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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错。」
「那你吃吧,就当帮我一个忙。坐吧,留在这里吃,免得让叶小姐发现她做的东西都祭了你的五脏庙了。」
「嗯。」李相思点头,捧起叶子做的便当盒,在另一张单人沙发上坐下。
每回叶子送便当来,除非殷樊亚中午有事,否则总是会邀她留在办公室里和他一起用餐,他很坚持吃饭时不谈公事的原则,所以这段时间,两人总是天南
北
瞎聊,享受难得的轻松。
李相思偶尔会想,或许这也是她会答应替叶子送便当的原因之一,因为可以光明正大
和上司共用午餐——当然,她是为了打探消息,绝不是因为喜欢跟他聊天。
殷樊亚兴味
注视她舀了一匙咖哩,送入嘴里细嚼慢咽。
他发现自己很喜欢看她进食。她吃东西很秀气,每一口都慢慢嚼,似是很专注
在品尝食物美味,并试图延长每一分感动,如此细腻而悠缓的用餐速度,真难想像她工作起来效率超高。
「好吃吗?」他问。
「嗯。」
他微笑了,也跟着拈起一块三明治,咬了一口,咀嚼着,一面指向茶几上的牛奶。「这是给我喝的吗?」
「是。」
「怎么颜色是绿的?」他好奇
端起牛奶杯。
「因为我加了抹茶。」
「抹茶牛奶?」殷樊亚更好奇了,这对他来说,是个新鲜名词。
李相思弯唇。「副总没喝过吧?很好喝喔。」
「你居然要我喝牛奶配三明治,当我是小学生吗?」他半开玩笑。
「我可是为了副总的健康着想,抹茶里的儿茶素具有抗癌跟抗老化的效果。」她义正辞严
宣称。
他却听出了那故作严肃的口气下暗藏的玄机。「你的意思是,我已经不年轻,需要抗老化了吧?」
风钤般的笑声荡开,震动了空气,也震动了殷樊亚的胸口,他微笑着啜饮牛奶,品尝一腔微甜。
「这抹茶牛奶味道的确不错,很香,又不会太浓,很合我口味。」他称赞。「以后恬雨有机会来公司,你也泡一杯给她喝吧,她一定会喜欢。」
殷恬雨。
听殷樊亚主动提起自己家人,李相思心念一动,立即把握机会打探。「副总好像特别疼这个妹妹。」
「妹妹嘛,本来就该疼的,哪个哥哥不疼妹妹?」他话说得自然。
她却听得有些不是滋味。
哥哥,就一定会疼妹妹吗?她低伏羽睫,掩去眼底的嘲讽。
「尤其恬雨这孩子从小就怕羞,很让人担心。」
「她怕羞?」李相思扬眸,浅笑。「我听说她常常应邀演讲,不是吗?」
「那是她老公教会她的。」殷樊亚解释。「路柏琛,你知道他吧?」
她点头。
路柏琛,殷恬雨的丈夫,现任立委,是政坛极为闪亮的一颗新星,殷樊亚的父亲殷世裕极力栽培的继承人。
也是那人的好朋友……
「恬雨自从嫁给柏琛后,胆子变大很多,也常陪丈夫出席社交活动,她原本很讨厌那种场合的。」
「为了扮演好立委夫人的角色,才学着适应吗?」
「算是吧。」俊唇轻扯,逸出一声叹息。「恬雨真的很爱柏琛,当初那么多人想得到她,她偏偏却爱上柏琛那个穷小子,为了嫁给他,还不惜掀起家庭革命。」
她盯着他微微怅惘的神情。「是你帮她跟你父母说情的吗?」
「嗯。从小到大,恬雨几乎不曾开口要过什么,她既然想嫁给柏琛,我这个做哥哥的就一定要实现她的心愿。」俊唇噙着笑,极包容极宠溺的笑。
李相思知道,那笑,是因为他妹妹,不是因为她,也或许永远不会给任何女人。
她心口一紧,忽
别过眼,不想看他的表情,但这样的软弱也不过两秒,很快
,她便重新振作,挂起清淡的笑容。
「副总,有个问题我一直很想请教你。」
「你想问我为什么不从政,对吧?」他猜出她的疑问。
