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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娘医经.-第1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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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子还教他家的厨子怎么将拨霞供做的更好呢。”婢女接着说道。

“这明明是恩人了,他怎么要如此待我们?”徐棒槌闻言更气道。“真是莫名其妙!”

大家越说越义愤填膺。

“恩人可谈不上。”程娇娘摇头说道,“同行是冤家。我可没打算当他的恩人。”

要不然也不会有乐得自在……

婢女轻轻咳了一声。

“世道艰难,做生意就是不容易,那么多人挤兑他,他为什么单单跟我们过不去,还如此心狠,害的李大勺如此,太可恶了。”她说道。

“贪嗔痴念恶。人之常情。”程娇娘说道,“不为怪。”

“妹妹还帮着他说话!”徐棒槌瞪眼说道。

“说话又算什么,自来是最轻松简单的。”程娇娘笑道。

徐棒槌哼了声嘀咕一句什么。

“那上一次他明明吓到了,怎么突然又如此猖狂了?”徐茂修说道。

“他是知道太平居是谁的了。”程娇娘说道。

人只有对未知的事物才会感到害怕。一旦拨开云雾看清,那就没什么可怕的了。

“那妹妹你就危险了。”徐茂修皱眉说道,看来他们三个人还是不够,要再叫来一个,不行的话。就干脆都到太平居避祸吧。

“我倒还好,有人替我挡枪。”程娇娘说道。

一旁婢女再次恍然。

“哦,原来舅老爷的出事是因为这个!”她跪直身子惊讶说道。

那日周六郎气势汹汹奔来只问了一句没头没尾的我父亲的事是不是你干的就走了,原来当时想还有些莫名其妙,此时再想就明白了。

以周老爷的资历。不可能突然就惹了麻烦,尤其是他还不在京城的时候,原来是被当做太平居的真正主人了。

所以寻仇报复的来了,所以娘子立刻知道麻烦来了。

婢女点点头。

“那这绝对不可能是窦七一个人干的了!”她说道。

程娇娘点点头。

“看来这一次,窦七不仅仅是用他那个干爷爷来威胁我了。”她说道。

刘校理!

这就不仅仅是对付那几个泼皮如此简单了!

婢女坐下来,又猛地坐起来。

“我去找老太爷,老太爷出门了,但老爷在。”她说道。

“那倒不用。”程娇娘微微一笑说道。

还是不用?!

婢女不由向前挪了几步。

“娘子,这个刘校理在京中一向有好名,朝中也交友广泛,声誉甚好,且掌管官员选人定夺之权,不容小觑啊。”她急急说道,“那刘校理一向行事谨慎,既然敢做能做,就必然已经有了完全应对,就算周老爷回来,只怕也束手无策。”

程娇娘听的很认真,点点头。

“好名,实权,谨慎。”

就在婢女以为她要同意去找张老爷时,程娇娘开口却说的是这个。

“他还有什么事?你详细说来听听?”她问道。

“娘子,我跟老太爷在京中不多,所熟悉的也只是那些风头盛权贵人家,这刘校理为人低调简朴,很少与人吃请,所以并不引人注目,上次窦七的事,我特意去打听了一下,要不然连这个都不知道呢。”婢女急道。

程娇娘点点头。

“低调,简朴。”她又重复道,“看来,这个人很厉害。”

“是啊,很厉害的。”婢女忙点头说道,“那我去找老爷…”

程娇娘摇头。

“你自己都说了,他是个谨慎的人,既然敢做就必然万全,他定然也知道周家因为有我,而与陈家童家的关系,以及那些还要等待治病人的关系,所以他不怕我去找谁。”她说道,“他既然做这件事,便是有堂堂正正的理由。”

婢女显然也想到了,坐回去神情忧急。

“找张老爷,让他如何?说情?”程娇娘摇头,“威压?只怕他正等着呢。”

那如何是好?

