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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非抬爱-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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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肥肥卧在垫着毛毯的竹篮里打瞌睡,一条后腿还当啷在外面,悠闲自在。
  我拿着类似《唐诗三百首》的一本书,配合着现在的环境感慨“古古人”伤春悲秋精忠报国的情怀。
  这雨好像截断了我们之间的来往似的,莫靖离没再来过。
  就像我刚进府时那样,有些不习惯的感觉。
  虽不是乍暖还寒时,却也有些颇难将息。
  下人每天都送来安神养心的浓汤,说是老爷吩咐下来的。
  这是还我的礼?
  既然送来了,我就喝。
  正好缓解缓解心里莫名的压抑郁闷。
  是不是下雨时,人的心情都会不好?
  我拿出上次的纸牌,在桌面上摆开。
  以前小路儿教过我占卜之类的,我说都是大老爷们儿,不信这东西。
  他摆弄了几下,也就撇在一边了。
  还说自己没那个天赋。
  五十三张,很牵强算是一样的大小。
  一张一张翻开,很畸形的图案红红黑黑。
  一张一张压在一起,最开始的牌看不到了,让人有种流逝不再的错觉。
  毕竟不是正宗的真品。
  有的纸牌边角翘开,还能隐约看见层叠粘贴的痕迹。
  这幅牌,你说它是么?它是。
  你说它不是么?它也还真不是。
  剽窃来的东西,还简易粗糙。
  本来也只是无聊里打发无聊的东西,丢在角落里会立刻被遗忘。
  哪天再有了兴致想找出来时,也许已经不见了。
  那种不地道的东西,或许多少年后,它因为少了一张而得到的“不完全”会成为他唯一的看点。
  丢一张纸牌到雨里,被细绵的雨丝打湿,然后慢慢变软,摊成一片。
  如果这时有谁过来踩一脚,那就真是落叶归根,回归自然了。
  被雨打过后的植被没有春天季节那样萌生新绿的妄想,而是静候香消玉殒满处萧条。
  落叶枯草会以这雨水为借口,谅解自己的腐朽残败。
  天际阴黑,那种像打在幕布上一样很假的光亮照射又能维持多久?
  雨停以后吧……
  “今天是什么汤?”我倚在椅子背上,有些无力。
  “少爷,是静心汤。”小棋端到我面前,嘴角扬得好高。
  “配料?”
  “龙眼、川丹参。”
  “……放下吧。”每天都喝,幸亏不是全人参,否则我还不补得到处喷鼻血???
  反正没什么坏处,就当喝营养品脑白金——根本是调养心血虚衰心烦不眠的镇定剂。
  不知是否拜它所赐,我最近没生什么病,也没有不舒服。
  昨天夜里,雨停了,看是下够了。
  冲冲也好,把灰尘都冲刷掉,洗洗干净。
  转眼又到月中十五。
  时间没见着什么,就都过去了。
  就像下了大雪学校停课一样的感觉,几天都呆在房间里无疾六受。
  以前还有电脑,没有电脑还有PSP,没有PSP还有手机……
  现在什么都没有,只有架空时代的“古古人”诗集,“古古人”词赋。
  肥肥倒是安享幸福小日子,活蹦乱跳的跑出去玩儿。
  我喝完汤,出去坐在长廊上看肥肥。
  它跑来跳去,还打滚儿。
  我要考虑下一会儿要不要它进房间。
  有一会儿了,肥肥扎在一堆枯黄草里,大屁股扭来扭去。
  我刚要站起身去看看究竟。
  只见远处冲来一袭身影,直奔肥肥而去。
  当我看清来人时,都傻了。
  莫靖离揪过肥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手伸进兔子嘴里,掏啊掏啊竟然掏出一条起码得有四、五公分粗,一米多长的大蚯蚓!!!
  这……这这这是什么啊啊啊啊啊啊啊!!!!
  莫靖离抓着那条大蚯蚓,一脸很不爽的神情,好像很有想掐死之而后快的想法。
  肥肥趴在地上“咔咔”的往外呕着,还不住地打着哆嗦。
  更不可思议的是,那条蚯蚓身上竟然绑着一个小竹筒?!
