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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地飞快关上门,神色之仓皇宛如外头有恶鬼追来。
懒洋洋的眼眸自配制到一半的春药移转到“闯入者”身上,曾经是俊美青年、经过多少年后,如今已成了俊美中年的男子——姜无秋笑了。
“妹子,许久不见,找哥哥拚酒也不须如此猴急啊!”慵懒嗓音缓缓扬起,姜无秋调侃道。
“姜哥哥,我惨了!我惨了啊……”抖著唇,姬笑春失去了平日的风情万种,如今一脸惨澹的抓著男人哀号,险些没逼出两滴泪来搏取同情。
“来来来,有什么事情困扰妹子你,说来给哥哥听听,让哥哥为你传道、授业、解惑也!”牵著她来到一旁用来累了时可以躺下休憩的小床坐下,姜无秋笑得好神圣,可眸底闪耀著的光芒却很邪魅。
“呜……姜哥哥,六位哥哥中,也只有你这个万丛花中过,不沾一身香的高手帮得上我了。”姬笑春眼眶内滚动的泪水终于感动的流下。
呜……竹林六怪中,就属身经百战,摧残无数名花的姜哥哥最懂男女情爱那档事了,关于荆天莫名其妙的“异变”,问他准没错。
“真是感谢妹子你的称赞哪!”被暗指是风流浪子,姜无秋毫不羞愧地笑著接受,同时不忘提醒。“来,需要哥哥我帮你什么,说吧!”
“就是……”才开口,却又突然窒言,姬笑春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解释自己与荆天这段日子来所发生的事儿,只觉脑袋一片混乱,当下不禁抱头申吟。“呜……姜哥哥,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啊……”
不知该怎么说?她当他是她肚子里的蛔虫,什么都不用说,他就可以清楚明了吗?
看她整个人懊恼地趴在小床上申吟,姜无秋不由得啼笑皆非,懒得理会了。“那你慢慢厘清思绪,等想清楚了再说,我先忙去。”话落,回到桌前继续配制春药。
呜……姜哥哥怎么这样?好没良心啊!
趴在床榻上咬著被角,姬笑春暗暗埋怨腹诽,因连续几日忙著慌乱逃窜而没时间多想,如今来到信任之人的地盘,终于能静下心细思自己与荆天的一切。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啦?
荆大盟主不是向来看不惯她的行事作风,厌恶她的声名狼藉,每见她一回就发火一次,怎么两人追追逃逃了这么多年,最近虽因为小师弟的事终于解决,关系不再那么恶劣,但当了多少年的死对头可不是当假的,怎么可能就突然……突然……
哎呀!突然说爱上她这个向来看不顺眼的死对头,那么到底是爱上她哪儿了?实在百思不解啊!
掌心轻触热烫腮颊,她心跳莫名加快失序,回想起荆天当面表白心意的景象,不知为何,竟然忍不住感到害羞起来。
“姜哥哥,我问你。”猛地翻身坐起,姬笑春脸色微红,可神情却很严肃。
“请问。”正经回头,姜无秋一副准备传道、授业、解惑的夫子样。
认识这么多年了,又不是不了解他yin荡下贱的本性,装出这神圣样是给谁瞧啊?
忍不住好笑,姬笑春斜睨一眼后,这才缓缓开口问道:“你觉得我怎样?”
“很好啊!”竹林六怪认的妹子,谁敢说不好?
“那你有可能爱上我吗?”认真。
似乎没料到她竟然问这个,姜无秋扬起眉梢,一脸似笑非笑。“老实招吧!是哪个男人不知死活爱上你了?”除了这个原因外,她不会没来由的问起这种诡异问题。
不愧是风流浪子,一下子就识破她心事了。
红晕加深,姬笑春满脸燥热地将前些日荆天对自己表明心意的事说给他听,最后还结巴的结论。“我、我也搞不懂为何会……会变成这样……总之就是……就是一整个妖孽啊!”话落,羞窘地捂脸惨叫哀号。
“哈哈哈哈哈……”忍不住放声狂笑,姜无秋突然很同情某人。“难得如此风花雪月的事,竞能被你说成妖孽,多可怜的荆盟主啊!”
