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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侄子你醒了,这是在教会学习西医的付先生和杜先生,你救的那名战士怎么样了?”
叶春雷愣了一下道:“还没醒!”
孔长衣引着二人到了地下室,然后着重的道:“二位,此人乃是交涉公署生存下来的唯一的幸存者,无论如何也要把他从死神的手中拉回来,他见证了日本人的暴行,更见证了我们中国人的傲骨,所以,务必!”
那付先生看着昏迷的张汉儒心中更是愤怒道:“日本人简直就是得寸进尺,两国交兵不斩来使,简直欺负到我们中国人的头上了,我学医术多年,能救几人,老杜,我决定了,我要去参军。”
杜先生脸色慎重的道:“一起!”
因为要做去弹的手术,叶春雷与孔长衣二人,便离开了地下室。
外面的枪炮声依然不断,叶春雷看向了孔长衣,孔长衣知道叶春雷的疑惑于是把事情的起因简单的说了一番。
因为日军之事,北伐军做出了不扰乱地方,绝对不与日军冲突开战,绕道北进,而这并不是日军的所想要的,战争难以避免。
日军负责人更是直接对******下最后通牒。
蒋总司令阁下:贵总司令屡违对于中外之声明。此次由贵部下之正规军实现此不忍卒睹之不祥事件,本司令官不胜遗憾。平加诸帝国军部及居留民之一切损害,以及有关毁坏国家名誉之赔偿等,虽有待于帝国政府他日之交涉,本司令官不欲置喙,然敢对贵总司令要求左列事项:一、有关骚扰及暴行之高级武官,须严厉处罚。二、对抗我军之军队,须在日军阵前解除武装。三、在贵军统辖区域之下,严禁一切反日宣传。四、贵军须撤退济南及胶济路沿线两侧20华里之地带,以资隔离。五、为监视右列事项之实施,须于12小时以内开放辛庄及张庄之营房。
盼右列事项,于12小时以内答复。
北伐军将领见到这个最后通牒,简直把抗日将士作为投降的战俘,大都气炸心肺;但******不愿以“小不忍而乱大谋”,因此除第二条外,准备全部接受。当下拟定六项答复,并派熊式辉、罗家伦前去交涉。
福田彦助看了******的六项答复,并不满意,他横眉怒目回答:“规定时间已过,不必再谈!“福田彦助蛮横地赶走派去的使者,随即下令对济南发动攻击。
而北伐军总司令蒋公更是在这段时间撤出济南城,绕道北伐,济南城只有济南卫戍副司令苏宗辙率部驻守,战争一触即发。
孔长衣像说书一样,把事情的始末讲给了叶春雷,叶春雷此刻不敢想象,这小日本在中国居然这么霸道,他们只不过在东北有一些落脚之地而已,怎么会有这么大的胆量敢对北伐军的最高领导用这样的口吻。
这也太怂了吧,要是自己,肯定是耐不住性子,和他们干上一仗再说。
此刻,叶春雷忽然想起了自己的师父,他们还在司令部,于是想要去上一趟。
“不行,俺师父他现在怎么样了,孔叔,你看要不这样,张大哥,你先帮俺照顾着,我这边赶紧去方叔的司令部去看一看,师父他老人家年龄大了,受不起这么折腾?”
孔长衣道:“孙先生没什么事情,我去的时候,方司令已经率部撤出了济南城,而你师父也被他们强行带走了,我已经写了书信一封,然后有苏副司令待人上缴,等战乱平息,你还是赶紧返回济宁吧,看样子日军会一直赖着不走了,野心倒是不小。”
叶春雷也是恨恨的道:“早晚要让他们付出代价!”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流逝,将近一个半时辰,那两位医生才从地下室出来,看着他们一脸的疲惫,让叶春雷有些担心。
“艹他娘的,这小日本真的是太狠了,张大哥身上足足有七个弹孔,幸亏没有打中要害,不过就是这样,这大哥能挺到现在也着实不容易了,是个汉子,付德,走,我听你的,一定找个机会参军去。”
那付姓青年脸上的愤怒一点不比他少,对着孔长衣道:“整个交涉公署,只剩下他一人,他到底是如何逃出来的,是先生你救得吗?”
孔长衣看向了叶春雷道:“是我这大侄子救的,他有点功夫,所以背着他从交涉公署附近通过家里的地道逃到了这里,这次多谢你们了,不久会有苏司令的人来接人,你们如果愿意参军的话,我这里可以为你们举荐,先到卫生院就职,你们看如何?”
