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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娘医经.-第2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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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宽心,制衡之道难免,只要他们有功于国,倒也可以不问其心。”晋安郡王说道。

皇帝点点头看着他笑了,一面起身。

“好了,都累了,回宫吧。”他说道。

晋安郡王施礼应声是。

看着皇帝仪仗离开,大皇子抬起身面上几分愤愤。

“殿下,你要去太后哪里吗?”晋安郡王问道,“不如一起。”

大皇子冷哼一声,理都没理会他转身就走了。

晋安郡王不以为怪,微微一笑慢慢的迈步而行。

“不知腐鼠成滋味,猜意鹓雏竟未休!”他慢慢说道。

大皇子如此,其他人也是如此。

而在另一边,卢检正正对着陈绍施礼。

“大人,都是下官累害大人了。”他声音有些哽咽,“下人愧对大人的举荐,不仅没帮到忙,反而害的大人被人陷害…”

“思安,你说你也是,你,你怎么去问这个了?”旁边的人忍不住怨道,“也不看看这是什么时候。这不是打皇帝的脸吗?”

“这也怪我,不该跟他私下提起周监察的事。”陈绍说道。

卢检正神情更难过了。

“大人,是小的自作主张自以为是,害的大人如此。”他哽咽说道。

“行事还是不够小心谨慎啊。这官厅里不知道安插了高凌波多少眼线。”有人感叹道。

陈绍点点头。

“事已至此,不要多想了。”他说道,“出去避避也好。”

是啊也只能如此了,卢检正躬身施礼神情沮丧。

事情竟然变成了这样,高凌波竟然抢先烧了一把火,烧的皇帝震怒,他陈绍等人简直是遭了无妄之灾,明明什么都没做却被骂的骂贬的贬。

这件事可怎么好?如果那个娘子此时再来找自己,自己只怕连稍微推托的话都不能说了,只能直接的劝阻了。

就如同上一次逃兵事件那样。

陈绍苦笑一下。

或许那娘子根本就不会过来找自己。

不管怎样。最好的就是能如夫人所说的那样,是自己多虑了,那娘子并不会真的上京来,也不会为了这几个兵丁的事争功。

毕竟,不管有没有高凌波的出手。这件事说起来都是太可笑了。

如果那几个兵丁还活着,倒也值得论一论,死了还争什么,又有什么用,更何况又是这么难的事,人生在世要做的可做的事多得很,没有必要做没有意义的事。

“不过我定然会查出是谁在背后算计了你我。”他慢慢说道。“不过是一局而已,棋盘尚在,输赢未定。”

…………………………………。

“虽然如此,结果如何也到底未定,娘子不用多虑。”

几日后,秦十三郎也说出这句话。手中端着一碗茶,坐在一间简陋的屋子里,鼻息间还有*的臭味盘旋,但这并没有影响到他神情淡然。

“你说皇帝说没听到有人不服,所以要人去听听。到底是谁在不服,有多少人不服,”程娇娘问道。

“是啊,真是可惜了,我原本想着让我父亲找机会说说此事,没想到到底被他们提早一步,闹成这样,暂时这件事不能提了。”秦十三郎说道,“娘子莫急,咱们再想办法。”

程娇娘摇头一笑。

“我本来就不急。”她说道。

秦十三郎放下手里的茶碗,看着眼前的小娘子。

以这小娘子的习性,向来是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必胸有成竹。

他抬起头看着四周,这个破旧的散发着腐臭味的城外小酒坊,难道是真的心血来潮搬来这里住的吗?

听婢女半芹说的时候他还以自己听错了呢。

“对,朝堂的事与你我无关,放在一边。”他又看向程娇娘,“娘子,那么你的事你到底有何盘算?可能与我说?”

程娇娘闻言笑了。

“我要做的事从来无不可对人言。”她说道,“就是迎我哥哥们英灵归来得以安葬。”

“那墓地已经选好,不知道娘子可准备好了?”秦十三郎追问道。

“就要准备好了。”程娇娘慢慢说道。

秦十三郎盯了她一刻,摇头笑了。

“好,那我就等着看你准备的什么。”他说道。

他等着看。

鸷鸟将击,卑飞敛翼,猛兽将搏,弭耳俯伏。【注1】

他等着看看。

两年了在这个她曾经留下痕迹却又几乎消失的京城,在这个她曾经声名大作却又不为人知的京城,看看这小娘子到底又将掀起什么风浪,到底又让多少人惊讶说谈,又到底让多少人命运瞬变,又会让多少人咬牙暗念一声江州傻儿。

*****************************

注1:《太公六韬。发启》战国末期道家兵书,作者不详,托名周文王师姜望。

第一百一十八章耳闻

“高凌波好狠!”

