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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见你,不过是偶然-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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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Jacky立刻知情答意地接了起来,“喂,康正航先生他现在不方便讲话…”电话那一边好象有些犹豫,却还是没有再说什么,就挂掉了。Jacky翻了翻眼球,“老板,是尊夫人董湘凝小姐打来的…你们昨天…” 
  他突然弃面前的一切于不顾,硬生生地站起身来,走到椅子后面的落地窗前,整个台北市仿佛笼罩在阳光底下最清晰明媚的花园,郁郁葱葱的绿,姹紫嫣红的繁华,都在那透明的玻璃窗前尽揽无疑。可是他的心起却闷地密不透风,真想一拳捣上去,把弥漫在周围的束缚全部打滥,可是一切已经无补于事了。 
  不敢回头,只是装做无意地问道:“Jacky,依你看来,董湘凝那个丫头以前有没有谈过恋爱呢?” 
  仿佛是很随意地应着:“应该没有吧…” 
  他心里突然有些不忿,“为什么?”明明不愿意她曾经属意别人,可是也不愿意她在别人眼里,一无是处。 
  Jacky 仿佛是成心地,“这还用问?看她的样子,倒不是说漂不漂亮啦…只是说那魂不守舍的精神状态…还有放在人群里,永远都不会引起别人注意的装扮…永远都面无表情,呆滞恍惚地好象在爪哇国里梦游,沉闷寡言…可是一旦认真起来,却是甩也甩不掉的包袱,倔强又执着…你说有谁会对这样的女生感兴趣?谁敢招惹这样的女生呢?” 
  他不由得转过身去,“有这么恐怖吗?只是,真的一旦认真起来,就是一生一世的…” 
  Jacky 没有防备那突然出现的注视,目光炯炯地似乎要着起火来,有点吓了一跳,拍了拍胸口,却无比坚定地继续道:“是呀,一旦认真起来,却是一生一世都能坚持的执着…就是尊夫人这种类型人的通病…老板,你在谈恋爱吗?在和…董湘凝谈恋爱?老板,你的表现真的是越来越奇怪了…” 
  他忽然有些不自在,向后退了退,“你胡说什么?有什么好奇怪的!我不过是随便一问…我康正航难道之前没交过女朋友吗?难道我谈恋爱,有那么奇怪吗?” 
  Jacky 却意味深长地道:“老板,你之前是曾经有过不少女朋友,但是老板,有一点你需要清楚,你却并不曾真正的恋爱过…恋爱是什么?那样真心真意地为了一个人牵肠挂肚患得患失的心情,你以前有过吗?曾经那样的热闹,却并不是爱情…可是昨天傍晚,你竟然抛下美琰小姐,就那么不管不顾地追了上去,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你这个样子…老板,是傻子都能看出来,你已经陷入爱河了…” 
  几乎是本能地逃避与自我保护,他急道:“我哪有…我怎么会…怎么会…喜欢那个土起土气的丫头…” 
  Jacky微微一笑,“可是你的脸上分明写满了痛苦嫉妒跟患得患失,这不是恋爱是什么?” 
  他颓然地坐倒在椅子上,呆呆地望着天花板出了神。突然,手机又鬼使神差地响了起来,这次Jacky却是一副爱莫能助的表情,他只得自己接了起来,电话那一端似乎有些犹疑,有些胆怯,好一会儿才道:“康正航,是我…董湘凝…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了?” 
  可是他沉默了好久,只是淡淡地道:“我现在很忙…” 
  早上醒来,他却不在身边,枕边余温,仿佛还残留着他的气息,可是他的那一边却只有零乱的被褥,空空如也了。 
  昨天夜里曾经有过的亲密,好象一场梦,醒来竟了然无痕了。他那样待她,也许不过是一时性起…可是她为什么竟然能够“容忍”他那样待她?没有惊恐,没有尖叫,没有厌恶…所以才会忍不住打电话给他,想要听听他的声音,却想不到他是这样的冷淡,她突然觉得自己的多余,竟然没有自知之明,就象他曾经说过的,“难道曾经睡在一张床上,就一定代表什么吗?”现在都什么年代了,她的思想为什么还这么老土? 
  于是,她亦淡淡地道:“那么…你忙吧…我就不打扰你了…”然后就很干脆的挂断了电话,因为很怕下一刻,会忍不住留下泪来。 
  李妈已经把她昨天淋湿的衣服洗好并且烫地熨贴送到房里来,而且很客气地请她下楼去吃早餐。她面对着那个微微有些发福但是却神色严谨的中年妇人,紧张地不知如何自处,总觉得有些怪怪的感觉,很不好意思。可是李妈却依旧是训练有素的态度,对依旧留在主人房里的陌生女人,没有半点的诧异与轻视,仿佛这种事情早就已经习以为常了,他大概常常会将自己带回来过夜的女人,向家里的老佣人解释说“这是我的太太”? 
