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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妻难求-第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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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楼见妹妹出口讥讽夏宣,一瞬间有那么几分担心,怕恶言恶语刺激的夏宣狗急跳墙,当即翻脸。不过夏宣并没生气,只是默默的到火盆前烤火,好似没听到雨堰骂他。

雨楼道:“她还小,你别和她计较。”

“没什么,这些话我听的多了。”夏宣微笑道:“不怪她,咱们相遇时,我的确不怎么正经,吓到你妹妹也不奇怪。”

‘那你现在呢?洗心革面了?”

夏宣恨不得立即握住她的手,做一番发自灵魂深刻的检讨。但碍于刚见面,不好冲动,便苦笑道:“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洗心革面了,只是对人世疾苦有了点自己的感悟。自己的痛是痛,别人的痛也是痛,以前不明白,后来自己倒了霉,才懂这个道理。”

“……”雨楼很是不适应。以前自我感觉相当良好的夏宣哪里去了?

夏宣用无辜的眼神看向她,挤出苦涩的笑容:“瞧我,怎么絮絮叨叨净说自己的事了?你说说你自己。”

“不是跟你说过了么,开了绣庄糊口。”雨楼道:“旁的,没什么好说的了。”

“嗯,你的性子还和以前一样,这一年多几生变故,好在你还没变。”夏宣连道:“真好,真好。”语气中颇有几分唏嘘。

他都这样了,雨楼不好再‘虐待’他,便道:“你先烤烤火,一会赫珍回来,让她给你舀件泰生的衣裳换了,把你身上的湿衣裳脱下来晾干。”

“谢谢你,你真好。”他佯作无心的说,然后继续烤火。

他转了性子,也挺叫人受不了的,她发现自己的确只适合过平淡的小日子,心狠不下来,见不得英雄末路,连狗熊末路也见不得。见到弱者,哪怕以前非常讨厌对方,但当对方示弱了,她也就没心情再踏上一脚了。

比如现在的夏宣。

不一会赫珍送饭回来,雨楼从她那要了件泰生多余的衣裳,回来抛给夏宣:“刚做的,泰生一次没穿过,你别嫌弃。”

他看了眼四周:“我现在就换吗?”

“我看你衣裳有开线的地方,你脱了,我闲着给你补补。”说完,去炕里舀针线筐,从里面找尺子。等她回头,见夏宣还抱着衣裳,便问:“怎么不换?”

他抱着衣裳道:“等你走了,我再换。”

这家伙以前没机会也要找机会耍流氓,现在矜持的像换了个人,她凝眉:“你现在把外衣脱了,穿着中衣,我给你量量肩宽腰长,你走前给你做身新棉衣带着上路。”

夏宣脑袋连连摇头:“不用你费心,咱俩非亲非故的,你给我做哪门子的衣裳。”

他如此拒绝她的亲近,不是真的变成了柳下惠,而是他发现自己百密一疏,只换了旧衣旧袄,里面的中衣还穿着上等好料子做的。现在只着中衣叫她量,非得露馅不可。

嘿!她好心,他居然不领情,雨楼气道:“臭美,谁想和你有什么关系!可怜你罢了!我正好省事了!”说完,剜了他一眼,把针线筐一扔,气冲冲的走了。

夏宣见人走了,赶紧把外裳换了,然后抱着被雨夹雪打湿的衣裳到外间找她:“雨楼……”

她板着脸道:“干嘛?”

“你帮我缝补一下吧。”

“你是我打路上捡回来的,我和你非亲非故的,凭什么帮你缝补衣裳。”

夏宣想了想,道:“那我给你钱。”为了显示自己过的不好,总光顾补衣裳的铺子,他道:“在军中要一两银子,你这里要多少银子?

“一两银子?”雨楼恨铁不成钢的道:“重新做一件也要不了一两,你被人骗了吧。”

“是、是吗?”一两银子是他胡诌的,看来诌的不太靠谱。

“你呀你,就精明在没用的地方,当初算计我的时候的心思哪去了,被人这么欺负!”

