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窃隋好驸马-第1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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鄱阳县各乡豪绅共推的仲裁人,只因操师乞武艺高强、人物雄壮,在本县颇有威望。

一个多月前。一股东边姑孰过来的豪客,也是正邪难辨,官商不明的样子。找到了林士弘,略一接触,对方居然找林士弘问起了是否有做私盐买卖的胆子。林士弘本来就是目中没有什么国法的脾性,一开始还不怎么上心,但是看了对方拿出来的外番雪盐货样,目睹了鄱阳郡境内这些盐货的价钱,最后一丝理智也被击溃了。

隋制官盐一石抽税不过八百文五铢钱。然而除了钱税之外,还有实物税,也就是官办允许贩盐的官商。也需要在交钱之外,每一石给官府留一斗实物,这个十抽一的税是官府用于给军队等朝廷管饭人员用的盐,而实际上因为盐的成色折算问题。官府总会对官盐在计税征取实物税时用一个比较低的质量标准来评价。好多克扣一些。拢共算来,一石被折色两到三斗都是正常的。

如此,再算上生产、运输成本,税钱,折色抽实物,一石盐总归要四五贯五铢钱才能打住,还是灰色板结的劣盐,若是平湖雪盐这种货色。就很难说了。

更令林士弘大喜过望的是,那伙客商似乎是急于找地头蛇做下家。还给了林士弘欠款赊销的资格,解了林士弘缺乏第一批进货本金的麻烦。林士弘拿到货之后也不敢自专,算是还有三分江湖道义,找到了本县操师乞一起施为,没有几天就把鄱阳郡各县的私盐渠道给打通了,原本小打小闹做这一行的也都被收拢起来,大把洒漫花钱。

姑孰到鄱阳对于盐船来说也不过两三天水路,若是市场需求足够大、可以敞开了售卖的话,短时间内聚起暴利并非难事。而且江西本不产盐,历来用盐都是长江下游沿海州郡的盐商贩卖过来的,这阵子也不知为何,从丹阳郡出发的江东官营盐商多有延迟,不是本钱问题便是气候、水情问题不宜行船等等,一时之间原本想要买官盐的良民都发现官盐居然开始缺货了,进一步倒逼了良民们不得不买私盐。

鄱阳、豫章、九江三郡的地方官员自然有负责监察盐务的,不过十天半个月就能回过点味儿来。然而等到他们要动手详查的时候,那伙姑孰来的神秘客商又开始向林士弘有意无意地兜售别的买卖了。

比如,在不经意间提起:听说林头领做这个买卖都没有私兵护卫的?这怎么成?就靠那么几百号本乡壮丁,能顶什么事儿?连刀枪器械、甲胄弓箭都没有,官军来清剿还不是分分钟灭了?

林士弘当然知道这个道理,但是无奈原来是没有这个本钱大弄,现在虽然稍微小赚几笔有了点积累,但渠道却没跟上,找不到地方大批弄铁匠、铁矿置办兵器。然而瞌睡就有人送枕头,试问那伙当初发展林士弘做私盐下家的神秘客商是从哪儿来的?不就是与江西接壤的、长江下游的姑孰来的么!姑孰又是哪里?那可是从三国时东吴起就是江东第一冶铁重镇的所在,还能缺了兵甲器械的贸易渠道?

所以,林士弘动了这个念头不久,仅仅第一次试探性提出采买兵器这个问题时,那伙姑孰客商就直接豪气地拍胸脯打包票。十天半个月之后,便有数千件兵刃、弓箭等物,以及数百副还算看得过去的铁鳞甲、皮甲上千送来了。货色看上去成色不新,有些还有铁锈破烂。不过对于白手起家、原本只有不足三五百件兵器、其余全靠农具撑场子的林士弘势力来说,这数千刀枪弓箭已经是一笔巨大的财富了。

一问价钱,居然还不贵。好奇之下林士弘不顾犯忌讳,还想试探性想问一下兵器甲胄的来路,那伙客商居然也没有要保密的意思,直接坦言是江东七郡的府兵中去年淘换下来的旧货——前年刘元进之乱中,丹阳郡、吴郡、会稽郡等处原本是重灾区,逃散的农民军旧部起码有数万人,这些人会带出来万余兵器是丝毫不奇怪的。大部分虽然在战场上被官军缴获了,但是官军换装之后总有看不上的东西层层叠代下来,最终当成废物一样堆作库存,最终被无良军需官倒卖出来。