  这未免也有些太离谱了。 
  她谢绝了李妈的好意,换上了自己的衣服,背上了自己的书包,走出了那幢气势宏伟的豪宅,缓缓地走下山坡,就它远远地甩在身后,还是忍不住回头一顾。已经看不见了,只有茂密的树林从朱红的墙壁翻滚出来,那扇冷冰冰的大铁门在阳光里的一个长长的影子,好象小孩子在地上跳的方格,一个个累积罗列在一起,永远都不能顺顺利利地到达尽头。 
  该去哪里呢? 
  好象真的没有什么地方可以去,就算是澄园,也因为这突然降临的亲密关系,而变地不伦不类起来。难道真的如卢张玉珠女士的预言,她会变成第二柳絮柔,一个被藏起来的却又与那屋主有着不可告人的关系的女人?想想都觉得可怕,也有些不堪。 
  也不知在街上闲逛了多久,直到又累又饿,进了一间面馆,下意识地点了一碗香菇青菜面,挑了一筷子,热气腾腾,直喷到眼睛里,不想引动那里也潮湿起来,仿佛再也抑制不住,一颗泪滴落入面汤里,瞬间消失地无影无踪了。急忙抬起手里擦了擦,却再也没有了,就那么一颗,也太奇怪了。 
  意想不到的肌饿,却只吃了几筷子就吃不下去了,结了帐出了面馆,想想还是按照卢咏怡之前所留的地址,找了过去。是一幢年岁陈旧的两层小公寓,被分割成了许多房间,分别出租给不同的人,很多人进进出出,可是卢咏怡却没有回来。 
  隔壁房间好象住着一对情侣,打闹嘻笑着走上楼来,看她一个人坐在楼梯上,那男的便道:“你找卢小姐的?她不会这么早回来的…”说完看了表,又道:“至少要到十点钟…你要是着急的话,就到前面那条街的好运来小食店去找她吧,她这个时间应当是在那里打工的…”那个女的仿佛有些不高兴的嗔道:“你怎么会知道地这么清楚,我就知道你平常对那个丫头留着心了…你这点花花肠子我还不知道,见了稍有点姿色的女的就挪不动腿,你怎么就那么热心呀…” 
  她不好再继续呆下去了,只好微微点了点头,走下楼去,正好公寓旁边有一个小花坛,花坛边设有许多七零八落的健身器材,还有三三两两的石凳,有几个老人在带着自家的小孩子在玩耍,她便找了一个空当坐下来,看着周围的沸反盈天,直到月上中天,人们渐渐散去,只剩下她一个人,陪着那一丛在风中颤栗的墨绿色的阴影。 
  已经过了十点钟,卢咏怡没有回来,她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刚刚迷糊打盹的时候错过了,可是应当不会的,也许卢咏怡今晚有事吧?她又耐心地等了近一个小时,才听见汽车的声响,紧接着有一辆保时捷越野车从那盏昏黄的路灯下驶了上来,在公寓门前停下了。 
  卢咏怡从车上下来,向车里招了招手,可是车里却滑下了车窗,叫了一声,卢咏怡又回过头,只听车里的人道:“你这个冒失鬼,又落了东西。”卢咏怡自言自语着:“没有呀…”人却不由自主地凑近了车窗张望着,却和车里迎上来的脸孔撞了正着,被紧紧地吻住了,片刻才分了开来。卢咏怡退了台阶上,并没有气急败坏,似乎有些羞涩地向车里挥了挥手。 
  那人转过脸来,完全暴露在路灯里,慢慢地发动了车子,真的是意想不到,那样俊美的一张脸,竟然会是…梁少杰! 
