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寄秋-标准后母-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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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是由保母带大的。

  「立刻向周小姐……慷文阿姨道歉。」他不容许儿子行为上有任何偏差。

  「我不要向她道歉,我没有错。」他倔强的一喊,赌气的掉转过头不看压迫他的两个大人。

  「我也不要。」嫌弃的女音插进两人之间。

  略显讶异的父子默契十足的看向她,怀疑她别有企图想讨好自己爹地的滕问云忍不住问:「为什么?」

  相处数日的经验让他了解到一件事,她绝对是心地邪恶这个词的代表。

  「拜托,我还这么年轻貌美,喊阿姨会把我喊老的,改声姊姊我才愿意接受。」开什么玩笑,她是出了名的孩子王呐!岂能老化成姨字辈。

  「嗄?!」张口结舌的小男孩只能无语相对,她为什么老做些状况外的事?

  而滕尔东算是镇定的为之失笑,为她的斤斤计较感到不可思议,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的身分?她是保母并非来此做客。

  「别露出很不以为然的表情,称谓对一位没嫁人的小姐而言是十分重要的。」不然母亲也不会要旁人称她周小姐而非周女士。

  爱美、怕老是女人的天性,她要当美丽的坏後母,而不是鸡皮鹤发的丑妇人,光是照镜子都会吓死自己的那一种。

  「我们好像偏离主题了,我要讨论的是行为问题。」他指的是儿子方面。

  显然她误解了,不快的眉峰往上移了零点三公分。「你认为我行为不正,做出有失品德之事?」她长这么大还没人敢「讨论」她。

  为之一怔的滕尔东微拧两眉。「你误会了,损坏我房间物品的人不是你。」

  「是我没错。」

  她突然的坦言叫人更为错愕。

  尤其是一旁一脸气愤的滕问云反应最激烈,他简直要用奇迹来形容她的反常。

  「你不是说要让我死得很惨?」超恐怖的双面人,她一定在耍诡计。

  周慷文同情的瞄了他一眼,「我以为你有长脑呢!看来是我的错。」

  「你是什么意思?」怎么听起来像在笑话他不聪明、是她高估了。

  「随口说说的话谁会当真,我叫你擦马桶你干么死也不擦?」她的口气似乎说著:你真的很笨,叫人无比遗憾。

  「我……」他没话可说的看向父亲,「爹地,她亲口承认了,你房间的收藏品是她弄坏的,与我无关。」

  尚未揪出原凶的滕尔东轻瞟自承有罪的女人,「为什么?」

  「不为什么,只是机会教育。」天才有天才的管教法,不能流於俗套。

  「机会教育?」弄坏他房里的物品还有堂皇藉口,他倒要听听看。

  「我要让他知道背黑锅的感觉,战战兢兢地等著非他之过的责罚。」他太好命了,是该有人挫挫他的骄纵。

  以前他用同样手法诬陷其他保母,使她们为自己没做过的事挨莫名其妙的骂,甚至因此被开除,那是因为他尚未感受过那种担心害怕的心情。

  人家领薪水办事又妨碍不了他,他要真有骨气直接找他父亲抗议,何必连累无辜的保母受他的气,还被整得眼泪汪汪。

  将心比心,人若不学著成长只会害了自己,他以为能倚靠父亲的庇荫过一辈子吗?