这个借口很是合情合理,林士弘也就选择了直接相信——毕竟,他林士弘如今才是什么小角色?别人骗他还能图个啥不成?根本没有好处嘛。既然如此,想不明白就索性不想了。

鄱阳郡的官府摸清林士弘的底细,知道此人有数百乡勇丁壮的势力,还有本县操师乞等其他乡中豪强的牵连相助,便不敢直接手无寸铁来清查私盐。鄱阳通守刘子翊以折冲都尉、本县县尉袁斌带领些许府兵预备埋伏,前来试探性地控制局势。

只可惜,鄱阳通守来查这事儿的时候,姑孰客商给林士弘筹备的兵器已经到位了,有了足够装备五千人武器的林士弘,已然有了挺直腰杆正面对抗官军、正式扯旗的资本。鄱阳县尉袁斌第一次只带了千余府兵前来,当然让林士弘的胆子更肥了。

十月初九这日,袁斌带着府兵踏入林士弘的地界不久,就遭到了总计超过三千人的林士弘、操师乞私兵伏击,袁斌根本没预料到这些乱民敢直接主动武力对抗官府,猝不及防之下被杀得大败,仅剩数百亲兵逃回县城。林士弘、操师乞二人一不做二不休,当下正式扯旗造反,鄱阳县给十里八乡悍民蜂拥而起,三天之内就聚集了超过一万人从军。

鄱阳郡通守刘子翊拼命调集本郡府兵抵抗,可惜鄱阳郡作为内陆郡,而且运河也不过境、漕运也不涉及的偏远地方,在大隋一朝本就武备松弛,全郡府兵不过三千人规模,装备老旧比林士弘从刘元进败兵那里收拢来的武器也强不了多少。再加上府兵制下,兵源平时时不征发的,而是在家务农状态,如此一来,临时调集一需要时间,二来有些府兵便是和本乡豪强有些故旧,还没被朝廷征发就直接从贼了。

此消彼长之下,加上林士弘本土起兵,各县县城内本就有些内应埋伏,刘子翊仓促之间根本不是对手。仅仅过了十月半,刘子翊便逃亡到了邻郡豫章郡,鄱阳郡各县纷纷沦陷,操师乞、林士弘义军发展到了三四万人的规模。

江西的地方官员眼看贼情已成燎原之势,再也顾不得政绩和责难,知道盖子肯定是捂不住了,唯有以巡哨快船顺流疾行,飞去丹阳郡告急,请求江南道经略使、丹阳留守萧铣萧驸马派遣大军前来剿贼。

第九章预料中的糜烂

鄱阳通守刘子翊破衣烂衫地从一条轻快的小船上爬下来,踏上丹阳草鞋峡的渡头。繁华依旧、整洁肃然的江东首善之区,与刘子翊的可悲形象,刹那间形成了鲜明无比的对比度。

江西三郡已经乱作一团,原本就不甚富庶的郡县城池在战火中愈发残败,而萧经略直系的治下领土却如此秩序俨然……刘子翊看了,心中都好生惭愧。

然而,他并没有多少功夫去浪费在惭愧这种无意义的事情上。五六天之前,他派出的告急求援信使,在丹阳并没有得到什么好消息或者说允诺,对于他提出的援兵请求,萧经略一点儿都没有回复发兵的意思。被吃了闭门羹的信使似乎是级别太低,对方连一个解释都没有给,就直接一句没空出兵赶了回来。

这样一来,便导致了贼情又起码可以多获得十天的糜烂壮大时间差,刘子翊心急如焚,却不敢妄自揣测上官拒不发兵的原因,只能是再亲自跑一趟来求援,文明情况。

所幸的是,虽然只是隔了五六天亲自再来,这一趟刘子翊却自问有了更多请求出兵平叛的筹码,好让他本人在此战之后的失地罪过不至于太重——

就在他出发之前的两天,当时贼军已经攻破了豫章郡与鄱阳郡接壤的两个县城,然而就在贼军试图继续深入攻打豫章郡治的时候,贼首操师乞因为督战时太过突前,居然被城上守军集中火力一顿乱箭射成重伤。回营后便失血过多不治身亡。听说操师乞战死之后,各部都直接统归林士弘率领,略作休整便要继续进攻。但是无论如何。杀死贼首总归是一件大功,一会儿求援的时候,也好有些底气。

揣摩着求援时该说的言辞,刘子翊已经被经略府的卫兵裹挟着送到了目的地——刘子翊一开始以为自己会被送去经略府参见萧铣,没想到却是直接被送到了丹阳的大校场;萧铣本人顶盔掼甲,闪闪发光地站在帅台上。下面是四万人马,阵列严谨。兵甲森然,让人远看便有一股肃杀之气扑面而来。

