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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主公要臣死-第9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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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湛来时,这些嫔妃起身给何湛行礼,等淑妃扶着门从里面出来,同何湛说:“国公爷,您来了。”

何湛说:“皇上的身子可好了些?”

“您进去看看罢。前几天皇上还提起您,要宣你入宫,只可惜您也百病缠身,今儿来了,就好好陪陪皇上。”

“好。”何湛应下,由宫人领着入内殿。殿里的苦味闻得何湛眉头发皱,龙床一侧还有几味仙丹,想来是景昭帝一直在服用的。

“爱卿…你来了?”

“臣在。”

何湛示意让服侍的宫人下去,跟皇上单独说说话。原是他在这里没有发号施令的权力,可周围的人都是宁晋安排来的,自知国公爷是个什么分位的人,点头退了出去。

何湛坐到床侧,看了看杌凳上的仙丹,说:“丹药少吃些好。”

“不必担心,这是大国师进献的…朕感觉这几日,病好了很多。”景昭帝要坐起来,何湛见状虚扶着他坐好,让他倚到软枕上。

何湛:“终是心病,需要心药医。如今太子和安王不济,您还有睿王这个儿子。”

“朕身边可信的人不多了。这个老三,城府极深,等朕察觉的时候,竟也搬不动他了。”景昭帝似笑非笑,明明如此憔悴,可他仍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

何湛大致意料到景昭帝察觉了什么,面上仍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

他看了看周围,压低声音说:“何爱卿,朕现在能信的人只有你一个。你去给朕查一查这件事的背后究竟是谁在谋划。吾儿腿中箭一事,尚未找到元凶,朕怀疑这一切都跟老三有关。”

“如此,皇上意下是不愿睿王为储君?”

“他害死朕两个儿子!”景昭帝怒睁着眼,“没有他,还有老四!朕还活着,活到恪儿登基的那一天!”

却是连查都未查,景昭帝已经给宁晋定了罪。他想知道的不是真相,而是他所相信的一切。

何湛眼神渐冷:“事到如今,皇上就没有想想自己的原因?为何太子和安王会走到如此地步?”

“朕有什么错!长幼有序,尊卑有别!朕千防万防他们兄弟相争,朕为了这两个儿子,耗去了半生心血,为保他们平安,不得已逼宫称帝,朕哪里错了?哪里让他们走到今天这一步!”

“是为保他们平安,还是想自己称帝,皇上你自己心知肚明。”

景昭帝挥手狠狠打在何湛的脸上:“放肆!何湛,你好大的胆!你…!混账!”

“一心一意培养宁左,也不过是为你们宁家宗族培育出最好的宗主,你若真心爱护这个儿子,就不会因为要保宁右的命,而将残废的宁左送到青州去!”

景昭帝还想反驳,话未说出口,全都变成咳嗽声,接连不断,声音越来越大,终是咳出一口血来。他挥着沉重的手去打何湛,口中嘶哑地唤着:“来人!来人!”

君君,臣臣,父父,子子。所有的一切不过都是用来维系皇权的手段。

何湛扶住景昭帝的肩,手指点了几个穴位,轻轻用力,景昭帝猛地安静下来,瞪着眼看向何湛。何湛将他按在软枕上,轻声说:“臣在这儿,臣一直都在。宁平王,臣一直在等这一天。”

“你…”他哑声发不出话来。

“少时,臣的父亲常在臣面前赞叹您的英勇,臣心中一直很敬仰您。您曾为书斋写过一块匾,就悬在书斋门前,是‘天道酬勤’四字,彼时臣还未曾习书法,却将那四个字仿得惟妙惟肖。”何湛用袖子擦了擦景昭帝额上的汗,继续道,“那时皇上公务繁忙,皇后一人照顾不过来两个孩子,臣见下人也毛手毛脚的,就陪在一侧帮忙。臣…当他们是亲弟弟看待。”

景昭帝渐渐沉下僵硬的身子,瞪眼看着何湛。

“臣很尊敬您,也一直以父亲能与您交好为傲。”何湛缓缓握住他的手,“可是你为何要害得我家破人亡…?我娘死得时候,你就一点愧疚都没有么?”

景昭帝浑身一震,眼里全是惊恐:“你…你知道…?”

“当初派人去追杀沈玉和杨坤,以此来陷害我父亲谋杀的人,是不是你?”