“我才可怜呢!”气恼娇嗔,姬笑春为自己伸冤。“你就不知道,这些天来,我躲荆大盟主躲得多辛苦。”
“你逃他逃了这么多年,又不是这两天才开始,应该早就习惯了,哪有什么好可怜的?”没什么怜悯心地调侃。
“不一样!”瞪眼,明白指出哪儿不同。“以前,他从没像这回追得这么凶,接连几天穷追猛打,害我只能一路逃逃逃,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稳,人都消瘦一大圈了。”
“我想荆天的状况只会比你惨,绝不会比你好。”斜眼睨觑,姜无秋摇头欷吁。“示爱被当是妖孽,又被不吭一声的弃逃,对男人而言是多么重大的打击,可怜哪!”
“我、我也不是故意的,我当时慌了嘛……”被他这么一说,姬笑春羞愧了,这才警觉到自己当时什么都没说就逃之夭夭是多么伤人。
唉……被姜哥哥这么一说,好像她是无情负心人似的,真是……闷!
烦闷托腮,她沉思了良久后,终于又开口了。“你说,荆大盟主为何会突然变了个人呢?”
“你是要问他为何突然爱上你吧?”揶揄调侃,惹来一记嗔恼横瞪,姜无秋这才连忙收拾起玩笑心情,正经反问:“妹子,你有没有想过,也许荆天对你的感情并非是‘突然’呢!”
“什、什么意思?”姬笑春傻眼。
什么叫不是“突然”?姜哥哥这么说,难道是指荆大盟主早就对她……怎么可能嘛!
仿佛看穿她心思,姜无秋邪笑道:“别说不可能,男女情爱往往是在不经意间滋生的,说不得这些年来,他老追著你,追著追著,不知不觉就追出情意来了,只是近来才后知后觉地发觉自己的心情。”
“正所谓打是情、骂是爱,你们两个追追打打、吵吵闹闹的这么多年,我瞧这情与爱是浓得化不开了!”摆明在取笑人了。
“姜哥哥,我与你说正经的,别老笑话人家!”涨红脸嗔瞪。
“我也与妹子你说正经的啊!”话虽这么说,可姜无秋却笑得很不正经,直到瞧见有人快发火了,才又连忙板起脸正色道:“行了!我们先别管荆天的感受,重要的是你怎么想?”
“我?”愣了愣,姬笑春似乎没有想过这问题。
“对!”重重点头,认真询问:“你心中可曾有荆天?”
“我这些年来,心中都嘛有他。”摸著鼻子,她小声嘀咕。
时时刻刻得小心防范荆大盟主追来,若要说心中没有他,那才怪咧!
“我说的不是那种‘有’!”好气又好笑,姜无秋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明明是如花似玉的娇艳美人,可偏偏性情大而化之,加上又时常与他们六怪鬼混在一块,男子习性沾染了不少,可怜活到这个年纪了,嘴上还可以大刺刺的说著浑话,开别人爱上她之类的玩笑,实际上那颗心对男女情爱依旧钝得很。
唉……仔细想来,也算是他们六怪害了她啊!
愈想愈是不胜欷吁,姜无秋决定从现在开始“力挽狂澜”,试图在她那颗脑袋瓜内塞一些风花雪月与男女情事。“妹子,你仔细想想,假若有一天,荆天再也不会如以往那般追著你了,你们从此各不相干,以后也不会碰面了,你心中有何感觉呢?”
荆大盟主再也不会追著她了?
以后他们再也不碰面了?
以前,她虽常对荆天笑说相见不如怀念,可若往后真的只能怀念了呢?
想到这儿,不知为何,姬笑春本该觉得是心之所盼,欢欣鼓舞的事,如今认真思考,却隐隐有著一丝寂寞袭上心头,总觉得有些不舍……
“慢著!我干嘛对荆大盟主不舍啊?”被自己的想法给吓到,她不敢置信地抱头哇哇惨叫,把自己最真实的心情全给泄漏了。
“哦——”拖长了声调,一旁的姜无秋强忍大笑的冲动,见缝插针,“原来你会不舍啊!”
“我我我……”欲哭无泪,姬笑春也搞不懂自己心思,只能耍赖哀号。“我不知道啦!”
“妹子,别干嚎了!”笑著拍拍趴在床上不肯面对现实的女人,姜无秋闲闲凉凉道:“我瞧那荆天对你很是情深义重,追了你这么多年来都没放弃,这样的男人是多么的坚定一致,你干脆就捡起来用吧!”
“能有什么好用的?”继续埋著脸,闷闷的声音从被子里传了出来。
虽然感觉有点不舍荆大盟主,但是她自己一个人也挺好的啊!