好聪睿的男人!反应真快。
李相思压下窜上心头的惊愕,慢条斯理
扬声。「殷家是政治世家,你又是长子,照理说,令尊应该会很想栽培你继承殷家的政治势力。」
「他的确很想要我走他安排的路,可惜我对政治没兴趣。」
「是叛逆?还是真的没兴趣?」她用温柔的语调包装犀利的问话。
他却没上当。「今天是开审问庭吗?」
「我是副总的秘书,应该多了解你。」
「你问得够多了,该我审问你。」他拿餐巾纸拭了拭嘴角。「我记得你的父母都过世了,只有一个哥哥是吧?」
「是。」
「他现在在哪里?做什么?」
「……他在南部,开了一间小餐厅。」
他目光一闪,注意到她回话前短暂的犹豫。「放妹妹一个人在台北工作,他不担心吗?」
「有什么好担心的?」她盈盈牵唇,似嗔非嗔的眼波流转。「台北又不危险。」
她又在武装自己了。
有趣的女人,总是用笑来掩饰真心。
殷樊亚扬唇,胸口,却不知哪来的针扎着,有些异样的刺痛。「说得对,台北不危险,危险的是你。」
秀眉一扬。「什么意思?」
「你不是说,所有的雇主都会爱上你,这样的女人还不够危险吗?」清亮的墨潭,映着她微讶的脸。
这是玩笑,还是试探?
「那你还敢用我?」她笑着反问,心头默默筑起防备的刺。
「我不怕危险。」
正文 第三章
是挑战。
他那句话既不是玩笑,也非试探,而是对她的挑战。
他在回应她面试时抛下的战书,她说,所有的雇主都会爱上她,他说,他不怕危险。
意思是,他不会爱上她。
他不会重蹈她之前每一任雇主的覆辙,他不会爱上她,不会臣服于她的女性魅力。
是这意思吧?
是这样吗?
李相思心神不定
思索着,人在茶水间切水果,心却彷佛还留在殷樊亚的办公室,留在他对她爽朗
笑着的那一刻。
那笑,实在太过清澈,太过与世无争,令她一颗心在胸口惊慌
撞击着。
如果,他是因为被她挑起了男人的征服欲,才那样回话,就不该笑得那般悠然自在,至少该有一点点尖锐、一点点挑衅、一点点雄性动物可笑的霸气。
但没有。
就因为那笑显得太过纯粹,不带一点能让她借力使力的气势,反倒令她不知如何是好。
到现在,她还能清晰
感受到当时心韵怦动的感觉……
「啊!」突来的刺痛令李相思蓦
回过神,她垂下眸,这才发现左手的食指教水果刀划开一道伤口。
伤口不浅,迸出一颗颗艳红的血珠。
她恍惚
看着,片刻,静下心,打开水龙头,将血冲净,然后抽出一张面纸,护住疼痛的伤口。
手机钤声适于此时响起,她瞥了一眼萤幕确定来电者,才接起电话。
「相思,是我。」男人的声音,很笃定,隐隐窜着冷意。
她扬唇,似笑非笑。「卫襄,有事吗?」
「来问问情况。」卫襄单刀直入,丝毫不拖泥带水。「你在殷樊亚身边,一切还好吧?」
「那要看你怎么定义。」
「什么意思?」
「在工作上,他认可我的能力,逐渐把一些比较重要的事交给我处理,我可以阅读的机密文件等级也比一般员工高,已经接近中级主管了。」
「那很好。」
「可他还没完全信任我,或者该说,我常弄不懂他心里究竟在想什么。」
卫襄沈默半晌。「难道他怀疑你吗?」
「我想应该不是,只是——」李相思一顿,涩涩
评论。「他是个很复杂的男人,表面上很春风,笑脸迎人,其实拒人于千里之外,很难接近他。」
「那不就跟你一样吗?」卫襄嗤声一笑。
李相思一窒,一时惘然。「或许吧。」
或许就因为她和他太过相似,所以她格外觉得难以应付。
「终于碰到可敬的对手了,你应该很高兴吧?」卫襄似嘲非嘲。
她轻哼一声。「你是在幸灾乐祸吗?别忘了我不好过,你的计划也不会顺利。」
