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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你说爱我-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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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伤感的气息是很容易传染的,很快,就连班里最坚强的几个大男孩的眼圈也都红了。此时的杜秋不知道怎麽回事,也或许是被那不甚整齐却充满诚恳的歌声所感染,听到这明明曲调朝气蓬勃、歌词却又让人黯然神伤的旋律,一直冷眼旁观的他忽然觉得自己的鼻子有些酸楚。 
  也可能是感觉周围突变的氛围吧,原本就有些头疼,更主要的是为了逃避吴娜她们很有些骚扰嫌疑的“嘘寒问暖”、“女性温柔”,一直单手撑著额头假装闭目养神的赵云龙也抬起头来,望向屏幕那边。忽然间,被眼前的一张面孔深深吸引住了视线。 
  柔和的水晶吊灯下,白皙的杜秋看起来很纤瘦,清秀的脸庞上,带了点忧郁的眼神又显得那般脆弱。看在对面的赵云龙眼中,心底不由地升腾起一种奇异的感觉。忽然有种冲动,想要将那个单薄的身体揽到怀里,紧紧地抱著,好好地保护。 
  不知道过了多久,有人换了一首欢快的歌。年轻人的注意力一向转的很快,不一会儿就将伤悲的情绪抛到一边,继续闹腾起来。一个高大的男生提著刚开的一瓶啤酒走到杜秋面前。杜秋认得他,来人叫王洋,是油画班的学生,也是开学一个月後才来报到的。听说父亲是中央一个很有些来头的大干部,也算是金枝玉叶了。至於专业成绩,更是差的出名。然而即便这样,仍有小道消息说,明年系里的两个交换学校的研究生保送名额,他已经是内定的一个。不满、嫉妒、诅咒、无奈、嘲讽、刻薄的议论,背後杜秋不知道听了多少。可是秉行“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原则,听则听已,却是从来不怎麽上心。反正自己没打算继续考研,既然事不关己,世道公平与否又跟他何干。 
  似乎有些不满意杜秋的超然,王洋非要敬他杯酒不可。可杜秋这人一向滴酒不沾,原因很简单也很无奈──酒精过敏。只是这个太象藉口的藉口让极少遭到拒绝的王洋有些下不来台,反倒执意坚持起来。却之不去又真的无法接受的杜秋尴尬地笑著推辞,无所适从的样子看起来有些可怜兮兮的。只是提出挑衅的是王孙公子般的人物,即使看出了杜秋的为难,也没有人敢过来帮忙。 
  无奈地在心底叹了口气,这杯酒似乎真的不能不喝了。毕竟是大人物的儿子,倔强起来真的让人无从逃避。算了,最多夜里跑趟医院。刚要认命地伸手接过,一只大手忽然从旁边伸过来:“算了,看来杜秋是真的酒精过敏。喝酒本来就是为了高兴,你这麽逼他,多没意思。呵呵,不就是杯酒嘛,我来替他喝。” 
                  身旁,是不知何时走过来的赵云龙,他接过王洋手中的杯子一饮而尽。 
  望著被刻意倾倒过来显示全干的玻璃杯,不仅杜秋楞了,就连王洋也楞了。就在怔然间,旁边晕陶陶的大男生们瞬间聚拢过来,打消了刚刚空气中漂浮著的若有若无的一丝尴尬:“好呀,赵老师。看来你还真够有内涵的,难不成刚才是冲我们演戏来著?明明就是千杯不醉的主儿,还跟我们这儿打马虎眼。该罚!” 
                  “是呀,该罚、该罚!” “来赵老师,我敬你一杯……” “不行!赵老师得先喝我的……” 
  原本只是看不过杜秋无助的表情,下意识地想要保护他而已。谁知却引来了意想不到的麻烦。被人按到就近的椅子上,一杯杯淡琥珀色的液体被端到了眼前。看来不喝也不行了,再加上潜意识地想掩饰刚才莫名的行为,赵云龙索性豁了出去,反倒来者不拒了。 
  来者不拒的後果就是醉的一塌糊涂。不光赵云龙,几乎所有的男生都分不清东西南北了。相互搀扶著踉跄地往宿舍走去。而杜秋作为一个唯一一位滴酒未沾的绝对清醒者,被临危授命,送已经醉的不醒人事的赵云龙回他在学校家属区的公寓。本来吴娜倒是很想跟来的,只是实在已经太晚了,再耽搁宿舍楼禁门的时间就到了。没有办法,只好在详详细细地嘱咐了杜秋好一阵之後,才一步三回头地依依离去了。 
  好象根本没有人想到,一米七出头的瘦弱身躯怎麽能扛的动比他高了近十公分的大男人呢,只得半拖半抱地让赵云龙靠在自己身上,艰难地往家属区走去。就在两人可以称的上是龟速地挪动步伐的时候,忽然一只有力的手将压在杜秋身上的重量接了过去。抬头一看,居然是王洋。仿佛意识到了杜秋不解的目光,担住了赵云龙泰半的身体後,王阳缓缓开口:“好象是我闯的祸,该我收拾的。”话是有些不著边际,杜秋却明白了。淡淡地笑了笑,帮忙扶著赵云龙的胳膊,往吴娜交代的方向走去。 
  好不容易在昏黄的路灯下找到了5号家属楼,楼道的灯坏了,两人摸著黑将赵云龙拖到了顶楼的公寓门口。摸索了半天才从那个烂醉的身体上翻出了一串钥匙,又几乎挨个儿试了个遍才打开门。 
  开了灯,很简单的一室两厅。家属楼是学校早年盖的,已经快成危楼了。有点资历跟积蓄的老教师都买了新房子搬走了,这里就分给一些年轻的老师住。虽然从外面看起来很老旧,房间内部却明显地重新粉刷过,非常干净。客厅里摆著一张一看就很舒服的加长布艺沙发,几件简单的家具。墙角的音响一看就价值不菲,旁边高高的CD架上,插满了各种风格的CD。墙上有几幅小巧的手绘装饰画,想当然尔是出自谁的手笔。除了狭小的卫生间跟厨房,还有两个小房间。一间被当成画室,工作台外还很有序地摆放著几幅完工或者半完工的油画。杜秋曾经听说赵云龙研究生读的是西方绘画,现在看来不假。另外一间是卧室,单人的席梦斯床,被褥都整齐地叠放著,昭示著主人良好的生活习惯。四周是一组别致的书架,摆满了各种专业书。 
  吃力地将赵云龙放倒在床上,看了看腕上的石英表,已经快十二点了。杜秋对王洋道:“宿舍楼门肯定关了,现在回去说不定会被记晚归。就在这里对付一夜,明天再回去吧。你也累了,先到客厅的沙发上睡吧。”家属区的暖气是地下水,24小时循环供暖。屋里很暖和,杜秋因为耐不住热而脱下棉外套,白净的面庞微微泛红。 
  “那你呢?” 望著面前光洁的额头上镶嵌的细细汗珠,王洋忽然觉得一阵口干舌燥。 
  