虽然已经过去半个月了,卢思安依旧恨恨不已,尤其是到了七月末八月初他出京赴任的日子。

怪不得他要如此愤恨,因为原以为自认罚去西北已经算是够可以了,没想到高凌波几番进言,最后竟然让他去南州路了。

说的还理所当然,姜文元是南州路起家,在那边剿灭过南人蛮夷,为了让卢思安好好的了解一个将官如何辛苦得功,所以要他从其最初察起。

话说得好听,但谁都明白这是摆明了要卢思安的命,南州那种地方,瘴疠遍地,去了十个九个丧命,还有一个病疾缠身苟延余生。

这是杀鸡给猴看,好让别人都看看,跟他高凌波作对是什么下场!

京官外放都不情不愿,在京中能拖久一点就久一点,卢思安也是这般,更况且他要去的地方可谓必死之地,家人都已经恨不得要提前给他办丧事了,但吏部却催促他出京赴任,几乎是立逼着。

“这是送赴任?这是押解!”卢思安将手中的酒碗放下,又是愤恨又是悲哀说道。

此时坐在德胜楼上好的包房里,陪酒送行的人心里都是如此心情。

闷酒喝的人易醉,在座的好些人都带着了醉意。

“…什么不察之过,污蔑将官之罪,一个武将有什么不能说的…”一个人放下酒杯,醉醺醺的说道,“有功,有功怎么了?当年王文成有大功,不也是说杀就杀了,连个敷衍的理由都懒的想…什么时候卢大人这般的文官,连武将说都不能说了?真是颠倒了乾坤阴阳!”

“那又怎么样?这件事跟那些武将无关,是因为高凌波!”另有人愤愤说道。

这句话让在场的气氛再次变得沉闷。

是啊,都是因为高凌波,而且高凌波也做到了。这真是让人灰心丧气的事。

“今日是给思安兄送行,别再提那厌物了!”有人打起精神说道。

“对,这是我给卢兄你的好东西。”有人说道,一面拿出一个小瓷罐。

在座的都有些好奇纷纷问是什么。

“这是我从童内翰家好容易才得来的丸药。”那人有些得意的说道。

此言一出满座的人皆惊喜。

自从三年前童内翰死而复生之后就成了奇闻。尤其是他白发变黑,面容光泽,犹如返老还童,这绝不是他一直服用金石的缘故,而是从那位神医那里得到的一味药。

神医自此后悄无声息,但却有一个药铺曾有这位神医坐镇过,据说童家的还有另外彭家都曾从药铺里买到过这种药。

只是这种药太稀少了,其他人谁都没抢到,尤其是这两年药也断了,藏在童家和彭家的这种药就成了千金不换的珍品。

没想到这人竟然搞到一瓶。虽然只是一小瓶,那也够众人惊喜不已。

“童内翰当初服用金石,就是因为年轻时在南州伤了身子,如今金石不用吃了,吃着这药丸健步如飞。新生的女儿比孙女还要小几岁…。”那人说道,一面将瓷瓶递过来去,“卢兄,你带着这个,到了南州定然能护身养气。”

这个倒真是不错。

虽然鬼神之说不可信,但这世间的确有些秘技神奇。

卢思安终于露出一丝笑,伸手接过道谢。

“说道驱瘴疠寒气。我本来在神仙居定了过路神仙,只是没想到今日神仙居竟然歇业。”另有一人想到什么说道,带着满满的遗憾,“过路神仙,离了京城可就吃不到了。”

“也容易自己做嘛。”有人笑道。

“那就不是过路神仙,那是乐得自在。”先前的人忙摇头整容说道。

“神仙居为什么歇业?连过年他们都不歇业呢?”有人好奇的问道。

“好像伙计说要接他们东家。”那人说道。“接东家也犯不着歇业啊,不太明白是怎么回事。”