夏宣想说‘你心疼吗?’,话到嘴边,对上她凌厉的眼神,将话咽了下去,只将衣裳递给她:“给我补补吧,刚才是我不会说话,惹你生气了,你别往心里去。”

雨楼没好气的舀过衣裳:“该傻的时候不傻,该精的时候不精!你是没救了。”

他心里默默的接话‘我喜欢你,无可救药’。

怕说出来被她打出去,只敢腹诽。

在雨楼面前,夏宣大多数时间都是这样的,有真话不敢说。好在他装的像那么回事,除了雨堰外,其他人对他不冷不热的,对泰生夫妇和张妈来说,他是小姐的客人,小姐说留他,那就留喽。

夏宣的计划是赖着雨楼,叫她看看全新的自己。可惜计划有纰漏,也可以说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他住下后,雨楼白天去前院的绣庄,很晚才回来,吃了饭后直接和妹妹睡下了,和他嫌少接触。后来他旁敲侧击的一问才知道,雨楼在赶做一个绣屏,不得不和其他绣女加工。

他记起来了,是他当初为了让她赚钱,他派人订的货。因而让雨楼忙的没时间陪他,夏宣恨的想舀脑袋撞墙。赶紧抽时间回了趟夏岚那里,叫留守的元茂派人去取消订的货。

但雨楼就算不去绣庄,也没时间陪他,不是逗赫珍的孩子,就是指导妹妹写字,闲的无聊了就自个抚琴画画。年三十下午,亲自下厨做菜,晚上和其他人一起包饺子,就是没两人单独相处的机会,无聊的夏宣大晚上去喂马。

舀了束草喂着马,对它道:“瞧你瘦的这个样子,我看你也没几天好活了。唉——”

自己何尝不是,过完年就得离开这了,可和她一点进展都没有,也不知她对自己有没有刮目相看。

往屋回的时候,忽然发现屋檐下站着一个人影,正肩膀一抖一抖的拭泪,夏宣一眼就瞧出是雨楼,先是心疼,但很快就高兴起来,心道真是天助我也,立即涎着脸上去哄。

“雨楼,怎么了?大过年的怎么在这儿?”

她见是夏宣,赶紧抹了眼泪:“没什么,你回去罢,我站一会就回去。”

“我怎么可能撇下去你回去?!”夏宣道:“是不是你养的婢女和奴才不听你的了?我现在别的不行了,力气还是有的,我去教训他们!”

“你回来,不是他们。”雨楼抹去眼泪,道:“是雨堰提起了父亲和大哥,我想劝她,结果自己先伤心了,怕她看到,自己在这里躲一会,等眼泪干了,我就回去。”

夏宣酸溜溜的道:“原来是这样啊……你既然担心他,怎么不叫季清远帮他脱罪。”

“我哥已经为我做了很多了,我哪能叫他帮我做这么危险的事。”

是不大好办,因为她爹是实打实的朝廷钦犯,他现在被充军发配,是他罪有应得,半点不冤枉。夏宣劝她:“别想他了,他又不是你亲爹……”

雨楼恨的推他:“你说什么呢?不是亲生的又如何?养育之恩就能忘吗?”

夏宣道:“……我这么说,不是为了让你好受点么。和你有关系的亲戚这么多,你担心的过来么?”

“哪里多了?”

“你外祖家那边的亲戚,你了解过吗?”

雨楼道:“……不关心。”

“我要是你,我就关心!”夏宣忽然发现他可以另辟蹊径再帮卓雨楼做点事,赢得她的好感。

“为什么?”

“我听季清远说过你的身世……虽然他含糊其辞,我还是听懂了。是你们的父亲色迷心窍玷污良家女子吧。”夏宣摸了摸下巴,疑惑的道:“我就纳闷了,南京国子监教谕家的小姐身边怎么着也得有个守夜的丫鬟吧,怎么就叫你爹夜袭成功了呢?”

雨楼道:“事情未必发生在闺房里,你第一次见我,对我动手动脚的,不就在庭院里么。”

“那就更奇怪了,家里有男客,你外祖父都不通知你娘避嫌的吗?”

“……”雨楼咬唇质问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夏宣清了清嗓子,道:“我正好不想回云南,不如我带你去找你外祖吧,问问他当年究竟是怎么回事。”

拖延时间,极尽所能的寻找两人在一起的机会。

她迟疑了一下:“没兴趣知道当年的事。”

“你亲生爹娘的事,你都没兴趣知道?!”

“抱歉,我没说清楚,我有兴趣知道,但没兴趣和你一起知道!”说完,就要走人,可惜她走的太急,脚下一绊,眼看就要摔跤。夏宣眼疾手快,从后面抱住她,将她搂在怀里。

偏巧这时赫珍见小姐迟迟不回,推门出来找人,见了这般情景,愕然无语怔了怔,然后迅速把门关上了。

夏宣扑哧一笑:“完了,她肯定以为你这么久没回屋都是和我在院里搂搂抱抱了。”

雨楼愤恨的回头瞪他:“你——”

“这事不怪我,是你摔的不是时候,我总不能眼睁睁见你摔倒吧……雨楼……你冷静……真不能怪我……呀!疼疼疼疼!”

