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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年〔苏联〕高尔基-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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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有什么绝招吗?老是打得过你!”

    “他没什么招儿,但是他岁数比我大,又是我的丈夫!”

    “他是承袭了上帝的旨意的,我是命该如此……”

    她擦干净圣像上的灰尘,双手捧起来,望着上面富丽堂皇的珍珠和宝石,激动地说:“啊,多可爱!”

    她画着十字,亲吻着圣像。“万能的圣母啊,你是我生命中永恒的快乐!

    “辽尼亚,好孩子,你瞧瞧,这画得有多细致,花纹儿细小而清楚。”这是‘十二祭日’,当中是至善至美的菲奥多罗芙斯卡娅圣母。“这里写着:‘圣母,如果看见我进棺材,请不要落泪。’”

    姥姥经常这样絮絮叨叨地摆弄着圣像,就好像受了谁的气的表姐卡杰琳娜摆弄洋娃娃似的。姥姥还常常看见鬼,小的时候见着一个,有的时候则看见一大群:“一个大斋期的深夜,我打鲁道里夫家门前经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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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童  年36

    “那是个月光皎洁的晚上,一切都亮堂堂的。我突然发现,房顶儿的烟囱旁边,坐着一个黑鬼!

    “他头上长着角,在闻着烟囱上的气味儿呢,还打着响鼻儿!

    “那家伙很大,毛绒绒的,尾巴在房顶上扫来扫去。 哗哗作响!

    “我赶忙画十字儿:‘基督复活,小鬼遭殃。’”那鬼尖叫一声,打房顶儿上一下子掉了下去!

    “那天鲁道里夫在家里煮肉,那个鬼去闻肉味儿!”

    我想象着鬼打房顶上掉下来的样子,笑了。姥姥也笑了:“鬼好像小孩子,很淘气。”有一回我在浴室里洗衣服,一直洗到半夜,炉子门突然开了,它们打炉子里跑了出来!

    “这些小家伙,一个比一个小,有红有绿,有黑有白!

    “我快步往门口跑,可是它们挡住了道路,占满了浴室的每一个角落,它们到处乱跑,对我拉拉扯扯,我都没法子伸出手来画十字儿了!

    “这些小东西毛茸茸的,既软和又温暖,像小猫似的,角刚冒出尖儿,尾巴像猪一样……

    “我晕了过去!

    醒过来看时,蜡烛却烧尽了,澡盆里的水也凉了,洗的东西扔得到处都是!

    “真的是活见鬼了!”

    我一闭上眼睛,就能看见那些红红绿绿,满身是毛的小家伙们从炉门跑出来,满地都是,挤得屋子里暖乎乎的。它们吐出粉红色的舌头,吹灭蜡烛,样子很可爱,又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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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6童  年

    怕。姥姥沉思了一会儿,又来了劲儿:“还有一回,我看见了被诅咒的人。”那也是在夜里,刮风而且下着大雪,我在拇可夫山谷里走着。“你还记得吗?

    我给你讲过,米哈伊尔和雅可夫在那里的冰窟窿里想把你的父亲淹死。“我就是走到那儿时,突然听见了尖叫声!

    “我猛一抬头,看见三匹黑马拉着雪撬向我奔驰而来!

    “一个大个子鬼赶着车,它头戴红帽子,坐在车上活像个木桩子挺挺的。”这个三套马的雪橇,冲了过来,立即就消失在风雪之中了,车上的鬼们打着口哨,挥动着帽子!

    “后头还有7辆这样的雪橇,依次而来,又都马上消失了。”马都是黑色的。你知道为什么吗?

    马都是让父母咒过的人,鬼驱赶着它们取乐,到了晚上就让它们拉着去出席宴会!

    “那回我看见的,可能就是鬼在娶媳妇儿……”

    姥姥的话十分真实,让你不能不信。我不十分爱听姥姥念诗。有一首诗,讲的是圣母到苦难人间视察的事儿,她指责了女强盗安雷柴娃公爵夫人,让她们不要抢劫、毒打俄罗斯人。有的诗讲的则是天之骄子阿列克塞。有的说的是斗士伊凡。或者关于英明的华西莉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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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童  年56

    还有公羊神甫和上帝的教子。女大公马尔法。乌斯达老太婆同强盗大王。有罪的埃及女人马丽亚、强盗母亲的痛苦,等等。她嘴里的诗歌、童话以及故事,数不胜数。姥姥啥都不怕,她不怕鬼,也不怕姥爷或者是什么邪恶的人,可就是特别怕黑蟑螂。蟑螂离她非常远,她就能听见它们爬的声音。她常常在半夜里把我叫醒,说:“亲爱的阿辽沙,有一只蟑螂在爬,看在上帝的份儿上,赶快去把它碾死吧!”