  虽然这几天小鬼仍然使出不入流的小把戏整她,但是看得出来他心里是十分紧张,总是想办法要把破坏的东西还原或买新的代替,天天数著逼近的日子直著急。

  所以她已经达到教化目的的第一步,再来是彻底的征服他,让他服气的和她站同一阵线,引诱他父亲走进她的计画中。

  「哇!你好毒呀!故意要我吓个半死,害我晚上作恶梦。」果然是巫婆典范,害死人不偿命。

  他真的为此很烦恼,花了一整天用三秒胶一片一片黏,差点连手都黏住了。

  「自己胆子小要怪谁呀!没听过那句生平不做亏心事,夜半敲门心不惊,坏事做多了会有报应。」像她坏得多有格调。

  心安理得做坏事,理直气壮说鬼话,反正报应是说来骗小孩的,神明没那么多时间一条一条算。

  「应该是你先受报应才对,你活得比我久。」而且做的坏事是他的几倍。

  「有呀!我正遭受报应。」她一脸悲苦的望著他,一切尽在不言中。

  「你……你看我干么?」她不会要趁机报仇吧?把这几天他所做过的事告诉爹地。

  人一旦心中有鬼就会疑神疑鬼,先假设每一个人都是鬼。

  周慷文故作大受创伤的一叹,「没什么,我不过在看我的报应而已。」

  一听到此,平日一板一眼、态度严谨的滕尔东忍不出发出轻笑声,她有演戏的天分。

  「爹地,你不要笑嘛!人家……人家哪有那么坏。」居然说他是她的报应。

  他才是可怜的受害者。

  「你的品性是不坏,只是胡闹些。」他尽量以不伤害儿子心灵的口吻安抚。

  「胡闹也超过了点吧,你这个当人父亲的态度也要改一改,非要闹出人命才叫坏吗?」这小鬼根本是他宠坏的。

  「我才没有……」

  「他不会……」

  儿子据理力争,父亲眉头频拧,只是她用一双带著睥视的斜眸一眄,两人不自觉地关小音量。

  「滕先生,看来我们需要沟通沟通,你的教育理念已经严重落後到太空梭拒绝搭载的程度。」要教育儿子先教育老子。

  眉头一扬,他眼底有抹笑意,「我不知道太空梭有此先进的服务。」

  「相信我,你很快会了解到自己是多么失败的父亲。」分数低得叫人惊讶。

  「是吗?」他洗耳恭听。

  大人话题,儿童不宜。

  「野餐?」

  那是什么鬼提议,他从来没考虑过从事这种不合经济效率又浪费时间的休闲活动,几百年前英国人的小聚会几时风行到台湾,怎么他毫不知情?

  印象里,所谓的野餐是一群人无所事事的带著餐点到郊外,铺上一条红白交错的四角方巾,大夥儿吃吃喝喝像傻子一般,然後被蜜蜂、蚂蚁螫得无处可逃。

  想想,一天不工作他等於损失一千万美元的营收,平均算下来再扣除睡眠时间,一小时相对浪费百万美元左右,对生意人来说相当不划算。

  如果有需要的话,高尔夫球场倒是不错的交际兼休闲场所,一边打小白球一边谈生意,多少增加一些获利机会。

  赚钱的商机是不等人的,一旦错过就不容易再掌控,他怎么可能抽得出空从事野餐这种毫无建设性的无聊事,今天的休息已是破天荒的例外。

  为的是他有事必须交代清楚,不能整个家都快掀翻了,而他是最後一个知道的人。

  像是她未经同意擅自搬入一事。

  「你好像认为我说的是天方夜谭?你自己摸著良心问问,曾几何时与儿子相处超过半个小时?」真应了古人那一句「商人重利轻别离」。

  他不太认真的思索一下,「这很重要吗?他有保母陪伴。」

  听听,多么不负责任的说法,听在同样被保母养大的周慷文耳中,这跟杀人放火没两样,因为都是推托之词。

  「请问鸡蛋和石头有什么不同?」她忽地冒出令人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

  「鸡蛋和石头!」他有必要回答吗?「价格不同吧!一个是食物、一个适合筑堤。」

  他想到的是两者的存在价值,一切以利益为主。

  庸俗、市侩,满脑子金钱游戏的投机客,病入膏肓的金钱奴才,她真的很想用鸡蛋砸他,将他埋在石头堆下。「错,是生命力。」

  「如果你是指鸡蛋具有销售市场可供人食用……」他说到一半就被她急切的打断。

  「你能不能别每件事都想到利润上面?想像一颗鸡蛋能孵出一只充满生命力的小鸡,睁大圆滚滚的眼睛探索这美好的世界。」一颗鸡蛋代表一份希望。

  滕尔东眼神古怪的奚落著,「我不以为生鲜市场的鸡蛋具有生命力,它们并非受精的胚胎。」

  「你就非要那么理性不可吗?偶尔感性一下又何妨。」她几乎要瞪出他的心肝肺,看是不是黑的。

  「那不叫感性是愚昧,小鸡长大了一样要卖到市场屠宰,除非你考虑吃素。」咦,他们好像越扯越远了?