屋子里一阵沉默。

徐棒槌虽然听不太懂她们的话,但也知道遇到麻烦了。

“哥,这个什么校理的,很厉害吗?”他低声问旁边的三丑。

“京里的大官,当然厉害了。”范三丑低声说道。

徐棒槌哼了声,看着屋中各自出神的三人。

“这些聪明人就是太多想,明明白白的事,他就是在欺负我们,就是他的错,他再势大又如何,总有落单的时候,劫了去直接剥了皮扔进水里,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才是痛快!”他说道。

他说话嗓门大,再刻意也没压低多少,又心情激动,说是交头接耳,满屋子的人都听见。

“闭嘴,不懂乱说什么!”徐茂修呵斥道。

徐棒槌有些委屈的闭嘴。

“上一次杀的多痛快…”他到底是还是嘀咕一句。

“上一次能一样吗?”徐茂修皱眉喝道。

面对的人不一样,面对的事也不一样,上一次他们在暗,这一次人家在暗,上一次他们得以占理,这一次人家无懈。

徐棒槌不说话了低下头。

“倒不是为这个。”程娇娘说道。

徐棒槌有些惊喜的抬起头。

妹妹又要赞同他的话了吗?就像上一次一样。

“这世上,有时候,杀人何须见血。”程娇娘微微一笑道。

第五十二章谨慎

烈日炎炎,树木的叶子都蔫了下去,让院子里的荫凉都变得可有可无。

如此炎热中蝉鸣更加刺耳。

“快点,快点!”一个管事模样的男人低声呵斥道。

赶着一群小厮跑过来举着杆子粘蝉一刻,院子里才安静几分。

“你这蠢货!”

在这安静中,书房里刘校理的骂声更加的响亮。

窦七捂着额头,身上有茶水渍浸染,地上滚落一个茶碗。

“爷爷。”他带着几分委屈说道,“我,我这不是也给他们个教训嘛…”

坐在对面几案后的刘校理,穿着家常的旧袍子,几十年如一,就如同他清瘦的形容一般没有变过,相貌忠厚,不管面对谁总是带着几分笑意,可亲可敬可近。

他十年寒窗科举出身,从一个从九品的秘书省校书郎做起,直到如今黑犀腰带绿袍衣银鱼袋的判流内铨的秘阁校理,掌着无数一心求官之人的差遣,能往殿前廷对。

那些当初因为他无钱财打点关系不能外出镀金谋资历的,笑他必将一事无成的同窗,如今都对他换上敬畏的甚至讨好的笑。

但是他始终如一的对待每一个人,从不惹是非,不管是嘲笑过他的还是欺负过他的,当然,后来那些人的运气都会不好一点。

他对后辈可亲,对上官可信,书读得好,字写得好,几十年经营熟悉,再繁杂的公务对他来说也成了小菜一碟,别人找不到文书他一翻就有,别人说不上来的典律他张口就来,加官进爵的时候他总是排在最后的那一个,从来没有因为待遇跟人红过脸。

你们先来,你们先来。我这样就挺好,挺好。

他总是这样说。

这样一个老实能干又不争不抢的人,哪个上官不爱不倚重?

当然也有人不爱他不倚重他。不过,那些凭空调来上官。又哪里是他这个在京官中混了几十年的老油子的对手,朝务繁杂,总有纰漏,不免走些背运黯然而去。

三十年的给养足以让一棵瘦弱的没有根基的小树苗,也长成一株盘根错节,枝繁叶茂的树木。

能有今日,刘校理也自己总结过。无它,唯用心尔。

用心的做事,用心的记事,用心的经营。用心的谨慎。

纵然家中已经家财无数,光田产都占据了故乡半个城,但在京中人前的他依旧如三十年前初进京的小学子一般,艰苦朴素,战战兢兢的看待一切人和事。

一年如此。十年如此,三十都如此,这般心智,刘校理自己暗夜醒来都会佩服自己,也只有在暗夜里。他才会坐在层层幕帐后,历数那些被自己陷害驱赶霸占了田产家财以及妻女的倒霉蛋,发出狂笑,但是,是不出声的狂笑。

就算有夜色的掩护,他也不允许自己展现一丝本性,他要一直穿戴这个皮囊,直到站到更高的位置上。

他相信总有那么一天的。

这一次一个武官竟然想要来挑战他的权威,尤其是在明知自己存在的时候,这是刘校理不能忍受的。

他一定会让这种人得到教训,就像以前那些不自量力自高自大的人一样,听说周家的女眷都多少习武,想必与别家的闺阁女子玩弄起来滋味不同吧。

不过,一如既往,做事都要用心谨慎要慢慢来。

先给那个姓周的一个下马威,探探风声,看看有谁会相助,然后才可以徐徐图之。

没想到这个没用的干孙子竟然迫不及待的跳出去泄愤了!

这无疑是要把自己暴露了!太不谨慎了!

“教训个屁!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刘校理愤愤骂道,坐下来,端起茶碗,“人家有神医在,不是把手又接上了,你这么做除了打草惊蛇,还有什么好处!”

