要教给清大夫的却是无人知道的秘术。

  月冉冉升起,牢狱里到处漂浮着幽暗的烛火。班驳的墙面上只斜映出两道身影,其中一人口述,另一个人跪授。

  “放置一个大木桶,倒入子夜花、黄球草、白鹤芝、望月草……”

  “施针前先打通他全身经脉,防止血气倒流。”

  ……………………

  ……………………

  “你记住百会穴、尺泽穴、神道穴、太冲穴…………这几处穴位你不可颠倒次序,无论发生什么事,你都不可以停下。否则,害人害己。”

  翌日四更时分

  阿国只身一人再入牢房,将清大夫带走。

  已近隆冬,天空飘起一层纷纷扬扬的雪花。关内霎时一片银白,朔风冷冷地张扬起城头的旗帜,守关的将士们一身戎装分外肃杀。俯视天地无穷,鸟兽具散,人影无踪。

  阿国和清大夫站在城楼僻静的一隅,阿国一身羽翼铠甲,面色凝重,她一言不发,只是静静地望着眼前这个俊美儒雅的年轻大夫。

  清大夫亦含笑温和地与她对视。不知为何,他莫名觉得此时此刻的阿国无比悲伤和脆弱,那个坚强冷漠到有些决情的阿国,竟是眼含湿意,张口想对他说些什么,但等了许久也不见她说话。

  这时,一个士兵匆匆过来对阿国不知说了句什么,她的脸色登时如死灰般。

  “阿国将军考虑了一夜,想必也是想好了,不知您的决定是什么?”清大夫伸手接住一片轻盈的雪花,掌心的温度瞬间将它融化成一团雪水,唇畔自始至终都含着一抹雅致深邃的笑。

  阿国幽深的眸子紧紧闭上,说出口的仍是冰冷的语调。

  “在我回答之前,想先请你听一个故事。”

  清大夫抬头望着黄沙和雪花翻飞的天穹,心底隐隐地恍惚起来,就好象从一开始他就知道这个故事的开始,却料想不到它的结局。是悲是喜,都不在乎了,只要他好好地活着,活下去就足够了。

  “二十多年前,有一个富贵非凡的人家,当家的男人生了一个男孩。这个孩子一出生就受到无限的宠爱和呵护,虽然不是正室所出,却因为他的生身之母是男人最爱的女人。可是没过多久,孩子的娘却无故病逝,男人伤心欲绝之下,将所有的爱都给了这个孩子。终于引来了正室的不满和嫉妒。”阿国幽幽地说着,将目光转向清大夫。

  清大夫并没有任何异样的神情,静静地淡淡地等着她的下文,那从容淡漠的样子仿佛真的只是在听一个故事而已。

  他明明知道这不可能只是一个单纯的故事,阿国的声音随思绪一齐飘散在猎猎的长风里。

  “后来,这个孩子就病了。六岁时,是他第一次病发,他的身边孤零零的,即使痛得死去活来,将全身抓得血肉模糊,用头撞墙,也没有一个人来看他,那个说过会给他一切的男人畏惧于正室家族的权势而妥协了,他只能在暗中偷偷地关心着孩子。”

  “阿国将军,清自问不是一个惯于倾听,善于言辞的人,恕清告辞了。”清大夫向她歉然一笑,旋身不再看她。这个故事太长了,长得令他有些不知所措,他过往的年少时光他不曾了解,也不曾参与。

  “清大夫,你是在害怕吗?”阿国却不愿就此罢手,她上前一步,拉住他宽大的衣袖。她的手指冰冷的覆盖住他的手,寒气碜人。

  他的脊背僵直,转头迎上她窥伺的目光,仍是一笑,“既然将军执意要让我听完这个故事,那小人不敢推辞。”

  阿国松开他的手,以一种从未有过的悲伤语调娓娓道来。

  “可是这一切仅仅是开始而已,那孩子有一双幽蓝的眼睛,正室就告诉所有人,说他是恶魔将世,任何一个与他亲近的人都不会有好结局。起初,还有些孩子不相信,和他一起玩耍学习,陆续地他们中有人失足落水被溺,有人病死,慢慢地都以各种方式死去。从此以后就再也没有人敢和他接近,同他说话了。他也曾经哭问过,可是嬷嬷告诉他,他是这个世上最好的孩子,不会害任何人,不是什么魔鬼。他相信了,那时的他,笑容灿烂的比太阳还要温暖的孩子,真心爱着每一个人,即使他们都在不断地伤害他。”

  清大夫清澈的烟波流动着沉郁的悲伤,他紧紧捂住胸口,原来下雪的时候,有些旧伤真的会很痛很痛。

  “嬷嬷照顾了那孩子到九岁,终于还是被害死了。那以后,他就真的孤苦无依,和人打架受了伤,再也没有温暖的怀抱给他慰藉,被人欺侮时,再不会有人安慰他,温柔地告诉他是最好的孩子。那孩子一直就在这样的环境里,忍受周围所有冰冷恶毒的伤害,一点点坚强,也一点点冷漠起来。他完美如一块寒冰,永远不会有融化的时候,也不轻易相信别人。”

  他的父亲爱他,却软弱无能,保护不了心爱的人,甚至连出面制止的勇气也没有;嬷嬷疼爱他,却长久以来跟着他吃苦受罪,即使是死也没有办法风光厚葬;也有人因为嫉妒,从小对他下毒,排挤打压他;庶出的身份,让他学会了恨和坚强,可是却始终没有学会如何珍惜一个人,如何去爱一个人。