  周慷文咬著牙地怒视他,「你到底懂不懂人性,有些事是不等人的。」

  「我知道。」他回答得十分顺溜,只是他所理解的和她所言相差甚大。

  「原来你还有救嘛!懂得孩子的成长需要父母陪在一旁。」这样她才有机会勾引他。

  虽然比她所规画的时间表提早了几天,但是计画是死的可以变,人要活化知识,而不是被知识吞没,该行动时就别迟疑。

  机会一去不复返。

  「孩子?!」他露出诧异的神情。

  她心里打了个结,因他怔愕的口气。「有什么地方不对吗?」

  「我指的是事业和商业竞争。」事业肯定男人的存在价值,竞争达成男人的成就感。

  孩子的事有专人打理,用不著他操太多的心,而且他也没空闲理解小孩子脑子里在想什么,他所提供的生活品质是旁人所得不到的。

  以前他的父亲便是以此方式教养他,他用在儿子身上不应有错,成长过程理应如此。

  「滕、先、生——」她发出近乎女鬼的呜哑声。

  他神色一惊地看著她,「你生病了吗?声音有点怪怪的。」

  「不,病的是你,你该去进行脑波检查,你不是正常人。」也许是火星人附身。

  所以连最基本的沟通也丧失理解力,成为一具仿人类,不算真正的人类。

  觉得她超过保母界限的滕尔东不免语气严厉些,「我请你来教育儿子,并非来管我的私事。」

  「你……」你以为我爱管呀!我在维护未来的权益。「是的,滕先生,小保母逾矩了,请你别见怪。」

  她突然中规中矩的像个保母,他反而不习惯地瞪著她,认为她故意像个小孩子和他唱反调。

  「你可以再猖狂一些没关系,反正你都敢不请自来的住进我家里。」他语带讥诮,不快她的自作主张。

  昨夜本来应该和她说清楚请她搬离,谁知她在撩拨起他的欲望之後光荣退场,一句晚安就把他阻隔在门的一端,让他暂时打消原意。

  这会儿她大胆地犹如一家之主,从容不迫地教训他不会教孩子,她大概尚未学会这个家的规矩。

  这男人真爱计较。「滕先生,你不会小气的连一间房都不让我住吧!」

  「我……」回答是或不是都不恰当。

  「不搬进来怎么照顾好小少爷,小孩子都怕孤独的,你不会以为十岁的小孩懂得享受寂寞吧?」她站起身拉著他坐下。

  类似和室的游戏间空无一物,除了几个抱枕和坐垫,没有一件小孩子的玩具,显示滕问云缺乏童年。

  「孤独?」好久以前的感觉,他都忘了。

  「像他说晚上会作恶梦吧!当时你这个父亲人在哪里?若有人陪著他不是让他更安心,小孩也需要安全感。」她悄悄地将手搭在他肩上。

  「我有工作要做……」他做错了吗?一向顽皮成性的儿子会需要人陪?

  周慷文慢慢地将身体偎向他。「藉口永远也用不完,你不想有一天在镜子中看到白发苍苍的自己,却想不起来是几时变老了吧?」

  像是一阵温柔的春风拂过不生波的湖面,意外激起淡淡的涟漪,由湖中央漾向四周,一波波细纹是浮动的湖心,欲静还漾。

  有很多事他到了此刻才静下心思考,听着她近乎催眠的低柔嗓音一句句低喃著,许久不见放松的紧绷逐渐瓦解,蜂蜜味道的肥皂味随著她的体温逸散,让人有种自在单纯的快乐。

  他真的没想到自己也会有觉得累的一天,身边依靠著人的感觉真舒服。

  噫!依靠?

  肩上一沉,滕尔东诧然地瞠视一副怡然自得的女子,她几时将整个人偎靠在他肩膀而不惊动他,为什么他会毫无所觉呢?

  「一个人只有一生,如果不曾体会过值得年老时回味再三的有趣事,你会後悔白来这世上一趟。」嗯,怎么有些困?

  一定是昨晚为了等著嘲笑这对苦命父子档,少睡了几小时,所以她此刻才会精神不济。

  「慷文,你真的认为野餐是一件有趣的事?」他情不自禁的抚著她滑顺细发。

  慵懒的像一只猫,她有意无意地磨蹭他胸膛,似在找一处舒服的歇息地。「嗯哼,很快乐……」

  舒服的嘤咛轻喟十分挑情,娇慵的羽睫一掀一掀地彷佛承受不住地心引力地往下盖,口吐兰芷香气的红唇半启著,浅浅地呼吸声让他有一丝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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