窦七忙上前斟茶。

“那神医说什么非必死之人不治,那如今李大勺也不过是断了手又不是必死,她不是还救了,所以更说明跟李大勺关系匪浅,更确定了太平居是周家的私产。”他嘿嘿笑道。

有什么好?接上又如何?到底是被砍掉过,吓个半死,痛个半死,也让那太平居的人知道厉害。

人生营营,还不是为了一口气。

刘校理一眼看透他的心思,嫌恶的移开视线。

这种小人不能留太久了,要不然迟早累害死他……

刘校理重复换上浅浅的笑。

“处置了老虎,猴子还不任发落!你急什么?”他说道。

“爷爷。”窦七陪笑道,“他们已经入笼了,逃不出爷爷的手心。”

刘校理斜睨不屑一笑。

“肉没有吃到嘴里的时候,就永远不能说是自己的。”他不紧不慢说道。

“爷爷,你真是太抬举他们了。”窦七笑道,“一个周家算得了什么,当年文相公随便寻个理由斩了战功累累的将官,说情人倒是不少,但又如何,杀了就杀了,十个军汉也抵不过一个簪花的进士,这些粗军汉就得镇。”

“周家倒无所谓,倒是那个神医。。”刘校理说道,一面若有所思捻须。

“那个江州傻儿!”窦七笑道。

终于得知算计自己的是什么人,窦七好好的将周家老小上下打听个清清楚楚。

“爷爷,你早就说对了。”他凑近几步笑嘻嘻说道,“这可是个傻儿,货真价实的傻子,遇到异人才好了,手里拿着的也是异人的秘技。”

“所以说,人家行医数十年才练就的望闻问切,她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怎能如此厉害。”刘校理淡淡说道。

果然秘技,这周家秘技还真不少,起死回生,豆腐,嗯到时候要哪个好呢?又或者干脆将周家彻底拔除,全部收入囊中,那样的话,他无疑是如虎添翼。

念头闪过,刘校理立刻坐正身子。

“不管她是不是傻子,她如今确有起死回生之术,如果真逼的周家走投无路,她急了开出什么条件,万一有人心动的话,就只怕不好。”他说道,眯起眼,脸上的笑容依旧忠厚,还带着几分谦卑,“所以,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穷寇莫追是也,我们该做的已经做了,余下就看周老爷如何做了,所以就耐心的等他回来吧。”

等他回来,自有百般的手段……

说起来他刘校理真不是一个大度的人,他特别不喜欢那些他不喜欢的人在眼前晃,看了令人生厌。

说罢又看向窦七。

窦七这些日子心情爽快,又重新涂脂抹粉簪花,香喷喷的熏人。

“你给我安生些,再惹事端,坏了我的事,我先收拾了你。”刘校理慢慢说道。

炎夏,又是如此面善的老者,跟自己柔声说话,窦七却忍不住打个寒战。

“是,是,爷爷我知道。”他忙陪笑连连说道。

晨光大亮的时候,程娇娘家的房门被敲响了。

“你又来了?”金哥儿看着门外的周六郎喊道。

院子里的徐茂修看过来,抬手推开金哥儿进门的周六郎也看向他。

“周公子。”徐茂修略低头说道。

周六郎也不理会径直进来。

“徐三郎。”

有一个男声响起,带着几分和煦。

徐茂修看着跟在周六郎身后进来的秦郎君,再次点头见礼。

“我姓秦,你可以叫我十三。”秦郎君自我介绍道。

徐茂修没有接他的话,而是看向周六郎。

“六公子,舍妹连日劳累,还在休息,你有事,改日再来吧。”他说道。

伴着他说这句话,徐棒槌和范三丑从厅堂中走出来,分左右带着几分不善向周六郎走来。

舍妹。。

周六郎哼了声,不仅没有站住脚,反而示威一般向廊下走去。

眼看双方要冲突,秦郎君忙喊声且慢。

“徐三郎,我们是来自请帮忙的,这次的事多一人帮忙总是要好一点。”他说道。

话音才落,衣衫擦地沙沙响,廊上左边转出来一个女子。

素青拖地衣裙,乌发束后,手持一把团扇,木然的看过来。

“你以为帮忙,我就会给你治腿吗?”她淡淡说道,“那,还不如跪下来求我真诚一些,也容易一些。”

第五十三章嚣张

本已经认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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