  他痛,只能咬牙吞血,无人可诉;他哭,只能笑,不能在人前人后落泪。

  “他的祖母不知是出于内疚还是真心疼他,在十三岁那年赐给他四个护卫,一生守护他的安危。也寻遍天下名医想为他解毒,却始终找不到方法,只能眼睁睁看着他每一年毒发。即使他将所有人都赶出去,把自己关在石屋里忍受三天三夜的折磨,也有人陪着他一起受煎熬。”

  因为他,是他们唯一的主子,也因为他们敬他,爱他。

  清大夫宁静地立在那里,一身青衣,洗去浮尘,仿佛整个天地只剩下他一个人。雪花落在肩头,融化的雪水一点一滴地渗入肌肤,落处,立刻有一大片的湿润,仿佛是谁的泪水。

  他抬眸,眼珠深深的,让人看进了灵魂里也看不透他在想些什么。

  “阿国将军,告诉小人这个故事是想说些什么呢?”

  “阿国平生从未求人,这一次只希望你可以救救那个男孩。”说着,她便要朝清大夫跪下。

  “将军不必如此,倘若小人侥幸救了大人,希望您依守诺言放过我师傅傅书敬。”清大夫神色不变,说完这一句转身离开。

  阿国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淡淡地说了句,“苏清颜。”

  已经走远的清大夫似有感应地回头,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终于消失了。

  雪花落到眼睛里去,有雪水从眼里流淌出来,分不清究竟是水还是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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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定关山:第七 伊人入梦]


  整个下午,清大夫一直独自待在城楼上,睁大眼睛望着远方。有些士兵好奇地看着他,却始终没看出什么名堂来。直到天色暗了,暮野四合之时,他才去了驿馆。

  他一到,驿馆一下子忙碌起来。

  士兵们或被分配去烧热水,或被安排去负责周围的安全。而阿国和凌墨就一直守护在他的门外,寸步不离。

  此夜注定无眠。

  当清大夫再次见到昏迷不醒的他,那样虚弱地躺在床上,失去了知觉。心口沉沉的,不知是痛还是恨,一时间只觉百感交集,恍如隔世。

  暮流景,这个刚冷倨傲无比的男人,他第一次撞进他幽深的眼眸,只以为那些黑暗和悲郁只为了那爱而不得的女子,却不曾想过这些伤是一经多年无法愈合的梦魇。他的高傲不容许他示弱,他的出身不容许他犯错,他若有爱,必是苦及自己,伤及所爱。

  手,在衣袖下微微蜷曲。低垂的眉睫流转着晦涩隐忍的情感,清大夫走近他身侧,细细凝视着逵别三年的男子,无语无声,只能静默哀伤。

  “清大夫,汤药准备好了。”仕女上前,断了他的思绪和神志。

  清大夫抬头,淡淡地点头,沉静果决地脱去他身上的衣物。手指触碰到他冰冷的身躯,不由自主地僵硬起来。当他身上的薄衫褪去,露出伤痕班驳的脊背和手臂时,两旁的仕女都如同受了惊吓地捂住嘴。那些狰狞恐怖像蛰伏的蜈蚣般的伤痕,深深浅浅,大小不一地纵横交错在体前。

  他,矜贵王子,却被封为浴血修罗,身上的每一处伤痕,刀刀致命,箭箭夺魂。

  侍从们立刻按他的吩咐将暮流景抬入盛满汤药的大木桶内。此时陷入昏迷的他,似有感知般地挣扎起来,痛苦地呓语着,褐色的药汁将他全身浸没,炽热的温度瞬间将他的皮肤灼成滚烫滚烫的,他的呼吸急促,额头上迸射出颗颗汗珠。

  惨白的面色让人不由胆战心惊,退怯起来。

  “你们都下去吧。”清大夫只是微微皱眉,素雅的脸上平静无波。挥手屏退了所有的侍从,他才幽幽地叹了口气。他从布包中打开针囊,抽出细长的银针,扎进暮流景耳际三寸,抚平了他的躁动不安。

  “不要运功抵制,我不会害你。”清大夫附耳,轻声对他说,仿佛昏迷中的他,依然可以感知到他存在的气息。

  清大夫纤长的手指,轻轻抚过他左臂上那道深入骨髓的伤痕,心下百转千回。三年前,也是自己为他疗伤,治愈伤势。那时的他,心中没有丝毫的羁绊和牵扯,只当他是寻常男子,心心念念为着治好他,得到自由。如今的他,隐忍身份,抛弃过往一切,兜兜转转却依然出现在他身边。

  当真是命里劫数,容不得他丝毫逃避。

  他苦笑着,点燃了杜若和苦艾的草药,一搓火星被迅速扔进了竹罐内,竹罐在他手中划过一条银色的弧线,手上一发力,便劳劳地吸在了暮流景的脊背上。

  “恩。”他不自觉地身子一颤,剧烈地抽搐了起来。

  火罐比金针刺穴更加煎熬,皮肤像是被火焰灼烧一般,焦灼痛苦。身体里的血液瞬间沸腾,血脉膨胀,排山倒海地逆转起来。又像是被什么力量压制住了,无法喷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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