二人彼此看了一眼,脸上浮现出喜色道:“当真!”
孔长衣笑了笑道:“今日午时,司令部的部分医护人员会转移出济南,他们到时会派人来接应,因为军部战事紧张,所以医护人员一时抽调不来,我这才寻找的两位先生,以先生二人的医德,我放心!”
付先生激动的握着孔长衣的手道:“如此,那就多谢了,我和杜堪不是本地人,回去打声招呼,就可以,走吧!”
二人再次看了叶春雷一眼,然后便离开了院子。
叶春雷有点迷茫的道:“孔叔,这大部队都撤走了,凭苏司令他们能够打的赢吗?”
孔长衣看了看远方的硝烟道:“打不赢,或许,不久日军就会攻陷济南城,驻扎在城里的军队早晚要撤走的,只不过苦了当地的百姓。”
“那共产党呢?”
孔长衣摸着叶春雷的脑袋笑道:“我不是还在这里吗?”
第六十四章 谁道男儿不热血
济南城历史悠久,然而在短短的七八天的时间,整个济南城已经是烽烟尽起,哪里还有一点千年古城的辉煌。一队队的北伐军趁着歇战,逐渐的离开济南城,此刻城内所驻军队寥寥无几。
“苏司令,真的要走吗,那些城里的百姓怎么办,还有留守的北伐军的那些人怎么办,那日本人会善罢甘休吗?”
在随行的队伍中,一个男孩不断的问着指挥撤退的一名军官面前。
“我说,小太保,你小子要不是方兄特别交代过,我才懒得理你,你要是再啰嗦,小心我把你给扔出去。”
小太保说的自然是叶春雷,此刻的叶春雷换上一身干净的衣服,只不过脸色依然不是太好,而在其旁边的则是济南卫戍副司令苏宗辙。
“俺说,苏叔叔,你不要老是用这句话说俺好不好,俺就是怀疑吗,以这小日本的性格,他们下起手来这么狠辣,怎么可能会放过城里的士兵啊。”
苏司令看了一眼济南城道:“日军兵力有限,我等大军后撤北上,绕过济南城,那么日军就再也没有挑衅的理由,事端应该不会再发生了吧。”
叶春雷看了一眼济南城,继续跟着部队向西开拔。
中途,苏司令去检查部队行进进度,叶春雷借口想要骑马,便下了汽车,然后望着其前进的方向笑了笑。
叶春雷诡异的一笑,向身边的警卫连的士兵道:“大哥,俺要去拉屎,你们等俺一下哈。”
“你小子,快点,不要耽误了行程。”
五分钟过去了,那警卫连的士兵见叶春雷已经去了很长的时间,此刻见他还没有回来,赶紧跑进树林去寻找叶春雷。
不要找我了,我已经返回济南城。
那警卫连士兵此刻看着地上的几个大字,顿时愣在了那里,这一刻的他恨不得把叶春雷给抽筋拔骨。
想到苏司令的嘱托,又想到方司令的传达的指令,此刻他深深的呼了一口气,然后赶紧跑到路上,推下一人,骑着快马向前头部队赶去。
叶春雷从树林里消失之后,便悄悄的向济南城方向赶去,直到几个时辰之后,残破不堪的济南城出现在叶春雷的面前的时候,他内心的波涛再次翻涌起来。
砰!砰!砰!
城里的零碎的枪声在叶春雷的耳畔不断的想起来,这让叶春雷不由的一愣,苏司令不是说日本人不敢轻举妄动吗,那此刻济南城内到底是什么情况?
狼子野心,日本人的胃口,远远不止这些!
这是孔长衣的话,他不清楚孔长衣为什么不离开济南城,只是说这是他的使命,那什么才是使命?
叶春雷再次进入济南城,这是他第二次进入济南城,此刻的他在这里经历了很多的事情,本来这对一个十二岁的小孩子来说,经历这些,无疑是残酷的,但是对于叶春雷来说,此刻的他认清了一样东西那就是,日本人不是什么好东西!