  
                  “不用操心我,赵老师好象醉的挺厉害的,我在这照看著,你先去睡吧。”听出了面前有些别扭的大男孩简单言语後的关心,杜秋微笑著说。 
 “那好,有事叫我。”杜秋的微笑,让王洋有刹那间的恍惚。回过神来,掩饰般地用力耙了耙挑染了几缕金黄的短发,丢下一句话就转身回客厅去了。 
  低头看了一下似乎睡的不甚舒服的赵云龙。稍稍犹豫了一下,杜秋俯下身子帮他把外衣剥了下来,然後是裤子、鞋、袜子。再把被角掖好,最後将房间里的灯关了,只留了床头一盏微黄的壁灯。自己则搬了一把椅子放到床边,俯在床沿上疲惫地睡著了。 
  朦胧间,似乎听到了呕吐的声音。杜秋睁开眼睛,看到赵云龙正翻身在床边难受地干呕著。“赵老师,您没事吧。” 
                  杜秋帮赵云龙抚著後背,试图让他舒服一点。 
  明明难受的要命,却是怎麽都吐不出来。等恶心的感觉稍稍平息了点,赵云龙闭著眼睛靠在墙壁上用力地喘息。头晕的厉害,当清凉的水注入自己嘴里的时候,才忽然间发觉身边有一双温柔的手。张开有些迷离的眼睛,昏黄的光线下,一张清秀淳弱的面孔落入眼帘。细长的眼中,明亮的瞳眸正温柔地望著自己。是在做梦吗?怎麽会梦到杜秋在自己家里呢?而且,居然就是那麽的触手可及。一用力,那个纤弱的身体真的就这麽落到自己怀里了。将脸埋在怀里人儿的肩窝处,嗅著干爽的香皂气息,近乎呻吟地喃道:“杜秋──” 
   
                  原本以为自己被错当成了谁而正想挣扎的人儿忽然怔住了,感受到耳边灼热的呼吸,有些酥麻的感觉。象是突然间意识到了自己所处的状况,杜秋挣扎了一下刚想开口,谁料未出口的话语却尽数被覆上来的唇吞了下去。被吻了??!!有些混沌的脑筋还没有转清楚,一个灵活的物体又顺著他因惊讶而微张的嘴角滑进了口腔里。饥渴地翻动著、吮吸著、舔弄著……头,真的蒙了。 
  当感觉有些冷的时候,才惊觉自己居然躺在床上。上衣不知什麽时候已经被脱下了,温热的唇舌正在自己的胸前吮吸著,留下一个个湿润麻痒的痕迹。一只并不算粗糙的大手正在自己身上游移,而另一只手正在试图将自己的裤子也扯下来。 
  