「你别急,相思,有点耐心才能钓大鱼。现在你只要逐步赢得殷樊亚的信任就好,等他升上『弘京科技』的总经理,进入『弘京集团』的决策核心,他对我们才算有利用价值。」卫襄冷冷一笑。「我相信你,就算他是多么棘手的男人,你一定能搞定。」他若有所指。
她冷冷撇唇。「你太高估我了。殷樊亚可不是孙悟空,我也不是如来佛。」
「怎么?难道你怕了吗?」他朗笑。「这不像你,相思,你不是一向很自豪自己是pro级的商业间谍吗?」
「我不是怕。」她不理会他的逗弄。「只是觉得你交代给我的任务,不太好办。」
「这是变相
要求增加报酬吗?放心吧,只要事情成功,我自然不会亏待你。」
「这跟报酬无关。」她淡应。「既然我欠你人情,就一定会还。」
「是吗?那我就先谢谢你了。」卫襄顿了顿。「对了,你跟在殷樊亚身边,有见到殷家任何人吗?」
她微弯唇。「你想知道谁的消息?」
「回答我的问题。」他听出她的揶揄,语气凝霜。
「目前只见过董事长,就是殷樊亚的父亲,殷世裕,他来公司开董事会,其他人还没机会见到。」
「……嗯。」
「不过我探到一个消息。」她微妙
暂停,故意吊他胃口。
他彷佛也知道,嗓音紧绷。「什么消息?」
「殷樊亚跟殷海蔷私交很不错,除了亲妹妹以外,他最重视的人恐怕就是她了。」
「是吗?」他不置可否。
她继续逗他。「你很介意吧?关于殷海蔷——」
「如果没进一步的消息,我挂电话了。」他显然不想随她摆弄。
她轻轻一笑。「就这样。」
唇畔清浅的笑意,在挂断电话后,如见阳光的雪,立时消融。
李相思端起切好的水果盘!回到空无一人的办公室,倚在窗边,一口一口,慢慢
咬。
今夜,无星无月,唯有城市的霓虹闪烁。
她迷蒙
注视对街亮着诡异蓝光的招牌,忆起和卫襄初相遇时,也在这样一个夜晚。
那夜,她在城市里狂奔,来往的路人明明很多,却没有一个注意到她的存在,没有人朝她伸出援手。
她记得她蜷缩在暗巷的大型垃圾桶里颤抖,几个彪形大汉在巷外吆喝着找她,听见他们口中喊着她的名,她恨不得自己从没出生在这世上。
相思相思,是一个傻女人痴情的产物,是不被男人疼惜的哀怨,是见不到爱人的痛楚,相思,注定她无依无靠的命运。
她没有谁可以依赖,她的亲哥哥为了偿还赌债,不惜将她卖入火坑,她逃了出来,却无助
不晓得该躲到哪儿去。
她昏了过去,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床上,床畔,一个男人坐在椅子上,静静
看书。
她惊吓得弹起上半身,以为自己一定被玷污了,但视线一落,脏臭的衣服仍好端端
穿在身上。
男人,就是卫襄,他将她捡回家,供她吃住。
她原以为他对她别有居心,牙关一咬,认了,当他个人的玩物,好过每天承欢不同的嫖客。
但他却说自己对养宠物没有兴趣,他给她一个月时间,要她自己去找活路。
她松了一口气,却也无所适从,天
悠悠,何处是她容身之所?她只是个贫家少女,什么都不会,除了美色,还能以什么维生?
后来,是卫襄指引了她一条路,他告诉她,这世上最可怕的女人,是美貌与智慧兼具,他说,她有成为这种女人的资质。
他将她介绍给一个中年美妇,对方也很中意她,调教她成为优秀的幕僚人才,她的工作,是游走于各大企业之间,伺机窃取商业机密。
她学习各种必要的技能,无时无刻都在吞咽知识,她深切
记得,面对孔武有力的男人时,女人再如何倔强
反抗,都只是一朵不堪一折的小花,所以她勤练柔道,作为防卫自己的武器。
这世上只有自己,才能保护自己。
她以浴火凤凰的姿态重生,却也有某个部分永远
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