萧铣这身铠甲,可是花了大功夫的。头盔是难得精制的米兰式板甲头盔。而没有用哥特式那种防弹造型优异、但丑如鸟嘴的造型;除了整块锻钢的部分之外,,还有犀牛皮和鲨鱼皮双层钉裁在一起、外头配上一块块小片矩形锻钢片的札甲披肩,以保护肩颈不受流矢伤害。充分卸力。

毕竟对于萧铣来说。他直接上战场一线的可能性不大,头盔的防弹造型不是最重要的,帅和威武才是最重要的。何况盔甲穿得这么吊真要是上了一线,肯定变成对方弓弩集火攒射的目标,所以显然还是龟缩在阵后指挥比较正常一些。

身上的铠甲手套和靴子也都是一体的犀牛皮鲨鱼皮双层皮内衬,外头贴上筒状的锻打软钢做成铁手套铁战靴,唯有手指部位用的是细细的小铁环,把指节手腕等关节部位留出只有皮革没有金属的缝隙。以不妨碍活动。胸甲、背甲和大腿正面都是板甲式的整片锻钢,手足腰际则是冷锻瘊子甲式样的交叠钢甲鳞片。统统是水力冷锻六百锻之上的精良之物。

所有鳞片甚至都用了鎏金处理——也就是古代珠宝匠给器皿上镀金时用的一种工艺,把黄金溶于水银,然后浸没要镀金的物件,用特殊手法把水银再分离出来,黄金就在镀金物件表面形成了坚固均匀的镀层。而整块的板甲则全部鎏银錾金描画出猛禽猛兽花纹、镶嵌宝石点睛。

刘子翊见了军容雄壮,心中一喜:莫非是萧经略前几日虽然不肯答应给援兵,实际上却已经在整顿兵马了么?如此雄壮之师前去平叛,林士弘小贼焉有不授首之理?江西三郡有救矣!

意淫之间,他已经被带到萧铣面前,行了礼节,便欣喜地开口:“属下鄱阳通守刘子翊参见经略。经略军势雄壮如斯,江西百姓有救矣!还请萧经略速出雄兵,解民倒悬之急!”

“刘通守快快请起,本官蒙陛下信任,忝为江南道经略使。虽然行政直辖之地仅有江东七郡,但对江西百姓官吏也有监察守护之责,按说有贼情自当前去剿灭。然而刘通守来的不是时候,如今本官另有紧急军务,暂时却是不能出兵了,还需江西官民自行组织,先渡过时艰,勉力维持数月才好。待到本官出兵归来,再去江西平叛不迟。”

“什么?经略大人的兵马不是为江西平叛而准备的?难道江南之地还有别处军情比江西三郡更加紧急不成?林士弘可是起兵不过半个月,便攻取了鄱阳郡全境、还蔓延到了豫章郡境内,如果不速速剿除,只怕燎原势大,再难制约啊!经略大人万万不可小看贼情,贻误战机呐!”

刘子翊急急忙忙地把说辞一股脑儿竹筒倒豆倒了出来,见萧铣还是没有反应,似乎在酝酿措辞一般,他也不给萧铣开口的机会,继续表功说:“而且如今经略若是出兵,正好可以赶上好契机!下官来求援之前一天,贼首操师乞在攻打豫章郡时,被守军流矢射杀,如今贼军正全军举哀,余众归附林士弘带领。然则贼军之中定然另有头目不服林士弘的,而大人兵马已经严整,若是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发兵江西,林士弘未能整合全军旧部之前,定然指挥不畅,为大人轻易所败,如此大功便在反掌之间,大人不可错过呀!”

刘子翊絮絮叨叨之间,萧铣身边一个长史服色的文官踏前一步,呵斥刘子翊道:“够了!你道经略是避战不想为国建功么!我军如今委实是另有万分紧急机密要事要做,江西民变是顾不上了。经略不便与你多说。你这便去吧。最多两个多月,我军归来时自会到江西平叛。”

刘子翊听了也是火气往上涌:要是被萧铣呵斥了,那好歹也就罢了。毕竟萧铣虽然比他年轻了二十岁,官位却高了三级之多,人家官威在那儿,也没话可说。而这个年轻文官看着最多二十出头,比刘子翊年轻了三十岁,而且驸马长史不过是六品小官,比郡通守还低了两级。这样的人都敢越俎代庖阻挠出兵。马上被刘子翊定义成了“蒙蔽上官的幕僚”。

“你是何人,竟敢蒙蔽上官,阻挠平叛?”

“住口!刘通守。本官不告诉你实情,那是害怕消息泄漏,让天下人心不稳,各处盗贼更加猖獗!既然你质疑本官的决断。那也唯有坦诚相告。让你对于本官不出兵平叛的决断心服口服——不过你可要仔细了,若是你听了之后,外泄军情的话,导致江西乱贼更加肆无忌惮,你可要承担全责。”

“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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