  她还是又停顿了一会儿方才慢慢地上楼去,按响了门铃,卢咏怡开了门见到是她,很是诧异:“你什么时候来的?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吃过晚饭了吗?”她在那狭小的空间里坐到了地板上,笑道:“我吃过晚饭过来的,可你邻居告诉我你去打工了,估计得十一二点才能回来,所以我就去看了一场电影…” 
  卢咏怡站在那七八个平方世界的另一边,好象身体突然长大的巨婴,张着双手似乎有些不知所措。她一把拽住了手腕,“你坐嘛,这样站着说话多累呀…”卢咏怡有些抱歉地搓着手,“我去烧水,你瞧我这里简陋地连泡杯茶喝都困难,其实我平常上课打工,不过是晚上回来睡觉而已,地方是简陋了点…”说着就去角落里找出一只电水壶来,去浴室里接水。 
  她在坐着的地方,看见卢咏怡在浴室接水的一个侧影,蓬着一把头发,渐渐瘦削下去的脸庞,却不能再说什么了,心里只是说不出的酸楚。 
  倒底还是没有喝上茶,因为翻来找去也没有找到茶叶的影子,她拽住了想要出门去买的卢咏怡,“你怎么了?为什么这么紧张…我不会跟卢妈妈告状的…其实我什么也不知道…我只是有些累,想休息了可以吗?” 
  两个人并排躺在地板上,已经熄了灯,彼此背对着背,可是谁也没有睡着。明亮的月光在月白的抽纱窗帘后照耀着,小小的斗室里充溢着散也散不掉的银光,两个各有所思的人,沉浸在那光亮中,更是辗转反侧。 
  卢咏怡的性子一向比较急的,这会却是异乎寻常地忍耐。 
  倒是她先开了口:“你这又是何必?何必让自己这么苦?你明明可以过无忧无虑生活的,为什么要过这种辛酸的生活,就是从前在吉祥,虽然辛苦些,可也没有这样的…如果给卢妈妈知道你现在的生活状态,你叫她怎么想?难道你是在责备她没有尽到照顾你的义务吗?” 
  卢咏怡闷声闷气地道:“董湘凝,你简直就象一个能掐会算的神婆子,没有你不知道的事情…”紧接着翻过身来,怔怔地看着天花板,半晌又道:“我哪里是在怪我妈…要是没有她,我现在还不知道在哪里流浪呢?也许早就混成了小太妹了…我们家里是严母慈父的结构,我爸是温和的性子从小把我当作是掌上名珠一样地疼爱,就是我妈,她是最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那样凶巴巴地对我,才使我觉得她没有把我当外人…况且,我爸去世以后,她一个女人要养育我们姐弟两个人,已经很不容易了…我从小的愿望就是替她还清吉祥的债,然后再把吉祥买下来…可现在已经不需要了…那一份遗嘱,使一切都改变了,也改变了我的生活…我妈突然变地小心翼翼起来,我知道她是怕失去我…可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和她说…有时候亲人之间感情的表达,反而是很困难的…” 
  她突然插了进来,“那么…你自己的意思呢?倘若抛开你妈,你自己的真实想法呢?” 
  过了许久,卢咏怡才淡淡地道:“我压根就没有认祖归宗的意思…一年以前,那位老人家突然找到了我,我就很明确地告诉了他,我一辈子都是卢安和卢张玉珠的女儿,我一辈子都会姓卢,请他不要再做他想…他以为我是在赌气,解释说他之前并不知道我的存在…也许不过是解释,我这私生女的存在,根本是对他那儿子品格严正的一种亵渎是对康氏家族名誉的玷污…可是我根本就不是在赌气,尽管我从小就知道我和卢永远不是同一对父母,可是我对自己的身世并没有太多的想法,因为既然是被放弃的小孩,放弃了…也就没有再回到当初的必要了…” 
  她亦翻了过身来,“卢咏怡,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卢咏怡却又翻转了回去,半晌才道:“我八岁那年…发生车祸,昏迷不醒的时候,却很清晰地听见妈妈在病床前跟爸爸哭诉,口口声声说对不起小姐,没能好好地照顾她留在这世界上的唯一血脉…口口声声地说着‘可怜的卢咏怡,苦命的孩子’…我那时候并不是很清楚,直到慢慢地长大了,有了一点常识,我才渐渐地明白了…” 
  她望着在银色月光里的那个单薄而瘦削的背影,在瑟瑟地抖动着,也许并不是那么无所谓的,不由得暗暗叹了一口气,低声道:“这个世界上,原来竟还有我比我更傻的人…” 
  这屋子大约在装修的时候有些偷工减料,隔壁隐隐传来那一对情侣此起彼伏的声响,倒弄地两个人再也无法深谈下去了,彼此之间都尴尬地要命。 
  卢咏怡猛地一下拉高了被子蒙住了头,“这两个人天天晚上都闹,还有完没完呀!” 
  她却将身子又翻转了过去,想起昨天夜里发生的一切,不禁又怔怔地流下泪来。 
  早上醒来,卢咏怡已经去上课了,在一旁的几案上放着一包牛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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