“有什么好用的?当然是夏天可扇风、冬天可暖脚,最重要的是……”故意顿住,吊人胃口。
“什么?”果然被吊到,抬脸好奇追问。
勾起邪魅笑痕,姜无秋缓缓抛出答案。“可用来试我新研制的春药啊!”
“去死啦!”大羞,一颗枕头砸了出去。
“哈哈哈哈哈……”大笑躲过枕头攻击,姜无秋飞快闪出房,留她一个人静下心来好好想清楚。
目送他离去后,姬笑春整个人瘫倒在小床上,脑袋空了,心也静了,目光幽幽的凝望虚空,恍恍惚惚地想著关于自己、关于荆天、关于两人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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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就躲在这屋内的某一角落吧!
望著偌大的“雄风再起”招牌,荆天面无表情走进这间令男人尴尬又欢喜的店铺,一入门,就有个圆圆胖胖的男子迅速迎上前来。
“我找人!”未等人问他需要什么春药,他便气势威严的抢先说明来意。
“呃……这位公子,我们这店是卖春药的,不是找人的。”被那身凌厉气势震慑住,圆胖男人不由得冷汗涔涔,心生畏惧。
闻言,荆天厉眸一眯,正待逼问之际,一道闲凉嗓音蓦地从店铺后方懒洋洋传来——
“我道是谁,原来是荆盟主,真是稀客哪!”才离开房间出来,方才还在讨论的人便映入眼帘,让姜无秋不由得感到有趣,挥退圆胖男人后,他装模作样笑道:“不知荆盟主有何需要呢?”
特别在“需”字加重音,让人搞不清楚他指的是“需”还是“虚”?
听出弦外之音,荆天轻哼了一声,神色不波道:“明眼人不说暗话,你明白我需要什么。”
“我这儿只卖春药!”一派悠闲,笑得很狐狸。
“那我就买药!”
“我这儿药挺多种的,你要哪一种?品香?窃玉?还是朱唇?”
“都不是!我要的药名叫……”低沉而又轻缓,荆天坚定指定。“姬笑春!”
“这药世上只有一个,价值不菲啊!”双臂抱胸,姜无秋等著开价。
没否认?看来那可恶的女人确实人还在这儿!
厉眸微眯,荆天沉声道:“你要我付出什么代价,尽管说!”只要能找到她,好好把话说清楚,再高的代价他都可以接受。
“我要你……”慵懒嗓音一顿,修长手指往他的心口一指。“一颗真心!”
闻言,荆天眉梢一扬,心中约略明白了,看来眼前这个男人是知道他与姬笑春的事儿了,而且若没让他满意的话,他是不会轻易放行的。
“我是真心的。”毫不迟疑,语意坚定地迎视那锐利评判的目光。
任何花言巧语、欺蒙拐骗皆无法逃过风流浪荡、百战情场的姜无秋的眼睛,当与那一瞬也不瞬的坚定目光对视良久后,他终于缓缓的露出一抹发自内心的真诚微笑——
“进去左手边第一间房,你要的药就在那儿!”呵……他看得出来,荆天确实是真心的没错,把妹子交给这男人,两人一块尝试男女情爱滋味应该不会出问题的。
没想到他竟会这般干脆放行,荆天不由得一愣,忍不住脱口询问:“为什么?”本以为姜无秋会极尽刁难,结果却是三言两语就让他进去找人,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没为什么!”扯开一记狡猾诡笑,姜无秋理直气壮。“我这儿是卖春药的,当然希望店内能‘春意盎然’些,没事干嘛去棒打鸳鸯,是不?”
什么歪理?那女人交的净是些奇奇怪怪的朋友!
暗自嘀咕,荆天再也无心去听那些胡扯鬼话,当下迅速朝内铺而去,往左拐了一个弯后,果然出现了一间门扉紧闭的厢房……
第九章
她就在里面……就在里面……
无声伫立在房外,荆天怔怔地看著眼前紧闭的门扉,心跳蓦地急如擂鼓,一时之间,竟有种近乡情怯的感觉。
唉……追追跑跑了这些日,真见了面,他又该说些什么呢?
那一日,在他表明心迹后,她慌张逃离,也许这就表示她对他是真的无意,那么自己的苦苦相追又像什么?
死缠烂打吗?
曾几何时,他荆天也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