“不…”景昭帝颤着唇,死死抓着何湛的手,“不…不…”

何湛等着他的回答,外间却传唤了一声:“睿王觐见——”

宁晋沉着眼进入内殿,眼睛在何湛和景昭帝身上来回打量,最终走过去扶住何湛的肩:“该回去了。”

“臣还想再留一会儿。”

宁晋再重复一遍:“该回去了。”

景昭帝抬起颤抖的手,指向宁晋,灰白的眼睛却是看向何湛:“你…你们…是,是你…”罢了,他瘫下身子,未曾再说一句话,只叹着:“好,好。报应…报应…”

何湛没能再问,被宁晋一路拖出宫。

他也不知这位爷在哪儿受了气,路上都黑着脸,一声不吭,一手死死抓着何湛的手腕,一手拢住何湛的手,怎么都不肯放开。从前何湛还有哄他的心思,如今却是厌了,爱怎么样怎么样罢。等到宁晋登基为皇的那一天,何湛就算真正解脱了。

原本马车是直奔向忠国公府的,路上宁晋喊了停,让马车停到落日余晖当中。停的地方是京都的小夜湖,他揽着何湛下去,竟带他沿着湖散起步来。

何湛被软禁在府上多日,甚少有机会出来,宁晋带他到小夜湖来,简直跟撞了邪似的。

不知何时,周围的人已经全部肃清,不算小的小夜湖上只有他们两个人。晚风习习,带着些许秋日的霜寒意,拂在宁晋的面上,方才让他急躁的心定下几分。

“我想要你。”

何湛:“……”大庭广众之下,您可以再直白一点。

说罢,宁晋就侧身按住何湛的头就亲上去。风似乎更柔和了些,何湛感受到宁晋身上的暖度,似乎将秋日的寒意都给遮下。

何湛像往常一样没有任何回应,宁晋断断续续间又说了几句床上才说的情话。何湛听着都面红心跳,很是佩服宁晋游刃自若的样子。

“叔是喜欢我的。”宁晋似乎要证明什么,急切切地亲着,“并非只有利用,是不是?”

何湛点点头:“是。臣爱慕着你,臣已经同你表过意,臣以为主公应该明白了。”

若他不承认,或许宁晋还会信几分。

“何湛,我不会让你走的。”分明是强硬的话,他却说得极为卑微,“你不能走…”

何湛却笑了,说:“溥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臣能走到哪里去呢?臣起誓与君同死,你还怕什么呢?”

宁晋分不清何湛话中真假,不过他可用一生去猜度。

'第4卷 浮生梦'

第110章 永乐

也许是大国师的丹药起了效用,景昭帝缠绵榻上数月后,终于在除夕前上了回朝。

除夕宴是宁晋办得,办得很热闹。可惜皇后没有来,倒是几个妃子凑了回热闹,嬉嬉笑笑,比往前明艳很多,约莫都是为景昭帝康复而喜,以后总还能有些盼头。

除夕宴上,淑妃带着宁恪而来,景昭帝抱着宁恪取乐。宁恪在别人面前乖戾非常,却在景昭帝面前很是乖顺,倒也不是乖顺,他是张扬了些,却张扬得景昭帝很受用——他觉得宁恪这样才有皇家气度。

景昭帝咳嗽几声,淑妃就招宁恪回来了。宁恪在宴上无聊,跑到宁祈身侧去找他玩。他不喜欢宁祈的臭脾气,却喜欢他的脸。宁恪很喜欢漂亮的东西。

宁祈不是个招孩子喜欢的,宁恪来,他揽酒转身不搭理他。宁恪招他衣袖,他毫不留情地就给打回去——当然是不叫人瞧见的。

宁祈被他烦得要死,何湛姗姗来迟,方才救了他一命。

宁恪去烦何湛了。

原本何湛不受宣的,沾着宁晋的光才来一次。他也不想来,无奈宁晋说这是家宴,以后的每一场家宴,他都要何湛在侧。他陪着宁晋来,只打算胡吃海喝一顿,不想叫宁恪这个小魔头捉了个正着,拉着他的衣袖就往殿外头走。

宁晋想要阻止,不想景昭帝先发了话:“陪他去玩玩吧。恪儿也闷了。”

他眯眯笑着,看向何湛的眼神叫人发憷。

现在他还是皇上,尽管是个已经快失势的皇上,何湛也要听他的圣旨。

宁恪很久都没见何湛了,一蹦一跳地就拉着他往梅园去,要何湛给他堆个雪人儿。何湛身上披着大氅,依旧是冷,宁恪要他堆雪人,他却不想活受罪,叫了几个宫人来,指点着他们动手。

宁恪只想要个雪人儿而已,也没有太难为何湛。何湛教他用胡萝卜做鼻子,宁恪偏不,叫人拿了根葱,胡乱摸索着插成个人模样。

宁恪还是小孩子脾气,高兴得手舞足蹈,一头扎进何湛的大氅里,说:“你看我厉不厉害?”