  莫靖离解下那个竹筒,很自然的把蚯蚓丢在地上,还用脚踩住。
  但是我听到那东西砸在地上很响的声音……
  我走过去,手还没碰到他的衣角。
  “爹……”
  “别碰我!”他像躲什么细菌一样,紧张的甩开我还没碰到他的手,退开一段距离避开我好几步之遥。
  “呃……?”我有些愣。
  “……我是说……”
  “……”我承认,他几天没来,我很新鲜他。
  “莫非……”
  “……”心脏咚咚的,很不给面子。
  “莫非……莫非!”
  “……”
  可能是喝汤喝上火了,脑袋一沉,栽了。
  脚下轻轻软软。
  四周渐渐的由黑暗转亮,光打进来的折射映出了模糊的景象。
  踏上一台石阶,告别虚乎缥缈的游浮。
  走廊上的红漆柱子是新粉刷过不久的,檐顶上是蜿蜒复古的雕刻和彩绘上去的图样。
  彩云,花卉,蛟,麒麟,凤凰……
  门,大概是红木的,雕刻着精致的花纹。
  我光着脚,但却不感觉冷。
  门开着,我走进去。
  正堂的墙上挂着很大一幅山水写意。
  桌上摆着很多水果,还有茶壶茶杯。
  在桌上一角儿,有一个红漆的拨浪鼓。
  右手边的方向,挂着一层薄纱。里面有个摇篮,缓慢的一摇一摇。
  我走近看,摇篮里有个婴孩儿。
  他眼睛大大的,嘴很小,脸蛋儿很粉嫩。小手抓着枕边老虎布偶的尾巴,动作有些迟钝的动啊动的。
  摇篮的边上插着一支风车,没有风,所以没有转动。
  再里面,是大人睡的床。
  原来床上有人。
  一男一女在交欢。
  男人仰卧,女人跨坐在男人的腰上,前后摆动着身体。
  头发披散,身材娇好,妩媚动人。
  男人两手扣着女人的腰,挺动着身体。
  过程中,他们的嘴开开合合,好像有在交谈,可我什么也听不到。
  女人后来只有一个口型,像是在发出单音的呻吟。
  男人的眼睛深邃不见底。
  女人眼里迷乱为之痴迷。
  摇篮里,婴儿始终睁着大大的眼睛,什么都是好奇。
  风进来了,风车转了两转。
  我的头有点晕。
  一瞬间芒白,一瞬间影像再现。
  外面好像在举行着什么盛典,彩色的碎纸片随风飘扬。
  屋里。
  女人拿着一把类似于锥子的东西在蜡烛的火焰上燎烧,把手上镶着红色的石头,另一端有四寸来长,尖利无比。
  她坐在桌子旁边,拿起桌上一个玉景兰的小瓶子。
  打开瓶盖,将用烛火烤热的锥子浸在瓶子里。
  她笑了,那神情无比美艳,犹如情窦初开的少女。
  锥子应该是银质的,因为再拿出来时,锥身已经变为黑色。
  那是淬了毒的。
  她站起身,向里屋走去。
  我的心跳声变重变快,有点疼。
  女人抱起摇篮里的婴儿,婴儿伸出小手抓她的头发,大大的眼睛微眯,咯咯地笑。
  只能听到婴儿的笑声,好可爱的笑声。
  她也在笑,解开孩子身上的夹衣,手上的银锥高高举起。
  “……”不,别这样!!!我开口,可是没有声音。
  我想过去拉住她,可什么也触摸不到。
  不要!!!!!!
  银锥下落,孩子哇得大哭出声,那声音仿佛能穿透云层,响彻九重云霄。
  大腿内侧一阵剧痛痉挛,我站不稳,跪在地上。
  那孩子大哭着,撕心裂肺。血透过衣服流出来,滴在地面上。
  好痛。
  白色的身影闪出,想夺过她手里的孩子。
  女人看见他,好开心。
  毒锥带着婴孩儿血液狠狠刺入白色身影的肩膀。
  他顾不得肩上的痛,一心想着上去抢孩子,却不想被突来的掌风打出好远。
  又是芒白,再次忽闪。
  很高很高的地方,曾经在那个床上出现的男人把他压在身下。
  白色的衣衫洇着片片红艳。
  这边,女人用匕首架在怀里婴儿的颈上。
  那边,男人一手按住他的肩膀,一手掐着他的脖子。
  孩子在哭,大声地哭。
  他的脸,看不清楚。
  他看看婴儿,嘴角扬了扬。
  然后推开身上的人,起身后退,下落,不见……
  风车使劲地转,啪啪啪的响……
  他侧躺在白色的地上,头发是黑的,散开着。
  身上血迹斑斑,像是盛开的红色的莲。
  他静静的,一动不动。
  我站在他身边,哭了。
  对不起……
  对不起……
  对不起……
  都是我不好……
  我睁开眼,眼睛有点儿疼。
  有人正用温热的丝巾给我擦脸。
  我拽拽被子,有点迷迷糊糊。
  “非儿?”