叶春雷刚进了被炮击的城门,眼前的一片狼藉映入眼帘,紧紧的握着拳头,然后警惕着,向前走着。
忽然叶春雷看到就再不远处的躺着一句句的尸体,本来此处自己撤退的时候,已经在这几日被清理干净,走的时候根本没有尸体,那么这里遗留的尸体,与刚才的枪声,叶春雷一想不对,走的时候城门还是有守卫的,刚才似乎没有一个人。
叶春雷担心孔长衣的安慰,赶紧赶往孔家大院,凭着自己的印象,向孔家大院走去。
“兄弟们,给我狠狠地打,打死这群狗娘养的。”
叶春雷靠着墙慢慢的移了过去,还没到巷子头,枪声突然停止了,忽然听到一声大笑的声音。
“小鬼子,我给你们拼了,打倒日本帝国主义,兄弟们,子弹没了,我先走一步,小鬼子,你家赵爷爷来了。”
叶春雷听到这声音,心中顿时一震,赶紧快速的轻跑到巷子头,探过头去一看,在自己这边有十一名日本士兵,而在对面的北伐军士兵的数目不明,此刻只见一个北伐军的士兵端着枪冲了上去,后面的几个人互相看了一眼,传来一阵哈哈大笑的声音。
“他娘的,干了,老子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小日本,老子来了,赵三天,你出生比我早三天,死难道你要比我早吗,等着弟弟啊,兄弟们,我赵楼子也不是孬种。”
那姓赵的士兵,冲上前去,端起刺刀就向最前面的日本士兵刺去,在赵楼子的愤怒的双眼中化为血雾,回头那一瞬间,向赵楼子笑道:“你还是我小弟,哈哈……哈……”
“小日本,我艹你姥姥!”
叶春雷看着对面的北伐军的弟兄一个个的接着冲了上来,而自己的方位则是在日军的后面,叶春雷此刻已经怒不可揭,看着地上的一滩污水,弯下腰去抓了一把污泥抹在了脸上,那臭味扑鼻而来,让叶春雷直作呕。
随后,就在叶春雷在作呕的一瞬,又传来一声怒吼声,叶春雷从巷子里蹿了出来,顺手捡起旁边的一块砖头,十余米的距离对于叶春雷来说,就是眨眼之间。
叶春雷突兀的从日军身后出现,手中拿着一块青砖,对着小日本的就是一砖头就直接盖了下去。
那日本兵闻到后面臭味的到来,已经晚了,回头的刹那,却看见一块砖头迎面而来,随着一声“八嘎”,便直直的躺在了地上。
正冲上前的三名北伐军看到这突兀的一幕,顿时愣在了,随后端起刺刀向同样愣在那里离自己最近的日本兵。
叶春雷冷喝一声,右手的砖头随着一个漂亮的转身,接着又敲在一个日本兵的头上,那日本兵连喊都没有喊就倒在了地上。
十一名日本士兵被叶春雷砸晕两个,生死不明,另外几人被分出来六人对付北伐军,剩余的三人反过来向叶春雷奔去。
叶春雷没有想到的是这群日本兵居然不向自己开枪,而是端着刺刀向自己刺来。
随着三人把自己合围起来,叶春雷脸上有了一丝的担忧,因为这日本兵的战力比起北伐军简直是强太多了。
“你们三个赶紧撤吧,再不撤就来不及了。”
叶春雷焦急的像那三名北伐军喊道,岂不料那三人大笑起来,毅然向日本兵一刀刺去。
叶春雷边躲闪着三人的合围,边想着如何才能尽快杀了围攻自己的三人。
然而直到传来一阵噗噗噗的声音,三名北伐军已经被日本兵连刺了几刀。
叶春雷看到一人看着自己,似乎想要说什么,但是接着被日本兵再次把刺刀刺入身体之后,眼神便涣散开来。
叶春雷一脚踹中一个日本人,随后一脚踩在那人的肩膀上,一下跃上旁边的一个墙头,随着枪响,叶春雷翻进了院子之后,紧接着从另外一边离去。
第六十五章 城殇
在叶春雷从那院子逃出来的那一刻,他看到了一幅血淋淋的画面,一家三口躺在那里,一个男的尸体被插的血肉模糊,一个裸体的女子,仰面躺在院子里的石桌上,下体血迹斑斑,更让叶春雷看不下去的是,一旁有一个婴儿,就在那女人身边的地上,身下一片血迹,叶春雷能够想到那被刷摔下的那一幕,他冷不丁的打了一个寒颤,双拳紧紧的握着,喘着粗气看向墙外面。
叶春雷从翻进房子的那一刻,胃里本身的一阵翻滚,他从没有见到过如此惨烈的场面,血性而又无道,再看到如此丧心病狂的一幕,他那血红的双眼,不知觉中有着泪花再打转。
随着日本兵的脚步传来,他咬了咬牙,刚想返回和那日本兵斗上一斗,但是他想到了孔长衣的安慰,随后便再次翻墙从另一边离去,然而,就在他翻过墙头低下头的那一刻,他彻底的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