第五十八章

雨楼狠踩了夏宣一脚,仍觉不解气,照准他胳膊便拧了他几下:“就不该留你,都怪我一时心软,忘了农夫和蛇故事。”

这故事出自伊索寓言,夏宣从没听过:“什么农夫和蛇?”

“东郭先生和狼,你总该知道罢!”雨楼推开夏宣,数落道:“你就是那只狼!以为你转性了,可你本性难移,还对我鬼鬼祟祟!”

夏宣辩解道:“你这不是冤枉好人么,是你跌不是时候,怎么能怪我?”

她啐道:“少来这套!在耳边没正经调笑,总是你干的吧!”

他刚才确得意忘形,没憋住笑说了打趣话:“那我也不是没说什么过分话吗,任谁都会以为你这么久没回去,是和我…

不等他说完,雨楼恼然一跺脚:“你闭嘴!我不留你了,你快滚出去!”

“喂,你这人怎么这样?年三十晚上叫我上哪去?这时候街上连条狗都没有,你就忍心把我推出去?”夏宣一副参透她心事模样道:“我明白了,你是故意吧,假意留我住下,就是为了这个时候给我致命一击。”

她想了想,扯着他衣袖往厢房推他:“那你给在厢房待着!明天一大早痛快走!”

夏宣不从,原地不动:“这是要罚我不给我吃年夜饭吗?”

“对!关你小黑屋!”

她不管夏宣如何辩解,就是不理,一股脑将他拽到他住西厢房,把他推了进去,威胁道:“不许出来,若是敢去吃年夜饭,别怪我当着众人面给你撵出去,叫你丢人。”

夏宣恨自己图一时之快,落这样下场,抱了她一下,结果失去了年夜饭和更多相处机会:“雨楼,别这样,你生气的话,可以打我,但你这样,未免太残忍了。年三十夜里,牢房里还得给犯人吃顿好呢。”

谁叫夏宣有前科呢,雨楼狠心瞪他一眼:“你不服气就去蹲大监吃好的吧。”说完,将门帘一撂,咣当摔门走人了。

夏宣还没受过挨饿滋味,想到今夜是没吃了,为了节省体力,认命爬上炕躺了。

躺下后,在脑海里想象着雨楼卧在自己臂弯模样,越想越心酸,叹道:“不进反退,遥遥无期啊。”

那边厢雨楼绷着脸回到屋内,和赫珍对视了一眼,想要解释。无奈赫珍却惶恐将眼睛移开,口中道:“饺子就要好了,一会便下锅了,泰生,去将鞭炮放了吧。”

雨堰道:“听说前街张家三儿子被炮仗泵炸瞎了眼睛,太危险了,姐,让夏宣去放吧。”

“……”夏宣刚被她关到小黑屋里面去了,她不想叫他,便道:“他不舒服先睡了,咱们先吃。”

雨堰笑道:“这样好,年夜饭有他倒胃口。”然后欢快去给泰生取鞭炮了。

吃了饺子,守了岁,各屋各自休息了。雨楼知道妹妹看不上夏宣,所以两人在一起时候,极少提他,不过今晚上年夜饭,夏宣没出现,雨堰亦奇怪起来:“姐,姓夏怎么个不舒服法?连年夜饭也不吃,会不会病的太厉害,死在咱们这儿啊。”

“祸害遗千年,他一时半会死不了。”

雨堰嘟囔了一声:“好奇怪。”钻进了被窝。雨楼道:“哪里奇怪?”

雨堰嘟嘟嘴:“就是觉得你好像突然之间特别讨厌他了,前两天我说他,你还阻止,现在自己也说他坏话了。”

“……”雨楼道:“背后不能说别人坏话,姐姐不说了,也不许学。”

雨堰想了想,笑道:“明白了,应该当面说!”然后蹭钻进被子里,逗的雨楼无奈摇头笑道:“啊,别贫了,睡觉罢。”

雨楼吹了灯,回炕上挨着妹妹躺下。这时外面鞭炮声渐熄,偶尔有几声一串脆响,距离也颇远。

烙饼似翻身熬了一会,待妹妹睡了,她披衣下地,去厨房捡了些饺子,给夏宣送去了。

她进来时,夏宣正睡迷迷糊糊,听到声响,立即坐起来竖起耳朵听动静,待从慢慢接近的光晕中,看清是卓雨楼,他喜出望外,但转念一想,立即又躺下了。

雨楼瞧他还躺在炕上,把盘子一撂,道:“别装了,知道你醒着,吃不吃?不吃我走了。”

“……”夏宣坐起:“你怎么知道我没睡?”

“就是知道。”她把烛台放下:“还没凉呢,若是饿了,吃点吧。”

就知道她心软,舍不得自己,夏宣十分感动,美滋滋问:“干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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