  “……”
  “做恶梦了?都哭了。”
  “……”
  “才五更,再睡会儿吧。”
  “……”
  我转过身,背对着他。
  闭上眼,又着了。
  再醒来时,天已经大亮。
  我睁开眼睛,随即看见莫靖离倚坐在床边。
  他低着头,睡着了,手里还握着半湿的丝巾。
  他又照顾我一夜没睡?
  我看着他,下意识的,我想掀开他的衣领。
  还没有碰到他,他便握住我的手。
  “醒了?”
  “……”
  “有没有不舒服?”
  “……”我摇头。
  “真的没有?”
  “……”我再摇头。
  “还没睡醒?”
  “……”我低头,好像有什么事忘记了。
  “来,醒醒盹儿再起来。”他揽过我,我的头靠在他的怀里。
  他拉过被子盖上我的腿,两手环住我的背。
  闭上眼,闻到他身上的味道,好香。

  病

  我起床后,他陪我吃了早饭就走了。
  整个过程他一直心事重重的样子,话也少。
  这会儿,园子里就剩我一人儿,我出屋溜达。
  天气不是很冷,阳光也算明媚。
  我走累了就坐在亭子里呆着。
  昨晚上做梦了。
  可具体的都不记得。
  好像本来就都断断续续,梦里人的脸也都模模糊糊。
  婴儿的笑声,恸哭声。
  还有最后——我,站在那片白芒里,哭得伤心……
  腿上勾玉印记的地方倏地针刺一样痛,感触直顶心肺。
  “嘶……”我蜷起腿,用力按住印迹的地方。
  为什么会疼?这难道不是胎记么?
  感觉只疼了一阵就过去了。
  我抱膝靠在红柱子上,抬头看亭子顶檐上的花纹,上面画的都是花花草草,看得我眼晕。
  从裴松那里借来的《妖神录》我才看了一半,如果硬要跟《山海经》比,那多少有些差强人意。
  原来真的是不管哪个世界,怎样的社会,都会有鬼神的学说。
  人们在心中塑造一个崇拜的偶像,想减轻现实中所承受的痛苦。
  然而结果也只是多背负了一份沉重。
  我闭上眼,养神。
  就这样,耗了一上午的时间。
  “莫非?”陪我吃过午饭后,莫靖离就坐在我对面和我说话。
  “……”我低着头,不想回应。
  “你听我说,这不是什么严重的事情……”他耐着性子说。
  “……”高兴了就亲近我,不高兴就躲开。
  “虽说是去看病,咱们就当那是出游好了……”
  “病?什么病?”我侧身趴在桌子上。
  “……”
  “……”我知道他刚才说了是什么,是怎么回事,可我没仔细听,就是不愿意搭理他。
  “你最近没什么精神儿,昨天还突然晕过去。咱家祖上曾有人得过这样的病……”
  “休息不好而已,这也算病?”我撇开脸,一手托着下巴看窗外。
  “这种症状很罕见,听爹的话,去找爹的朋友检查一下,爹才放心……”
  “这是隔辈儿遗传?”为什么你没事,却是祖上传下来的病症?
  “……算是吧。”
  “……”你不觉得自己说的话很牵强么?
  “你就当是出门游玩……”
  “……濯逸和小月怎么办?”濯逸身份特殊,现在要是我和你都不在家,濯逸他们还不等着被整。智障也看得出来,你那几个老婆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他们一起去。”
  “……”
  “放心了?”
  “……哦。”
  你是户主你说得算,去呗。
  有人花钱请我出去玩,不去白不去。
  小书小棋帮我打理着行囊,也不知道他急个什么劲儿?今天说去了,明天就出发?
  还真当我得了什么不能耽误的绝症?
  想哄我带我出去玩还找个借口,怪人一个。
  “病了怎么都不跟我说?”濯逸一脸不高兴地坐在我对面。
  “我哪病了?”
  “你爹说的,好像还很严重。”
  “对,神经病,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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