    我迷迷糊糊地点上蜡烛,趴在地板上爬来爬去地寻找蟑螂。可不是每次都能找得到:“没有啊!”

    姥姥用被蒙头,躲在被窝里,迷迷糊糊地说:“肯定有的,我求你再找一下!

    “它又来了,在爬呢……”

    她的听觉太灵敏了,我果然在离床很远的地方找到了那只蟑螂。“碾死了。”

    “噢,感谢上帝!也谢谢你,我的心肝儿!”

    她掀开被子露出头来,又笑了。假使我找不到那只小虫子,她就睡不着了。在死寂寂的深夜之中,她的耳朵异常灵敏,稍有一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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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6童  年

    动静,她便会颤抖着说:“它又在爬了,在箱子下面呢……”

    “你为什么这么怕蟑螂?”

    她就会讲出一套她自己的理论来:“上帝给每一种小虫子以特定的使命:土鳖出现,说明屋子里潮了;臭虫出来是因为墙脏了;跳蚤咬谁,那谁就会得病……

    “只有这些黑乎乎的小东西,爬来爬去的,谁知道有什么用处?

    “上帝派它们来做什么?”

    这一天,她正跪在那里虔敬地向上帝做祷告,姥爷冲了进来,吼道:“上帝来了!老婆子,外头着火了!”

    “什么?啊!”

    姥姥“腾”地一下从地板上跃了起来,飞奔出去。“叶芙格妮娅,将圣像拿下来!

    “娜塔莉娅,快替孩子们穿上衣服!”

    姥姥大声地指挥道。姥爷却只是在那里痛哭。我则跑进厨房里。朝着院子的厨房被照得光闪闪的,地板上飘动着闪闪烁烁的红光。雅可夫舅舅一边穿靴子,一边乱跳,似乎地上的红光烫了他的脚似的。 他大喊:“是米希加放的火!他逃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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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童  年76

    “混蛋,你胡说!”

    姥姥大声训斥着他,伸手一推,他几乎跌倒。染坊的房顶上,火舌乱卷着,舔着门和窗。寂静的黑夜中,没烟的火苗,如红色的花朵,跳跃着盛开了!

    黑云在高处升腾,但却挡不住天上银白色的天河。白雪成了红雪,墙壁似乎在抖动,红光流泻,金色的带子缠绕着染房。突突、嘎吧、沙沙,哗啦,各式各样奇异的声音一起奏响,大火把染房装饰成教堂的房顶,吸引着你不由地想走过去,与它拥抱。我抓了一件笨重的短皮大衣,将脚伸进了不知道是谁的鞋子里,吐噜吐噜地走上了台阶。门外的场面实在太让人害怕了:火舌乱窜,啪啪的爆裂声还有姥爷、舅舅、格里高里的叫喊声闹成了一片。姥姥头上顶一条空口袋,身披棉被,飞也似地冲进了火海,她大喊着:“混蛋们,硫酸盐要炸了!”

    “啊,格里高里,快点拉住她,快点!

    “哎,这下子她算完蛋啦……”

    姥爷狂叫着。姥姥又钻了出来,躬身快步,两只手端着一大桶硫酸盐,浑身上下都冒着烟。“老头子,快将马都牵走!”

    姥姥哑着嗓子喊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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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6童  年

    “还不快帮我脱下来,瞎啦,我都快烧着了!”

    格里高里用铁锹铲起大片大片的雪朝染坊里扔着。舅舅们拿着斧头在他旁边乱蹦乱跳。姥爷在忙着朝姥姥身上扔雪。姥姥将那个桶塞进雪堆里之后,打开了大门,向跑进来的人们哀号着:“各位街坊邻居,快进来救救这大火吧!

    “马上就要烧到仓库了,我们家就要被烧没了,你们也要遭殃的!”

    “来吧,将仓库的顶子掀开,把干草都扔出去!”

    “格里高里,快点!”

    “雅可夫,别乱跑,把斧头拿过来,铁锹也拿来!”

    “各位各位,行行好吧,愿上帝保佑你!”

    姥姥的表现正像这场大火本身一样十分好玩。大火似乎抓住了她这个一身黑衣服的人,无论走到哪儿都把她照得通亮。她东奔西跑,指挥着所有人。沙拉普跑到了院子里来,刷地一下站了起来,将姥爷弄了个大跟头。这大马的两只大眼睛被火光映得格外明亮,它嘶叫不已,不安地躁动着。“老婆子,拉住它!”