何湛只笑不语。

宁恪不高兴了,叫人去拿他的剑来,将眼前的雪人砍得稀巴烂。何湛庆幸自己没有亲自动手,否则他不确定自己能不能忍住不打宁恪。

宁恪越砍越觉得愤怒,停下剑,大口喘着气,踌躇片刻,问向何湛:“师父,你…杀过人吗?”

“殿下想问什么?”

“我…我好像杀过。”宁恪认真地看向他,“好像。”

何湛皱了眉:“你杀了谁?”

“我不知道。‘他’带我出宫的时候,一个人推了我,他就给我剑,让我杀了那个人。”宁恪说,“我觉得好玩,就刺了他这儿。”宁恪比在心口处,说:“有血…我那时候…很害怕,他在看我,我很害怕。…就又刺了他几剑。后来那个人就不动了。”

这是宁恪第一次亲手去杀人,他似乎找不到别人可以说,便知说给何湛听。

宁恪说:“你教我说这样是不对的,可‘他’说我必须拿起剑,到底谁是对的?”

何湛将他揽在大氅下,轻轻揉着宁恪的脑袋,说:“殿下已经不算小了,你开口问臣的时候,心中早已有了答案。谁对谁错,殿下不也清楚么?”

“何湛,你留在宫里吧?”宁恪甚少有这样可怜的样子,他死死抓着何湛的衣衫,抬头看向他,“你晚上陪我睡好不好?‘他’不在我身边,我很害怕…‘他’说你会做出正确的选择,好好保护我的。”

何湛笑了笑:“臣不便留在宫中,臣身体好了之后,就来宫中教你读书。”

师者当循循然善诱人。何湛一定要知道宁恪身后的人是谁。

“那你一定要快点好,我以后肯定不再作弄你了。”宁恪似乎还在记着之前给何湛下药的事。

何湛陪他在梅园里玩了一会儿,宁恪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小魔头似乎很忌惮黑的地方,让何湛陪着爬了爬假山和树,他就有些犯困了,吵着要何湛背。

何湛将他背回淑妃宫中的路上,宁恪就睡着了,何湛将他放在榻上时,他还皱了皱小眉头,翻身滚到里侧去,寻个舒服的位置继续睡。

余后的事就交给了宫人。

夜里宁晋带何湛回府,不再同以前一样忌惮,马车载着两人直接驶向忠国公府。宁晋将自己身上的大氅裹住何湛,将他冰凉的手握在手心中,时不时呵气给他暖暖。

“宁恪缠着你了?”

何湛摇摇头,不太想答话。宁晋习惯了这副态度,自从青州回来,何湛就一直对他不冷不热。

起先他心里也着急,常会在床事上狠狠索取他的回应,何湛似乎也不得趣儿,咬着牙怎么都不肯叫出来,也就宁晋发了狠,才能听见他哼哼几声,醒来便是更冷淡的态度。宁晋发觉这样下去不是个办法,转变成怀柔政策,将何湛捧在手心上疼。

效果甚微。

几番纠缠下来,宁晋渐渐忍了心思,只要何湛事事陪着他,他们之间总有破冰的一天。

他同何湛说:“小郡主得了封,号永乐。我想接她睿王府,以后会好好抚养她。”

“你有心了。”何湛答了一句。

何湛知道永乐爱哭,如今学会跑了,更是个不省心的。宁晋虽不用时时刻刻看着她,却也少不了烦。思及此,何湛补道:“…对她,耐心一点儿,小孩子还不太懂事,不要跟她计较。”

宁晋知道何湛偏爱永乐,却不想何湛会因永乐跟他说这么多的话,心中甚觉欢喜,却不禁吃起味来。

宁晋小心翼翼地问:“叔…今晚能不能跟我回府?”

何湛说:“如果这是主公的命令,臣不得不从。”

那就是不愿了。

宁晋有些泄气,一把将何湛按在怀中,侧头亲了亲他的发,反倒是他先委屈起来:“叔要同我置气到什么时候?”

何湛闷声答:“臣不敢。”

宁晋半笑道:“哪有你不敢的事?”

宁晋将他送回忠国公府就回去了。

夜间琼花落雪,何湛站在府门前直看着宁晋的马车消失,驻足片刻,等到管家打了伞来接,他才回过神。将蔽雪的大氅裹了裹,才发觉宁晋的衣裳还披在他身上。

何湛不禁弯了唇,也不知宁晋是有意还是无意的。他必得要去还一趟了。

寒梅点琼枝时,永乐郡主被奶娘领着入了睿王府。永乐很早就学会跑了,就是还有些不稳当,遇上雨雪天常会滑跤,也不是继承了谁的脾性,滑倒她也不哭,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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