                  “不要,老师……不要这样……”从来没有遭遇过这种对待的杜秋,惊慌地推拒著紧贴在身上的结实身躯,想要从这种诡异的氛围中逃脱出去。 
  有力的大手轻松地就制住了他的挣扎,暗哑的嗓音在他耳边轻轻地呢喃:“嘘──乖……别怕,让我来爱你……” 
  爱?仿佛咒语一般,杜秋停止了挣扎。感受到了覆在自己身上灼热的欲望,杜秋有些恍惚地问:“爱,你说爱?” 
  
                  “是的,放轻松,让我爱你……”爱语後是一个几乎令他窒息的深吻。 
  闭上眼睛,全力体会那双仿佛带有魔力的大手在自己身上创造的奇迹。心里是暖暖的──爱吗,还是第一次有人说要爱他。 
  直到被贯穿的巨痛袭来,心底,仍然是温暖的。 
  沈浸在旖旎的世界里,没有谁注意到──房间的门,曾经无声地开启。片刻後,又悄然地合拢了。 
            中 
  好痛!醒来的第一个意识就是痛楚。稍稍想挪动一下身体,全身的酸痛让他忍不住想呻吟,尤其是下体某个陌生的部位更是撕裂般的疼著。被这不同寻常的感觉所趋使,杜秋轻皱著眉头睁开了眼睛。不是宿舍上铺熟悉的木板,而是一个圆圆的吊灯。一种存在感让他侧过头,紧闭双目的俊颜正在自己身边熟睡著。忽然间,昨夜发生的一切全部涌入了他的脑海中,白皙的脸腾地燃烧起来。有些痴地凝望著身旁的面孔──记得昨天晚上,这个男人说要爱他呢,从小到大还从来没有人这麽对他说过。 
  他是一个弃婴,是被修自行车的养父傍晚推著平板车回家时在下水道旁拣回来的。从来没有过多的宠爱,有的只是不停的明示、暗示──我们是你的恩人,救了你这条小命又供你读书。一定要争气呀,要知恩图报……养父的严辞跟养母的叹息,让他在根本还没有体会到什麽是童年的时候,就已经开始懂得自己活著所背负的责任。他不怨任何人,毕竟这个世界上的投资有很多种。再说,又怎麽能埋怨省吃俭用供养自己的老人呢。即使是从他的立场上考虑,也只能感激他们的养育之恩而已。只是,心底总是有那麽一丝期翼,如果有个人能爱自己该多好呵。而现在,这个男人说要爱他。即便是醉酒後的喃语,却也轻松到瓦解了他的所有意志,心甘情愿地被他抱了。 
  
                  用目光细细地描绘男人的睡脸:浓密的眉毛,紧闭的双眼下是高挺的鼻梁,薄薄的嘴唇微微透著性感──还记得被这双唇吻住的感觉……好奇怪,没想到男人之间也可以这般的亲密。那种心灵无比贴近的感觉,即使是被从未想象过的巨痛撕裂的时候,仍让他无比甘愿。尤其是,他能感受到,自己是被温柔地对待著的。那是一种从未有过的被珍视的感觉。即使是醉了,男人的一举一动仍是那麽的轻柔。以至於到了最後,他甚至以为醉的人是自己。 
  透过窗帘的缝隙,可以看到太阳已经快要升起来了。忽然想起来,今天上午还有透视学的连堂呢。再过两天就要期末考试了,最後的课上可能会透露一下考点的,绝对不能迟到了。 
  强忍著疼痛与身体的不适轻挪下床,就在站直的瞬间,忽然感觉到股间有热流从身体里面沿著大腿滑落了下来。意识到那是什麽,杜秋的倏的脸红透了。抽了几张床头柜上的面巾纸,轻轻将下体擦拭干净,然後拣起被丢了一地的衣服穿上。又轻手轻脚地帮床上的人把被子盖好,凝望了熟睡的英俊五官片刻後,悄然开门走出了卧室。 
  蓦地,客厅里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对上了杜秋。那眼神,象盆冰水从杜秋的头上浇了下去,将原本满腔的暖意都凝结成霜。脊背,反射般地挺直了──居然忘记了,昨晚的客厅里还有一个人。 
 “你──都知道了?”仿佛不是自己的声音,从杜秋干涩的声带里发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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