    姥姥跑过去,张开双臂。大马长鸣了一声,终于顺从地让她靠到了旁边。“别怕,别怕!不会让你受伤害的,亲爱的,小老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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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童  年96

    ……“

    她轻拍着它的脖子,对它说着。这个比她大3倍的“小老鼠”乖乖地跟着她往大门口走去,一边走一边不住的打着响鼻。叶芙格妮娅将哇哇直哭的孩子们一个一个抱了出来,她大声叫:“华西里。 华西里奇,阿列克塞找不着了……”

    我藏在台阶底下,怕她将我弄走。“好啦,走吧走吧!”姥爷一挥手。染坊的顶儿塌了,几根梁柱上窜起烟来,直冲向天空。里头哔啪直响,红色的、绿色的、蓝色的旋风将一团团的火焰扔到了院子里,威胁着人们。大家正用铁锹铲了雪往里扔,几口大染锅疯狂地沸腾着,院子中充斥着一种难闻的气味儿,熏得大家直流眼泪。我只好从台阶底下爬了出来,正好碰着姥姥的脚。“滚开,踩死你!”姥姥大叫一声。突然,一个人骑着马冲进了院子。他头上戴着铜盔,高高地扬着鞭子:“快点让开!”

    枣红马吐着白沫,脖子下的急促的小铃铛的响声停住了。姥姥将我往台阶上推:“快走,快点儿!”

    我跑到厨房里把脸贴在窗玻璃上朝外看。 但是人群挡住了火场。唯一有些意思的是铜盔的反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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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7童  年

    火给压下去了,熄灭了。警察将人们赶走了,姥姥走进了厨房。“谁啊?是你啊!别怕,没事儿了!”

    她坐在我身边,身子一晃。一切又似乎回到了跟以前一样的夜晚,只是火熄灭了,没什么意思了。姥爷走进来,一脚门里另一脚门外:“是老婆子吗?”

    “嗯。”

    “烧着没?”

    “没事!”

    他划了根火柴,一点黄光,照亮了他那都是烟灰的黄鼠狼般的脸。点上蜡烛,他靠着姥姥坐了下来。“你去洗洗脸吧!”

    姥姥这么说,其实她自己的脸上也是黑乎乎的。姥爷忽然叹了一口气:“上帝大发慈悲,赐给你以智慧和力量,否则……”

    他摸了她的肩膀,谄笑了一下:“上帝保佑!”

    姥姥也笑了一笑。 姥爷的脸突然一变:“哼,都是格里高里这个王八蛋,粗心大意的,他算是干够了,真是活到头儿了!

    “雅希加有正在门口哭呢,这个混蛋,你去看看他吧!”

    姥姥一边吹着手指头,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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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童  年17

    姥爷并没有看我,而轻声地对我说:“看见着火了吗?

    “你姥姥怎么样?

    她岁数大了,吃了一辈子的苦,又有病,可她还是挺能干!“

    “唉,你们这些人哪……”

    一阵沉默。过了半天,他弯着腰掐灭了烛花,问:“害怕了没?”

    “没有。”

    “是没什么可害怕的。”

    他脱掉了衬衫,洗了脸,一跺脚,叫道:“是哪个混蛋?应该把把他牵到广场去抽一顿!

    “你怎么还不去睡觉,坐在这儿想干什么?”

    我于是去睡觉了。但是没有睡成。 刚躺到床上,一阵嚎叫声又把我从床上拽起来。我跑到厨房里,姥爷手拿蜡烛站在地板中间,他双脚在地上来回蹭着问:“老婆子,雅可夫,怎么了?出了什么事儿?”

    我爬到炕炉上,静看屋子里的一片忙乱。嚎叫声有节奏地持续着,有如波浪般地拍打着天花板和墙壁。姥爷和舅舅活像没头苍蝇似地乱撞,姥姥吆喝他们,让他们让开。格里高里抱着柴火填进火炉,朝铁罐里倒上了水,他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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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7童  年

    着大脑袋来回踱,像阿特拉罕的大骆驼。“先生火!”

    姥姥指挥道。他赶忙去找松明,一下子抓住了我的脚:“啊,谁呀?吓死我啦,原来是你这小鬼!”

    “这是在干什么啊?”

    “你的娜塔莉娅舅妈要生孩子!”他面无表情地回答我。在我印象中,我妈妈生孩子也并没有这么叫啊。格里高里将铁罐子放到了火上,又走回到了我身边。他自口袋里摸出一个陶制的烟袋:“我要抽烟了,为了我的眼睛!”

    烛光照着他的脸,他一边的脸上沾满了烟渣儿,他的衬衫撕破了,可以看见他的很多肋骨。他的一片眼镜片儿中间掉了一小块,打那个参差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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