眼瞅话题转到酒楼上去了,有人忙咳了声。

“他人的事莫要操心,我们今日是给卢兄送行。”他说道。

“对,对。事已至此,我们要向前看,相信陈大人一定会有办法保你的,说不定不等走到南州,调令就重新颁发了。”有人也忙符合转回话题笑道。

卢思安露出牵强的笑,和大家一一饮酒。

是啊,还能怎么样?只能寄希望与陈绍尽快占上风把他捞回来,可是俗话说人走茶凉,京中这么多人,到时候还有人记得他不…。

卢思安端起酒碗一饮而尽,一口菜送入口中,却散不去满口的苦涩。

席间正劝酒热闹,忽地听的大街上一片骚动,伴着人声喧哗,大家不由对视一眼,便有一个窗边最近的人起身推开了窗户。

喧闹声顿时更响亮的涌进来。

“街上好多人。”那人说道。

“街上本来都很多人。”在座的人笑道。

“不,不,好像有什么事,有人分开了路,还摆放什么…”那人接着说道。

京中人的好奇心从来不分地位尊卑老幼,在座的好些人也都忍不住走过来向外看去,果然见下边街上站满了人,并且人越来越多,旁边的窗户也接二连三有人探出头看热闹,走廊里也响起脚步声。

“摆得是酒坛还有碗。”有人说道,看着街道上。

“为什么在街上摆酒坛子?是哪家酒楼要招揽生意做出的噱头吗?”也有见多识广的人猜测道。

“你们看,不止摆了一个,整条街上隔不远就有一个。”有人伸手指着下边说道。

众人抬眼看去,果然见整条街上每隔一段便有一堆人济济。

在座的人基本上都站起来去窗边看热闹了,独有卢思安依旧坐着慢慢饮酒。

这就是京城,富丽繁华,新鲜事层出不穷,只可惜自己就要有一段看不到这个了,也许一辈子也看不到了,在这一片热闹繁华中,卢思安心内凄凉如寒冬。

他饮完酒站起身来。看着还聚在窗边对着下边指指点点的同伴们,没有打招呼拉开门走出去了。

走廊里也不安静,不少人蹬蹬的来回跑。

“到底是什么事?”

“你们问清了吗?”

都是各家的伴当小厮被打发去问热闹的。

在这里里外外的热闹里卢思安迈步而行。

街上发出询问的人越来越多。

“是酒,是酒。”被缠问的无奈的摆放酒坛的男人答道。

这回答立刻引来更多的询问。

“是什么酒?”

“是要卖的吗?”

“不是卖的。是送的。”男人答道。

竟然有便宜沾!这种好事立刻让四周更加热闹起来,同样的问答在别的地方也在发生这,瞬时让整条街都沸腾起来。

“不要挤,不要挤!不是现在送,等人家东家来了才要送的。”

东家?到底是什么样的东家?

人群里要穿行而过的卢思安不由停下脚,忽地冒出适才听同伴说的一句话。

“神仙居为什么歇业?连过年他们都不歇业呢?”“好像伙计说要接他们东家。”

莫非这男人说的就是神仙居的东家?

果然是卖酒做噱头的。

卢思安摇头抬脚迈步,还没走两步,听的身后喧哗更甚。

“…。。东家是死了的?”

死了的东家?

卢思安站住脚,回头看去,见那站在路边被人群围着的男人点点头。

“是啊。人家东家不在了,这是要接他们灵柩安葬。”他说道,“我们就是被雇佣来的散酒的。”

安葬!

这是要送灵?

“是送灵,从正西门入城,一直到正东门出。摆了一路呢。”男人接着说道。

那可是穿过了整个京城!

卢思安不由踮脚看去,单单这一条街上类似这样的男人就有十个,从西门到东门至少要穿过十几个这样的街道,那得雇佣了多少人,摆了多少酒啊!

“你们这酒是什么酒?便宜的吧?”

什么东家怎么死的,这并不是大家关心的问题,便有人问最关心的问题。

不过免费送的。能是什么好酒。

“这是人家自己酿制的,独一无二,不外卖,据说是世上最烈的酒。”男人答道。

这话引的众人再次热闹,纷纷指责这男人说的不对。

“最烈的酒明明是德胜楼的云裳。。”

“…什么呀,是秋水台的枣红酿…”

男人面对争论一脸无辜。

“那我就不知道了。人家是这样说的,待会儿大家尝尝不就知道了。”他说道。

这话搅的现场更加热闹,更多的人涌过来。

这酒价值几何卢思安不在意,单单看雇佣的这些人就可以知道价值不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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